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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2)

蝶仙重生记 一念丛文 5884 2021-04-06 17:48

  五彩鸟拉着我的手,飞到一处景致绝佳的地方。这里,我似乎也来过,只是没有今日这般看得清楚和仔细。这里有一株紫荆树,烂漫的紫荆花开得招摇而热烈,纷纷扬扬如飞扬的花雨。

  我感叹这里真是神奇,此番季节了,紫荆花还能开得如此繁盛。紫荆花看见我,似乎有灵性一般,飞舞得更加张狂,浓浓花雨将我包围。

  五彩鸟却站住了,仰头看看紫荆花,抬手向着树下一处念了个什么。正疑惑间,那树下却裂开一道口,慢慢裸露出里面的一口棺椁。

  我倒吸了口冷气。不知为何,看见那口棺椁我心里便是一抽,酸涩得眼睛里流出泪来。

  五彩美人回头看着我,指了指那棺椁,棺椁的盖子已然打开,“你去看看!”

  我却没有勇气迈过去,定在原地摇头。

  五彩美人过来拉我,“那是你,珠珠,你好好看看!”

  我颤颤巍巍凑过去,伸头瞧了一眼,立马心痛难抑:“怎么会?怎么会是我?我死了么?”

  见那棺椁中躺着的女子,虽着衣和我不一样,面容神情确实没有分毫差别,静静地躺在里面,仿若睡着了一般。骤然悲从中来,想我是不是真的应了静云师太的话,二十岁的劫这么快就应验了,且还是在睡梦中就死了,死得这般干脆。可是五彩美人叫我珠珠,我虽迷糊,却没忘了自己的名字。

  待要抬头问问清楚,却发现一错眼的功夫,那五彩美人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我被留在这个陌生而又熟悉的地方。

  环伺周围,没有一个人烟,只有一条清澈见底的碧绿泉水那头,一座古老却结实的草棚搭建的房子,房子外面,还有石凳石桌,没有一丝尘泥,干净而光滑。

  再一回头,那个棺椁中的女子也消失了,只剩下紫荆花树下平整的地面和层层叠叠的花瓣。突然很惶惑,我要怎么回去呢?

  就在这一念之间,听得远处传来清脆响亮的马蹄声。随着马蹄声而来的,是一男一女两个人影,一前一后,前面的女子骑的马极为精神高大,健步如飞,一看就是好马。这马我虽然没有亲眼见过,却在莫扬的书里见过它的描述,是天下好马之一骅骝。

  后面跟过来的那匹马虽然也不错,却远远不如骅骝这般水灵矫健。跑得也没有那么快,所以那个男子落后了几步。

  那男子在后面叫:“珠珠,你慢点!你听我说!”

  珠珠,这名字异常耳熟,我征征地盯着那个女子。那女子与我形貌很相似,却比我更有灵气,浑身上下一股轻盈欲飞的仙骨灵风。

  女子没有回头,依然快马前行,很快就停在我的面前。

  她就是珠珠,我好奇地看着她,很好奇她为何与我长的这样相似。便开口问道:“喂……你是叫珠珠么?”

  那女子却似没有看见我,丝毫不加理会。我急着过去拉她的胳膊,一则问问她到底是谁,二则问问我该如何才能回去。这一抓我却抓了个空。

  我心里叹道:“果然又是个梦!”

  既然是梦,便就无妨了,我索性看看这梦里到底是要说些什么,这男子和女子又是何人?

  那男子也过来了,停了马下来。我见了他的长相,心里又是一惊。这分明就是慕歆的模样,只是慕歆比他更加白皙柔弱一些,这个男子却很是清俊健朗,皮肤也黑了许多。

  男子扯住女子的胳膊,将她带过去自己怀里,搂住女子道:“珠珠,你相信我,我不会娶嫘祖的。”

  嫘祖?我已惊得张大了嘴。虽然我自小不学无术,可也知道嫘祖这个名字。若真的是那个嫘祖的话。

  上古华夏之祖是公孙轩辕,娶西陵氏部落女首领嫘祖为元妃。那这个男子,会是那个上古的轩辕黄帝么?

