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宁照在荷花台里的行为在宫中也传开了。
“你听说了吗?燕府宁小姐玩荷花台的泥巴!”
“新来的!你疯啦在这里说荷花台!”
“怎么了?”
“传言,皇后娘娘对荷花台一直心怀不满,曾有一次抱怨燕国并不适合种荷花,劝皇上停了那荷花台的修缮。而皇上被她的言语惹怒,将她禁足整整三月。从此宫中人人自危,没人敢说!”
金铭殿中也似荷花台的风格,皇帝在殿中处理政务能全身心投入。
而他又不喜太过冷清,非在批改奏折时,让殿上站满一排太监。
也常有太监由于过于安静而忍不住低头酣睡。
若只顾自己睡还没事,可若是敢打呼磨牙,就得被抓出去干些苦差事。
今日荷花台修缮事务官进宫觐见皇上,让平日安静至极的金铭殿中一帮打盹的太监醒了过来。
偌大的殿中,那大臣低着头,畏畏缩缩,害怕得牙齿颤抖,抖着略有些低声说道
“皇上,臣无能。近日燕府的宁小姐掉入了泥潭。还将泥巴拍到娄公子的嘴上。不知,不知是否需要重新运泥呢?”
打盹太监们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又觉得有些害怕,低着头偷瞄那位可怜的大臣。
皇帝仍没有放下手中的笔,不断批阅着奏章。
那大臣头上汗如雨下,也不敢擦擦,只等着皇上的回复。
皇上终于停下了笔,合上了奏章,淡淡问道
“话都说不清,抖成这样,你问问边上的小太监可否听见你讲了什么?”
一旁的小太监们齐刷刷地摇起了头。
大臣提起了嗓子,抖着音又回答了一遍。
皇上勾唇深意一笑说“燕府那位的侄女。”
“燕夫人的!”那官员慌张的抬起头来,用他极富特色的颤抖声音回答道。
皇帝叹了口气,捂着脑袋,摇了摇头,说道“朕说的是那位,没有问你哪位!”
旁边一排的小太监们偷偷笑了起来。
那大臣瞅了瞅周围的公公,涩涩地应道“是--”
“她怎么会同意让她侄女去雁湖蹦呢。”
皇帝冷笑了一声,拿起另一本奏章。
“臣,臣不知。”那官员继续说道
“那日宁小姐和诸多王公大臣的小姐一同前来赏荷。”
“赏荷?”皇帝皱了皱眉,继续批阅奏章。
“皇上,宁小姐生性顽劣,可能是满着燕夫人来到雁湖的。那日娄公子来审查修缮工作,恰巧与她碰见,听闻娄公子与她有婚约,宁小姐将泥巴拍在了娄公子脸上,在民间饱受非议。”
“落入泥坑还对泥不敬!
但这事就念在她是燕夫人的侄女上到此为止。”
皇帝眉脚轻轻一扬后,笑了起来。
“既然娄公子和宁小姐都在场,流言于二人其实无碍。泥就不必换了,下去吧。”
那官员颤抖地舒了口气,告退了。
皇帝脸上的笑意愈发浓重,边上的小太监们吃惊极了。
他竟起身,同身边的陈公公说道
“吩咐皇后,今年七夕荷花台内的邀请函再给燕夫人和宁小姐一份。”
陈公公有些惶恐,只应道“是”。瞄到皇上的眼里似乎都有了笑意,稍微放下了心。
出了金铭殿,陈公公晃晃脑袋,不由得感叹道“看来燕府的面子比荷花台要大呢。”
话说那皇后听了圣上的口谕,一双眸愤恨地瞪着,脸色气得惨白,呼吸都变得重。
关于宁照戏泥的事情,她早就从姜家听来了,心中还暗自庆幸。
可这一听,皇上非但没有怪罪宁照,还直请了宁照姑侄俩,便气不打一处来。
陈公公走后,皇后瘫靠在座上,想着
“皇上可是没少请燕府的人,自荷花台设立以来,燕夫人只当是燕佑的夫人便可参加晚宴。
几年来有几次皇上吩咐本宫特意为燕夫人立帖,可那燕夫人愣是一次也没有来过雁湖。
甚至整个燕府的人都远雁湖,皇上是还嫌不够丢人吗?”
皇后身边的婢女思钳似猜透了皇后的心思,轻声道,
“燕夫人为人傲慢,次次无视娘娘的盛情,皇上只为笼络燕府的人忘了娘娘的感受。
但此次若能为皇上邀到燕夫人,皇上必定对娘娘刮目相看!”
