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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异象

鬼盗墓 猜猫 5874 2021-04-06 18:01

  荀晋饮罢三杯,起身走到高台边缘。

  黄栩扇着扇子,说道:“兄台,您这就要舍身取义了?”

  荀晋皱了皱眉头,说道:“他们必要我的性命,奈何?”

  黄栩叹一口气,摇头晃脑的说道:“虞姬,虞姬,奈若何?”转头向顾青道:“顾姑娘,您不高歌一曲,以助雅兴?嗯,不是,是助这悲凉肃杀之气?”

  顾青漠然道:“他又不是项羽,我也不是虞姬,去就去吧,有什么好助兴的!何况等天一亮,我也要随清风去了,我自己的歌,都还没想好呢……”

  黄栩说道:“你又不是貂蝉,随什么清风去?我反正还是那一句,所谓‘野马也,尘埃也,生物之以息相吹也……’”

  白允一脸苦笑不得,无奈的问道:“请问,诸位这还是在谈论严肃的‘生死大事’么?”

  黄栩笑道:“兄台妄读圣贤书也!所谓‘方生方死,方死方生’,你怎么就看不穿呢?”

  薛逸笑而不语,兀自饮茶。

  荀晋道:“各位公子先聊着,荀某先走一步!”

  黄栩和白允一呆。

  薛逸放下杯子,问道:“真没别的办法了?”

  荀晋环顾高台下群虫涌动,说道:“这些虫子越来越多的涌向外面,中毒的人越来越多,不取我性命,他们不会收手的。至于你们,等我走了以后,你们看情况,如果他们住了手,你们可以想办法离开。”

  薛逸微笑道:“我跟你早就是一条道上的,你先走一步,黄泉路上煮些好水,我自带茶叶和杯盏过来。”

  荀晋笑道:“好说!你捎壶好酒过来就是!”说罢,便要飞身跃下。

  这时,西南角边响了一声笛。

  荀晋停下来,侧耳倾听。

  薛逸好奇的问道:“怎么,他们又要放虫子?”

  荀晋脱口说道:“这笛声熟悉。”

  薛逸一怔。

  荀晋问道:“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当初在许府被毒虫围困,那个大食人吹的便是这一句。”

  薛逸略作沉吟,问道:“这么说,有救兵到?”

  荀晋叹一口气,“是敌是友,现在还很难说。这样吧,我先去看看,你们先别轻举妄动。”说罢,飞身便往西南角去。

  黄栩急道:“小心虫子有毒!”话说出口,荀晋已飞檐远去,他遂又自言自语说道,“不过,都到此时了,个把毒虫子,还算得了什么?!”

  荀晋确实是顾不了那许多了,踩着毒虫追往小院西南一角。那角落里似有银光一闪,有东西倏忽一下,往虫园子里蹿去。

  荀晋身上被毒虫叮咬,又疼又痒,自然行动要迟缓了些。

  他人刚追进虫园,那身影又越过屋顶,蹿进后园子里去了。他发现此人每次走的路都是捷径,想必对白府地形异常熟悉。

  只是,为何他明知有人在追自己,却并不离开白府,而一直在白府几个园子里打转,莫非,他想将自己引入什么圈套之中?

  他苦笑一下,自己已被逼迫至此,根本无所谓再中什么圈套,但能与此人见上一面,请他手下留情,放了薛逸和另外那些无辜者,只交出他一人性命。

  他清了清嗓子,正要朗声说话,忽见后园子里那座最高的假山上有东西闪了一闪,继而一道银光呼啸着飞蹿上天空。

  他心里整自诧异,却听得半空里噼里啪啦一连串的脆响,紧接着,原本漆黑的夜空里忽然散开一朵绚烂的烟花,犹如一条飞龙般舒展在天际,整个天空里一片辉煌璀璨,煞是壮观!

  荀晋一时间看得呆了,心里想起一个词“飞龙在天”,却不明白此为何物。

  然那银龙开始曲折变幻,仿佛伴随着一阵阵虎啸龙吟之声。

  荀晋心道:“神龙变换,将为何物?”

  转念间,想到一句:“龙者,百虫之长!”

  心里暗叫一声:“不好!”

  果然,伴随着天地间又一声巨响,那银龙刹时幻化成天地间各种虫子模样,银光闪闪,煞是好看,荀晋却兀自感到一阵阵的毛骨悚然。

  若在平日里,这样的烟花图景,所见之人必多觉得惊艳异常。只是此刻方圆几里,甚至十几里内皆为虫伤,再见天空惊现此像,只怕都与荀晋一般,唯有感到毛骨悚然,浑身不得自在,乃至万分恐惧的视之为天之异象。

  只是,更恐怖的“异象”,其实,才真正开始。

  那些银光闪闪的虫子在天空蠕动飞舞片刻,但听得噼里啪啦一声声脆响,虫子尽皆散落。

  一时间,从天空到大地,不是烟花过后的灰烬,而是密密麻麻的各种虫子从天而降……

  一场虫雨,噼噼啪啪,坠落满天满地。

  这些虫子,才真正是精力充沛,斗劲十足。较之刚从地底蛰伏中苏醒过来的那些半昏睡状态中的虫子而言,这些才是真正空降的一批奇兵。

  荀晋明白,这便是那个人蹿入虫园的原因——这些虫子,显然都是在白府虫馆中身经百战,磨练出来的战虫。

  这些虫子的狠劲,几乎像是一批身披铁架的斗士,刚从囚笼中逃脱出来,杀气冲天。

  荀晋身上已被咬了数口,钻心之疼。

  这些虫子一经出现,园子内外立时一片哭天抢地之声,继而一阵阵的哀嚎之声,显然不止是有人了剧毒,甚至已又许多人到了殒命于这场诡异的天降虫灾之中。

  荀晋听到耳朵里,一时间气血攻心,胸口奇闷,忍不住对着已经变得漆黑一片的夜空一阵嘶吼,发出的,却是狼嚎一般的声响,震彻寰宇。

  他已经无所谓对方究竟什么来头,既然已经草菅人命,他自然便可以自掌正义,杀无赦!

