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宣握着宁照的手不肯松开,往床那边走去,边走边道:“不行,你病了,又是老样子了。”
“屁!谁有病?”宁照捶了他的手臂,将手挣脱开。
谁知娄宣直接把她抱起来,还堵着她的嘴,把她埋在被窝之下。
宁照差点要被闷死了。
她探出头,猛地坐起,娄宣转身又把她摁了下去。
宁照不动,娄宣打算走开,她见他要离开,立马坐了起来。娄宣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一样,知道了她坐起,转过身又将她摁下去。
如此反复三四次,娄宣有了脾气,说道:“正人君子,不趁人之危,如果你再反抗,我可要!你懂的!”娄宣欲言又止。
宁照先是轻蔑一笑,可见到娄宣要来真的,马上钻回被子,只露出一双眼睛在外头。
宁照有有点不甘心,嘴巴里叨叨有词:“你个小笨蛋,大冬天的,外头都下雪了!让你躺被窝你不躺,我可自己躺去。”
娄宣对着外头的雪一叹:“唉,我可睡了几天。”
显然,娄宣并没有在和她说话,二愣子当她真的傻了。
宁照的角度也能看见窗外一点白色,躺在温暖的被窝观赏里甚是惬意。不亚于雨天在屋檐下赏雨。
宁照偷偷瞅了娄宣一眼,娄宣的眉头皱着,似乎有心事无限。
“照儿啊,你还是傻着好。傻着的时候,你最爱的就是我了,外面的风雨对你来说都算不上风雨,而是适时出现的苍天送的礼物。”
说完,娄宣别过头看了她一眼,宁照的眼睛将他的侧颜尽收眼底,温柔,又有哀愁,看得她说不出话来,只能将这一切收入脑海珍藏起来,等待有一天读懂他的答案。
换作燕云,蹲了半天,屁字也不会吭一声。娄宣这么一说,说得她的心软软的。
他一笑:“你不懂吧。”说完捏了捏她的脸,宁照愣在那里,娄宣成熟极了,他恢复正常了。
没错,恢复正常了,从那一句“我可睡了几天”,宁照就该知道的。
娄宣一笑,又道:“堆雪人知道吧,今天我给你堆雪人,堆两个人和一只雁。那只陶雁,我一直放在家里,我们的姻缘,是千年不变的,就算有风有雨,都挺过来了。”
宁照想装傻了,每当这种尴尬的情景中,她会选择逃避。
她点点头。
娄宣又是一笑,转过头去穿衣服。虽然太监衣服不好看,可是给他穿上就是那么好看,好像…太监衣服就是设计出来给这样的人穿。
算了。
她闭上眼,道:“你出去,若是见到了闻识,便知道我有没有骗你了。”
娄宣愣住,随后又是淡然一笑。
外面的雪,没有特别的大。它对大地的思念是一点一点的,缓缓道出心中的爱。远等到到春天的来临,融化了一冬的积雪,滋润了泥土,肥沃一片。那时大地或许会怀念,晶莹的雪装扮了这寂冷的冬天。
真是一件可笑的事情,宁照觉得难以置信,两个曾是疯子的人,如今正常地站在对方面前,却互相怀疑对方是疯子。
宁照加了衣服,走到窗边,熟悉地支开窗子。窗子的边框有些虫洞,记录着这个院子的兴衰。听说这个院子的风水不好。可能这个院子从来没有兴旺过,一个不好的位置,几位落难的女人。
至少目前她想不到什么办法,若时间静止,事情在这里停下,等她想好了,再继续。虽不知未来,可就在这一秒内,给事情一个缓冲。
寒风着了魔似的冲进屋子里,她的头发被猛地吹乱,在风中飘舞。
世界上没有同样的雪花,不同的时空里也没有同样的人。她看着雪花,有的精致有的长歪了,由不得它选择长相。
她眼里看着白色,脑海里想着的全是往事。他们也都瞧见今早洁白的雪吧。
雪让人向往,可雪是能洗刷污秽,还是能冻住时空。都不能,却叫人徒伤悲。
娄宣说:“照儿我知道你没事了,恢复正常了。”
宁照继续看着窗外,那么冷的天气,吹得她的脸发麻。
“杀马特。”她说。
“又糊了不成?”娄宣走了几步,挥了几下手,把空中乱来的头发笼成一捆递到宁照的手中。
宁照接了过去,这头发还真不是她的,长到屁股了。
娄宣拉起她的手,说:“你啊。不要站在风口,嗓子还有些不舒服不是?”
宁照看向他,无限惋惜,若他选的不是她,怕夫人肚子里已有几月的骨肉。
“你可要走了。”宁照说。
娄宣笑了笑,用着欠揍的口气说道:“舍不得夫君我了?”
“屁!”宁照转过头踩了他一脚。娄宣痛得哦了一声,故意装作很痛。
“我只是在想……”她转过头,不怀好意地看着娄宣,嘿嘿笑了一声,说道,“在想你是不是真的恢复正常了,要是你演得好,骗过我了…”
◎
宁照把娄宣前段时间被高烧烧傻一事告诉了娄宣。娄宣听得一惊一乍,好像宁照在唬他。可也晓得宁照不会无聊到那这种事情打趣他。
认了。毕竟那段时间意识太浅。闭眼时外头只是风大,醒来时天空飘落着雪花,虽说这像极了一夜春风,可在梦中隐约听得今天是农历十月十,他记得来这的时,离十月十差了好些天。
宁照把皇帝知道娄宣在这里和娄宣说,娄宣很吃惊,他觉得他的计划天衣无缝,更多皇帝的容忍表示怀疑。
娄宣又递给给宁照一个金戒指。宁照犹豫片刻,将它收下。娄宣说:“你若不收这个金戒指,我可死也不会走的。”
她想娄宣早点走,省的在这儿病了,有个三长两短的。虽说有些舍不得,可机会难得。
娄宣要走了,宁照送他到门口,由于她没有穿好衣服,只是披了一件外衣,娄宣让她不要出去看他翻墙,好好待在屋子里。
门一开风就呼呼地刮来。娄宣挪了挪挡在她的面前。
宁照嘱咐道:“出去之后,多穿点衣服,你好好问问大夫,我不晓得烧糊了还有回光的可能。”
“你不就是喽。”
宁照踩了他一脚,闻识就从外头赶来。
闻识道:“小姐…娄公子又惹了什么岔子,赶紧进屋去,站在风口算什么。”
娄宣再一次见到闻识,没想到她会这么说,他看了一眼宁照,宁照挑了挑眉。
她是对的,他有些难过,谁想自己曾经也是傻子。 谁动了我的智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