  我在心里幽幽一叹,想不到我这一梦,居然梦见了上古的轩辕黄帝。记得蕊珠曾和我说过多次,我们的梦,都是前世未了的缘。难道我的前世,和这个地方,这些人有什么未了的缘么?

  我窃笑笑,不信这样的传言。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我深信近日听玄珠和轩辕剑的传说太过,思虑太过,才会做这样一个离奇的梦。一个梦而已,且看它如何发展。我打定了这个主意,心里便平静下来,安心在一旁看他们说话。

  女子似乎挣扎了下,略带悲哀地道:“轩辕,你我仙凡有别,于你的大业,我什么也帮不了你。嫘祖很好,你阿爹少典不会害你。我们,我们就此停止了吧!”

  仙凡有别?女子是天上的神仙么?怪不得她身上散发出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轻灵仙气,气度很是特别。

  “不”,男子更紧地抱住她,“你给我时间,我一定会处理好的!我会说服阿爹和阿娘,阿娘最疼我,他会支持我的!”

  女子不言语。

  男子很是高大威猛,那女子却有些娇小玲珑。男子抱着她,下巴刚好抵着女子的头顶。他摩挲了几下,暗哑着嗓音道:“珠珠,你一贯晓得我的真心,我不会负你!那日我与你说,不管你白日能不能为人,我都会和你在一起。即便放了天下,我也要与你一起。你不信我么?”

  他那样沉痛深情的话,让我心里没来由地一酸。低下头擦了把泪,刚一抬头,那两人却不见了。我恍然大惊,急忙抽身去寻。

  一转身,却见那男子独自一人坐在紫荆树下,手里握着一个硕大的酒壶,他的身旁已然倒置着几个空的酒壶。看来是已喝了不少,瞧他那迷乱的神情,多半是喝醉了。

  而那个女子,却消失得无影无踪。男子看起来异常悲痛落寞。

  我有些不忍,想去劝慰他几句,便走过去挨着他坐下。

  他不过是我的一个梦,自然也感受不到我的存在。我与他说了些什么,他也充耳不闻。只是醉眼迷离地一口一口灌酒。我想抓了他的酒罐,终于还是抓了个空,只得悻悻作罢,沮丧地看着他。

  起风了,一股凉意侵袭我的衣衫,梦里的我,依然觉得寒冷。我抱着双臂,凝目纷纷扬扬的紫荆花瓣,骤然觉得很心痛很凄凉。我想我这个柔软的性子,定时因为这个男子的沉痛悲伤所感染。可是他为何如此悲伤绝望?刚才那个女子,便是我一开始见到的棺椁中的那个女子么?她为何而死?

  这个念头困扰着我,头痛欲裂、口干舌燥,我不由得也想拿了他的酒灌下几口。

  酒没拿到,却见他将手中的那壶狠命扔出去,“啪嗒”一声碎在地上,他眼中落下泪来,哽咽着喃喃道:“珠珠,你再也不会回来了么?你是不是还在恨我?”

  他那般凄苦的神态和语气搅扰得我也跟着掉泪。可我又不能去安慰他,急得有些坐立不安。

  他却慢悠悠转身,双手掩面,低泣道:“我以为有了天下,我是天下至尊的皇,便能不顾及任何人任何事,与你一起,可现在我拥有了这至尊地位,我已经是天下唯一的皇,可珠珠,没有你,我不觉得快乐!”

  我幽幽叹息一声。是啊,若不能与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得到天下又如何呢?可惜了这么个英雄豪杰,失去了自己心爱的女子,如今也有这般脆弱痛苦的一面。

  我很想和他说点什么,可却只能默默地看着,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一阵衣袂飘飘,远远有个女子的影子出现,却不是刚才那个珠珠。这个女子容颜姣好,衣着鲜亮华贵,一看也不是普通女子。

  她缓步过来,似乎有些胆怯,颤颤巍巍道:“上皇,你该回去了,常先和大鸿都在找你呢?”

