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柯把付敏道那只泛着粉色光芒的手,放上去的瞬间,魔物的牙带着它那丑陋的‘蜗牛壳’被弹出老远。
“啧啧,不得了。”流觞感叹着走了过来,想要看看付敏道那只神奇的手。
冉童在一旁晃着脑袋,两只灯笼般的大眼睛发出柔和的金光。
付敏道显然也被吓了一跳,惊恐的盯着自己的手,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小道,你……”元柯松开手,望着被弹远的魔物牙齿,想问的话刚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这是什么?”流觞不管付敏道愿不愿意,握住他的左手就举到眼前仔细端详,看到食指上有一个雕刻着藤蔓的木制指环,才好奇的发问,“它居然发光诶!像是融合后的法器呢。指环的材质很特别啊……”说着就上手要去摸。
“喂,你别毛毛躁躁的。”元柯揉着手腕,对流觞十分的不满。如果付敏道换个性别,现在这个场景,完全就是流氓调戏小姑娘的戏码。
流觞的手,刚刚触到木制指环的一瞬间,光亮消失,指环也消失。付敏道的左手食指上,只留下一圈藤蔓样式的青色纹身。
流觞眨眨眼睛,不太能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他把手拿开,指环却依旧无影无踪。“很,很特别啊。”流觞有些尴尬的任凭付敏道抽出自己的手。
冉童硕大的三角脑袋,在流觞头上晃来晃去,因为嘴被星子剑化成的白练绑住,只得用神识和流觞交流:“我感觉到了藤杖的气息。”
流觞问:“在哪儿?”
冉童说:“就在付敏道身上。”
“你是说,那个戒指?”流觞看着付敏道两步走到元柯身边,警惕的看着自己,才发现自己刚才的举动确实有些鲁莽。他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不敢再做出什么动作。低头的时候,正巧看到幺女跪伏在慕横舟身边,念念叨叨的不知道在说什么。
“我没看到他手上有戒指。还有,快把我嘴上这个玩意拿走!”冉童盘起身子,用脑袋撞着流觞的肩膀。
“你答应我不咬人!”流觞分神跟冉童讨价还价,他走到元柯他们跟前,正好听到两人的对话。
付敏道说:“我也不清楚,出来后就没见着了。会不会还在那里。”说着抬头向远处眺望,却不小心跟流觞看了个满眼。
“你们在说什么?”流觞问。
“小道说,他之前进到了溯缘镜中。”元柯简洁的解释道,“你们刚才过来的时候,有没有见过溯缘镜?”
流觞两手一摊,又回身问:“冉童,你见过吗?”
冉童摇晃着脑袋,显然是在说不知道。
付敏道低声惊呼,自己明明记得冉童是个瘦弱的小子来着,怎么变成金环蟒了?
银光一闪,仿似流星坠落,冉童嘴上的白练‘嗖’的一下,回到了流觞手中。
“你是怎么出来的?”想要知道溯缘镜的下落,就要从根源查起,付敏道在溯缘镜中的进出,就是关键中的关键。流觞摆弄着散成银光的星子剑,漫不经心的问着。
付敏道摇摇头,他自己也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究竟是那个旋涡,还是慕炎,亦或是那个被叫做小琪琪的孩童,还有玄冰刃,藤杖……因素太多,又不好解释,付敏道再好的口才,到现在也成了无用。
“有人逃出过溯缘镜吗?”元柯甩甩手,刚才魔物牙齿弹出去的时候,震到了他的腕骨,到现在还有酥麻的感觉,而且使不上力气。
“之前不知道,今夜倒是看到不少。”流觞指了指付敏道,又回头看了冉童一眼,“哦,对了,大殿敲钟那个,也是从里面逃出来的。至于是什么东西,就不清楚了。我和冉童觉得,应该是镜灵。”
“那个冒充我的人?”付敏道想到这里就一股火气上窜,无意中瞥了一眼金环蟒,却瞧见在听到这个问题的时候,金环蟒变得老实了,身体盘了三层,脑袋放在身子上,连芯子都不吐了,十分乖巧的模样。
察觉到身后冉童的变化,流觞心中暗笑,但还是赶紧打圆场:“他把我们都骗了,连慕横舟都没看出来。”
元柯没说话,但是怀疑的眼神透露出了他的心思。而且,他接触过的冉童,是个性格非常暴躁的孩子,现在又现出真身,可见人性被压抑,脾气应该更加不受控制才对,这么安静乖巧,很显然是心虚。
元柯觉得没必要把话说的太明了,毕竟大家还要再合作,无声的瞪了一眼流觞之后,才开口安抚付敏道:“他替你去敲那个开门钟也好,流觞说,敲那口钟会折寿。”
“不是我说的,是慕横舟说的,他也是听他师傅说的。”流觞赶紧撇清关系,摇着手向后退去,“冉童,我们去看看那个魔物的牙有没有坏掉,还要指着它们抵抗冥灵呢。”说完转身跑了,后面还跟着刚把身子舒展开的金环蟒冉童。
“公子?”付敏道听到这个消息心中震惊不已,倒不是怕死,但是被欺骗的感觉实在不好。
元柯点点头:“我们都被那个老不死的耍了。”他还想到,慕知秋曾跟他打赌,来到万安寺敲钟的一定是付敏道。
慕知秋说:“万事有定数,你为什么非得逆天而行呢。”
他说:“我就是不相信你什么都能料到。”
谁知道,紧要关头,还真只有付敏道能够担当重任。而之前领命的那个人,则莫名其妙的失踪了。他还是不甘心,索性让付敏道和封衡一起出来,那么慕知秋算准的几率也就只有五成。没想到啊,没想到。
“对了,公子。”付敏道想起,自己在来万安寺的路上和封衡遇到的那几个人,“城中有菁芜的奸细混进来了,他们带了城中的人,往十里衙那边去了。封衡在那边。”
元柯看向前方,莹莹绿光如海浪般涌来,却是一浪打过来,又退回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他们跟前。“菁芜派了几队人进城,这个我知道。封衡过去干什么?”
付敏道那个时候还没想起来十里衙是一处阵法,现在知道心中却是担心更甚:“公子,十里衙一定要炸吗?那里的火器一旦爆开,会殃及半个王宫的。”
元柯看着他笑问:“怕什么,有慕天门的人守着呢,他们会处理好的。要是炸了王宫,我就平了那个老不死的山头!” 蛮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