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女生 古装言情 蝶仙重生记

第63章

蝶仙重生记 一念丛文 9448 2021-04-06 17:48

  径直穿过回廊,来到内室,莫扬正独自撑着腮凝视桌上的棋盘出神,我简单说了下来意,他默了片刻,倒也没反对。只是让我就着他手里的一杯水吃了一粒药丸,又拿过我的右手摸了脉息,才释然地放我出去。

  似续妣祖,筑室百堵,西南其户。约之阁阁,椓之橐橐。

  彼都人士,狐裘黄黄。其容不改,出言有章。

  彼都人士,台笠缁撮。彼君子女,绸直如发。

  六月的王城,让我想起书中的句子,很是感慨。一路行去,侯爷府绛红宝缦垂盖的马车,内里水蓝底绸缎,挂着洁白纱帘,上面绣着暗纹莲花图案,给夏日里的潮热一缕温凉。我们三人俱坐在合阳郡主的马车上,陶陶、紫芝和慕贤的婢女香茗一起挤进了将军府的马车上。慕贤是个不太招摇的女子,马车也很是低调不引人注意,青布轿厢,简单得无一华丽装饰,倒像是个寻常富家小姐的马车。

  掀开车帘,一路注目随行随远的街道。冠盖朱华,车水马龙,临近申时,正是热闹繁盛的时候,来来往往的人或行色匆匆或闲适优雅,华服珠翠,雍容贵气,两旁酒肆茶寮门头描红绘金,字体或刚劲粗狂或隽秀清雅,各家自有不同。几家衣料铺中隐约透露出万紫千红的鲜亮,吸引着一丛丛艳丽妖娆的女子不由自主地迈步而入。

  底下道路宽敞,青石板砌成的街道光滑平整,马车行走在上面,稳当地踏出均匀响亮的“嘚嘚”声,车轮有条不紊地“噜噜”向前,带着我们各自不同的心思,在燥热的空气中拖曳出些许空洞和怅惘来。

  慕贤很是矜持娴静,不多话,稳稳坐着,面上笼上一层和煦清风般恬淡。合阳平日多话,天真活波,今日许是也多了些心事,所以也不大爱多话,偶尔侧头看一眼车外,呼几声湿热,眉心锁着淡淡的烟气。

  我本就不是个喜欢大起大落张扬的性子,这几日又抱恙不舒服,坐在车里只觉得闷闷的难受,微汗黏身,腻腻的有些烦闷,便掀开帘子纳风,一路看着风光满城,暗暗比较着王城和元州的不同。

  试剑大会已经过去,一切成为定局,下注看热闹的,各城各州齐聚王城的能人志士大多也回了原地,因此客栈驿馆酒肆茶寮等已经没有往日的喧哗拥挤,但是王城毕竟是王城,街坊市井,翠瓦红墙,依然不减华贵拥密。尤其是那些有名气特色的地方,客流依然不息,来往清贵依然众多。

  第一楼便是这样的地方。虽未至膳点,楼上楼下的座位也大部分都满了。娇媚妖艳的老板娘忙着脚不沾地地招呼客人。几个跑堂的小厮或手捧托盘杯盏,或端着各色珍馐美馔穿梭不停,谈笑声、呼喝声交织一处,喧闹得如同市集一般。

  远远看见我们一行跨进门槛,眼尖的老板娘立即堆着笑迎了过来:“哎哟……这不是郡主吗?民妇见过郡主,见过慕姑娘,还有这位漂亮的莫姑娘。三位姑娘今日约好的,一起来我这小店,我小店真是蓬荜生辉啊。”

  合阳郡主蜻蜓点水地摇了摇手中的扇子,道:“艳娘,你这嘴真是越来越会说了。还有雅间吗?”

