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惜被一个奇怪的蛇人抓到一个山洞里,这个怪人没有把她怎么样,只是将她扔在角落,便不管她了。
他不欺辱她,但也不善待她,宁惜饿了一天一夜,浑身无力。
夜深了,也不知道这怪人跑到哪里去,山洞里没有了他的身影。
宁惜实在饿狠了,便偷偷跑出去。
结果才出了山洞,外面便是荒茫的一片沙漠,而那个蛇人就盘坐在沙漠上,仰着头,对着天上的月亮静默地吸气。
宁惜觉得十分惊悚。之前她在聊斋志异里面看到,妖怪会在夜晚的时候出来吸食月光的精华……
所以,这个蛇人,现在就在吃月光吧?吃月光的时候,他应该是很专注的吧?既然很专注,那么她小心点逃跑,他应该是不知道的吧?
宁惜在心里斟酌了一番,觉得可行,便猫着腰悄悄溜走。
谁知,她才走出三米远,身后有沙沙的声音响起,她不由想到他拖着蛇尾穿梭的情形,不禁打了个哆嗦,一时什么都顾不得了,立即跑了起来。
奈何她饿得没力气,跑的着实不快,身后沙沙的声响越来越近,直到她腰间被一条大腿般粗的蛇尾卷住,然后拖到他身前。
“想逃跑?”
这是宁惜被抓来许久,第一次听到他说话。这声音清冷如冰泉,却如斯好听。
宁惜不敢看他的蛇身,一看她要恶心,皮肤要起鸡皮疙瘩。她仰起脸,苦巴巴地说道:“我只是想去找吃的……”
她又渴又饿,又苦又累,说出口的嗓音有点哑,有气无力的。
如此近距离地看他,宁惜瞧见他的瞳仁是墨绿色的,泛着冰冷的幽光,像……蛇……一样。
宁惜打了个寒颤。
他冷漠地盯着她,绿眸不带一丝情绪。忽然转身就走,当然,他的蛇尾再次卷了她的腰身,拖着进了山洞。
宁惜身子是趴着的,就这样被拖着走,沙石磕碰着她,有些磨破了嘴唇,嘴里还进了沙子。
特么%#$&&……宁惜心里咒骂着,满腹怒气无处纾发,气恨不已。
这家伙,居然这么对待她!
被拖进山洞后,他就放开了她,宁惜从地上爬起来,愤怒地看着他,“士可杀不可辱!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但我有个要求!”
他面无表情地盯着她,似乎在等她继续说下去。
宁惜清了清嗓子,说:“第一,给我吃的,我要做个饱死鬼!”瞟了他的尾巴一眼,又道,“第二,你可以掐死我,或者毒死我,或者动用武器,但不准用蛇尾……”
她刚说完,那蛇尾迎面而来,缠上了她的脖子!
宁惜吓得闭上了眼睛。
都说不要用蛇尾了,这家伙怎么还用着玩意儿来吓她?
感觉到那滑腻腻,冰凉凉,软绵绵,还有点异味的尾巴贴在自己温热的肌肤上,宁惜害怕得发抖。
就在她想着要不干脆装晕算了的时候,蛇人遂又收了尾巴。
她松了口气,却是被吓得个半死。
他突然丢来两个东西,那东西滚到她脚下,她低头一看,是一个野果和一个干面包。
落到这种境地,宁惜什么都顾不得了,捡起来就吃,不管有毒没毒。
反正,她已做好了必死的准备。
她体型娇小,平时胃口也不大,一个野果和面包就足够填饱肚子了。
吃完之后,她便抱膝坐在青石上,等着……药效发作。
是的,她觉得这个蛇人没那么好心,会特意给她找食物,所以她认为,这食物肯定是有毒的!
蛇人丢了东西给她之后就穿梭到洞外,继续吸食月光了。
宁惜左等右等,没等来毒药的发作,反而到最后睡着了。
当月上中空,将近凌晨的时候,他便又拖着蛇尾进来。
他看到缩在角落安然睡去的女子,眉一折,面临危险,她怎么还能睡得这么香?
