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翻了个身,看着头上那制作精美的床顶。
又掰起了指头,数着来这里的天数,不由得回想起曾经在云仪学院的日子。
暗暗想到,跟姜兰这些人比起来,曲婷待自己都算是温柔好了吗!
再想到那楼长大人,虽说平日是凶了点,但是不会让自己禁足。
来到落后的时代,还要被这些落后的刑罚折腾,真是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可怕的吗?
接着她想起了有些可怕的刑罚,比如说“五马分尸”、“千刀万剐”……
至此她不由得起了鸡皮疙瘩,一头钻进被子里,太可怕了!
在黑漆漆的被子里睁着眼,她又想到在雁湖的事情可能真的会惹怒皇上,想到闻识曾说皇帝为荷花台禁足皇后,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这明明是大白天啊,怎硬生生给自己搞出了午夜的气氛!
啪的一声,宁照觉得有什么东西打在了自己的脚上,虽有些惊吓,却懒得理会。
接着又有几颗石子砸到脚上,这才吓得她慌忙扯开了被子。
搜罗着地上,看看是什么东西呢。
俯身拾起,原是几枚石子,她抬头望着房梁,想着“莫不是这地方有毒,要地震了!”
地震?这天灾人祸一起来?
她慌慌张张,连忙扛起床上的棉被,胡乱地盖在自己的头上冲向了餐桌,一把拎起水壶,转向了正门,要冲出去。
“诶,小姐!燕夫人吩咐过小姐不能出去!”站岗的几个婢女拦住了“全副武装”的宁照,异口同声地说道。
宁照扯了扯被子,将头露了出来,又晃了晃水壶,瞪大了眼睛说,“还不快跑,要地震了!”
几个婢女听得一愣一愣地,宁照见状继续说道
“房梁上都有好些石子砸下来了,我骗你们干什么,还是命要紧啊!”
这下子几个婢女慌了,一下子从呆若木鸡的状态变成了无头苍蝇的状态,纷纷尖叫起来,向东向西乱乱地出屋檐。
宁照见状也拎着水壶和棉被跨出了门槛。
突然被一把绿油油的精美剑鞘拦住了,扭头一看,竟是燕云。
一阵风吹来将她被棉被弄乱的头发吹到她的正脸,将燕云的头发吹得在空中飞舞,和那一双飞扬着的凤眼配极了。
宁照看着他,突然意识到什么,感觉自己因几颗石子就觉得地震了未免也太傻了!那些石子恐怕又是他的小伎俩。
燕云一收手一转腕,将剑鞘直立立地摁在地面上,周围一下子静了下来,婢女们纷纷意识到自己被蒙了,站在屋檐外不敢说话。
此时宁照一只脚在门外,另一只脚还抬在空中,一只手搓着被子摁在门上,另一只手拎着水壶,整个头还被棉被包裹着,好不尴尬。
“好巧”,宁照朝着燕云尬笑,而燕云挑着眉,嘴角一抹斜笑。所幸猴屁股脸藏在被子里头,“还不算太丢脸”她想。
接着因为被子变得肥嘟嘟的她迅猛的转了一个身,实在不想如此狼狈地去见帅哥,匆匆想要跑回屋。
没想到燕云的剑比她要快的多,立马移向了宁照的正前方,她一下子撞到了剑鞘上。
“小妹这是演哪一出呢?”燕云收回了剑,温柔又充满笑意地问道。
“啊?”宁照慢吞吞转过身来,一只手上的茶壶还吱呀吱呀的响着。
一帮婢女实在忍不住了,在屋檐外偷偷笑着。
宁照并没有注意到婢女的笑,倒是燕云脸上的笑更深了。
她呆呆的站着,想要解释什么,却说不出口。
“是不是照儿背着燕府的财宝呢?”