  艳娘声音柔媚得能掐出水来,笑着道:“有,有……郡主来,自然有雅间。请随我来。”

  跟在她风摆杨柳的身体后面,慕贤一直皱着眉,拿手掩着半张脸,似乎很不习惯这里的喧闹。我和合阳郡主早已习惯了这里的环境,也不足为奇,目不斜视地前后跟着上了二楼。

  二楼长廊尽头,是一间临窗开阔的独立雅间,后面可以远目王城楼阁绵延伸展,前面对着楼下中庭,中庭里几株硕大的榕树枝叶茂密,高高耸立着探上二楼。坐在房中正好可以看见浓密的枝叶和枝叶间跳跃的一群麻雀。

  艳娘早吩咐小厮上了最好的茶水和糕点,合阳郡主又爽快地点了一堆第一楼招牌菜:水晶肘子、孜闷羊肉、碧玉青荇等等,扔给艳娘一锭银子,足足有十两之重,老板娘自然是喜形于色,笑的合不拢嘴,一迭声地谢着退了出去。

  几个丫鬟自然也相跟着进来,分别在我们后面站了候着。合阳郡主看了看,很不客气地挥手赶到一旁,让她们自己找地方寻摸东西吃。

  慕贤张了张嘴,似乎要说点什么,却笑了笑,忍住了。

  合阳郡主豪气干云地抚掌叫着,道:“你笑什么?”

  慕贤不理她,看着我道:“真亏得她女儿装扮,她要穿个男子衣衫,那架势真像极了戏文里的江湖侠客。莫姑娘说是不是?”

  我咳咳干笑一声,掩着嘴喝茶。

  合阳郡主毫不在意地道:“我为何要扮成男子才像侠客,江湖上多的是女侠客,我就做个女侠客有何不可?要不是生在侯府,我情愿一剑一马潇洒恣意,快活江湖。像我们现在这样,做什么都要有规矩,讲身份,约束来约束去,有什么意思?”

  慕贤道:“幸好你是个郡主,建功立业、家族荣耀的事,侯爷也不指望你。否则以你这个性格,一天不被侯爷吊起来打三次才怪。”

  合阳嗤之以鼻道:“男儿如何?女子如何?若不能随心所欲活得洒脱一些,人生还有什么乐趣?我就不喜欢天下那些男子,为了些虚名累赘,富贵荣耀,争的头破血流,亲情道义都可以抛弃,那才是真真不值得。我就可怜我家兄长,天天被父亲逼着读书上进,考取功名,为了家族门楣,连他自己的婚姻大事都是筹码,一点也不快乐。”

  一语中的,我们都很默然。我道:“郡主说的也在理,大部分的男子确实如此,看功名比生命还重。不过也有视功名如粪土、快意江湖的洒脱男儿,总不能一概打死了。”

  合阳点头笑道:“这样的男儿不多,尽数这天下,只怕也没有几个。莫公子在我看来,便算得这样一个爽朗潇洒男子。”

  我颌首笑道:“兄长却是不太看重功名利禄,喜欢自由自在。”

  慕贤缓缓道:“我初次结识莫公子,也觉得公子不像那般重名重利的人,可他为何要去夺武魁之位?”

  合阳嗤道:“慕贤这话差异!不重名利,不代表没有胸怀天下的匡世报国之志。”扬眉绽放一缕阳光般的笑靥,很以为了悟的继续道:“我觉得莫公子是个胸怀大志的人,夺武魁定不是为了一己之利,而是希望有所作为,这才是大男子所为。”

  我默然不置一词,笑笑点头,却转身对慕贤道:“兄长鲁莽行为,却让少将军失利了,慕大将军没有苛责你兄长吧?”

  慕贤却是幽幽一叹,道:“初知结果的时候,父亲确实很是失望的样子。只因兄长是家中独子,又是将军府世子,这次参加试剑大会本是父亲禀王上钦点上的名册,没有得到武魁之位,父亲也觉得面子上过不去,在王上那失了威风。”

  合阳郡主打断她的话道:“要我说,姑父就是太过严苛,对表哥要求太高。莫公子少年英雄,输给他也不丢人。再说了,表哥怎么也是仅次于魁首的魁中,比我一个兄长一个兄弟强了不知百倍。我们侯爷府两位公子,连参加的勇气都没有。胜败乃兵家常事,姑父这怪罪得也太没有道理了。”

  慕贤叹息道:“唉……,郡主姐姐心里,全然都只有一个武魁莫公子了。输的那个人,可是你的亲表哥。”

  合阳郡主看了看我,涨红了脸“呸”道:“慕贤今日怎么伶牙俐齿的,以前没发现你这么能说话。我这是帮理不帮亲,本来就是这个理么?姑父就是太看重大将军府的荣耀和面子了。”

  我问慕贤道:“其实以今时今日的地位,少将军确实也不需要夺武魁去获得封赏,慕大将军对少将军的要求一向这么严苛么?”

