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千年树妖
掉落湖里,我酒意散去一些,意识逐渐清醒,感觉周身冰凉,我一愣,怎么在湖里?
于是我使劲的扑腾着双手,大声叫着:“救命!”
挣扎了一会儿,我猛然记起,我是西海鲛人,怎会不识水性,于是我重新吐气纳气,游在湖水中。
浮出水面,我猛抹着脸上水珠,睁开眼,才发觉眼前的这栋小水榭,很眼熟。
直到视线望向二楼阁台上的端木象生时,我才猛然记起自己做了些什么。
我竟然就在他面前偷东西,简直不可思议,端木会不会以为我疯了?
端木象生见白绿水浮出水面,眼神较之前清明,便一身冷冽之气问道:“白绿水,你在做什么?”
我一愣,随后装作开心的拍打湖面,高声笑道:“天朗气清,惠风和畅,这炎炎的夏日,不如戏水来的舒适啊!”
端木象生眉心作痛,修长的手指,紧紧抓住栏杆,问道:“所以今晚,你要戏水一晚上?”
“对啊,在湖里游起来,别有一番滋味。”我扑腾着小手,欢快的游着。
端木象生眼神深邃,随后漫不经心道:“也好,我只是给你提个醒,我这湖里可不太平,什么精怪可能都有。要是突然出现一条水蛇,你可得长心!”
闻言我连忙大声道:“大少爷,我错了,你拉我上去吧!”
于是,端木象生乘着一叶轻舟,来到我面前。
我爬上船,坐在船上瑟瑟发抖,偏偏凉风习习。
此时我又困又累又冷。
端木别开视线,解开身上的袍子,扔到我面前。
我受宠若惊,一动不敢动。
“以后还要再吃酒吗?”端木冷淡的开口。
我连忙摇头。
端木划着船,在湖面上轻悠悠地晃荡着。
突然,湖面上升起星星点点的光芒,虽细微却密集,恍若梦境。
我伸手,一只萤火虫落在我掌间,这萤火虫远看如星光美丽,可是近看,就是虫类的身躯,倒是很大的反差。
忽而,萤火虫将我和端木围成圈,又飞向身后的一个方向。
“看样子,它是想带我们去一个地方。”我有些期待,会不会是一个很美丽的地方,那里繁花似锦。
“你不冷吗?”端木问道。
“我们去看看嘛!”反正妖怪都怕端木象生,我又不担心自己会遇见什么危险。
端木象生皱着眉头,突然觉得眼前这女子很是奇怪,她明明自己又冷又困,却还叫着去寻萤火虫尾间的星光。
端木不动声色的瞧着我的湿衣服,一口回绝道:“不行,回屋子。”
我知道无法改变端木的决定,于是我脱下长袍,再次跃入水中,双手推着小舟,笑道:“我是鲛人,你也知道,对于水,我比谁都要熟悉。你就随我去看看呗!”
小舟随着白绿水推动的方向,缓缓驶向萤火虫最为茂盛的地方。
端木皱着眉,心里却是一动,在水中犹如清水芙蓉的白绿水,干净纯粹。
萤火虫沿着河岸,周围的光景朦胧又精致。
直到小舟驶入小河带时,端木才叹气,伸出手来,对我道:“上来吧,女儿家的身子要紧。”
我扬起大大的微笑,握着他的手,上船。
小船飘荡在河面上,两旁都是繁盛的星光,树林茂盛中神秘的光泽弥漫着。
忽的,我抬头,不知不觉,我们的船已走进树枝茂盛的区域。头顶盘桓错生的枝条在萤火虫的光泽下,如同一座美丽的笼子。
看不见夜空和星光,就用树枝上的萤火虫光代替,河流尽处,似乎是一个未知的世界。
我不免靠端木近了些,道:“端木,若有什么危险,你一个男人,可得多多关照我。”
端木不屑的瞧了我一眼,却不作声。
我看着树枝上的萤火虫光芒,枝叶又绿又厚重,可越来越不对劲。
这些萤火虫似乎在欢迎我们,它们一兴奋,光芒更甚。
“你觉不觉得这些树枝像...”我还未说完,端木就回道:“笼子。”
我连忙点头,树枝越来越低,再沿小河道前行,恐怕枝叶就要压近头了。
端木眼神闪烁,转头认真又冷漠的对我道:“白绿水,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事物越美好,就会越危险。”
我瞪大了眼睛,心里隐隐不安。
“这些萤火虫,它们很是开心,似乎在欢迎我们,知道为什么吗?”端木象生极其从容的向我陈述着。“因为它们在欢迎我们...去送死。”
“什么?”我不解端木象生的意思。
