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彤语也吓坏了,但是见老太太并没有什么动静,想着平娘胆怯,必是没敢说。
这才再次下药,想引来老太太撞破,没想到还没实施,就被老太太逮个正着。
老太太反手甩了柳彤语一巴掌“你和卫睿智怎样我不管,你不该连累平娘!”
柳彤语跪在地上叩头保证“是是是,您说的对,都是我的错。求您千万不要说出去,千万不要让智郎知晓。他若知晓我给他下药,那他是不会原谅我的。”
她再三保证只要自己当上卫夫人,一定格外照看平娘,还能让卫家绝了娶平娘的心思。
“我不要你照看平娘,只要你让卫家打消了要娶平娘的念头,我就当此时没发生,还能助你当上卫夫人。不过,”老太太拿出笔墨“口说无凭,立字为证。”
柳彤语咬着牙给老太太立了字据,老太太给了她一剂药,免去了撞破好事的尴尬,也能全她当卫家夫人的心。
那剂药服下没多久,柳彤语就怀上了卫长沫。
老太太适时给卫风婷去了书信,说卫睿智求自己帮忙说情,让家里同意他求娶柳彤语的事。
卫风婷见卫睿智没了求娶平娘的可能性,这才匆匆安排了卫睿智和柳彤语的婚事。
可平娘那边却跟老太太拧上了,寻死觅活非要嫁给卫家旁支的卫宝瑞。
那卫宝瑞跟随卫睿智来送过几次礼,虽说是旁支,但相貌人品看着都周正,从来不曾向平娘打探过半句甄怡书库的事。
他本人又一心求官学,对家里大巫之事从不过问,看着也是靠得住的。
老太太经不住平娘的闹,也就勉强同意了这门婚事,但再三交代平娘,甄怡书库的事不能透露半分。
无论卫家任何人问起,都说自己从没听过。
平娘也知道轻重,卫风婷和卫睿智怎么问,她一问三不知,再加上柳彤语在一旁帮腔,卫家这才相信她确实不知此事。
加上卫宝瑞平时和本家离的远,卫风婷奈何不得平娘。
只可气那卫宝瑞,平日里的道貌岸然是装出来的,他为了得到家族的支持,很听话的在平娘和老太太面前博得好感。
另一方面,他又在官学先生那里献殷勤,得了恩师女儿的垂青。
卫家这边没能从平娘那里得到甄怡书库的下落,自然对卫宝瑞的事不在上心。
而官学先生那里,可以为卫宝瑞谋求凌泉县令一职,条件是要休妻再娶。
卫宝瑞想也没想,回家就给了平娘一纸休书。
而那时他和平娘新婚不足半年,平娘还怀着他的孩子。
卫长卿不由瞪大了眼睛,他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
枉为人父、枉为人父!!
“那个禽兽不如的玩意儿,当天就要撵平娘走。平娘平日里性子软糯,那次倒也刚硬一回。咬着牙伸手问卫宝瑞要自己的嫁妆,不然就去告官。”
老太太说着,脸上挂着淡淡笑意,似乎在为女儿的行为叫好。
卫宝瑞这才想起自己去送年礼的时候,觊觎老太太家藏书,哄骗了平娘带了不少当嫁妆。
后来为了笼络卫家和恩师,送出去不少,这会儿哪里还拿得出。
后来卫宝瑞收了休书,却执意以平妻之礼再娶恩师女儿。
“你娘给我送了信,自己却憋着气,在卫宝瑞娶妻当天动了胎气,早产生下了你。”老太太叹了口气。
当年要是自己早些知道消息,也不会让平娘一个人受罪。
“你娘产后大出血,拖了几日,等我赶到那里,人已经连睁眼的力气都没了。她把你交到我手上,让我看护你。”老太太思绪放的很远。
“我知道卫家一心想要甄怡书库,又看见平娘那副光景,一方面为了气他们,另一方面卫家不肯让我带走你。我就跟他们允诺,只要她们把你娘的嫁妆凑齐还我,我就告诉她们甄怡书库的下落。”
说完她冷哼一声“结果怎样,卫家不仅想要甄怡书库的下落,还想霸着你娘的嫁妆不给。送出去的她们没要回来,可入了卫家藏书的,你看拿出一本没?”
“没想到父亲是这样的人。”卫长卿无语。
她从来不知道母亲竟然遭受这样的事。
外祖母说的轻描淡写,可她听在心里,跟针扎似的疼。
父亲和他恩师一家可是一丘之貉,为了私利,什么都做得出。
这辈子别让自己遇到他们,遇到了,一定要给母亲讨回公道。
“那个狼心狗肺之徒,这么多年,还不是在凌泉挪过窝。”老太太啐了一口。
“那个鬼地方,兵荒马乱的,他还当香饽饽。其实根本没人肯去,这会儿甩不脱了。哈哈哈,这是报应,报应!”
骂完卫宝瑞,转而怜惜的摸了摸卫长卿的头“你那会儿啊,小的跟猫崽儿似的,一身毛,生怕养不活你。”
“后来看见路边上的长卿花没人管,大冬天也长得茂盛,就给你取了长卿这个名。”
“你瞧,这养着养着,果然跟长卿花一样,长这么大了。”
老太太说着,推开卫长卿,扶着路边的树呕了起来,吐出几口黄黄绿绿的苦胆水。
卫长卿吓坏了,搭手要给老太太把脉,被老太太拂开“没事,我是晕车又晕船的,这一路上差点吐晕死过去,这会儿提起卫家又被恶心到了。起来起来,让我漱漱口。”
卫长卿不放心,等老太太漱完口,还是搭了脉,有些虚浮,是劳累的表象。
她松了口气,外祖母年纪大了,身子得多当心些。
“回去让雨多给您炖点汤补补,她炖的汤好喝。”稽康言见老太太没事,笑嘻嘻的出主意。
卫长卿疑惑的看了眼稽康言,他和雨多不是比试之后就互不理睬,见了面针尖对麦芒的,他怎么知道雨多炖汤好喝。
稽康言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厨房偷喝的,你可别告诉雨多。本来我就吵不过她,偷了她东西吃,嘴更软,她能说的更多。”
“他那个嘴,有什么好吃的能瞒得过他?哪像你,这也不吃,那也不吃,瘦的跟什么似的。”萧文歌很自然的抬手要揉卫长卿的头。
手刚放到卫长卿头顶,还没挨到头发,就在老太太凌厉的目光中缩了回来。
见老太太还瞪着自己的手,很坦然的拍了自己一巴掌。
老太太这才收回目光。
卫长卿注意力放在稽康言身上,听见动静,回头就看见萧文歌手背上红通通的指印。
疑惑的看向老太太“外祖母,你打他干嘛?”
老太太觉得自己还得再吐会,这回得吐血。 有巫来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