皇后眉头一皱,说道
“本宫何尝不想,可入宫前就听闻过燕重,那时她还叫赵重,和宁国质子一同来到燕国。”
她冷冷一笑继续说道
“陪嫁一般的人,在那时就目中无人,嫁给燕佑之后更肆无忌惮了!也有传闻她是个狐狸精,圣上也被她迷惑过。”
突然她的眼光中露出了兴奋,说道“不过自她的妹妹死后,她收敛了老多,对燕佑千般万般好。
也是,质子媳妇的姐姐,燕佑肯收她,可算给足她面子了。”
她盯着柱子上的剑痕,说道:“可若能让她更难过些,本宫会开心很多呢!哈哈哈。
那些她欠我的账,我必会连本带利讨回来”
她笑着,眸子兴奋难易。
思钳说道“娘娘可听说娄家和燕夫人暗暗定下婚约。娄大公子和宁照的。
燕夫人对此事无比上心,早开始准备嫁妆了!
我们姜家的小姐大多思慕娄大公子,可那娄家的心好像被钉住了似的,愣是不理会我们姜家。”
皇后冷冷说道:“燕夫人一向看姻缘最准了,可惜把自己看得个膝下无子。
只能把妹妹的女儿嫁的好些,真是可怜哦~
说不定燕云大将军还会与我们姜家联姻呢!”
思钳说道“若娘娘可以把姜家的姑娘带到雁湖,燕夫人便会遣燕云来。
若娘娘再请娄家的上上下下,那宁照酷爱捅娄子,看燕夫人还坐不坐得住!
若娘娘再将帖子写的务必一些,给燕夫人个台阶来,燕夫人,便来了!”
“可是本宫怕请这么多人来皇上会不开心。”皇后皱着眉头说。
“皇上定的赏荷时期,根本无荷可赏。也总一人在念重楼里头待着,怕对来宾根本不上心。
来宾除了皇上特意嘱咐过得燕夫人,还不都是娘娘您选定的!以前总请王公夫人,此次若能请来小姐公子,荷花台会热闹很多。”
皇后一听眉开眼笑,眸子更加兴奋了,吩咐下去办事。
而此时的宁照正跪在屋中,她醒来后的这些天大部分时候一直被燕夫人这么责罚着。
虽然跪的浑身酸疼,她的脑袋还是一刻没忘逃跑计划。
前些日子去街上,想当掉有些镯子为逃跑凑银两。
谁知到那当家一看镯子,脸就变得山路十八弯,接着就把眼睛贴在镯子上,说道
“小姑娘,你这镯子是哪儿来的?”
她听了有些摸不着头脑,说道“你管我哪里来的!”
那店家又想把眼睛贴在她的脸上,宁照下意识拍了下他的头他才正常些,说道
“你这是燕府的,我不敢当,倒是你的镯子怎么来的是个问题,看来要禀明燕夫人,叫燕府的人来收拾你这个‘小毛贼’。”
她一听,也是吓得够呛的,堂堂的燕府小姐,好好的当点东西还要被当做小贼!
一想若是被燕夫人发现,怕是吃不了兜着走,便匆匆拿了镯子往回跑。怂怂地回了府继续罚跪。
此时跪在地上,她不由得叹了口气。接着又是一声“燕夫人到!”
她听见燕夫人来了,挪了一百八十度,再向燕夫人磕个响头。
燕夫人叫众人出去之后,立马蹲下来抓住了宁照的脸,强迫宁照与她双目对视。
“照儿!你……为何要去典当!”她话虽温柔,宁照听了只觉得她要吃了自己。
“啊?”宁照的脸被挤着,只能支支吾吾的说道。
燕夫人松开了手,觉得有失形象。
“若是缺钱同姨母说了便可,这镯子你在京城任何一家当铺都休想当出手!燕府的任何珠宝,你都休想当成功!”
她顿了顿气,继续说道“照儿要嫁给娄公子是铁打的事实,嫁给他你才会幸福!”
说完燕夫人便扯裙子走了,带走了闻识,说是要好好教育一下。留下宁照一人被罚禁足两日,还好免了罚跪。
宁照看着门前站满了婢女,自己扶着椅子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缓缓挪至床边,一下子蹦上了床,两只猪蹄露在外面,感觉身上的骨头都散光了。 谁动了我的智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