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物的牙齿被付敏道的手弹开,朝着原来祭钟门楼的方向飞了有五步远的距离。
“有个洞啊,这颗牙不会废了吧。”流觞摸着上面出现的又黑又焦,足有半个拳头大的洞,十分担心。
再抬头看看前面那些觉醒的冥灵,似乎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我的荆杖。”冉童晃着大脑袋朝冥灵吐芯子,想要吓退它们,“之前留在了溯缘镜里,现在在付敏道身上,你帮我拿回来。”冉童把身体横在流觞和冥灵之间。
流觞回头,元柯和付敏道还在说着什么,根本没注意到身旁的幺女已经起身。“你能找出来,我就帮你拿回来。”
付敏道也穿着夜行衣,浑身湿漉漉的,头发凌乱不堪,只有一条黑色的带子束着。“你看他,”流觞指着付敏道,“从头到尾,哪里能藏的下你的荆杖?”
“他的手上啊。”冉童说。
“你说什么?”流觞最先想到的就是那个突然不见了的戒指,“可是,你就在他身边,如果是你的荆杖,不应该直接回到你那里吗?”
法器就是这样,不管物化成什么样子,只要与之结契的人在旁边,就会自动回到结契者手里,甚至都不用使用术法去召唤。
“我哪儿知道,他抢走了呗。”冉童发现在地基上的那些冥灵,好像吃错了药,在原地不停的打转,就是不能冲过来。
流觞也注意到了冥灵的异常,再低头看看这个傻不拉几的魔物之牙,看来还有用嘛。招一招手:“冉童,我们过去吧。”他们便朝着元柯那边走去。
别看就几步路的距离,流觞左顾右盼的走了好久。这个前院已经完全变了样子,两旁的矮木在祭钟门楼炸开的时候,全被压倒,扁扁的躺在地上,变成了一堆堆零碎的柴火。原来的碎石子路,也被掀开,现在只能看见草沫和泥水的混合物,踩上去会发出噗嗤噗嗤的声音。
流觞十分厌恶这种肮脏的环境,再看看自己一身衣服也被糟蹋的像乞丐一样,心情瞬间变得恶劣起来。
“现在就得走,不然来不及了。”幺女凌音指着地上脸色灰白的慕横舟激动的说。
付敏道垂手立在一边,因为不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很明智的没有开口说话。
“你可以带着他走啊,我想这里没人会拦你。流觞,你要拦着凌音离开吗?”元柯看到流觞走过来,不打算放过他,索性把他一起拉下水。
冉童在后面晃荡,两只眼睛发出的金光是现场唯一的光源。
流觞赶紧摆摆手,银色的光芒在空中闪动:“不管,不管,我谁都管不了。”
幺女一把抓住元柯,一双鱼眼几乎要瞪出来:“你手上有我的宝珠,你必须跟我一起走,还有公子丹。”
流觞探头过来:“公子丹是谁?”左右看了看,没有别人了啊,怎么又多出一个人来。
“她说的是慕横舟。”元柯不敢去碰那满是张开的鳞片的手,“万安寺的情况不定,我不能走。冥灵要是涌进城中,会有多少人受到伤害,你想过吗?”
“关我什么事!”幺女凌音力道加重,语气非常焦急,“快跟我走!”
“那你的什么宝珠,又关我家公子什么事。”付敏道生气的拍掉幺女的手。
“啊!”幺女凌音像是被电到似得,哀嚎着迅速缩回,用另一只手包住那只受伤的,惊恐的看着付敏道。
“又来?”流觞歪头大略看了一眼幺女,就把目光聚焦在重新发出亮光的付敏道的左手食指上。“说实话,你这个到底是怎么来的?冉童留在溯缘镜里的荆杖……”
“你什么意思!”元柯这时站出来,语气不善。
付敏道没料到幺女的反应那么大,他也是忘了刚才凭一己之力弹走魔物牙齿的事情了,所以看到公子被威胁,直接就挺身而出,现在想来似乎有些莽撞。“冉童的荆杖我本是带在身上,想着如果能出来,就能还给他。但是,我出来的时候太过突然,根本来不及带任何东西。所以,我也不知道荆杖现在在哪里。如果我们找到溯缘镜的话……”
“溯缘镜不就在你手上吗?”流觞现在算是想明白了,难怪一直都见不到溯缘镜,而冉童总是说荆杖在付敏道手中。明明刚才都看出,付敏道手上的东西是融合后的法器了,这分明就是溯缘镜和荆杖相互融合了嘛!
付敏道看着自己手上闪着粉色亮光的木制戒指,里面似乎有种熟悉的气息,是溯缘镜?还是慕炎?“你确定吗?”
“要是找不到溯缘镜的话,我就确定。”流觞也没把话说死,但是那种笃定的神情,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溯缘镜不是穷舍门的法器吗?怎么会跟随小道?”元柯此时也不得不正视付敏道手上的那枚戒指了,只是那么大个溯缘镜,就这么变成了一枚小小的戒指。他还是有些接受不来。
“如果镜灵与外面的人结契,那么溯缘镜就会跟着那个人了。”流觞说。
“我没有。”面对元柯询问的眼神,付敏道赶紧说,“在溯缘镜里,我只见过慕炎,就是慕天门的弟子。我不知道她是怎么进去的,但是我们两人走到一个和血炼谷很像的地方,然后她晕过去,被土地埋起来,我想救她,就去找玄冰剑,却被拉到血红色的旋涡里。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在祭钟门楼内,那时候里面都是水。我没有和谁结过什么契约。”
絮絮叨叨说了半天,身边的人也只是一知半解,根本无法完全了解他说的那些事情。不过又多出个慕天门的弟子来,这就十分有趣了。
“慕炎?那个给你带路的女孩儿?”元柯想起来,确实有这么一个人,而且自己也见过。
付敏道不住的点头:“对的,就是她。”
“你不是应该忘了吗?”元柯记得那时候付敏道中了穷乞的暗算,还是穷凛帮他抹除了记忆,也借此解了身上的诅咒。
“进到溯缘镜,经过一番波折,就把忘记的都想起来了。”付敏道一阵心酸,又想到的邱兄,还有那个燃烧的小木屋。
元柯点点头,知道付敏道此时心里不好受,也就没多问。
“所以,你真是捡了个大便宜啊。”流觞羡慕的说。
“怎么说?”元柯看了一眼付敏道,替他问出来。 蛮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