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病人为大嘛
我以为我死了,可是我醒来时,发现还能看见湛蓝的天空,不免惊奇。
顿觉浑身一阵酸软,于是我揉揉胳膊,打量周围,这才明白自己被河水冲到了岸边,仔细想了想昏迷之前发生的事情。
“端木。”
我连忙环顾四周,竟发现不远处的岸边躺着熟悉的人影。
我连忙站起来,跑过去,一瞧,果真是端木象生。
端木象生的衣服湿透,衣服混着鲜血,很是狼狈。我测了下他的呼吸,还好,活着。于是又连忙推了推他,发现他还是昏迷后,准备扶他靠在一处休息,可是他的肩膀受伤,很难走动。
于是我搬来了一块大石头,让他就近靠着。
我连忙去附近寻找着草药,所幸,这里的药草丰富。
靠着河边,我脱下端木的衣服,看着狰狞的伤口,不免心惊。但这是新伤,而在他结实的胸膛上,还有大大小小的旧伤,我抬眸不解的望着端木象生,他究竟经历了什么,不是很厉害,是端木家的掌门吗?
敷上草药后,我便坐在端木象生的身旁,一脸内疚的望着他。
“端木,你可要活下去,不然我会觉得欠你一辈子。”说着我不禁潸然泪下。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看着他这般模样,心里很是难受。
晌午时分,岸边的温度升高,我又摘了大叶子,做成了遮蔽的帽子,戴在端木头上。
沾了鲜血的衣服,我已经放在大石头上晒好,晚上可以盖上遮冷。
端木苍白的面孔,奄奄一息,我靠在他身旁,用手探着他额头间的温度,还好,没有发烫。
不知何时,我靠在石头上,忍不住困意便睡了起来。
傍晚,布满繁星的夜空,如同一块神秘的幕布。
在晚风轻拂下,端木艰难的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双肩作痛。
偏头,瞧着在身旁熟睡的白绿水,她脸上很脏,发丝凌乱,但是睡颜很是纯粹。端木闻着肩上传来的药草香,又看着身上盖着的外衣,心里一阵柔意。
再次偏头,只见白绿水闭着眼睛,紧皱着眉头,小心又急切的喊着:“端木。”
端木象生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忍着痛,将身上的外衣,分给白绿水一半。
端木象生望向铺满月光的河面,心想着本来自己是想给白绿水一番教训的,没想到却教训了自己。他早在萤火虫升起时,便察觉到了异常,直到进入妖怪编织的树笼,他才彻底明白,应当是遇见树妖了。
这树妖妖力深厚,若是寻常人闯入他的地盘,难逃一死。
他不过是想要令白绿水吃一堑长一智,越是美好,越是神秘,越是危险。那里没有繁花似锦,有可能是他人设的陷阱。
好奇心害死猫的道理,他希望白绿水能够知晓。不过,他倒是没有想到自己会伤成这般模样,他也不明白,为何看见白绿水被拖下水时,自己根本就没有经过思考,上前去拉住她。
端木象生知道,自己已经越来越不能克制感情了。
两人盖着青色的外衣,靠在一块大石头上。
突然,河面上萤火虫升起,笼罩着静谧的河面。
端木象生摇头苦笑,这时候本该欣赏的美景,他们倒是有心无力了。
“你这女人,在鬼谷时,就傻乎乎的,没想到回来了,依旧笨的离谱。”端木象生轻声说完,不禁望向身旁的轩辕剑,剑上的铃铛依旧挂在剑柄上。
夜已深,四周寂静,端木象生闭上了眼睛。
第二日清早
我赶紧起来,用河水冲了冲面,便赶紧去找瓜果填饱肚子。
回来时,就见端木已经清醒。
我提着满是果子的裙子,开心的跑到端木面前,将果子洒在他身前,又凑近道:“端木,你没事吧?感觉怎么样?哪里痛不痛?”
端木一愣,这般的语气,温暖的如同家人,他突然也不是厌恶受伤这件事了。
“怎么不说话,难道是伤到了脑子?”我急得去碰端木的额头,端木却闪开,满眼的不耐烦道:“我们现在在哪里?”
我摇摇头。
“你在这里有多久了?”端木问道。
我伸出食指,回道:“我醒来的时候,已经过了一天了。”
端木低头,轻声道:“祖母她们急坏了。”
话说端木少奇睡倒竹丛后,一脸错愕,想起昨晚种种,不免后怕。
端木少奇装作若无其事来到荷香居,询问小厮,小厮说,端木少爷不在荷香居,也不知行踪。
端木少奇暗叹自己太过于鲁莽,连忙回院子里,也不见白绿水,心里更是焦急。
两人发生了什么事?