慢慢地挪了过去,看着她灵气逼人的娇艳小脸,他略有感慨,羲族历代的圣女,都拥有绝美的容貌,原来这位也不例外。
当然,那个女子也不逊色于她的。
他凑近她,离她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他能清楚地看到她的睫毛有多少根。
手慢慢地伸了出来,卡住她的脖子。
稍一用力,她在睡梦中蹙起了眉,抬手拍他的手,“陆江,别闹我。”
她的警觉性这么低?他心里冷笑,不由加大了力道。
宁惜的脸瞬间憋红了,呼吸急促,快要窒息。
她蓦然睁开了眼,清澈如水的眼睛里倒映着他残酷的面容,与她的目光一触,似有一道电流通遍他全身,疼得他禁不住松了手,软倒在地。
这是什么?
她果真是这一代钦定的圣女,只有血统最纯正的羲女,才会有通灵的能力。
通灵能力,便是通过灵力鞭挞他的魂魄。
其实还是骨子里的忠诚在作祟,他的家族世代忠于圣女,只为庇护圣女和羲族而存在,他的灵魂早就被打上钉子,这一世只能忠诚于她,一旦动了杀念,魂魄就会遭到灵力的威压。
他想,若是再继续下去,他的魂魄一定会受创,最后分裂,从身体脱出,从此成为孤魂野鬼,永世不能投胎转世。
那么,还是先按兵不动吧。
但,这个女子,必要除之,不能让她活在这个世界上。
宁惜睡了一觉,醒来时,她感觉到体内充盈着一股力量。
虽然不知道这股力量从何而来,不过她感觉到整个人都非常有精神。
走出洞口,就看到那蛇人蹲在沙坑里,好像在烤什么东西。
走近了,才看清楚他烤的那个东西,是一只拔光了毛的狐狸。
瞧着这只被烤得发黑的狐狸,宁惜嘴角轻抽,上前夺过铁具,颇为无语地说:“烤肉也不是这么烤的!”
这家伙,居然坐在沙坑里,睁着眼睛看着狐狸在火堆里烧成黑碳……
试问这东西,还能吃吗??
“你这不是烤肉,而是烧肉,东西不能吃了。真是白白浪费了一只狐狸!”宁惜问,“还有么?”
他没有回答,站了起来,就往沙漠那边行去。不过五分钟的功夫,宁惜远远地看到他慢腾腾地行来,隐约看到他尾巴后面卷着两只动物。
是毛色还不错的沙漠狐狸。
他当着她的面,把狐狸毛拔光,然后把毛丢到一边,将血淋淋的狐狸拿到洞内的一口水潭清洗,再拎出来,丢到宁惜脚下。
宁惜:“……”
为免他又把好好的狐狸肉烧掉,宁惜决定自己烤肉。
小时候家里穷,她经常和村里的小伙伴偷偷到山里去烤野鸡,烤蛋烤番薯什么的,是以烧烤一只狐狸,倒也是得心应手。
不一会儿,铁架上飘来烤肉的香味。
把蛇人吸引了过来。
宁惜不希望他接近自己,于是将肉从铁架上取下来,用小木棍插穿着,扔到他手上。
她暗想,动物世界里,狐狸是蛇的猎物,这么说,这家伙生性就爱吃狐狸的吧?
可他拿着木棍,就盯着烤熟的狐狸肉瞧着,迟迟没有下口。
宁惜又想,难道这家伙不爱熟食,只喜欢茹毛饮血???
思及此,她脖子一缩,抖了个激灵。赶紧吃了自己的那份烤肉,吃完就立刻遁入山洞。
有句话叫“饱暖思**”,宁惜吃饱喝足了,倒也没想过**,只是很想洗澡!
她闻了闻自己的衣襟,感觉全身弥漫着一股怪味,这对有洁癖的她来说,实在不能忍。
她已经有三天两夜没有洗过澡了,今晚,她非洗不可。
她看得出来这个蛇人目前没有要杀她的打算,所以胆子也稍微大了些许,用商量的语气说道:“我想去洗澡,能不能让我出去一趟?我保证不会逃跑!”