燕云上前,温柔地扯开宁照头上的棉被。
此时宁照的头好像长草了一般,逗得燕云合不拢嘴。
这是她第一次见燕云笑得这么开心,她一直以为他只有一张严板板的脸,顶多会带上一抹邪魅的笑容。
而如今他的脸仍是那么好看,他那笑容撼动了宁照的内心,此时的他多么像一个只知道傻笑的孩子。
“哈哈”,宁照看到他笑得那么开心,也不由得笑了起来,好像之前的责骂、恐惧全都不见了,眼前的只是欢笑。
这也是宁照在这个时代第一次露出笑容。
两人就这样默契地笑着,她也觉得一丝幸福与心安降落在自己身边。
多希望在这里的时光,能一直像现在这样无忧与欢乐。
后来那些婢女才醒悟过来,连忙跑到燕云身边,叫着“大少爷,小姐被燕夫人禁足了,还望大少爷见谅。”
这话将宁照拉回了现实,是啊,现在的她,正在被燕夫人罚。
“照儿,前些日子怎么去荷花台了?”他顿了顿,继续到“还欺负了娄宣。”
宁照站在门槛后头,又愣住了,“难道又是一个来教育我的家长?”她心想。
继而抬头望望燕云,此时他的脸上却没有愤怒,于是宁照说道“不是的,我那时没听清娄公子的话,以为他在打趣我,所以一时没有忍住手,拍了他一脸泥巴。”
燕云听了,微皱的眉头才松下,说道
“也是,谁能欺负得了呢!”薄唇微微扬起,带着温柔的笑意。
她见这个答案燕云还满意,开始盼望燕云走,
“他还不走难道是想进来喝茶不成!”
“我能进去说嘛?”燕云指了指宁照手上的水壶,轻声说道。
“当然”,宁照转身放下了茶壶,“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进里屋放下棉被,她照着铜镜理了理头发,两腮红红的,低头望着自己,顿时觉得自己过于蠢笨。
出来时见到燕云已经端坐在哪里,俨然一副主人的样子。
待宁照入座,燕云才进入正题,“照儿去当镯子了?”燕云倒着茶,淡然地说。
宁照尬笑,想说什么却都改不了那铁打的事实。
“母亲理财很有一套的,京都大大小小的当铺都与我们燕府有联系。燕府的许多珠宝,都将形象样子告诉他们,避免一些下人,或是小毛贼盗取珠宝。
你去当镯子,那老板立马上报了上来,又说说这长相,这么蠢的行为,大概就只有你了。”
“我……”宁照支支吾吾,不禁染上了一抹红晕,谁知道这个燕夫人这么精!
“若有难处,大可与我说。我定会全力帮你的。”
燕云放下了抬在手的瓷杯,紧紧看着宁照。
宁照觉得自己被逼到了墙角,实在不愿燕云那样紧紧看着自己,便吐了些话
“这是也是小妹无知,想要偷偷出去玩儿,无奈身边没什么实打实的银子,就想着变卖……谁知到姨母这么厉害。”
燕云笑道“当初就是照儿如此贪玩,母亲才削减了你的现银,你若真需,说来便是,可千万别再如此傻了。否则母亲绝不是禁足那么简单了。”
接着燕云离开了,宁照舒了口气,走回里屋趴在床上无聊的发呆,何时才可以回去啊!
夜迟了,宁照与闻识共处一屋,闻识坐在宁照边上的塌上默默地绣着她的野菊。
“今日就叫闻识好看”
宁照眉脚轻轻一扬后,微微笑起,转身走向屋子一角。
屋内床缝一角落有一坛子酒藏的隐蔽极了,前些日子热,宁照这些日子待在屋子里,微微有些酒气给她的狗鼻子闻到了,那时,她便打了坏主意。
虽说自己算来算去都知道是个中学生,还沾不得酒气,但是灌一灌闻识套话出来或许能行。
“也不知道这酒的度数行不行,要是晕不到可就尴尬了!”
她拍了拍这坛酒,一把抱起它来向着小榻走去。 谁动了我的智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