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惜迫不及待想要离开司令府。
离恪对此感到疑惑,明明她可以为了霍衍洛而与他做交易,显然对他不是没有感情,可为什么还能这么毫不留恋地离开?
他真心觉得,女人心就是海底针。
宁惜回答道:“之前与你做交易,不是为了他,而是为了孩子。而今孩子没了,我与他的缘分也该尽了。还有他们一家子,一个目中无人,一个狠毒下药,一个花心纳妾,在这种环境待下去,我大约会疯吧。”
目中无人是霍毅东,狠毒下药是司令夫人,花心纳妾……自然是霍衍洛了。
“好了,不说这几个讨厌的人了,我们来做点有趣的事吧?”离恪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
宁惜心中警铃大响。昨晚意外被他得手,今晚他想都别想!
摸出枕头下的那块血玉戴在脖子上,便盖了被子躺床上,得意地瞅他。
看这死鬼还怎么触碰她!
像离恪这样的少年人,定力克制力最差,尝过一次情爱之后,便食髓知味,怎么也忍不了。
偏偏宁惜这样抗拒他,于是变作僵尸脸来威吓她,逼她把血玉拿掉。
宁惜干脆用被子蒙住头,来个眼不见为净。
离恪坐在他的床边发了好久的牢骚,才窝火地起身离开。
宁惜见他总算走了,松了口气。下床倒了杯茶喝,眼前忽然有白光闪过,出现一个场景。
霍衍洛脱了衬衫,精壮的身子扑上了她。
她看到自己眼泪横流,被他欺负得没有还手之力。
他强要了她。
白光消失,她又回到现状。
茶杯从手中脱落,她也顾不得去捡起,慌忙起身去锁门,却在这时,外面脚步声响起——
西院侧房。
在杨雪儿那里歇了三天,霍衍洛今晚合该到另外两个女人那里的。
杨雪儿便是晓得这个理儿,所以傍晚吃过饭后,就把他拉到自己房间来。
她指着自己红印未消的脸跟他说:“洛郎你看我的脸,都破相了!就是梨苑那位打的,你可要为我做主啊!”
霍衍洛抬眸,就看到她脸上不仅是手掌的红印,苹果肌上还带出一道血痕。
“这也是她弄的?”
杨雪儿心中有点发虚,却还是说:“就是她!就是她抓得我破相的!”
为了加重“伤情”,博得霍衍洛的怜惜,她不惜用自己的指甲往皮肤上划出一道血痕。
不过她可不敢把自己搞破相了,所以下手并不重,血痕也比较浅,能愈合,不会留疤的。
看到霍衍洛怀疑的眼神,杨雪儿索性把下午打麻将的事跟他说了,她以为,这样比较有说服力。
谁知,他眼神冷了下来,尽管他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多情。
“你知道,我最厌憎的就是恃宠而骄,在我面前搬弄是非。”他抚了抚她脸上的血痕,柔声说,“下次记得要忍得了痛,对自己狠一点。”
说完,他就离开了。
回主卧拿了一支药膏,他去了绿莺那里。
绿莺乍一看到他,就跟一头受了惊的小鹿似的,羞怯地低下头,不敢看他。
他今天穿的这身衣服真好看,看着就让人怦然心动。
他内里穿着宝蓝色的翻领衬衫,外罩黑色长大衣。
他没有进门,就站在门前,长身玉立,俊美得像天人。
“这支药拿去用吧。”他把药膏递给了她。
绿莺整颗心暖得一滩糊涂。她好想问他怎么知道她脸上有伤,可她终是不敢,只推说道:“我……我伤不要紧的。这药膏珍贵,少爷还是、还是留着自己用吧。”
霍衍洛便笑,“你希望我哪天也破相,把这药膏派上用场?”
绿莺赶忙否认,“不、不是的,我不是那个意思!”
“既然不是,那么就拿去用吧。”他手一扬,药膏丢入她的怀里。
他绕道走了。
杨雪儿今晚惴惴不安地想,她的洛郎,今晚会去谁的房里?是夏姬,还是绿莺?
今天正好是她推算过的好日子,她原以为他今晚还会睡她这里,只要今晚她再主动点,用点劲儿,就能怀上孩子了。
谁知道,白白浪费了这么好的时机。
杨雪儿没有猜到,霍衍洛既不是去夏姬那里,也不是去绿莺那儿。
他去了梨苑。
霍衍洛这些天,特别想念她,对她的渴求也相当强烈。
只有对着她,才是最有感觉的。
他前几天,就很想来她这里,可又怕来此又是自取其辱。
今晚他按耐不住了,他想要她。
对别的女人,他都可以慢条斯理温柔对待。只有面对她时,他无法保持淡定,他会躁动,会猴急。
不管她跟别的男人怎样,她都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这是不能更改的事实!
