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到了稽家，稽康言不放心，又喊来家里的大夫给老太太瞧了瞧，得出的结论还是年纪大累着了，多歇歇就好了。
雨多觉得自己任重道远，每顿饭翻着花样炖汤给老太太进补。
只要老太太喝下三五口，她就欢喜得不了。
老太太愈发喜爱雨多，这孩子性子真单纯，喜欢一个人就单纯的喜欢，讨厌一个人也单纯的讨厌。
比如她炖的汤，稽家上上下下都能喝到，唯独稽康言没有。
稽康言也不在意，见了雨多该吵吵，该嚷嚷。
嗓门绝不会因为一口汤而放低，反正自家厨房，他偷的来。
稽家人喝着汤，懒得搭理稽康言，最近他勤学上进的多，进步与日俱增的。
稽夫人决定要想办法留卿娘他们多住段日子。
*
紫叶偷接赌局，被当众仗责打死之后，卫老夫人抽空来看了卫长沫一次。
她呼吸平稳，脉搏正常，人就是不醒。
卫老夫人冷笑，递给郑娘子一粒药丸“既然不愿醒，以后就不要醒了。”
郑娘子立刻跪倒在地，哆嗦着接过药丸，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沫娘的药都是她每日给喂下去的，她知道这里药丸代表着什么。
“荷萱过几日会直接过继给风遥大巫做孙女，改名卫长萱。就住到这个屋子里来。你还是这屋里的管事娘子，屋里的人也都不变。”
卫老夫人说的很平静，仿佛屋里只是换个花瓶而已。
卫荷萱是卫家旁支，平日里也常听卫家学堂里的先生们夸赞。
这次大巫学识测试之后，她就被接近了卫家大院。
卫老夫人原想让她顶替淇娘，日后协助沫娘管好卫家。
可现在看沫娘的样子，既没本事又不听话，她觉得是时候重新选立一个未来当家人了。
柳彤语整日以泪洗面，两个女儿都被卫长卿害的昏迷不醒。
沫娘的气色越来越差，大夫甚至断言，她活不过今年。
她对卫长卿的恨就格外深。
“母亲放心，我一定会替沫姐和淇妹报仇，一定不会放过卫长卿的！”卫长萱在柳彤语跟前表忠心。
紫莲却听得头皮发麻，她想起紫叶的死状，想起卫长萱告诫她们的话。
“卫家这么多旁支小娘子，你们以为，我是怎么被选进卫家大院的？”
“紫叶又是怎么知道赌庄的事的？”
其他的话卫长萱没有说，没说的话却比说出来的更让人恐惧。
尤其是她撺掇着柳彤语去拿卫长淇的钱。
“母亲，这次紫叶做错事，害的沫姐受连累。女儿想把影响降到最低，已经从先前家里拿了一千两，又把所有的私房、首饰都拿出来。虽说抵不上多少，可这是女儿的心意。”
卫长萱握着柳彤语的手“我们得让姨祖母相信，这是紫叶做的错事，不是沫姐。”
“好好好，母亲听你的。”柳彤语已经哭傻了，她也想不到其他。
淇娘还生死不明，沫娘也一天比一天差，自己这个当娘的，怎么好让女儿不清不白的走。
“母亲。”卫长萱有些犹豫“我知道自己不该这么说，但是想来想去还是要提醒母亲一句。淇妹那边，多多少少肯定有些私房，她现在的样子，也管不了屋里的事。母亲别忘了把这些也拿到手里，省的屋里的婢子不干净，学了紫叶，还害了淇妹。”
柳彤语觉得这话很对，当即去卫长淇屋里取钱。
却得知卫长淇将自己三百两私房全部都赌输了，差点气晕过去。
当场要打死小桃，被卫长萱拦下。
小桃偷偷看了眼卫长萱，打个哆嗦。
卫长萱粉面含笑，格外的柔美动人。
卫长萱带着五千两财物到卫老夫人处的时候，规规矩矩，听话的不得了。
卫老夫人还算和善“你可知道为何单单在众多小娘子中选了你？”
“不知道。”卫长萱老老实实的回答，看不出一丝灵活劲。
卫老夫人对她的态度还算满意“卫家现在被卫长卿害的，名声一落千丈。沫娘和淇娘昏迷不醒，卫家日后还要有人带着。”
“学堂先生夸你聪慧，听话，学东西很快，我这些日子瞧着，还算听话。”
卫老夫人告诫卫长萱半天，她都乖巧的听着，才放过她。
“现在卫家再从大巫方面下手，恐怕没那么容易了。要想振兴卫家，只有一方法。如果这件事，你若做不好，那我不介意再把你还回去。”
“只是，你要知道，还回去之后，你家人怎么待你，我就不好说了。
卫长萱哆嗦了下，连连称是。
卫老夫人这才把所有人都遣了出去，只留下卫长萱“你听过甄怡书库吗？”
甄怡书库是开国大巫甄怡所著的书籍，上面记载了她生平所有的巫术。
传说，拥有甄怡书库者的大巫，就能登上国之大巫的宝座。
而卫长卿就是甄怡的后人。
“甄怡后人又如何，照样找不到先祖的宝贝。”卫老夫人想到这里，心里舒畅不少。
她看着卫长萱“你日后知道重点在哪里了吧？”
卫长萱连忙点头“知道，找到甄怡书库才是要紧的。”
“那姨祖母让我抄的这些书，可是和甄怡书库有关吗？”
卫老夫人一早派人给卫长萱送了写书过去，让她仿照着抄。
她不知道什么意思，现在看来，应该和甄怡书库有关。
卫老夫人欣慰的点点头，长宣确实聪慧。
三天后
卫长萱把抄好的书递到卫老夫人跟前“我特意选了上了年代的娟纸抄的，还仿照字迹，抄的一模一样。”
卫老夫人细细翻阅对比，果然一模一样。
“不如，把我抄的那份还给她们？”卫长萱看着卫老夫人。
她拿不准卫老夫人的态度，还有句话没说，抄的时候，里面有些内容被她篡改了。
你们不是号称这些都是孤本藏书么，我就让你家的变成真真的孤本，关键内容都是错的，孤零零的一本。
卫老夫人颇为满意“反正都一样，等他们来，就给你的那份吧。”
还是那间会客厅，还是那些人。
只不过卫家这次人挺全，基本都在场。
卫长卿找了一圈，没看到小豆丁卫长泽的身影。
往常他听说自己来，是跑的最快的，今天不在，估摸着是被卫家关起来了。
也好，今天的场合应该不太愉快，他那么小、那么单纯，还是不要这么早看见大人之间的恩怨纷争。
卫家拿出三千两银子和十一本书，表示时间太紧凑，只凑到这么多。
过几日再来，给剩下的钱。
这是卫长萱给卫老夫人的建议，不能给的太容易。
不然她们定会觉得卫家怕了，以后谁都能欺负到卫家头上来。 有巫来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