  我吁了口气,终于有人能来劝解一下他了。

  轩辕却猛然抬头,目眦欲裂咆哮道:“走,你走!你来做什么?”

  那女子似乎一怔。我也愣住了。

  女子犹豫了下,终于还是忍不住低声道:“上皇,这么多年了,你还放不下吗?”

  轩辕却蓦地站起来,指着那女子道:“放下?若不是你,我怎么可能……你现在让我放下,都是因为你,我负了她,内疚一生。你和常先,你们背着我,偷了我的落月弓,若不是你,珠珠不会死?就算我不能和她一起,可我至少没有伤害她。”

  那女子眼底一片悲凉,失哑着嗓音冷然道:“是,是女节设计,让常先假冒你射死了她,可是,上皇,当时的那个情形,若不这么做,有熊国就全族灭亡了。女节虽有错,可错在一心一意为了上皇你,那颗玄珠,上皇不是也用了么?”

  轩辕听闻此话,颓然一愣,半晌才摸索着坐下,抓起一个酒壶直灌下半壶才作罢。醉眼朦胧地吐出几句沙哑的话来:“是了,都是我的错,怪不得别人!是我对不起珠珠,是我为了这放眼的天下至尊,夺走了她的心,都是我的错!”

  我心中陡然一片冰凉,原来那个女子,是被她心爱的人害死的,为了天下、为了部族,为了成为华夏唯一的皇,他居然害死了自己心爱的女子。他如今这般痛苦,又有何值得我同情和可怜呢?

  我突然生出些许的恨意,有些气恼地瞪着他们。然而这一下,刚才那个场景却又不见了,剩下我独自一人,在紫荆树下无助地徘徊。

  这一徘徊,却不知是经过了多少沧海桑田,我觉得自己恍若历经了许久许久,可却依然没有找到回去的路,这一番凄惶更是沉重。就在我无奈无助的时候,感觉自己又飞了起来,慢慢踏上了一片云头。

  云头载着我,缓缓到了一处仙阙,琼楼玉宇,宫殿巍峨,云烟坏绕紫气腾腾,一看就是娘亲故事中的哪个仙府所在。这里我也似乎是来过无数次,记得每次来,顺着云海中的一条仙途,尽头便是一汪冒着袅袅腾腾烟气的玉泉池,四周开满了五颜六色的奇异花朵。池水中有一朵硕大的白色灵芝,灵芝之上,躺着一个与我容貌相似的女子。

  我在梦里,又来到了另外一处仙境。可那池水中却并未有以前见过的女子。雪灵芝也未开花,花苞缩在一处,像紧紧握着的拳头。

  四周没有一个人,也没有看守园子的仙女。我好奇地挪动步子,刚走几步,便听得隐秘处有两个女子的声音。

  其中一个声音清脆悦耳很是熟悉,是那个自称采司的五彩鸟,“薇薇,珠珠都去了那么久了,怎么还不回来?”

  叫薇薇的女子道:“她那番情劫,还未受完。神女说玄珠已经出现,估计快了吧!”

  我纳罕极了,她们也在说玄珠,看来这玄珠果然有玄机,却不知是个什么机缘,显得如此重要。

  采司道:“玄珠既然已经显现,为何珠珠却无法感知,她好像什么也不知道?薇薇,你可听说了什么?”

  薇薇道:“天机不可泄露,我也不知啊!不过据说玄珠出现还不行,还要有人能破了她那个胎记,才能让她记得前尘往事!”

  胎记?我顺手摸上自己的肩头。她们不说则以,一说我便觉得肩头的胎记动了动,像是那只蝴蝶要欲欲而飞,脱离我的肉体一般,带着点剥离的痛感。

  我还想听听她们说些什么,肩头的痛感却一阵强似一阵,我忍不住捂住肩膀,“啊……”地尖声叫了起来…… 蝶仙重生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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