不用保证,她当然不会逃跑了。在这片无边无际的荒漠,她根本就逃不到哪里去。
蛇人跟哑巴的似的,除了两天前说过一句话之后,就再没有开过口。
他背对着她打坐,闭着眼睛,没有说话。
宁惜试探着说道:“你再不应答,我就当你是默认了?”
蛇人仍没有搭理她。
宁惜想走又不敢走,在原地候了几分钟,终是耐不住,迈开腿跑了出去。
他没有追来。
宁惜知道一千米处有一片绿洲,那里有个天然的湖泊。
六月的天气很热,温度飙升,她身上满是汗湿的味道。远远就看到湖泊里清澈的水,她撒丫子直奔过去,用手掬了一汪清泉浇淋在脸上。
洗了脸,她立刻脱了衣裙,踏进湖里。
这是个浅水湖,她游走到中央,水只及腰侧。
宁惜欢快地搓洗起来,一边吹着凉风,一边观赏着满天星斗。
湖畔种植着仙人掌,替她抵挡着风沙。
忽然一阵狂风刮来,她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衣服被风吹走……
“我的裙子……”宁惜哀嚎一声。不知道现在要怎么办,她这三天穿的还是陆江送给她的那件水绿纱裙,除了这件就没有其他衣服可穿了。
眼下唯一的一件衣服被风吹走,她还能穿什么?
虽说夜里的沙漠一个人影都没有,但她还是没那个勇气光着身子走出去,何况,洞里还有那个半人半妖的家伙。
于是,为今之计,她只能沉在湖里不出去了。
山洞里的蛇人等了很久,还等不到宁惜的归来。她出门是他默许的没错,可他没想到她会一去不回。
沙漠上不是没有野兽,不仅有狐狸,还有野狼。
他相信她也是知道的,所以坚信她一个弱女子不敢在外面乱转。
谁知她竟然一去不回。
他皱紧了眉,蹿了出去。
他的直觉很敏锐,直奔沙漠绿洲去。当目光锁定湖中女子时,他眼眸一深。
皎洁的月光下,她身体莹白如玉,散发着比月华还美的柔光。她半截身子沉在湖底,小脸上是惊慌失措的神色。
“你,你转过身去,不准看我!”
他仍作面瘫状,冰冷地看着她。
随后宁惜发现跟这个人是无法沟通的,又气又无奈,苦着脸说:“我衣衫被风刮走了,没衣服穿,出不去……你能不能,去给我找件衣服来?”
蛇人的面瘫脸有一丝龟裂。他还以为她逃跑了,敢情是没有衣服穿,不敢走出来?
然后,他在宁惜震惊的目光下,落了自己的衣衫。
宁惜惶恐地后退,惊问:“你要做什么……别过来!”
蛇人平时穿的是两件衣衫,一件是赤色的中长袍子,里面则是白色里衣。
他脱了赤色的外衫丢在地上,然后拖着尾巴离开。
宁惜懵了。
她还以为,他……欲对她行不轨之事。
原来是把衣衫脱给她穿。
待他走远了,宁惜才爬上湖畔,捡了他的衣服穿在身上。
他的袍子很宽大,披在她身上有一种小孩偷穿大人衣服的既视感。
蛇人看到她穿着自己的衣服走了进来。
她长发及腰,发梢还滴着水。外衫披在她身上,后背被湿发濡了一片。
赤色的衣衫衬得她皮肤愈发白嫩可人。
这件外衫是交叉的领口,然而穿在她身上,因为衣服整体过分宽大,于是领口处便敞开了,隐约能看到幽深的美沟。
她睡着的时候,衣领滑向一边,便露出半个雪球。
他默默移开了视线。
恰在这时,他听到外面有风铃响起,立即蹿了出去。
身材曼妙的女子脸上戴着一面紫纱,蹙着眉望了望洞里的那个娇小身影,冷声问:“为什么不杀了她?”