  慕贤点头道:“其实兄长……也很不容易。作为长子,又是独子,承袭了世子之位。父亲对他一向寄予厚望。他和我一样,亲娘很早就去世,虽然母亲一直也拿他做自己的孩子看待,可毕竟不是亲娘。加上父亲对他管教甚严,他一直都不是很快乐。这次父亲本来确实让他定要夺得武魁,拿到轩辕剑以助家风,可惜……”

  “以助家风?”我不解地道:“这和你们大将军府的家风有什么关系?不过是一个武魁的战利品而已。”

  慕贤脸色有些变化,咬着嘴唇默了半晌。

  合阳郡主好奇地催促道:“我也奇怪,怎么和你们慕家的家风扯上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见慕贤欲言又止,合阳急躁道:“哎呀你快说啊?”

  慕贤闪烁眼神,终于迟疑着道:“其实具体我也不太清楚。只是很小的时候,听得娘亲提过一句,大约是慕家有把祖传的宝剑丢失,一直未曾寻回。这次试剑大会,父亲突然要兄长参加,并要兄长必须夺得武魁。”她左右看了看,低声道:“我有一日听父亲和兄长提起,轩辕剑关系到慕家的未来,必须夺回来以助家门。其它的就真不知了。我也不明白,后来和兄长闲聊,兄长的意思是说父亲觉得轩辕剑是天下神剑,众剑之首,我们作为大齐王朝第一大将军府,理应持有这把神剑以令天下,以助王上震慑敌军。”

  “震慑敌军?”合阳郡主不以为然道:“如今国泰民安,边疆稳定,震慑什么敌军?再说了,真有图谋不轨的敌军侵犯,靠的是我大齐王朝精兵强将,又岂是一把轩辕剑可以抵挡的,姑父也太夸大其实了。”

  慕贤摇头道:“国家大事,我哪里懂得。郡主姐姐比我都要强太多,有时候我还真羡慕你呢,父母疼爱,肯放了你四处游历见识,哪像我,天天被父亲关在府中,一步也迈不出去。”

  合阳也摇头安慰道:“我们安平侯府不过就是个闲散侯府,哪里像你们大将军府,大齐王朝栋梁,国家柱石,我虽然顶着个郡主的身份,实实在在没有什么用的,而且我又性子粗野不受管束,所以父王也是没有办法才会纵了我到处跑的。”

  慕贤依然羡慕,道:“那也比我强,我有时候到希望自己是个男儿就好了,横刀立马,快意恩仇,好不自在。不过话说回来,前日听父亲和相宰书房议事,说北狄蛮人最近蠢蠢欲动,想要侵犯我大齐王朝边关呢。”

  合阳郡主闻言面上居然一喜,急急道:“真的么?若果真如此,会不会派兵平乱,王上英明决断,我猜若北狄人侵犯边关,必定会出兵一战。”

  我笑道:“郡主真是巾帼英雄不让须眉,若驰骋沙场,必定畅快淋漓,侠义高风。”

  慕贤亦笑道:“莫姑娘快别夸她了。她自幼便是这样,听风便是雨,刚刚还说不要功名利禄,这会就要上战场杀敌,变得真快。”

  合阳郡主嗤道:“这和功名利禄有什么关系?保家卫国,这是身为大齐王朝子民不可推卸的责任,难道任由狄人欺负我们不成。”

  慕贤黯然道:“这都是男儿们的事,我们女子只能在家中相夫教子,做个懂事乖巧的好女儿,日后做个贤妻良母,这便是他们希望我们做的,说到底,不过是把我们女子当做他们的依附而已,”她幽幽回头望了望屋外那几株大榕树,继续道:“譬如那院子里的大榕树,我就曾听得我父亲对母亲时说过,女人就是树上依附的藤蔓,几案上摆放的花朵,只要温婉柔顺,漂亮好看就可以了。”

  我愕然:“大将军竟然是这般男子主义么?古来女英雄也不在少数,大将军也太瞧不起我们女子了吧。商有妇好、周有许穆夫人,数到现在,这样的女英雄个个不逊色男子,大将军却这样瞧不起我们女子。你家少将军也是如此么?”

