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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乱局,各有无奈

何处故人来 楽戈 6519 2021-04-06 19: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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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人看完整出戏,喝了会儿茶,便起身出了香满楼,在路上走走。

  外边的雪已经消融了不少,地上只剩下薄薄的一层雪,路上的小贩并不如往日晴天里那般多,稀稀拉拉的在路边支个棚子,等着看看这种不好的天气,能不能遇上几个客人,赚几个铜板,也就够了家里一天的吃食。

  走到一个古玩处,柏桐便停住脚,蹲下来翻翻找找看看能不能寻着些什么东西。

  “哥哥就是喜欢这些,之前每次出去走商,哥哥也都是要寻觅各种好玩的物件回来。”柏芝笑道。

  “这么说来,你家中倒是有不少宝物了。”胡牧歌笑道。

  “哥哥都宝贝的紧,便是我都不得随意见一次呢~”

  “你这么说来,我到真的是越发好奇了~”胡牧歌笑道。

  “若是好奇,就明日到我院中一起看看吧,也没什么了不起的物件,就是一些看着好玩的小东西罢了。”柏桐抬起头说道。

  “好啊,那我就明日去看一看,长长见识。”胡牧歌一口答应道,随后转头看向柏芝小声道,“对了,上次给你的汀兰花种,你可有种下了?”

  “还不曾种下,找了许久,不曾找到种植汀兰的书籍,就想着学者其它兰花,等到三月份再种下。”柏芝小声回道。

  “我倒是问了一个朋友,汀兰在这种时节种下是最好的了,恰好有雪水为被,滋润土地,长出来的汀兰更好一些。”胡牧歌说道。

  “倒是有听过一些诗词之中是说雪中埋汀兰,我当时以为是诗人为了意境故作此语。没料到,是我妄判了。”

  “你也并未种过此花,不清楚也是应当,就是我听到的时候也诧异许久,寻常花都是春光明媚之时才能种,种的早了会冻坏,种的晚了会瘦弱,没料这汀兰倒真的是花中奇葩,在这般寒冷的冬日种下。”

  “是啊,倒真是闻所未闻。不过,这具体要怎样种下,你可知道,我担心我若是处理不当,真的是浪费了这颗种子。”

  “我赏花还行,种花确实没有种过。”胡牧歌挠挠头,似是突然想起,道,“要不,我将那位朋友介绍与你,他本就是花农,在长安城中也替几门大户打理花草。因是冬日,他这段时间都是闲赋在家,所以倒还真的有这个空闲。”

  “这样合适吗?”柏芝问道。

  “合适的,我这位朋友话不多,心底极好,又是一个花痴,若是遇上汀兰,自然是愿意帮助一二。”

  “你说他也是给其它大户打理花草,所以我请他帮忙,该付的报酬还是会付的,这点还望你倒是说与他听,自然不会让他白帮忙的。”

  “好好好,你要这般硬塞钱给他,我自然不会阻拦。”胡牧歌笑道,“那我明日就带他同去,可好?”

  “嗯,方便的。到时候让我哥哥的小厮就在门外候着,此前他见过你,你到了就直接带你去哥哥的院子,不用等候通报了~”

  “可以,我还没想到这一点,到底还是你心细一些。”柏桐挑好东西,走进他们二人,刚好听到柏芝说的最后一句,称赞道。

  到了分岔路口,三人作别,各自回府中去了。

  只剩柏桐柏芝兄妹二人,柏芝不住的看向柏桐。

  “行了,别瞄了,有什么事情,直说吧。”柏桐拍了拍柏芝脑袋,笑道。

  “哥哥,今日看这出戏,心中可高兴?”

  “为何不高兴?”

