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觞满脸艳羡,道出付敏道捡了个大便宜,众人却不明所以。
元柯看出付敏道的疑惑,代为问出。
“怎么讲?”
“什么怎么讲?”流觞有意卖弄,非得让人明明白白的问出来,才肯说个透彻。
要不是付敏道拉着,元柯真想冲过去将这个术士痛扁一顿。
“爱说不说。”元柯拂开付敏道拉着自己的手,假意要去看地上慕横舟的情况。
流觞讨了个没趣,摸摸鼻子拦住他。“要不说,就你最没意思,一点玩笑也开不得,顺着我的话讲能要你的命啊。台阶都不给一个。”
元柯凤眼一挑,嘴角似笑非笑,歪头和流觞对视,就是不说话。
“行行行,谁让你是王呢。当王上啊,掌门的,都这破脾气。”流觞不满的唠唠叨叨,元柯却知道其实他是在说慕知秋。“刚才我就注意到,你这下属的戒指是两样法器融合的产物。看它的木制,应该是冉童的藤杖。”
‘啪,啪’是金环蟒的尾巴拍在地上的响声,如今冉童不能做人言,只能用这种办法来发泄自己心中的不满。没人知道,他是多重视自己的藤杖,也不清楚他花了多久的时间来炼制这个小小的法器。现在倒好,竟然让一个常人平白捡去了。
流觞摸着金环蟒粗糙的鳞片,小声安慰道:“算了,算了。也不是什么顶级的法器。”
听到这话,金环蟒冉童用头狠狠的撞到流觞的肩膀,不用看也知道,肯定是青紫了一大片。
流觞龇牙咧嘴的用神识训斥他:“你差不多点行了啊,当初带错人,把正主儿扔在溯缘镜里,人家都没找你麻烦。你这个藤杖,就当是破财免灾了。不然的话,他主子可不是好哄的,真扒了你的皮做鞭子也是可能的。”
冉童理亏,下巴放在流觞头上,萎靡不振起来。
“继续啊。”流觞脑袋上摞着金环蟒的大三角脑袋,实在是滑稽的很,元柯直接笑出声来。
付敏道顾忌着流觞的面子,只是轻咳了两声,但是脸上的笑意是遮都遮不住的。
反观幺女,倒是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目光聚焦在地上的慕横舟身上,纠结的很,双拳紧握躲在阴影里。
“嗯,嗯。”流觞倒转星子剑,用剑柄捅了一下头上的那个庞然大物,“是吧,我说到哪儿了?”
“你说小道手上的戒指是冉童的藤杖。”金环蟒的脑袋离开流觞的,又开始左摇右晃起来,连带着周围的光线也开始不稳定,让人有些眼晕。元柯余光看到偷偷潜过来的冥灵,一手抚上腰间,抽出两柄飞刀捏在指间,以备不时之需。
“哦,对了,藤杖。”流觞察觉到冉童的躁动,心中开始警觉起来,“他的藤杖不是什么高级货,很容易被强大的法器侵吞、融合,所以在我碰到指环,而指环又突然消失变成纹身后,我就确定了一点。”
流觞望着付敏道认真的说:“溯缘镜融合了藤杖,物化成戒指。之所以戴在你手上,别人又无法触碰和抢夺,是因为镜灵或者更强大的力量与你结契。”
“我没有。”付敏道真是解释不明白了,他明明没有跟任何东西和人结契。当初在慕天殿的前院,他曾看过幺女一族是怎么和公子结契的,因而其中的门道还是懂一点的。
流觞笑笑:“别急。还有一种情况,比结契还要牢靠。”他看了一圈,继续说道,“就是溯缘镜本身跟你结契了,单方面的。如果用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来说,就是一个人对另一个人宣誓,永远保护他。所以,从今以后,溯缘镜就归你所有了。”
付敏道听得懵懵懂懂,但是想到慕炎还在溯缘镜中,心里也认可了流觞的说法。“你,能让里面的人出来吗?”付敏道犹豫着问。
“里面还有人?”流觞大惊,连忙问道。
“对,里面有一个我认识的人。”付敏道很急切,寄希望于这个传说中的四国术士。
“他和你的关系很好?”流觞小心的问道,心中的谜团正在慢慢揭开。
付敏道和元柯对视一眼,随即用力的点了点头,然后充满期待的看着流觞。
流觞手中的星子剑挽了个剑花,银色星点闪烁,煞是好看。“那就能说的通了。我之前还纳闷,你一个常人,怎么会跟溯缘镜有交情。看来,是你的那位朋友,不仅夺了镜灵之位,还压制住了溯缘镜本身。现在,他是那个世界里真正的主宰,是那里的神。他要是离开的话,溯缘镜就没了,但是溯缘镜没了,你的朋友也就死翘翘了。”
“出不来了?”付敏道满眼的金星闪烁,耳边嗡嗡作响。
“是。”流觞脚跟一转,与冉童擦身而过,星子剑的剑尖直指后方。
只听‘砰’的一声,觉醒的冥灵炸开,偷袭宣告失败。
金环蟒冉童转身,眼睛射出的金光照亮了后面的场景。
密密麻麻的长着萤绿眼睛的觉醒冥灵,正不要命的用自己有形无质的身体,层层包裹住那个穿了个洞的魔物之牙。
‘滋滋’声连绵不绝,扰的人耳朵发痛。
见此场景,元柯连忙把犹自发怔的付敏道,拉到仅存的两颗魔物之牙后面。然后,还不忘招呼幺女,“喂,凌音,你要是没有对付冥灵的办法,最好也赶紧过来。”
凌音这时候才如梦初醒,流觞那边的打斗吸引了她半刻,随即醒悟过来,赶忙向元柯他们跑,但是半路上又停了下来。
“你干嘛?”元柯一只手还死死拉着付敏道,面朝幺女喊道。
却见她一把拉起地上的慕横舟,然后将其背起来,居然也能跑的如风似电。看的元柯心中大惊,埋怨自己小瞧了幺女的本事。
等凌音到了跟前,他更是睁大了眼睛,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指着她:“你的鳞片呢?”
背上有个年轻力壮的大小伙子,幺女凌音却也站的挺直,这且不说。最特别的是,她脸上、身上的鳞片退尽,曾凸出的鱼眼也变成了深眼窝,眼睑也回来了。厚厚的嘴唇变得精薄,显得有点刻薄,但是仍不失为一个美女。
“他很轻,像羽毛一样。”幺女凌音皱着眉头,显然也知道了自己身上的变化,看样子,她也不知道原因出在哪里。“我们得去栖云泮,马上就得走。” 蛮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