  合阳忖掌道:“姑父竟然是这样的思想,我以前还没看出来。”

  慕贤笑道:“也不至于这般严重,不过父亲确实重男轻女些。他只觉得女子无用,那样的女英雄毕竟是少数,真正能独当一面侠肝义胆救国济世的人,还是男子多。所以在父亲眼里,兄长才是能为大将军府争名夺利的人。连兄长的婚姻大事……”她突然顿住了,有些哑然地看了看我和合阳郡主,把下半句话咽了回去。

  合阳郡主警觉地看了看我,对慕贤道:“反正……姑父父母的意思,可不是我的意思。我可不会把我的幸福拿去做交换。”

  我若无其事地笑了笑,道:“我和少将军本来就不合适,慕姑娘不用在意。”

  慕贤却目光一凝,面上笼了一层薄薄烟雾,“其实……那日母亲和你的谈话我都听见了,只是当日母亲不让我出来。这事吧,还真不怪母亲,虽然母亲很喜欢郡主姐姐,可是母亲终究还是疼爱兄长的,并不愿意让兄长伤心。只是兄长的婚事,是……是王后钦点日后要给兄长赐婚的,就算不是合阳姐姐,也会是其他王公贵族的世家女儿。”

  合阳郡主诧异地瞪圆了眼睛,“我一直以为是姑母和父亲的意思,却不知道这还和王后有关。这王后也真是,母仪天下那么多的大事不管,倒管起表哥的婚事来,真是怪了。”

  慕贤叹了口气,道:“谁让王后喜欢兄长呢,以前常常叫了兄长去宫中,现在要为兄长的婚事做主,就算父亲也是没有办法的。”

  继而又道:“只是好生奇怪,父亲肯同意王上把我赐婚给莫公子,却不同意兄长娶莫姑娘。王后也不同意,兄长甚为苦恼呢。”

  合阳郡主急道:“慕贤,王上赐婚的事,你可不许同意!我好不容易进宫说服我长姐帮我说话了。”

  慕贤做了个羞羞的手势,道:“哦,原来这几天不见人影,借口说去宫中陪抱恙的芳美人,竟然是去找说客的。”

  合阳郡主脸一红,道:“家中也只有长姐最疼我。我并不是让长姐做说客,只是莫公子拒婚,定是要惹恼姑父和王上,我让长姐帮着说说情而已。”

  我诚恳道:“多谢郡主!”

  合阳郡主想了想,又道:“那如今表哥办呢?他有和姑父说吗?”

  慕贤叹了口气,眉间凝聚着深切的同情和无奈,给我们讲从来听话懂事、不曾违逆过父亲的少将军如何顶撞的事。

  少将军自幼得宫中王后青睐疼爱,又因现在的慕大将军夫人,他名义上的母亲没有子嗣,更是当做亲生的孩子疼爱,大将军也希望唯一的世子能结一门好亲,世世延续大将军府的荣耀富贵权势,这几个方面的任何一个,都注定了少将军的婚事走向。合阳郡主自然是好的选择,两个人又都是自幼长大的情分。自然,即便不是合阳郡主,也会是其他宗亲世家的女儿。

  可一向听话孝顺的少将军,居然就喜欢上了一个无名无爵的商贾家的女儿。天下纷争,大齐王朝靠武力安内攘外,靠文谋治理国家驯化百姓,靠农业养活王室宗亲万千子民,因此历来以武一士二农三工四,商虽活跃经济,为国家增加赋税,流通物产,毕竟不是一等一的身份地位,很被世家官宦说看不起。少将军这一头脑发热的违背时宜自然不被认可。

  然少将军却很是坚持,几次苦苦哀恳慕夫人,让慕夫人也不觉为之动容,亲自去和大将军说情。大将军碍于侯爷府郡主面子,又有父亲情意在,终于答应若少将军夺得武魁,便准许纳他心爱的人为如夫人,嫡夫人那是万万不可的,宫中王后也断断不会允准。

