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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十八,开大朝会的第二日。
朝会散了之后,工部尚书卢冰不再向昨日那样趾高气昂的走,一路小跑到柏丞相身边,压低声音道:“老师,这沈千被抓了,您知道吗?”
柏远山看了看四周,随后面上波澜不惊道,“此处是说话的地方吗?”
“哎呦,老师,我这是急的没办法。这沈千要是抓住了,我….”到底道行浅了些,卢冰并不能稳住。
“去我府上吧。”柏远山说完这一句,便大步向前走去,刻意与卢冰拉开了一些距离。
长廊。
“你瞧,卢冰终于有些着急了。”胡牧歌站在长廊望着不远处正在陆续退朝的官员,对着宋子渊说道。
“现在就只等包正义能从沈千嘴里问出什么话了。”宋子渊回道。
“不错,对了,我稍后去一趟大理寺,给包大人提个醒,要多多堤防一下,以免有心之人混进大理寺的监牢之中。”
“不错,希望明日便能有些结果。”
前面的广场上已经空空落落,宋子渊转过身来,看向胡牧歌道,“对了,牧歌,今日太尉似乎有些不一样?可是发生了什么?”
胡牧歌心中暗赞子渊心思敏锐,道,“父亲解了一些心结,虽不能一时完全放下,但是父亲愿意开始放下了。对了,子渊,我昨日才发现,我对父亲了解竟然这般少,实在有愧。我昨日还悟出一理,但凡想当然的,必然不是想当然。也是昨日,我觉得,其实父亲母亲,也都是从我们这个年岁走过去的,我们这个年岁会遇到的问题、烦恼,他们都会遇到,并不会因为他们是父亲或者母亲,这些问题就都不存在了。”
这些都是胡牧歌发自肺腑之言,他昨晚确实感触颇多,他一直以为自己但凡有任何烦恼都可以找父亲或者母亲,却从未想过自己的父亲母亲是否有他们各自的烦恼,他一直以为所有的问题父亲母亲都能解决,却从未细细想过,假设父亲母亲有了问题他们要找谁解决。他也这才明白,自己此前一直一路顺遂,其中有多少父亲母亲在前边铺路的辛劳。
宋子渊淡淡一笑,望向远处的琉璃砖瓦、斑驳红墙,想起了早已逝去的母妃,想起了隐藏在无数日日夜夜中的守候和烟云。
他心中突然很羡慕牧歌,不对,应该说他一直都很羡慕牧歌,双亲和睦。身份高贵显赫却也不需要像自己这样,出生便担负这么多的担子,上次牧歌对自己说,做事但求无愧无心。
宋子渊心中暗自问道,自己何时才能做到无愧于心,怕是一个梦吧,无法实现的梦吧。
不管梦境多美好,现实却一如既往的将所有都赤裸裸摆在面前,不给你任何偷懒的机会,你不得不映着头皮朝前走。
胡牧歌从宫中出来,径直去了大理寺,包正义正在大理寺中焦头烂额。
“包大人,怎么这幅模样,是审案太辛苦了吗?”胡牧歌一进去就看到包正义满脸疲惫,忍不住开口关切道。
“胡大人,你来了。唉,程总督带来的几个人,已经差人分开审讯,想必也快有结果了。只是沈千啊,拒不说话,问他什么,都不说,或者说自己不知情。这都耗了快一天了,一点进展都没有。”
胡牧歌略一思索,道,“包大人,先喝杯茶休息休息。沈千现在不说话,定是有人给他吃了安心丸,只要不说话,就没事。”
“可是,这安心丸是什么呢?”包正义问道。
“沈千家中情况,不知包大人了解多少。”胡牧歌反问道。
包正义迅速在心中盘算自己所了解到的关于沈千的所有信息,首富,发妻早逝,育有一子三女……
“你是说,沈千的独子?”包正义问道。
胡牧歌心中暗赞包正义的敏锐,击掌道,“不错!”
“可是,上次结案的时候,已经将沈千的一子三女都发配了啊,这里边,难道,有猫腻?”包正义试探着说道。
胡牧歌见包正义已经猜出大概,就直言道,“确实有人被发配了,不过那人是沈千管家的孩子,并不是沈千的独子。”
“那,沈千的独子在何处?”包正义起身问道。
胡牧歌击掌三声,门外一人带着一约莫七八岁的小孩走了进来,小孩眼上蒙着黑布,但是单看轮廓确实有几分像沈千。
包正义试探着问了声,“你父亲是何人?”
那小孩并未说话。
包正义看了看胡牧歌,又试探道,“别怕,你说了,我便带你去见他。”
那小孩嘴巴动了动。
包正义继续循循善诱道,“你父亲是不是沈千?他就在我们这里,你要不要去看一看?”
那小孩突然开始想要乘脱开旁边人的束缚,嘴里咿咿呀呀的,显得有些急躁。
包正义有些奇怪的看向胡牧歌,指了指自己的嘴巴,有摇了摇手,用眼神询问道,这孩子是不是不会说话?
胡牧歌点了点头,道,“若不是我们发现的早,这孩子怕是早就成了废人了。”
包正义面露不忍,看向那个孩子,继续慢慢说道,“别动,别动,你听得懂我说话的,对吗?待会我就带着你去见你的父亲,但是你要乖乖的,不要乱动,听懂了就点点头。”
那小孩把头点的像个拨浪鼓一样,嘴巴里含糊不清的发出些呜呜的声音。
“胡大人,既是你找到了这孩子,还请你一同前去一下吧。”包正义说道。
“好。”
大理寺监牢。
“沈千,休息了一个时辰,可有想起些什么?”包正义问道。
沈千闭目养神,仿佛没听到问话一般。
胡牧歌这才是第一次认真瞧见这位首富的面容,不同于想象中商贾肥头大耳的形象,沈千身材瘦削,面容平常,但是胡牧歌总觉的这位首富的嘴角似乎总是含着一丝丝的鄙视,就是鄙视,明明他是阶下囚,却总给人一种,他在雅间闲坐的感觉。
胡牧歌觉得很荒谬,自己怎么会有这么荒谬的想法。
“沈千,这个小孩,你可认识?”
包正义示意官差把沈千的幼子带上来,小孩眼上的黑布并未摘掉,他并不知道前边坐着的是谁,只是有一次转换到一个陌生的环境中,有些害怕,却又想起方才答应了这位说话叔叔的,不能大喊大闹,只嘴里发出细碎的呜呜声。
沈千这才慢慢睁开双眼,牢中灯火昏暗,沈千并未能一眼看清小孩模样,坐直身体,揉了揉眼,失声喊道,“宝儿——” 何处故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