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恪与霍毅东千里迢迢赶来西北,日夜兼程,披星戴月的,带着满身的风尘,终于抵达了长夏临川市。
好不容易赶到这里了,却已是深夜凌晨。
客栈老板正准备关门,迎面赶来两个俊秀的男子,其中一人语气冷飕飕地问:“还有房么?”
老板个子矮,一眼就看到他腰下别着一个皮包,那皮包鼓鼓的,好像装着什么重量级的武器。
老板也是个见过世面的,晓得里面可能藏着一把枪,顿时吓得腿软,颤抖着说:“没、没有了,小店……客满了。”
离恪一看就知道他在说谎。憋了许久的怒气爆发了,想他没日没夜只为快点来到宁惜身边,担心晚一些她就会遇到未知的危险,然而这一路太急太赶,遇到了不少糟心的阻碍。
为了节省时间,他憋着气,不与他人计较。
结果终于来到这里了,却又遇到这种糟心事。
今晚,他可不想露宿街头!他要好好睡一觉,然后打扮打扮,以最好的状态去见宁惜!
虽然,他还不知道宁惜在哪……
揪住客栈老板的衣领,他怒道:“分明还有两间上房,还敢骗小爷我客满了!”
老板那个惶恐,“您……您怎么知道?”
这个年轻俊秀的公子,明明才进门不到两分钟,就知道他这里还有两间上房,他莫不是会读心,就是有火眼金睛。
霍毅东这一路走来,也是又累又倦,纵是铁打的身体也撑不住。
他和离恪那家伙一样,迫切地想要休息,好好睡一觉。
他不是个爱说废话的,掏了枪指着老板的脑袋,“好好想想,再说话。否则,你就不用见明天的太阳了。”
老板吓得一抖,虽然不想迎这两个瘟神进门,但目前还是小命要紧。便问:“二位……要一间还是两间?”
“一间!”霍毅东冷声说道。
赶路的这段时间里,他们都是同吃同住,与这家伙同睡一间,也没什么。
何况,这个身体还是他大哥的。
老板亲自送这两尊瘟神上了三楼的房间。
房间里有一张床,一张小榻,离恪立即爬上了大床,如此,霍毅东就只能去挤小榻了。
霍毅东看这厮躺成人字形,无语得不行。罢了,这家伙终归比他小,他就让让他好了,就当是尊老爱幼。
他想法刚从心里掠过,那家伙就又嚷起来了,“谁比你小了!我,可‘大’着呢!你这小子,见前辈也这么没大没小的!”
霍毅东叹气,“幼稚鬼。”
离恪听到了,正要反驳,忽然他听到隔壁有什么奇怪的声音……
女子似痛苦似快乐欲死欲仙的呻.吟低低的,好似在耳边响起,其间夹杂着男子闷哼声。
离恪一张俊脸顿时烧了起来。嘀咕道:“这客栈真特么隔音差,这也能听到。”
其实隔壁那两人正是因为知道墙壁隔音差,所以动作不敢太大,也不敢尽情哼叫,只是攀到欢.愉的巅峰,忍不住泄了声音。
尽管如此,那声音还是相当隐忍的,寻常人也听不到。
但离恪和霍毅东都不是寻常人,一个有异能,一个有武功,耳力灵敏之程度非普通人可比。
霍毅东皱了皱眉,在这种情况下,耳力太灵敏很不好,非常扰人清眠。
他拿了枕头,正要堵住自己的耳朵,离恪叫住他——
“等等,你有没有……有没有感觉到,那声音有点像宁惜……”
霍毅东:“……”开什么玩笑。
“真的!”离恪急道,“你认真听!”
……叫他认真听隔墙的欢爱?霍毅东眼角一抽,但还是依言,凝了神,细细一听……
“是不是有点像?”
霍毅东面无表情,“你也说了,只是有点像而已,不能确定的事情,说了有什么用?”
离恪躺在床上,神色有点恍惚,“我倒希望不是她……不!”他语气坚定起来,“绝不可能是宁惜!只是有点像而已!”