  可惜少将军一番如意算盘就被莫扬生生打断。难怪试剑大会一结束,他便躲在镜心亭一味颓废沮丧。

  慕贤叹着气,说自己不意间听到少将军和父亲说的一番话,很是感动。也因了这番话,她才也暗暗下定决心,以后自己的婚姻大事也必得寻个自己喜欢的人,断不能成为家族荣耀的垫脚石。

  我无语,竟不知道少将军对我,已经有了这般深情。只是,他这番深情放错了地方,我对他,却总也没有那样的刻骨情分。

  合阳郡主一番唏嘘后,感慨道:“到不知道表哥有如此心性,从前只知道他除了练武习文,半点风情情趣也没有,现在能做出这样的事,我当真刮目相看。”

  她眼风深深地扫了我一眼,继续道:“不知道表哥说了一番什么话,能让慕贤你这样软弱的性子下这样的决心。”

  慕贤道:“兄长说:男子大丈夫顶天立地,功名富贵,家族荣耀,他自然会靠自己的实力去争取,而不需要靠一个女人来裨益他完成。他也不屑于牺牲自己所爱去达到所谓的功成名就。父亲所说的那些建功立业,权势富贵,他也不会忘记,不会失去,可他心爱的女人,他也要得到。他不要让自己所爱的女人伤心。”

  合阳郡主“啧啧”直叹,“表兄还有这样的气势。那后来呢?姑父怎么说?”

  慕贤似乎眉头一蹙,沉吟了良久才缓缓道:“父亲生了大气,骂兄长是不肖子孙,竟然为了一个女人,一己私情如此顶撞他。姐姐是知道的,兄长的亲娘……”

  我们都了悟地沉默,心中不由感慨万分。少将军这番话,实实在在是打了大将军一记耳光。据说二十多年,大将军为了攀附权贵,休了自己的结发妻子,也就是少将军的亲娘,娶了侯爷府的郡主,也就是合阳郡主的姑母。少将军的亲娘羞恨难当,搬到城郊镜心亭隐居数年,终于郁郁寡欢早早离世,这也是少将军心中永远的痛。慕大将军家中的这一密辛,外界知晓的不多,加之年代久远,如今也更是大将军府上下不许议论的最大忌讳。少将军这么说,只怕也有心怀不忿为母叫屈的情感在,也怪不得大将军要恼羞成怒了。

  慕贤继续喃喃道:“唉,兄长实在颓废得紧,母亲没办法才亲自出面和莫姑娘说的,其实我母亲,很疼兄长的。”

  合阳郡主接道:“确实如此,我姑母性格和善,平日吃斋念佛的,不太管事,对表哥待如己出,很是亲厚。”

  我幽幽一叹,“其实,少将军完全没有必要为了我去顶撞大将军。”

  两人俱都一震,惊讶地看向我。

  慕贤道:“莫姑娘的意思?我看得出来,我兄长从来没有对任何女子这么上心认真的。你不要怀疑他的心?”

  我咳咳讪道:“我……我不是怀疑他,只是我确实觉得,我和少将军不合适。”跺一跺脚,我鼓足勇气道:“实话和你们说了吧,我……我自小顽疾,这一生也是治不好的,我从来……不想拖累别人,我对爹娘说过,这一生就陪着他们终老,不作他想。”

  合阳郡主惊得差点掉了下巴,她伸手托了托,瞪着眼道:“小蝶你什么病啊?怎么会治不好呢?上次试剑大会你突然犯病,便是因为这个顽疾么?”又安慰道:“不怕不怕,不会治不好的,宫中的医官个个医术高明,我请王上颁旨,让最好的医官给你看,定能看好。”

  我苦笑笑,“多谢郡主,实不用了。我兄长也略通医术,他也不许外人给我看。”

  合阳郡主“咦”道:“难怪莫公子对你,那般细心照料,原来是因为你的身体。”轻笑一声,“我最早的时候,还觉得莫公子对你,比一般的兄长不知道要好上几倍,倒不像兄长呢。”

  我敛眉低头,含了一丝淡然的笑意,掩饰住内心的轻微涟漪。恰在此时,老板娘亲自引着小厮给我们上菜,风情万种的媚言劝酒。合阳郡主和慕贤也淡淡抿了一杯,我端起来闻了闻,还是第一楼的米醪醇香。 蝶仙重生记

目录
设置
手机
书架
书页
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