  他强忍身上剧痛,双脚一点,飞身上了假山。

  不想那假山上也有东西一闪,但见夜空里一道细长的银光掠过,那东西又几步飞蹿上了对面的高楼。

  荀晋几步跟上,不想那高楼处又是一阵哧哧作响,荀晋本能的一阵发怵。

  响声里,又一条火焰蹿上高空。

  紧接着一声脆响,火焰在高空里扩散开来,却是一朵光华灿烂,硕大无比的花朵,几乎覆盖了整个天宇。

  荀晋心里一颤,他隐约记得,此时盛开在天空里的花朵,看起来像极了某种剧毒无比的野花,此花在许多人心里都是邪恶的象征。那么,此时天空盛开的这朵巨大的毒花,又将意味着什么?

  可是再一看,那烟花的花色异常浓艳,夜空里呈现出鲜艳的红色。他记得那种极毒的野花,大多都是白色,有一部分是嫩黄色,红色的虽也有些印象,但也只有淡淡一点绯红,何来如此浓艳的鲜红色?

  原本只是烟花,不必执着于颜色的分别。可他总觉得烟花的形状似曾相识,尤其当花蕊部分又扩散出无数极细长的花瓣时,他心里“咯噔”一下,脑海里浮现四个字——曼殊沙华。

  是了,只有曼殊沙花有如此浓艳得令人不适的红色,且较之曼陀罗,曼殊沙花的意义来得更黑暗。因为曼陀罗只是邪恶的象征,而曼殊沙华,象征的却是……

  他心里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他知道,对方这是在出最后的杀招了。

  心念转动之间,人已跃上高楼。不想脚下一时踩滑,半个身子跌落下去。

  急忙伸手去抓屋檐,仍是一片滑腻。手抓不稳,便整个跌落了下去。

  此时他才发现,就在那朵艳丽的曼殊沙华缓缓绽开在夜空之际,正有一层银色发亮的粉尘,从烟花深处飘洒而下,如霰如雪,如轻烟薄雾,渐渐覆盖在大地之上。

  及至地上的亭、台、楼、榭,花、草、树、木,无一幸免。

  他刚刚踩中滑落的,也正是这一封细腻的粉尘。

  当然,除了那些物事,人更不能幸免。

  这粉尘一经沾身,立时起了一片疱疹,血红发亮,既痛且痒,仿佛将人浑身力气抽去了一般,使不出半点劲来。

  他忍不住,刚抓了一下,血泡**,立即一片血水,血水所及,又是一片疱疹。

  那一刻,他不得不承认自己输了,输得没有一丝扳回的余地。

  他只恨自己年轻气盛,太过轻敌,自己一命并不足惜,却要连累这里许多人受这苦楚,当真千古罪人,亦不为过。

  院墙内外哭喊之声更甚,这哭声甚至来得更远,可见外面又有更多的人被毒物伤到,乃至于殒命的。

  毕竟,这烟花身居高空,粉尘一经散花,范围极广。这粉尘毒性又极烈,稍微沾身,皮肤便即溃烂,无人能够抵挡,而这所有一切,竟是拜自己所赐。

  他一发狠,也不顾身上奇痒剧痛,鲜血崩流,奋起直追。

  那银色的光影又一闪,便飞身跃下高楼,蹿出院墙去了。

  他离开了白府,看来,这确实是对方最后的杀招了。他不及多想,紧跟着追出院墙。

  可那人转眼之间,便不见了踪迹。若在平时,此人不可能如此轻易的从荀晋手中脱身,无奈此时他身上奇痒难耐,剧痛无比,因此那人不过片刻之间,便逃脱无影。

  荀晋在方圆十几里内转了几圈,仍未得那人踪迹,所见只是许多中了剧毒的无辜百姓,一个个躺在地上哀嚎。

  他不由得悲愤填胸,对着重新变得漆黑的夜空,又是一阵狼嗷般的嚎叫。

  这一声停时,他忽然心念一动,又想起了那个桥边吹笛的大食人。他想,即便放毒之人真不是那个大食人,二者也多半有些联系,反正他也只剩下这一条线索了。想着,便循路找回那座桥边。可是那里空无一人,并不见那大食人的踪影。

  他取出怀中那只笛子,试了一试,尽量学着当初大食人的音调,怪里怪气的吹奏起来。

  可是连着吹奏了半天,四周依然寂静无声,空无一人。

  他仍不甘心,继续搜罗着大食人教过他的所有曲调来尝试。及至吹到最后那一只江南小调时,他听得耳边风响,有人轻轻落在了他身后。 鬼盗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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