怎么可能是她呢?她从两个月前就遇险,不可能还在这里的吧。而且……还跟别的男人欢爱。
宁惜已经跟他结了婚的,不可能会做出背叛他的事!
此时的离恪,又忘了她是羲族人,那个可以三夫四侍的羲族人。没有“背叛”他,才是最不可能的。
他咬了咬唇,心里默念着:不是她,绝不是她……
整整一个月奔波劳累,身体早就累得不行。原本,该一沾枕头就能睡下的,结果却因为隔壁的欢爱,害得他不能安宁入睡。
他暗暗决定,明早一定要早早醒来去查探情况!
然而当五更天一到,困意好巧不巧地突然袭来,任是他多努力地睁着眼睛,最后还是不得已地合上。
所以,当他再次醒来时,已经是日上三竿。赶忙下床穿鞋,跑到隔壁去,却见隔壁已人去楼空。
他愤愤地砸了墙。
霍毅东站在边上,说:“未必就是她。”
“肯定不是她!”
“那你还跑到这里来干什么,查探情况?”霍毅东抱胸,睨着他。
离恪反驳,“胡说!我……我是来跟人家做朋友的!”
霍毅东摇了摇头,也不揭穿他。毕竟他心里,也不好受。
而宁惜,其实从早上六点的时候就起床来了。
她本来也是个爱睡懒觉的,但宋睿这厮作息太规律,每天都准时准点早起,所以她也被影响了。
虽然昨晚他并不自律,因为彼此都感觉到离别的感伤,所以昨夜那场欢爱做得可谓是淋漓尽致,不止不休。
早上起来她的腰和腿有点酸痛,本该多休息的,但她知道宋睿今天一早就要走,所以就去送他。
看她被自己折腾成这样,宋睿感到十分愧疚,抬头对她说:“你是不是很不舒服,很难受?要不,你打我吧?”
他握了她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
宁惜笑了起来,“打你干什么?”
“是我害你这样……”他小声说。
宁惜听了,好气又好笑,捶了他的肩膀一记,“你这家伙,外表看着真是人模人样,脱了衣服就狼模狗样了,当真是个衣冠禽兽!”
宋睿低头轻笑。“好了,我要走了,你不要再送了,就在这里止步吧。”
宁惜看了码头上的一艘小船,说:“我还没问过你,鹫音寺在哪个地方?”
“在长夏,但不在临川市。”他站在船头,微笑着。
宁惜追问:“那在哪个市?”
宋睿却是不肯再说了,只朝她挥手,“等我回来!”
宁惜红了眼眶,不舍地看着他行船远去,朝他大喊:“记得遵守诺言,两日!我会等你来找我!”
宋睿点点头,不忍看她这般模样,便叫船家加快速度,行快些。
船家晓得他的心思,知道行越慢,岸上女子就越不肯离开,心中不舍之情更浓。于是,船家撑着篙,划得更快了,不一会儿,便消失在江河上。
“你只怕,等不到他来找你了。”一个低沉醇厚的嗓音从身后响起。
宁惜背脊一僵,已不敢回头。
陆江踩着皮鞋缓缓走来,靠近她,附在她的耳边,“是不是很意外,我这么快就找到你?哼,这几日的守株待兔,本将可没少费功夫,今天总算等到你自投罗网了!”
宁惜咬紧了唇,心脏咚咚直跳。这个人,真的让她抵触不喜,尤其是那夜,他还想要睡她……她就对他更加反感了。
她转过身来,直视着他,“你为什么一定要抓我?我不过是个普通的女子,值得少将大人这般费心寻捕?”
他今天没有穿军装,只穿着一袭黑风衣,梳着大背头,脚踏皮鞋,明明是时髦的装扮,可穿在他身上,无端透露出一股杀伐般的冷冽。
听了宁惜的问话,他勾唇一笑,伸臂就要去抓她,这时,宁惜退后一步,心一横,闭上眼跳下了滚滚江河! 贺新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