蛇人的声音依然不含任何感情,“她身负通灵能力,不能杀。”
女子轻声低语,“她果真是新晋圣女……”复而抬头,眼神肃杀,“正是因为如此,她更不该留着!”
蛇人没有说话。
这女子便是冷菲,与宁惜有着竞争关系的羲女。
说来也是作孽,十几年前,族里诞生了两名拥有异能的女婴,这在女性寥寥的部落里,堪称奇异。
族长便明言只能选其中一名做圣女。按理说,一般都是立长不立幼,但因为冷菲是族里出身平凡的羲女所生,血统不纯,便只能废长立幼,下一任圣女毫无悬念的,落在宁惜身上。
宁惜的母亲是坐拥多夫的前任圣女,是以,没有人比她的血统更为纯正了。
然在她两岁时,就失踪不见了。
全族的人焦急万分,疯狂搜寻,却找不到她。无奈之下,族长去找正在闭关的大祭司,却发现他死在密室里。
大祭司死了,羲族上下一片慌乱,之后便忙着祈福,忙着培养新的祭司。
当然,小圣女还是要继续寻找的,族长派出了十名能人寻遍天下,结果都是无获而归。
之后,便有族里的长老提议,拥立冷菲为圣女。
那时,真的是寻找无望,才做出这个决策。族长十分庆幸还有冷菲这个身负异能的羲女,他猜想着,族里诞生两名异能女婴,是不是就是天意呢?因为知道其中有一个会出现意外,所以留下另一个“备用”?
族长是个很谨慎的人,虽然血统纯正的那个丢失了,但还是不肯轻易改立冷菲。
直到十年过去,冷菲修炼的法术越来越强,让族里长老们刮目相看,于是再一次请辞,立她为圣女。
族长终于同意。
后来……若不是在立圣大典上,出现前任圣女的灵识,冷菲早就坐稳那个位子了。
大家才知道,原来宁惜还存在世间。
族长当即取消圣典,呼吁族人追寻宁惜的下落。
正当口,萧氏一家培养出一名优秀的男子,继任祭司之位。
新祭司的诞生,便代表着族人有了着落。
而今年,祭司开了天眼,发现了宁惜正往长夏寻来。羲族上下欢喜不已,只要找到小圣女,他们一族便可继续繁衍下去了。
冷菲很不甘心,明明她离圣女之位只差一步之遥,却被半途冒出的宁惜给搅和了。
于是她守在临川市,一边开着医馆积累自己的善德,一边等候着宁惜的到来。
她们同是族人,冷菲还没有丧心病狂到杀她的地步,后来受了车夫的教唆,便将她推下听风崖一了百了。
谁知道,她竟然还活着。
冷菲情不自禁握住他的手,声音痛苦,“景琰,我求你帮我……只要她还活在这个世上一天,长老和族长定会找到她,届时她的记忆被解开,我、我就逃不过了……”
萧景琰垂下眼帘,他们都知道,谋害圣女被发现一定是死罪。
冷菲作为羲女,是不能用兵刃杀宁惜的,不管用什么手段,一旦见血,族长那边会有感应。
若不见血,又无法置她于死地,毕竟她是血统纯正,受宗族和先人庇佑的圣女,命硬得很。
所以,她不能够亲手杀害宁惜。
只能靠萧景琰。
瞧见他沉默,冷菲蓦地抱住他的身体,“如果连你也不帮我,就没有人能够帮助我了。难道……你甘愿看到我死去吗?”
