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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掌刀江湖 空音白 6321 2021-04-06 17:54

  裴安固然不知道这飞镖上淬的是什么毒,但是以她行走江湖多年的经验来看,也知道这绝不是凡品。而这样的珍品毒药,哪怕是杀手组织强如听雪小楼,也绝不会财大气粗地用上许多,只为了杀她这样一个武功不算顶强的人。

  所以裴安推测,这十支飞镖,再加上之前这黑衣人用来偷袭她的那三支,应该就是他身上的大半存货了。也就是说,他绝不可能再使出刚刚那样的让人胆寒不已的飞镖绝技了。

  而且,刚刚这黑衣人手法虽然精妙绝伦,裴安还是从这十支飞镖的轨迹中推断出了在这茫茫白烟中,这黑衣人到底藏在了哪个位置。

  裴安勾起嘴角,稍稍活动了一下手掌,便把随身的长刀狠狠地掷了出去。她的长刀虽然不知道比黑衣人的飞镖大了多少,但此时看来,竟似乎不比那飞镖慢上丝毫。

  黑衣人万万没有想到这裴安竟会如此贸贸然地便把自己的随身武器脱手掷出,十分狼狈地躲过之后,却发现裴安的铁掌已近在眼前。而他眼睛的余光一扫,竟看见那把锋锐的钢刀竟离他还有半个身子的距离。

  裴安的掌风后发而先至,简直快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而她掌风激荡时所发出的声响,也被钢刀的破空之声盖过。

  在如此近的距离之下,裴安本以为自己已有十成十的把握把这黑衣人毙于掌下,但她见到这黑衣人竟然不避不闪,就这样用一双毒蛇般的眸子看着她的时候,心中不免有一丝不祥的预感。

  在这黑衣人的脑袋即将被裴安拍碎的时候,黑衣人把藏在面罩下的口一张,一支漆黑的飞镖就这样戳破了他的面罩,直直地便要插到裴安眉心。

  在这样近的距离之下,黑衣人固然不可能从裴安的铁掌下逃生。同样地,裴安更加不可能作出任何举动来躲开这只夺命的飞镖。

  毕竟,他们之间的距离实在是太近了。

  但这样的险境反而激发了裴安的凶性。她现在的脑海里没有想过要如何躲开这只致命的飞镖,只是想着要如何同这人同归于尽。她怒喝一声,使上了十成十的力气,像拍碎了一个西瓜一样,轻而易举地打碎了黑衣人的脑袋,溅了一头一脸的红白之物。

  使出这一掌之后,裴安力竭躺下,想着自己还没有做完的事情,内心的不甘之情越发强烈————她还没有完成君谨的遗愿,扳倒景家呢。

  但是预料之中的死亡在裴安躺了许久之后也没有到来。莫要说死亡,裴安除了脸上被黑衣人的飞出的碎骨划出了几个口子在隐隐作痛之外,一点其他的难受的感觉也没有。

  裴安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起来,左右看看,便在泥地上看见了那支本来能够咬了她性命的飞镖。只是那只飞镖大概是被黑衣人的碎骨打偏了,没能完成它的使命,委委屈屈地落到了地上。

  骤然间发现自己竟然如此狗屎运,饶是已经做好了死亡准备的裴安也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死里逃生的裴安裴安先回到火堆旁拿出水囊,把自己身上的红黄之物洗净,然后又撕了一片衣角下来,把她还能找到的剧毒飞镖全部仔细地包好,藏在了包裹深处。

  在翻找的时候,她又看见了楚庭让她交给花锦绣的那瓶据说有价无市的情花毒,又掂量了一下自己手上那包毒飞镖,恍惚间发觉她好像已经成了一个小富婆。

  收拾完后,裴安重新回到香案下面,看看疑似流光留下的信息到底都写了什么。

  但是十分可惜的是,刚刚她和那黑衣人打斗的动静太大,本来就已经模糊的字迹已经彻底变得难以辨认,裴安点燃了一个火折子,趴到了地上才仔细辩认出,开头隐约是“东方”二字。

  而在经过了这样仔细的辨认之后,裴安也可以断言,这确实是流光的字迹。

  那么现在就只有一个问题,“东方”到底是什么意思?

