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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贱奴才!”穆晴岚咬着牙愤恨道。
那奴才一脸笑意,像是恶魔的爪牙一般,蔓延上了他的眼角和眉梢:“哎哟,小主,您可别不承认呀,您连太子和四殿下都敢毒杀,肯定也敢毒杀一个弃妇了呢!”
穆晴岚目眦欲裂:“你不过是个贱人,根本不配在这里当差,侮辱了冷宫侍卫这个词!我行得正,坐得端,既没有杀害太子和四殿下,也没有杀害安素丹这个毒妇!当面若不是她读傻了我的二殿下,后来我又怎会失宠!今日她被人毒死,一定是与我无关,是她自己得罪了太多的人,自己做的孽,便是要如此偿还!”
那奴才仍不慌不忙,只引着穆晴岚朝里走去,道:“小主,您且看看这是什么——”说罢,用手指了指一个烛台。
穆晴岚双眉紧锁,心底一惊一颤:“你们竟敢诬陷我?我从来没有将自己屋子里的烛台拿出来过!呵!你们是想说,这有毒的饭菜是我送的,是么?没门儿。”
那侍卫满脸得意,面色红润,笑道:“小主,这可由不得您了,您还是乖乖就范吧,这证据确凿,论谁不相信?”
穆晴岚一时间倒也没辙,虽说张玄玉在此,但到底他也没有什么办法——至少穆晴岚认为他没有任何办法,自己既然身在冷宫,那么也没什么人可以帮得了自己了。
然而,张玄玉的一句话还是让穆晴岚有了一丝希望。
张玄玉远远地看着穆晴岚,点头示意,朝那侍卫道:“如此看来,穆答应杀害安素丹的事情必须要并报给皇上了,你,在这里等着,我很快去告诉印公公。”
说罢,张玄玉转身离去,由于张玄玉是领头侍卫,那侍卫自然得听从,因此一时间面色十分尴尬。
不过半个时辰的工夫,安素丹暴毙的事情便传到了小印子耳中,小印子叫了张玄玉先回冷宫等候消息,张玄玉替穆晴岚说了一番好话之后,便行了礼告退了。
小印子眼珠转了转,径直走向皇帝,行了礼,道:“回皇上……安庶人……殁了。”
皇帝眉头不紧不慢地轻轻抬了抬:“哦,是么?什么时候的事儿?”
小印子见状,心下不由得松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是刚才,大约半个时辰之前,安庶人用午膳用了一半,便突然毒发身亡。”
皇帝一边看着奏疏,一边头也不抬地问道:“那查出来是谁下的毒了吗?还是说冷宫的厨房里有人下毒呢?”
小印子微微笑道:“皇上有所不知……眼下穆答应又陷入了这一桩事情里呢,她被人诬陷,冷宫有一个侍卫说穆答应中午才送了午膳给安庶人,后来安庶人迟了便暴毙了,而且那个侍卫还在安庶人的身前发现了一个穆答应屋子里的烛台,因此,那侍卫便一口咬定此事是穆答应做的。”
皇帝面色还是云淡风轻的样子,微微道:“只有那一个侍卫这样说么?”
小印子依言答道:“正是呢,张玄玉大人称穆答应未曾给安庶人送过午膳,穆答应自己也说虽然安庶人害死了她的孩子,但是她并没有想过要杀害安庶人。而且,奴才觉得……如果真是为了送有毒的午膳的话……没必要拿上一个烛台吧?”
皇帝微微含笑:“你说得也有几分道理,若真是要毒杀安庶人,为何要那烛台这样一个显眼的东西,那岂非是自己招供出了自己了?此事,是有几分蹊跷呢。”
小印子点头称是:“只是穆答应着实冤屈……奴才说一句不该说的,其实,那晚奴才并不是很相信是穆答应毒杀了太子和四殿下呢,然后……今日的事情,又有证据指向穆答应,奴才觉得……这其中兴许是有人在故意陷害穆答应也未可知啊。”
皇帝闻言,看着奏疏点了点头,说道:“既然有人被毒死在了冷宫,那么从今往后,穆答应的吃食必须得让张玄玉亲自验过,才能送去给穆答应。至于今日的事情,就告诉冷宫的人,说是安庶人不堪冷宫苦楚,自裁了。”
小印子俯首行礼,道:“奴才便替穆答应谢过皇上隆恩了,皇上圣明。那奴才即刻去宣旨。”
皇帝头也不抬,只眼光轻轻看了看养心殿的殿门,道:“嗯……去吧,去吧。”
小印子到了冷宫的时候,张玄玉和穆晴岚几人还站在原地。
小印子摇摇头,径直走了过去,说道:“皇上有旨,庶人安氏,不安分守己,拒承认自己毒杀二殿下之罪过,冷宫自裁,即刻焚尸,不得耽误。穆答应的吃食,从今往后,须得由张玄玉大人亲自验过,方可送往。”
小印子念完,众人才叩首谢了恩。穆晴岚更是激动万分,道:“臣妾多谢印公公,臣妾多谢皇上信任和隆恩。”
张玄玉亦是道喜,唯有刚才企图陷害穆晴岚的侍卫瘆瘆离开了。
如是,小印子便回了养心殿复命。穆晴岚和晶儿、小晋子彻底松了一口气:“多谢张大人,张大人,我现在又欠你一个人情了呢,说来实在惭愧。”
张玄玉摇摇头:“不不不,奴才都说过了,奴才不过是尽职尽责罢了,奴才倒也不是偏心了小主。”
穆晴岚忍俊不禁,她知道张玄玉嘴上说话必然这样说,否则会让人听了去,反倒招人耳目,于是,穆晴岚淡淡一笑,说道:“那我便去浣衣局换洗衣物去了,今日还是要多谢大人,大人慢走。”
张玄玉亦是舒心一笑,道:“嗯,奴才恭送穆小主。”
当晚,穆晴岚着实有些劳累,天一黑便睡下了。才躺下没多久,只觉得身上的被衾盖着一阵比一阵凉,仿佛是起风了。风自由地穿行在回廊梁柱之间,哗哗地吹起破旧不堪的窗纸,有窗棂吱嘎地摇晃,划出一阵阵几欲刮破耳膜的刺声,啪一下,又一下,仿佛突如其来地敲着人原本就瑟瑟不安的心。 后宫长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