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前,自从宁惜等人踏上沙漠古城之路,陆江便回了京城。
剿灭西北日军后,他被兰京政府提名,成为华北总督军。
他想着,总督军听着甚是威武,不过却也是个闲职。
他不用去军营操练士兵了,也不必去前线带兵打仗。
有长官去帮他练兵,替他巡逻,有将士为他冲锋陷阵。
总而言之,他这个督军是十分清闲的。
如今的他,断了一截手臂,在军事上很不方便,是以他清闲得正好。
只是,太闲的话,他也会胡思乱想。
起初,他还叫人到庄园搭个戏棚子,请了京城最有名的戏班子来唱戏。
他素来爱听戏,一边喝着茶,嗑着瓜子,翘着腿,听着台上咿咿呀呀婉转多情,亦或者是高亢激昂的唱腔。
开始他还是很有兴致的,但到后来,这戏班的小花旦一来二去跟他熟了,便在台上用眼神勾引他。
他陆江什么世面没见过,什么美人没瞧过,小花旦一记勾魂眼并不能让他动容。
直到这个胆肥心野的女人主动投怀送抱。
还真别说,他差点被她勾起了兴致。毕竟,他已经很久没有过性事了,稍一撩拨就受不住。
但看着眼前这张浓墨重彩的脸吧,他实在是……提不起兴趣来。
于是他憋着一股子邪火,晚上躺在床上,脑子里想着某个女人的脸,用了自己的五姑娘去释放了压抑很久的欲。
泄了火,心里就空虚了。望着头顶上的天花板,深感漫漫长夜,寂寞无边。
同时,他心里有点怨恨,为什么他为了某个女人断了手臂,却还是留不住她?
他恨自己的专情,为了她,碰也不碰别的女人,哪怕只是单纯地泄个火。
是,之前他没有太多顾忌,只要是个漂亮女人,他都来者不拒。偶尔,也会去舞厅睡一两个红牌。
而今,他却禁欲至此。虽然,并没有人逼他。只能说一旦他认定了谁,就会为谁守身如玉。
好吧,守身如玉就夸张了点了,主因还是那个女人……太对他的味。
他猜想,大约是因为她是那个什么族的圣女,所以体质不同于寻常女人?她的身体很棒,不仅能承受他长久的掠夺,使他尽兴,还有很强的“抗压力”,而她那处,更是曼妙得紧,实属人间极品。
总之,他一尝了她的滋味,便上了瘾,别的女人光是看着就觉得索然无味。
他这样想念她,于是派了人去找她的踪迹,企图把她抓回来,一逞欢欲。
谁知,派出去的人都丧了命。
据说是那片沙漠有风暴生成,在夜里尤为厉害,生生把人的性命给缴了。
陆江这才知道那个古族的神秘,不是一般人能寻到踪迹,是以才收了令,不再寻找。
但,他坚信他们还会再回京城的,所以就按捺不动,等着他们回京。
然而,在他们回归那时,陆江却去了兰京参与阅兵式,于是就这么错过了。
等他从兰京回来,才听得手下人汇报,宁惜等人入京了。
据说,她身在长安街的谭府。
陆江便想起了谭默非。谭默非跟他交情尚可,如今已是政要人员,于情于理,于公于私,他都不太方便闯入人家的府邸,把她拐出来。
他当然不会如此等待,便找了个人,插入谭府,每日汇报宁惜的消息。
直到她有了逃离的意向。
陆江猜想这女人是个精明的,若要跑路肯定会带上点钱财。而钱财之物,她又不好明目张胆地带着。陆江便猜想她会带上值钱的东西来典当换钱。
所以他就到自家经营的当铺来守株待兔了。
见到她,陆江很欣喜,然后就没个正经地调戏起她来——
“你应该知道这是我的当铺,却还来这里典当,是不是想我了?”
三个多月没见,他发现她又美了一个度,清丽中难掩妩媚容色。
他的手往下伸,拧了她的某个部位,唇凑到她耳边邪肆地笑:“数日不见,这身子愈发让人着迷移不开眼了。”
未等她骂他色胚无耻下流,他就强行把她抱了起来,正要跨出门槛,怀中人挣扎,直勾勾地盯着掌柜手中的一千五块钱的银票,大喊:“我的当金还没拿!”
