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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蝶仙重生记 一念丛文 9976 2021-04-06 17:48

  莫扬仔细打量一番,眉目舒展道:“这是小蝶做的么?这荷包的手艺,还真有些像你的功夫,确实不怎么样。这料也是几十年前的旧东西了,纹路粗糙,略显僵硬。不过若是小蝶亲手所制送给我的,我觉得怎样也都是好的。”

  他还能和我开点玩笑,我嗔怪道:“扬哥哥又取笑我。知道我自小便不会这些女红,故意打趣我。”

  他再次举在眼前看了看,笑道:“如此,真是你做的?送我的?”

  我瞪着他道:“扬哥哥不要打岔,这可不是我做的。做这个的人,已经死了些时日了。”

  莫扬眼光一凛,道:“死了?谁?”

  我坐了这会,终于想起来有些口渴,便顺着手边的茶壶给自己斟了杯温茶,慢慢饮下去。又按捺住他诧异的心情,给他细细说了下自己在司乐监遇到的各种事情。尤其是关于梅姨的那一段,我说的眉飞色舞,很是动情。想起梅姨孤独可叹的一生,我又忍不住唏嘘感慨一番,落着泪对莫扬道:“梅姨,为了一个永远都不可能记得她的男主人,生生孤苦一生,真是太可怜了。”

  莫扬正色道:“我绝对不会让你成为第二个梅姨,有我一天,我就不会让你永远留在宫中。”转念又惊异道:“如此说来,梅姨是给你留了个秘密?”

  我点点头,颌首示意他去看荷包中的血书。

  抖落丝帕,早已经凝固变得暗红的血色小字,一点一点地将二十年前的那个夜晚徐徐展现在莫扬的眼前。他时而皱眉,时而恍然,时而唏嘘感慨。很快,他抬头凝神一处,良久不说话。

  他神态专注沉重,隐含浓浓的肃穆之色。我心知此事重大,他必然是在掂量如何处之。趁着这个空档,我起身去院里透了透气。秋深时节,寒意森森。咸城的秋冷的更生硬,更空茫契阔,古槐树开始落叶,繁密的枝桠显得萧索孤清。

  元州的秋意没有这般干燥,温润有礼的样子,点点浸透。树木几乎不落叶,只是多了些清幽湿润的潮寒。好久没回元州了,也不知道爹娘可好。也不知道自己何时还能再回元州见爹娘一面。许是秋愁更惹愁绪,我一时竟然有些把持不住,心境寥落得如同远处没有什么温度的一轮红日,沉寂伤情。

  陶陶红着眼立在我旁边,扶着我的胳膊道:“小姐,这次你将陶陶带去吧,陶陶去照顾你。不然你一个人在宫中,谁来照顾你呢?”

  我虚浮一笑,抚着她被风吹乱的一缕青丝,“傻陶陶,我入宫后,不是主子,哪里还需要人伺候。一个舞姬,怎么能带着个丫鬟去,那是王宫,不是说带谁就能带谁去的。”

  见她嘟着嘴,眼泪掉下来,我心软软地,提着一口气劝慰道:“公子如今身边虽有安叔,可安叔毕竟是个男的,心思不够细腻,生活上难免顾全不了。你留在府中,以后还要代我好好照顾公子呢。”

  陶陶左右为难的样子,道:“我知道小姐这是诓我呢。我一定好好照顾公子,可是公子没有小姐更需要我啊。陶陶本来就是奴婢,在莫宅,在王宫,左不过也是做奴婢,陶陶不怕。陶陶想跟着小姐去,左右还能护得小姐做些杂事啊。”

  我摇摇头道:“你不用说了,我不会带你入宫。你就好好留在莫府,跟着公子。过两年,有了好人家,让公子回禀了爹娘,给你指个好夫君。陶陶,你是个好女孩,配得上安逸平静的生活。”

  陶陶期期艾艾啜泣起来:“小姐这是不要陶陶了吗?陶陶不要找什么好人家,陶陶自幼长在莫府,跟着小姐,小姐的家就是我的家。”

  我替她擦了擦眼泪,笑道:“傻话!女孩子哪有不找人家的,你让人家说我们莫府苛责下人,不通情理么?”