“这树枝,你看着像牢笼,其实它就是妖怪编织的牢笼。我们沿着小河道一路而下,进入到它的地盘中,这牢笼便是它的口,我们要成盘中美餐了。”端木象生说完,河道前方突然出现一个漩涡,带着吸意,引着小舟向前。
我偏头,端木象生似乎没有忧愁神色,反而像看好戏一般,眸子打量着四周。
“你是端木象生,所以不怕的,对吗?”我小心翼翼道。
端木象生看透我眼底的慌张,冷淡开口:“没有绝对的事情,我还未看清这妖怪的本体,下不了言论。”
想起是我固执的将小舟推向这里,我心里便一阵愧疚。
树枝上,萤火虫的光芒更甚,错综复杂的枝干渐渐移动。
“你是鲛人,游回荷香居不成问题。”端木象生说完,一掌将我推入水,随即站起身,立于小舟上,高傲的盯着河流中的漩涡。
端木象生大手一挥,荷香居内的轩辕剑蠢蠢欲动,忽的离开架上,飞向从林深处。
我沉入水中,瞧见水下不远处一阵旋转的水柱,而水柱下方,延伸的树根须根张牙舞爪着。
河面上,端木象生一袭青衣,神情自若,这时,轩辕剑从天际而下,穿过层层树枝丛,来到端木象生的手上。
“我,你怕是没有福分吃下。”言毕,端木象生腾空而起,剑斩枝干。
忽而水体震动异常,我连忙游到岸边,观察情况。
轩辕剑带着一阵刺眼的金光,硬生生劈开了一个大口子,露出上空的黑夜,周围的枝干开始松动起来,紧接着极其攻击力的朝端木象生缠去。
眼看着树枝扑向端木的四面八方,我十分焦急。
突然,瞧见端木身后不断接近的枝干,我大喊着:“小心身后。”
端木转身,一剑斩去,问道:“还待在这里做什么?”
河面上的漩涡越来越大,碎掉的枝干掉下去,便很快没有了踪影。眼前树枝仿佛有了生命似的,不停的攻击端木。
我自顾不暇,突然感到脚上一重,连忙望去,不知何时,水下的须根已经紧紧的缠住我的脚踝。
“端木!”我被拖入水,在水中扑腾着,慌乱之际,我唤出龙骨鞭,紧紧缠住岸上的灌木。谁知灌木轻易就被拉动,我瞬间感到绝望。
端木象生皱眉,连忙踩上树枝,来到岸边,将轩辕剑插入岸上的泥土之中,又在鞭子松落之际,紧紧的拉住我的手。
“端木。”我没想到会葬身在端木山庄,更没想到端木象生会救我。
忽的,我瞪大了眼睛,连忙大呼:“身后。”
话音一落,枝干刺破端木右肩,顿时鲜血汩汩,看的我触目惊心。
端木象生右手拉着我,紧咬着牙,不肯松手。
我心情复杂的望着端木,他竟然没有放开我的手。
紧接着另一根枝干穿过端木左肩,鲜血顺着衣服流在地里。我大呼一声端木,想要挣脱脚下的须根,可是怎么都挣脱不开,于是我眼眶有了泪意。“放开吧,端木。”
“闭嘴,蠢女人。”端木捏紧轩辕剑,右手仍不肯放开我。
再这般下去,我们两人都会死,都是我,硬要看繁花似锦的神秘世界,硬是被表面的美丽吸引,是我自作自受。
于是我挥动龙骨鞭,强力挣脱了端木的手,缓缓沉入河水中。
端木桃花眸错愕,看着女子一寸寸没入河水,不由得半跪在地上,身上刺骨的疼痛提醒着自己,但是心也有疼意。
端木象生心里怒气不断加大,几乎膨胀。
突然,一阵狂风而来,端木象生脸上面具掉落,一张清俊的脸庞,满是寒意。
“大胆妖物,我端木象生岂是你能伤的!”端木象生大吼一声,眸子泛出一丝幽绿光芒,目眦欲裂,身上被白色光芒覆盖,轩辕剑感受到杀气,不停地震动着。
这时,风势加大,群山都感受到端木的愤怒。
端木象生一双妖眸,黑色发丝飘散,右手提起轩辕剑,抿着嘴唇,高傲与冷冽的气息散遍全身。
忽的,端木象生腾空而起,树枝受了惊吓,却想奋力一搏,纷纷向端木攻击。
端木邪魅一笑,眼中嗜血的杀意。
轩辕剑一出,世间妖物皆除,金黄色的光芒闪耀了整座山丘,又渐渐消失在静黑的夜空中。
树妖枝干皆除,连着本体被端木象生的剑气所伤,端木象生来到本体前,冷眼瞧着。
端木象生居高临下,剑锋上泛着冷光,忽的一剑,斩向千年大树。
一声呜呼,树体如同倾倒大厦,树皮干裂,颓败的倒向一处。 锦绣河山:仙妻飘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