陆江头上滑下三条黑线,虎着脸说:“跟我走,给你一万块!”
话落,怀中人消停了,张着嘴巴愣愣地看着头顶上那张坚毅阳刚的脸。
好半天,她才挤出一句话:“一万块……当真?”
“自然当真,”他嗤笑,捏着她的鼻尖,“小财迷!”
宁惜垂下眼帘,嘴角扬起了笑,心里喜滋滋的。一万块啊,能让她大手大脚花个一两年了。
陆江见她露出笑意,乌沉的眼眸里也荡了笑,偏头咬住她的耳朵,暧昧地说道:“今晚陪我大战三百回合,给你我所有的身家,怎么样?”
宁惜关注点却偏了,好奇地问:“你存款很多?”
陆江笑了,“存了好些年了,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只不过都没怎么用过,那些银票大概是要发霉了。”
发霉,这么夸张?宁惜愈发好奇了,“那是多少啊?”
“大约可以买下两座繁华的城市吧。”他闲闲地说。
宁惜倒吸口气,那究竟是多少钱啊……从小就穷,没几个闲钱的她,不敢想象可以买下两座城市的资产究竟是有多少。
陆江见她的关注点偏得彻底,有点不悦,拾起她的下巴,问:“我那个提议,你觉得如何?”
宁惜顿时想到他刚说的陪睡……有点羞愤,“你当我是什么人,用身体来换取金钱?”
陆江哼了一声,“你这女人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你不知有多少女人求着要跟我春风一度,却都没那个机会。而你,我不但提供了服务,还给予了所有财产,你还不高兴了。”
“你的意思是说,你的技术好得所有女人都想跟你睡一夜?”宁惜斜睨着他,“这么说,被你服务过的女人能从长安街排到城门口了?”
“你以为我那么饥不择食?不是谁都能爬上我陆江的床的。”
看他倨傲的样子,宁惜回以呵呵。
陆江瞧她这表情,有点兴味,“你这是吃醋了?”
宁惜拍他,翻了个白眼,“你想得挺美。”
陆江感慨:“若能早点遇见你,我也就不会平白厮混了那么多年了,就连童贞,也献给你。”
“切,我会稀罕?”
陆江顿时没话说了,她坐拥多夫,哪稀罕他的贞.操?
宁惜心思敏感,觉察到他情绪的变化。但她也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怎么会知道他的所想?
宁惜被他带到一栋花园别墅。
这别墅很大,佣人也很多,一见到她,个个都对她鞠躬,恭敬地喊一声“宁小姐”。
宁惜有点呆,回头看了陆江一眼,暗疑,这一切好像是早就布置好的,似乎知道她一定会来此,否则短时间内,怎么会安排出这样的阵仗……?
踩着红地毯,被引入洋楼,一路上,佣人整齐划一的、毕恭毕敬地对她行礼,让她生出一种英国女王驾临的错觉。
陆江这时候听着一声声“宁小姐”不太顺耳,心中暗暗决定,他得抓紧时间换一换称呼,改叫“陆太太”。
晚饭,是十分新奇的烛光晚餐。
宁惜心情轻松愉悦,这西餐不仅好吃,扮相还这样精致好看,方式也挺浪漫,有烛光,有音乐,十分华丽的享受。
只不过,对面的某匹狼总是用某种炙热的目光看着她,让她有点难为情,食不下咽。
为扭转气氛,她轻咳一声,说:“你什么时候也这么新派了?”
记得他之前特别地“传统和风”。
陆江看出她的想法,说:“我又不是个真东洋鬼子,先前那些,不过是装装样子罢了。”
“那现在,怎么不推崇本土作风,反倒学了西方的做派?”
陆江挑眉,悠悠地说道:“我不喜和风,同时也反感本土的作风,遂比较喜欢西式风格。”
“为什么?”