  “我....我担心哥哥看了这出戏,心中会有不快。”

  “怎会,这出戏有趣的紧,便是那酒家大汉的模样就像极了我曾遇到的一位好汉,倒还勾起我不少回忆。”柏桐掂量着手上的小玩意,心中惊讶于柏芝的细心和敏锐,他是有一瞬间心中有所不快,可是那也只是一瞬间,之后便开怀了。

  他从来都是这样,就算心中再有不快,也绝不在朋友亲人展露半分。可是似乎每次他自以为掩饰的很好的时候,都被柏芝敏锐的发现。

  一方面他有些吃惊于柏芝的敏锐,他不明白为何柏芝能这样敏锐的察觉到自己的心情是如何了,以前在湘楚外公家中,从来都不曾有一人发现自己的异样,而这个每年见面不过几次的妹妹,却总是能够敏锐的发现。

  他想到自幼自己离家,家中爷爷一直忙于政事,母亲总是为了父亲哀伤,就只有妹妹一个人在府中,所以是因为这个原因,柏芝才能这样敏锐的发现自己的情绪变化吗?是因为从小被忽视,所以才格外敏感吗?想到可能是这个原因,柏桐便觉得心中越发不忍,以前自己还总觉得妹妹住在府中,可以和爷爷母亲住在一起,总是还有些嫉妒妹妹,觉得要是没有妹妹,自己或许就不用离开长安,不用去往那么远的湘楚,可是如今看来,其实自己过得要比妹妹过得好多了。在外祖父家中,所有人都捧着自己,从来不会有任何话得不到回应,若是妹妹在那样的环境下长大,想必也不会像现在这般敏感吧。

  另一方面,他又有些开心,觉得这世上能有一个这样的妹妹,实在是自己的幸运。柏芝心思细腻敏感,能发现常人所不察觉的细微情感,但是却又不局限于此,性格在外活泼开朗,却又不失细腻。这样的性格,便是自己都觉得有些羡慕。

  记得柏芝常说,她不及自己这般豁达开朗,自己每次都笑着说,你个小丫头,要这般豁达开朗些做什么,不如调皮跋扈一些。

  柏芝每每都笑着说,哥哥又在逗我,有谁是教自己妹妹嚣张跋扈的?

  自己摇摇头,笑着,心中想的确是,若是以后他有了女儿,或者若是芝儿有了女儿,自己定要将她们宠的嚣张一些。

  那些嚣张也都是需要底气的,他这一生幼时,自己不曾有这样的底气,总是这般的患得患失,他希望自己的孩子能有这样的底气,带着满满的爱而生,活在满满的爱之中。

  “芝儿,你说,我们老了会是什么模样?”

  柏芝扭过头不解的看向柏桐,她不明白为何哥哥突然提到这个问题。

  “你可有想过?没想过也不要紧,随意说一说就好。”柏桐开口道。

  “我....”柏芝想到了爷爷,想到了管家,想到曾经看到的头发花白了的人,这些人都能算作是老了吧。

  她敬畏爷爷,她知道爷爷在外赫赫威名,三朝元老,官拜丞相,受帝王喜爱,受百官侍奉,她时常觉得自己不过是狐假虎威,都是假借了爷爷的威名。

  外人提起她,都是说,柏老丞相的孙女。只要柏老丞相这一个称谓一出来,那边是一片称赞之声。小的时候,时常觉得自己了不得,慢慢长大了,读了书,尤其是读了父亲的遗作,便越发觉得这些称赞刺耳可笑。

  初次见面,他们都能称赞出,“气质高绝,大家闺秀,文采斐然赛秦叶,能文善舞赛西子.....”。

  这么多词,这样直接和真正厉害的这些古人相提并论,柏芝都觉得有些害臊,总是觉得面上挂不住,担心以前那些真的有真才实学的先辈若是听到了,怕是要轻蔑的笑了。

  老了之后要成为像爷爷这样的人吗?被大家恭敬相待,自己的家人还能受此关照,却时常忙忙碌碌,需要揣度所有接近的人的心思,几乎不曾笑,总是眉头紧锁,或是面无表情?