所以,他想要她,是履行夫妻义务,是天经地义的。
拂去肩上的残雪,他拾阶而上,正好瞧见她急匆匆来关门。
他心神一凛,她原来是不想他进房么?
霍衍洛顿时加快脚步,在她的门即将关上时,伸出一截手臂挡住。
于是,两扇木门就夹住了他的手——
霍衍洛有点疼痛。
“你收手!”她怒道。
“你把门打开。”他说。
宁惜已经预见了等会儿便要发生的事情了,哪里还敢让他进门?“你再不收手,我就要合上了!”她手下不会留情的。
霍衍洛笑了,“我猜你不敢。”
宁惜被他这么一激,喉咙一哽,正要用力合上门,恨不得把他的手臂夹断时,霍衍洛臂弯一屈,翻了手腕,就把门挣开——
宁惜大惊失色,还来不及做什么,他捉住她的手,反身将她压在门上。
热烈的吻落了下来。
如此近距离,宁惜闻到他身上还残留着别的女人的脂粉香,料想他一定是刚从杨雪儿那里回来。
宁惜只觉得他恶心极了,用力挣脱。
霍衍洛片刻都等不及,松了她的手,然后去解开自己的纽扣,将黑大衣丢到一边去。
趁这时,宁惜想要夺门而出,眼看即将可以逃出去。
他便欺了上来,把门重新合上,还落了闩,垄断了她的去路。
“不、我不要……”
霍衍洛将她打横抱起丢到床上。
“我只想要夫人履行妻子的义务!”
被强行占有时,她的眼泪逼出眼眶。
忍着痛楚,张口咬住他的脖子。
她怨恨这所谓的灵识,什么预见未知,不能避免有什么用?
霍衍洛只觉得畅快,尽管其中夹杂着痛楚,当真又痛又快乐,让他快要丢了魂。
完事后,她脸上挂满泪痕,睁着怨恨的眼看他。
一口气就这么堵在心头上。
俯身捏住她的下巴,冷嘲热讽,“是不是感觉,像被自己的丈夫*****?”
“是,耻辱的,恶心的。”她小脸冰寒。
霍衍洛生平第一次被如此嫌恶厌弃,在她眼里,他仿佛就是个垃圾。
“你既这么嫌恶,那么我便去找别人,你就等着妾室怀孕挤掉你的正室之位!”
他总是嬉皮笑脸,但不代表,他没有尊严。
这一次,他说到做到,夜夜宠幸那三房妾室。
再也没有踏入梨苑一步。
她站在艳红的梅树下,想着,快了,时间快要到了,只要时间一到,她便不用在这里忍受,跟着离恪离开。
也许是上天听到她的心声,成全她的心愿,连续下了一个星期的雪,终于迎来新春。
春天一来,万物复苏,干枯的桃树上冒出了嫩绿的色彩,延生了细枝。
当枝头上,粉红的花苞绽放,大街小巷放起了鞭炮,春节来临了。
远在边关的霍司令和霍毅东都赶回府上过年。
父子俩一进门,就发现府上多了好些人,而且都是女眷,整个后宅十分热闹。
霍毅东一眼望去,便见姹紫嫣红中的一抹独特的丽色。
与她旁边的几个穿得红艳喜气的女子比,她穿着素雅,是浅绿色的双襟马面裙,裙上绣着白玉兰花,看起来清丽灵秀。
再看另外四个——
杨雪儿一身玫瑰红,夏姬是鹅黄,绿莺是橘色,章婷是粉紫色。
那个章婷,是圣教医院里的护士,两个星期前,霍衍洛在外面遇上她,两人情投意合,她便心甘情愿进了霍家的门,做了西院的四姨太。
霍毅东沉吟,这期间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以至于大哥一下子抬了四名姨太太。
他还记得离开京城远赴边关时,大哥曾对他说过——
“不管是身,还是心,我都已找到属于自己的归宿,而她就是。”
“你当初既嫌她家世贫贱而不娶,那么我娶了她之后,她就是你的大嫂,也希望你从此能遵守叔嫂之礼,不要逾越,如此我对你与她的过去既往不咎。”
男人果然都是善变的么?他不禁想。
霍家父子从边关回来,府上更是欢庆。
老夫人今儿高兴,便早早就让厨房张罗年夜饭,还叫霍衍洛去给下人们打赏点银钱,当作红包了。
今晚是团圆夜,他们霍家一个人都不少,都正正当当地坐在一起。
为避免扫兴,老夫人特意准了她们几个姨太太到主桌吃饭。
结果吃着吃着,还是出了扫兴之事——
绿莺伏低着头,在饭桌上呕了污秽的东西。
老夫人皱紧了眉,十分不喜,霍司令也是,沉着脸不说话。
一桌子人都盯着绿莺。
绿莺几时丢过这样的脸?顿时惊怕得要哭了。
司令夫人反应过来,喜道:“不会是有了身孕了罢?快来人,去请郎中来看看!” 贺新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