“你们女人,都爱浪漫,我不妨变得更浪漫些,才能俘获佳人芳心。”他目光灼灼地盯着她。
宁惜别开脸,心道这家伙脸皮厚,也大胆,一点都没有国人的内敛含蓄,不愧是个“洋鬼子”。
她自顾想着,忽然发觉自己被一个阴影笼罩,一抬头,就见陆江不知何时来到自己面前。
猝不及防的,他在她面前跪了下来。
“你这是干什么?”宁惜惊道。
陆江掏出一个漂亮的小礼盒,打开了,拿出盒子里的一条钻石项链,对着她说:“宁惜,我要娶你为妻!”
说完,直接把项链套在她脖子上。
对,就是“套”……
宁惜:……大哥这是在套狗链吧??
还有,这哪里像是西式的求婚了,鲜花呢?戒指呢?感人肺腑真挚动人的誓词呢?
一句“请你嫁给我好吗”生生变成“我要娶你为妻”,只差后面加上“不准拒绝”了。
然后不顾她的意愿,将长长的狗……钻石项链套在她的脖子上……
宁惜的表情变幻不定,从最初的措手不及、到惊诧、再到错愕,最后便是嘴角抽搐。
“你这是……逼婚呢吧?”对他这种做法,宁惜无语凝噎。
陆江淡定地说道:“你都已经是我的人了,求婚就不必了吧。”
宁惜眼角也是一抽,扯着自己脖子上被强行套上的项链,深吸口气,问:“你知道求婚的主要工具是戒指吗?”
陆江想了想说:“我不知你手指的尺寸,所以就买了项链。”
宁惜:“……”
“你不会因为没买戒指就生气了吧?”陆江皱眉说,“你们女人不是挺爱这些闪闪发光的钻石么?同是钻石打造的项链,不能接受?你看看,这项链上面镶的全是钻石,不觉得比戒指的单枚钻石好太多了吗?”
“……”
宁惜无言以对。
低头看着垂到小腹上的项链,在灯光的照耀下拼命地闪着光,百来只钻石光芒强烈,似要闪瞎别人的眼睛不罢休的节奏。
宁惜深深觉得,戴着这条项链的自己,浑身上下散发着暴发户的气质……
看到她把项链取下,陆江的脸色立即沉了下来。喝道:“你敢拿下来试试看!”
“我绝不会戴着它!”宁惜梗着脖子抗议道。
陆江的眉皱得愈发深了,有点想不通,“你这是非要钻戒不可了?”
“不!”宁惜冷声说,“不管是项链还是戒指,我都不接受,因为我不能嫁你!”
“是不能嫁,还是你根本就不想嫁?”陆江逼近了她。
宁惜咬了咬唇,正思索着该怎么说才最恰当,她的腰就被人强行搂住,一个激烈的吻迎面砸落下来。
宁惜抵住他的胸膛,偏着头,要躲避。
他掰过她的脸,紧紧捧着,对着她的唇一阵深吻!
许久,才放过她,将她扣在怀里,不让她逃离。急促地喘息道:“你这个冷心冷肺的女人,我为你做了那么多,你还想着拒绝我!我问你,你这样良心不会痛吗?”
宁惜:“……”
“说话!”他加重了语气。
“你是打算用你的那截断臂来威胁我?”
“是!”他干脆地承认。
宁惜气结,“断臂时无怨无悔,这时却以此作要挟,你未免太卑鄙了!”
他笑,傲然道:“每个男人在追求自己喜爱的女人时,就没有不卑鄙不无耻的,若是用点手段,使点心机,就能把心爱的女人扣留在身边,逃也逃不掉,就是值得的,必须的!”
“你……”
他又吻了她一下,沉声说:“我知道你顾虑什么,无非就是因为那个多夫的破族规,使你不敢嫁我。”
“既然你知道,为什么还强迫我?”
“反正我是个将死之人,也不在意这多夫不多夫,共妻不共妻了。”他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现在,我只希望你能留在我身边,在这两年里陪我左右,之后你再投入别人的怀中,我也无憾了。”
宁惜的心脏好似被一只手捏住,用力地揪紧着,让她喘不过气来,抓住他的衣襟,竭力镇定地问:“你为什么……会死?”
他轻描淡写,“这些年潜伏的时候,被下毒。” 贺新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