一日过后,端木象生和白绿水仍不见踪影。
而端木少奇知道此事应瞒不住,便将自己是如何,同白绿水商量偷东西的经过,与父亲端木江海说着。
端木江海当即一耳光扇去,怒道:“逆子,你非得要把我气死不可!”
“爹,眼下之计是压住阿水不在院子的事情,少爷三天两头不见,已经是常事。”端木少奇连忙道。
端木江海皱眉,端木象生功力高强,是出不了任何事,就怕白绿水是个变数。
“罢了,若丫鬟问起白绿水,就说她感染风寒。我会帮你去找白绿水的,但愿她不要惹出什么乱子。”端木江海也不想因为白绿水,将事情闹大。
三日过后,端木象生终于能够起身,稍微活动。
我得意的指着河面上的小船,笑道:“昨晚,我游了一番,你猜怎么的?我竟然找到了船,你说是不是上天在帮我们?”
端木象生桃花眼轻笑,回道:“是,你很能干。”
我小心翼翼的扶着他,满意道:“你这伤势,恢复的比常人迅速嘛,来,我扶你上船。”
坐上船后,端木见我用随意找来的树棍划船,犹豫再三,抿着嘴唇开口:“你为我清洗伤口上药时,是不是脱去了我的衣裳?”
闻言我握着树棍的手一紧,当时我没有考虑太多,那鲜血粘着衣服,几乎都要和伤口长在一起了。我捉摸着,难不成端木象生还害羞?
“我在家里,经常帮我小表弟洗澡,男子不都是那般身体吗?再说,该看的,我看了,不该看的,我又没看。”我心虚的低下头,望着水面上的倒影。
端木象生偏过头,不自在的咳了咳,脸上竟有了红润之意。
依着端木指的方向,我将船靠在岸上,扶着端木走上岸。
顺着小路,我们来到荷香居的侧门院子。
“你好生养着,我便回去了。”我说完便松开手,转身一瞬间,端木象生突然开口道:“你也好生养着身子,这几天,累了你。”
我抬眸,心底一阵欢喜。
谁知从院子门口出现了端木少奇。
端木少奇连忙跑来,紧紧拥抱着我。“阿水,可把我吓坏了。”
我拍拍他的背,安慰道:“没事,没事。”
端木象生见到此情景,半眯着眼,心里愤怒的同时又感到失落。
“端木。”端木少奇又走到端木象生的面前,准备拍他的肩膀时,我连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到端木象生面前,拍开端木少奇的手,转而小心翼翼的扶着端木象生。
端木少奇惊讶的看着女子的动作,又对端木象生的默认感到不可思议。
端木象生低眸,眼角却是清浅的笑意。
“你怎么了?”端木少奇问我道。
“他有伤在身,我扶着他。”我回道。
端木少奇又问端木象生。“你怎么了?”
“他有伤在身,让我扶着他。”我毫不犹豫替端木象生回道。
端木象生沉默,当应许。
“可是为什么你扶着他?”端木少奇极其不解,到底这几日,两人发生了什么?
我叹气道:“都跟你说了,他有伤在身,病人为大。”
“扶我回房间。”端木象生开口道。
我连忙点头,像个小媳妇似的应道。
端木少奇跟在身后,问我:“你什么时候有当丫鬟的癖好了?”
离开荷香居时,端木少奇还是不停问我,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打了打哈欠,回道:“端木少奇,我很累,需要睡觉。”
“好,我陪你回去。都是我,那壶葡萄酒,据说是端木象生种的玫瑰葡萄做的,很容易喝醉。”端木少奇后悔莫及。
我白了端木少奇一眼,回道:“就知道你靠不住。”
“你还没告诉我,端木是怎么受的伤?他怎么会受伤?”端木少奇打破砂锅问到底。
我无奈,只得回道:“我们遇见妖怪了,然后....”
“然后什么?”
然后,我突然意识到一件事,继而哭笑不得,朝天大呼道:“然后我就忘了偷铃铛!”
我简直想掐死我自己,端木昏迷的时候,我为什么不偷?那时自己太紧张端木的伤势了,我为什么那么紧张端木的伤势?
我有些难受,还是回屋沐浴一下,精神可能会好点。
荷香居
端木象生瞧着桌上的木雕,桃花眼流转,望向窗台湖光山色,不由得轻喃道:“定情之礼,是要男女互送,才有意义的。”
挂在架子上的轩辕剑,铃铛随着清风,清脆作响。
随即,端木象生低头,径自笑开。 锦绣河山:仙妻飘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