  她张口结舌,“啊……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点点她的额头,“知道你不是那个意思。”

  屋里莫扬突然叫起来:“小蝶……”

  将陶陶继续留在院里,我转身进屋。莫扬背负双手,在屋子里来回踱步。他的眉头蹙得可以放下一个拳头,眸光极为沉静。

  “如果这个梅姨的话是真的,就是说现在的少将军其实是太子殿下,目前的太子殿下其实是大将军府的世子。只是不知道当时的慕夫人是否知道?慕大将军是否知道?此事太过重大,我要和封好好商议一下。”

  我点头道:“梅姨疯癫了一生,她当年为何要自食哑药,又跳井寻死。虽然王上不看重他,自临幸了一次也没有封她个名分,可她还是王后宫中的宫女,并没有特别让她想不开的。留着性命在,总还是有机会的。我觉得这封信的可信度很高,不像是她疯癫后胡乱写的。脉络也清楚,事实详尽。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实在没有办法找证据。”

  想了想,我又道:“会不会当年镜心夫人知道自己的亲生儿子被换了,她伤心欲绝,又思子情切,所以才郁郁寡欢而亡。那么多的王室宗亲,都有成年世子,也不乏出挑英俊的,可王后独独青眼少将军,也令人生疑。毕竟少将军虽出自大将军府,并无半点王室血脉。”

  莫扬喟然道:“是啊,你刚才不也说了,王后厚待少将军,对外说的是因为她的缘故致使少将军早产,所以格外内疚照佛,这个借口也算天衣无缝。”

  我抚摸着半块碧绿玉佩,道:“为何这个玉佩只有半块,梅姨如此看重,与血书放在一起,定然有她的道理。可惜当时梅姨已经哑了不能说话,没有告诉我更多的细节。”

  莫扬凝视我手中的玉佩道:“或许另外半块玉佩是关键,找到那半块玉佩就能找到答案。”

  我们同时抬头,眼光撞在一起异口同声道:“会不会在镜心夫人那里?”

  会心一笑,莫扬道:“若在镜心夫人那里,她死后会不会给了慕歆。这样,你把这个留我这里,回头我找机会试探下慕歆。”

  我想起另外一个事,不由得很是奇怪,“扬哥哥既然是说妙一道长知道当年封哥哥父母去见的朋友是谁,为何这么多年也不说破,单等到现在才说?”

  莫扬道:“这是二十几年前的事,妙一道长当时也不知道,据说他也追查了很长时间,都无法确定到底是何人,也是最近才有了些线索。且当时那个人全家都消失无踪,根本无人知道去向。”突然语声一沉:“既然来了就进来呗,还喜欢躲在外面听墙脚么?”

  门外响起一个舒朗的声音:“哈哈,听墙脚这种事,有时候也确实有趣。”

  汶啸天握着一把剑潇洒地飘了进来。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们,一袭蓝衫在秋意阑珊的时节显得尤为清冷。

  莫扬皱眉道:“堂堂九黎山庄的庄主,总是喜欢翻墙吓唬人么?”

  翻墙?没见安叔和陶陶进来禀报,想来是从后院翻墙进来的。莫扬耳力极好,看他的表情似乎早就知道了。

  汶啸天郎朗又是一笑,道:“我翻墙进来,不是也没瞒过你嘛。”看着我面色一沉,哑声道:“小蝶……”

  我盈盈一笑道:“封哥哥来了,今日好巧,让我两个哥哥都见到了。”

  汶啸天自顾过来坐下,低沉地道:“都怪我不好!当日来晚一步,不然绝对不会让你去见那个王上。”

  我淡然一笑:“刚扬哥哥也这般自责,现在封哥哥来了,依然自责。倒像是我入宫去受了多大的苦似的。王宫是天下最富足奢华的地方,我在那里享受荣华富贵,又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莫扬黯然道:“我素知你不喜欢那些,你在家如何宠爱长大的,现在去做个舞姬,岂不是让爹娘心疼死了。”

  汶啸天开解道:“干爹干娘那边,你们倒放心。山庄的人时常有信来,他们还好,就是想念你们。知道小蝶进宫了,干爹干娘很挂心。”

  我心里一酸,眼角悬了泪珠,哽咽道:“爹爹娘亲……是我不孝!”