  裴安抓抓纠结成一团的头发,觉得这应该就只是表示方位的意思。而恰巧,刘念儿所在的小城镇,便在此地的东边。本来便是奉命去寻刘念儿的流光会留下去东方的信息,并继续往东走,这听起来再合情合理不过了。

  次日,裴安等到城门开了之后便进了乌镇。说来让人哭笑不得,因为裴安现在的形容太过狼狈,又骑着一匹半死不活的老驴,活像哪里逃荒来的难民,守门的官兵竟一开始还没有同意让裴安入城。裴安只得哭笑不得地从包裹里拿出一片景流风给的金叶子塞给官兵,才全须全尾地入了城。

  入城后,裴安随意寻了一间进出的江湖客颇多的客栈,很是财大气粗地要了一间上房————若不是裴安之前看着那瓶情花毒,和那包估计淬了什么名贵毒药的飞镖,估计现在还没能意识到她已经变成了一个小富婆的事实呢。

  洗漱完毕后,裴安本想休息一天再继续上路。但是她心中刚刚浮现出这样的念头,昨天晚上生死命悬一线时内心的不甘,便会如涨潮的潮水一般涌来。

  现在裴安回忆起昨天的情景,还是有一些后怕。她觉得一直这样迎战听雪小楼的杀手,实在是太过被动了。毕竟,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裴安只得感叹自己没有享福的小姐命,喊来了小二,让他把她带来的那头老驴变卖之后,便问道:“从这里去青镇,怎么走比较快?”

  小二哥在听见裴安说卖驴的钱都给他当赏钱之后,回得也十分勤快:“青镇可在河对面的山里头,是个再偏僻不过的去处了。客观若是要去,得先坐船过河,中间要经过临江镇才能从山里过去,找着青镇。客官若是信得过小的,这找船的事小的便替客观代劳了,客官您觉着如何?”

  能少一事裴安自然不愿意多一事。裴安用着还带一点激战之后惫懒的声音回道:“很好,就这样做吧。我有急事要去青镇,所以你现在便去为我寻船家来。你动作越快,我给你的赏钱便越多。这笔买卖可还划算?还有,帮我买些东西来。”

  跑跑腿说几句话买点东西的功夫便能再得额外的赏钱,这对一个本就以此为副业的小二自然是天大的好事。他兴奋地点点头,道:“那小的这就去,绝不耽搁客官的大事。”

  在小二退出去之后,裴安也顾不得自己的头发还带着湿气,甚至懒得用内力把头发烘干,便径直扑到了客栈柔软的床铺上,发出了无声的哀嚎:真的不想动啊!

  裴安抓紧时间补了大概两个时辰的觉之后,便被小儿急促的敲门声给惊醒了。她揉着眼睛从床上坐起来,强忍着想要回床上睡个天昏地暗的冲动,打开门问道:“找着船家了?”

  小二十分殷勤地把裴安送到了码头,拿着裴安给他的沉甸甸的赏钱,乐得恨不得一步三蹦地走回了客栈。

  裴安随意地把自己的包袱放上船,径直进了船舱,从包裹里拿出各色材料,想着自己应该易容成什么模样。

  她低头看了看今天的穿着。她现在身上穿的衣服是喊小二帮忙买的。这是一套藏蓝色的细棉布劲装,宜男宜女。裴安想了想,把自己涂抹成了一个肤色黝黑的汉子。她揽镜自照,自觉涂成这样,那些同她并不熟悉的听雪小楼的杀手应该轻易认不出来了,方把材料收好,靠在了船舱上。

  乌篷船摇摇晃晃地行驶在清澈的河流上,让本来就有些疲倦的裴安越发昏昏欲睡。完成了易容之后,她自觉应该能靠着这个避过一段时间,所以这段路上应该是安全的。最后的那点保持警戒的理由都消失不见了之后,裴安头一点一点的,不知不觉便睡着了。

  睡了不知道多久之后,整艘乌篷船突然震了一下,本便浅眠的裴安马上就醒了。她揉着眼睛把头探出去,问道:“船家,发生什么事了?”

  但等她的眼睛可以清晰地视物之后,她发现本来就撑船的船家已经被打晕丢在了地上,站在船头的是一个她不认识的男人。裴安皱着眉,手已经按到了刀柄上:“敢问阁下这是什么意思?”