萧景琰身板一震,他确实不能做到,眼睁睁看她死去……
“萧氏世世代代都忠诚于圣女,你知道……若是她死在我手里,我便也活不长久,而且还会牵连我的家族。”因为萧氏有史以来,就是为了守护圣女而存在的,他的祖辈们无一不忠诚,只是到了他这一代……他为了怀中女子,才决定逆天而行。
萧氏的每一任大祭司,就没有过谋害圣女的先例,所以他不知道,逆天而行会有什么后果。
直到那天晚上,他只差一步,就掐死了宁惜。那一刻他的魂魄遭到电击,撕裂的痛感让他头皮发麻,心跳加速。
那一瞬间,他无比清晰地意识到,他自打一出生,骨子就已经被刻上“忠诚”二字了。
他不能杀她,如果她真的死在他手里,那么他也不能活命,通灵力会撕碎他的魂魄。
他也不是怕死之人,他只怕会牵连自己的家族。
冷菲听了他的话,也是怔忡。好半晌,才问:“如果早知道代价这么大,你还会不会从一开始就帮我?”
是,一开始就是他告知冷菲宁惜的存在以及下落的,让她比族长早一步得到先机。
然而她还是错过了先机。
萧景琰看她无望的脸,黯淡的眸光,声音稍有缓和,低柔道:“我会尽力,帮你的。”
原来,他不是不会说话,不是不会微笑,不是不懂怜惜,而是,他的一切温柔,只给眼前人。
向来高冷沉静的冷菲,也只有在他面前,才会绽放笑容。“谢谢你,景琰。”
她倾身,在他脸颊上印下一吻。
紫色的轻纱在他手背上拂过,有些痒。
她走了,空气中留下一抹独属她的幽香。
萧景琰立在原地,静静地目送她离去,直至她的身影消失不见。
他一直都知道,她生得极美,族里的男子无一不想娶她。那些男人,比她还期望着她当上圣女。
作为圣女,她便能三夫四侍,这些男人便有很大的机会陪伴在她身边,一亲芳泽。
……
宁惜发现这个蛇人对自己又恢复了之前的冰冷无情,他把他的外衫拿走,将她的浅绿纱裙扔给她。
“被狂风刮走的衣服,都能被你找到。有点厉害。”宁惜赞道。
萧景琰沉默不语,他正凝神想着要怎么悄无声息地除去她。
宁惜冷不丁防地开口:“你是羲族人吧。”
不是疑问,是肯定。
饶是萧景琰再沉静,绿眸中还是闪过一丝惊异。
宁惜继续道:“我猜想着,羲族部落就在附近,对不对?”
他这回沉默不下去了,出声:“你如何得知。”
宁惜笑了起来,对他再无惧意。她微笑着说:“因为,本姑娘的预知能力恢复了。”
他心里顿时卷起了滔天巨浪!
“你看见了什么。”
宁惜猜想他心里是着急的,尽管表面上还是一派淡定。“你和羲女冷菲的关系非比寻常,你与她的过往,我都知道了。”
萧景琰心里的那根弦到底没崩,不幸中的万幸,她还不知道他是大祭司。
看来,这个女子要尽早除去了。
因为确实如她所说,羲族部落就在附近,十里之外,便是古城。
他惊险地意识到,原来,她一旦离部落越近,潜藏在体内的能力就会开始散发,法力会越来越强!
现在她恢复了预知能力,再假以时日,困住她记忆的枷锁就会不攻自破!
夜晚,冷菲再次到来。
她欣喜地告诉他,“我找到除去她的方法了!这个方法不仅不见血,而且还不会留下任何隐患!”
萧景琰有点惊奇,“是什么?”
“你还记得小时候我们去过的后山么?”她眼睛发亮,“后山种植着一大片合欢花海!幼时,长老们便嘱咐我们不能到那里玩耍,因为合欢花是个毒物,也是‘刑场’,专门用来处死罪犯的。”
听她这么一说,萧景琰顿时记起来了。是了,合欢花海便是一个美丽的刑场,长老会把罪犯扔到花海里。
而投身其中的人,花粉会侵入肌肤,最后欲火焚身而死。
萧景琰怔然,这个死法,未免太残酷,太恶毒……
冷菲将他的神色收入眼底,声音冷了下来,“你……莫不是在这几日的独处中,对她生了情,舍不得她这样死去了?”
他眉一敛,甩去脑中纷杂的思绪,淡淡地说道:“我知道怎么做了。” 贺新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