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岭在北郊一片沼泽地里,其实就是一个很小的土包。岭上一片小树林,杂草丛生。
老田告诉荀晋,常胜的那两间破屋就在岭上那片小树林里。
老田不会轻功,过沼泽一惊一乍的,荀晋索性提了他过去,直接奔到岭上。
常胜还是没在,老田说,屋里摆设跟几天前一模一样,没被动过,看来常胜一直没回来过。
荀晋把两间屋子都看了一下,一间做饭,一间睡觉,陈设简单,房屋简陋,看不出有任何特别,也不见金蒿的踪迹。
两间屋子都没锁,看来他根本就不防外人。屋里屋外都不见任何地窖之类,看来真是走路。
荀晋问老田:“那你准备一直等下去?”
老田道:“至少等到中元节。”
荀晋道:“现下你都在我手里了,你还要金蒿干嘛?”
老田讪讪陪笑着不答。
过沼泽,荀晋放下老田时,对手在他身上抓了一绺布条在手里,“中元节之前,我还会再找你。”
老田瞪大眼睛看他手里布条,“用这东西找我?敢问这是什么巫术?”
荀晋笑道:“这不是巫术。我是觉着,我那几个兄弟,不可能老吃素。”
老田心中一凛,心下明白,立即拍着胸膛向荀晋保证:“你放心,我老田绝不会跑。”说着,把自己的临时住址告知了荀晋,保证随叫随到。
老田走后,荀晋又背地里打听了一下常胜这个人,基本与老田说的差不多,至于他最近的去向,却无人知晓。
当夜,他又去了一趟将军岭,还是与白日里一般无二,没有任何发现。
他在将军岭待了有大半个时辰,才回镇子上去。
看来,不到中元节,他是很难再找到什么线索。可这才六月中旬,离中元节还足有一个月。
不过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忽视了一个细节,那就是所谓中元节,其实应该是在进入七月份,就算开始了。
如果那些怪事果真是常胜所为,那么他应该是从七月初一开始,就会用金蒿陆续的引出邪灵,以应中元节之景。这么一算,常胜此人理应再过十几天就该露出蛛丝马迹了。
想到这一点,他不由得精神一振,也无睡意,索性买了一壶酒并几个烧饼,往来时的路上去。那里有个界碑,上书“打折渚”三个字,他想在那里痛饮一夜。
到得界碑所在处,天尚未明。他坐下来喝酒,饮至一半,困意上来,靠着界碑便睡着了。
半睡半醒之间,听到远处马蹄声音,似乎有人策马而来。
睁开眼,明月当空,远处果然一人飞骑而来,到得近处,他才终于将对方看清。
不可思议的是,那在月光之下,纵马而来的,却不是别人,正是简书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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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副场景,荀晋自己在当初离开江宁的时候,就无数次的设想过。
那时,简书吟说要经由蜀地回云南,他并不知道简书吟究竟会从何处入蜀,所以原想先跟在她身后,然後抄近路,在界碑处等她。
那时他真的很期待看到简书吟见到他的时候,脸上表现出的那种吃惊,甚至还有几分怀疑、警觉的神情。
每次想到这里,他都忍不住想笑。
他几乎可以确定,这个场景将不会有任何悬念的在他的预期中,出现在他的眼前。
可是历经这大半年的奇诡经历之后,他知道他不可能再等到简书吟。他甚至不能确定,她是否最终逃脱了那些人的魔爪。
可是,此时这副场景,却如他之前所愿的呈现在他面前,反过来,他倒是几乎可以想象得到,他自己脸上那种吃惊,甚至还有几分怀疑、警觉的神情。
毕竟在这中间,他身上已经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他甚至感觉自己已经一次又一次的经历了几番轮回,好像这个世界早就已经面目全非。
他刚进入蜀地的时候,急于探访金蒿之事,什么都来不及细想。及至此时暂告一个段落,他才来到这里,其实已经不敢奢望要等谁,只是心情很不爽,想独自坐在这里痛饮一夜酒而已。
结果,他却不敢期而遇的,等来了简书吟。
按照行程,简书吟即便平安,那也早应该离开了这里才对。毕竟,此时已经过了足有大半年有余。可是为何,她却不偏不倚的,在这个时候,出现在他预期的场景之中?
她从江宁方向过来,途经蜀地回云南,为何要绕道西康?
她来西康所为何事?
为何如此巧合,他们又再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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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到底是一个巧合?
还是一场刻意的安排?
如果是刻意的安排,那么究竟是谁在安排?简书吟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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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晋满腹狐疑,只安静的点燃了一堆火把,一面烤着烧饼,一面等着简书吟往他这边疾驰而来…… 鬼盗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