  那男人见着了她,本来轻松的表情也凝重了起来,冷着脸喝问道:“你是何人?少庄主去哪里了?”

  “少庄主?”裴安听了这个称呼,下意识地反问道,“什么少庄主?”

  “自然是麒麟庄的少庄主裴安。”那男人直接道,“你若是老实交待,我还能饶你一命。不然你可不愿知道,同麒麟庄作对会有怎么样的下场。”

  裴安把包裹拿过来,在里面翻找出一把压在最下面的宝石匕首,递给那男人看:“你是麒麟庄的什么人?”

  见了这标志性的宝石匕,这男人的面上才松快一些,道:“我本来是奉大庄主的命令,来寻少庄主的,可是……你还没说你是什么人!”

  裴安走出船舱,弯下腰把手伸到河里沾湿了手,然后便往脸上一抹,便露出了几道白道道:“我就是裴安。可还要我找找其他能够证明我身份的东西出来?”

  男人犹豫一会,道:“这倒不必。只是我要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

  “平日里,二庄主是怎么叫大庄主的?”

  “阿陆。”裴安毫不犹豫地道。

  这个问题对于像裴安这样对景流风和李观妙都很熟悉的人来说,自然是一个完全不需要动脑可以直接将答案脱口而出的问题。但是对于其他人来说,那可就未必了。李观妙还好说,毕竟对于大多数人而言,在与麒麟庄接触的时候,十有八九都是李观妙出面管事。而景流风嘛……若有人去麒麟庄十次能见着一次他的衣摆,那便该烧高香了。

  男人见裴安毫不犹豫地便回答出了正确答案,便确定了裴安的身份,道:“少庄主,刚刚是属下失礼了。”

  裴安自己知道自己是个假的少庄主,也就没有摆谱,随意地摆了摆手示意男人不必在意,道:“你便是景叔所说的,来帮我找流光和刘念儿的人吗?”

  男人听了裴安这话,面露难色,犹豫了一会才道:“不……少庄主你还不知道吗?”

  “知道什么?”裴安身上虽然挂了一个少庄主的名号,但那毕竟是假的。所以麒麟庄独有的信息传递暗号她并不清楚,这也就导致了她并不知道那男人在说什么。

  “二庄主召集我们回去,不用再管景家和朝廷的事情了。”

  “这不可能!”话音未落,裴安便斩钉截铁地道,“观妙哥是个怎么样的人,你我还不清楚吗!他怎么会发出这样的指示!”

  男人苦笑道:“少庄主莫急。若是因为别的,二庄主自然不会如此行事。可是现在,是大庄主出事了啊。”

  景流风出事了?裴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话听起来比李观妙竟然让麒麟庄不再插手逆贼之事还要不可思议。裴安瞪大了眼睛,看向男人,道:“你说什么?”

  男人叹了口气,道:“少庄主,这都是真的。”

  在判断出这个男人并没有撒谎之后,裴安皱着眉问道:“那……景叔的伤势严重吗?”

  男人摇摇头,道:“此地距离南沙甚远,消息传得没有那么快,所以我也不太清楚。不过料想二庄主是让我们回去拱卫大庄主,而不是吩咐我们为大庄主报仇,加之大庄主还有小医仙在侧照料,性命应当是无虞的。”

  听了男人的推断,裴安松了口气,追问道:“那么,观妙哥的意思,是刘念儿我们也不找了,什么事我们都撒手不管了?”

  “这倒也不是。”男人道,“二庄主说这些自会交给锦衣卫去做,眼下还是大庄主的安危要紧。”

  “那么,知道是谁动的手了吗?”裴安继续问道。

  “二庄主的传讯里并没有提及,不过……”说到这里时,男人犹豫了一会,还是决定把自己的猜测说出来,“不过我推测,应该是景家的二把手动的手。前段时间不知道是哪个疯子,给景翎钧下了毒。偏偏他的下毒手法又十分精妙,一环套这一环,饶是景翎钧身边的防备再如何严密也中了招。那二把手疑心是我们下的手,才决定报复回来。而大庄主又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竟然从来没有防备过景家,这才被他们给暗害了!”

  裴安:“……”

  裴安还能说什么?若是她那时候知道楚庭这疯子的疯狂行径竟然会害到景流风,她那个时候绝对会先扭断楚庭的脖子再把他给丢回去! 掌刀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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