  “我想,到时候,我希望自己有能力守护想要守护的人,能简单一些,对,简单一些,我不想在这样高高大大的宅子里一直住到老。到时候,哥哥也住的不远,我们还能一起晒晒太阳~”

  “到底是小丫头,好,哥哥到时候就在你夫君的宅子旁边买宅子,和你当邻里,天天去你家蹭饭吃。”柏桐笑着道。

  柏桐当然知道,柏芝说的那些都是不可能实现的。当今世道,若是要保护人,就必须要自己变得强大,无非就是权,而且没有止境。

  可是凡是和权利牵扯之上,哪有什么简单的事情。柏芝蕙质兰心,却还未涉入世事,终免得有些可爱的想法,不过对于柏桐来说,柏芝说的却是真的入了他的心。

  “如此正好,和哥哥做邻里真好。”

  马车内传来哈哈哈的笑声,赶车的小厮在外边感慨,自己少爷和小姐的关系可真是好,到底是一母同胞的,感情深着呢。

  第二日下午,胡牧歌如约到了柏府,柏桐的贴身小厮就候在门口,胡牧歌一到就被迎到了柏桐的院子中。柏芝毕竟是女儿家,只能装作偶然去到柏桐的院子中,巧遇了柏桐正在拜见朋友胡牧歌,这才被邀请下来短暂说了几句。胡牧歌带去的养花花农被柏桐几番邀请留在自家府中少住半月,说是要请教种花种树之法。

  下午这院中发生的事情传到柏远山耳中,只淡淡闭目了一会儿,并未有多置一词,最后只淡淡说了一句,“多盯着新来的人,别让桐儿和芝儿察觉到。”

  陆婉儿得知此事,只在佛前默默写了两个词,“因果。”一连写了好几遍,等到惊醒的时候,发现竟然不知不觉写了一大面纸。

  胡牧歌离开柏府之后,径直去了长安城门口,程一言和牛骏峰就在那里等着他,他们二人已经准备回浙江了。

  今天早朝的时候,宋子渊已经宣读了此事,胡牧歌心中倒也不诧异,钱塘江大案原本在朝中掀起的时候确实引起了一番波澜,可是,金生案子紧随其后,这个案子太过于荒谬,太过于戏谑,以至于所有的人们都被金生案子吸引,钱塘江案子就这么被掩埋,加之这个案子一直以来都找不到合适的证据,一直推着推着直到年后。

  到了年后就又被各种事情一直推着,有时候就是这样,一件原本这么大的案子,原本其中可能有惊天的案情,却总是能在一拖再拖之中,变得不再重要,不是说这件案子不再重要,而是这件案子被蒙层,被掩盖,新的事情接踵不断而来,一件接着一件。

  胡牧歌心中感慨这种无奈,钱塘江大坝若是有问题的话,那么极有可能是浙江水灾的巨大起因,这么多人命,怕是整个晋朝都没人能担得起这个责任,之前他和父亲讨论过这个问题,父亲问他,若是这个案子真的就轰轰烈烈让百姓都知道,都知道大坝案子之中可能存在了巨大的贪污,知道了大坝可能是导致此次洪灾发生的重要原因,会有什么后果。

  自己当时回答,将真相诉之于众难道不该是他们的责任吗?

  父亲笑了笑,吃了自己一个子,说,“那后世的史书会如何说?你觉得陛下,你觉得文官会同意吗?”

  胡牧歌被父亲这边一提醒,这才想到,若是陛下会如何想,钱塘江大坝的案子此时也就是中央部分官员以及浙江总督和牛骏峰知道,大部分的百姓并不知道有这个案子,也并不知道这个案子为何要调查,假设闹大了,就像金生的案子一样,所有人都议论起来,成了街头巷尾的谈资,那么无论如何就是不能息事宁人了,而当时沈千那般决绝的处置,除了他本身确实犯了罪,怕是与闹得民怨沸腾也并不无关系,所以需要陛下需要一个能够让百姓都信服的理由,这样才能说服众人,才能保住安稳。

  同理,这就是陛下不能让民众知道钱塘江案子的重要原因,那么文官呢?文官重清名,若是这个案子真的发现出来什么猫腻,那这一朝的文官的清名算是要被这群害群之马给污了,后世想起来晋朝,便首先想起来的就是这桩丑事,一桩丑事就能遮挡所有之前干过的好事。

  陛下和文官怕什么,一怕百姓的嘴巴,二怕文人的笔尖。

  想到此,胡牧歌几次询问自己是否甘心,这个案子最开始便是自己在朝堂之上挑开,最后这样虎头蛇尾的结局自己真的能接受么,他几次想要说服自己,却发现,好像没有办法说服自己。 何处故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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