  莫扬道:“前些日子只有多劳驾你去照顾父亲母亲了。”

  汶啸天正色道:“你这些话说的好无道理,他们也是我的父亲母亲。我自幼不是他们捡回去,只怕都死在野外了。你们放心,九黎山庄的人随时会关注他们的,不会让他们受到伤害。”

  莫扬也不虚言客套,“嗯”了声,道:“以为你还有几天才回王城,怎么今日回来了?”

  汶啸天道:“这次出去比较顺利,根据线索,我们打听到了当年我父母去见的那个人,只可惜,那里现在荒芜一片,没有更多的线索了。”叹了口气,忽又道:“你这边如何?”

  莫扬将他去平乱的事又大致描述一番,又将我在宫中遇到梅姨偶然获得二十年前的秘密这件事也一并告诉了他。

  这件密辛足让他震撼不已。只是汶啸天觉得,无论目前太子殿下和少将军如何错综复杂的身世,都很难改变。一则牵连的人实在太多,而来这关系的必经是天家的事,与我们并无太大干系,没必要去趟这个浑水。因为我还要回到王宫,他一再叮嘱万不可露出一丝一毫的口风,不然必定会惹祸上身。

  王后当年既然已经做了这个事,肯定有上等的把握。不然当日晚上值守的内侍宫女,不是调离就是失踪,梅姨也是因为这个事情吃了哑药跳井。若王后知道此事还留有这么个炸药,为了身家性命肯定会想尽办法灭口。

  对于他提及的这一层我早已想到了,以前东西在我手里,我还觉得提心吊胆,如今既把东西带了出来,回宫一身轻,我也放心不少。

  我想起轩辕剑的下落,便将王上并未见到真的轩辕剑一事说了出来。莫扬听完却微微一笑,“我早已料到轩辕剑必然会在我被拿住后掉包,果不其然。如今就是看轩辕剑在谁手里,谁就是陷害我的人。”

  我点头道:“可是陷害的人偷掉包了轩辕剑,肯定会藏的死死的,怎么才知道呢?”

  汶啸天皱眉道:“听妙一道长说,轩辕剑最初并不在九黎山庄,而是出自邽县的赢沙家。赢家本是以养马为生,不知为何有缘得到这把轩辕剑,并作为家传至宝代代传到现在。可惜这赢家历代单传,到了这一代后,却只生得一个女儿,几十年前离开家乡后就再也没有回去过。如今在哪里也不得而知。近来有消息说,她二十多年前曾在王城出现,刚好被邽县的一个同乡瞧见过,只说嫁了个好人家,据说也是学武的人,还在朝廷当差,其余的就不知道了。似乎赢家那个女儿并不愿意别人识破她的身份。”

  很少有愿意忘宗的人,赢家的女儿不愿意让同乡认出她来,自然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或者她在躲避什么也未可知。若轩辕剑真是她赢家之物,作为赢家唯一的后人,理应好好保管才是,却为何又落到九黎山庄的手上。若当年害死老庄主夫妇的人真是轩辕剑的主人,那赢家这个女儿必定是知情人。却不知道她如今在何方?夫家又是朝廷哪个官员?

  汶啸天饮着茶,思索着道:“这些都没有打听出来。”

  “那她叫什么名字?有了名字总要好追查些?”我道。

  汶啸天敲着桌子道:“听说叫赢梦娆。”

  名字生疏,若不是日日江湖上行走的人,嫁夫从夫,要查个女人的名字并不容易。莫扬和汶啸天发愁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但是汶啸天既然提及,定然和梅姨的秘密有些关联。

  果然,他转弯抹角地说了这堆,又回过来道:“能费这么大劲夺剑的人,要么轩辕剑本来就是他家传之物,要么就是冲玄珠去的。”

  他扣着手指道:“只因我九黎山庄建庄之日就流传一个传说:得玄珠者可得天下。可我一直猜不透,玄珠到底在何处?”

  我好奇道:“玄珠既然这么珍贵,老庄主怎么会随身带着就去见朋友了呢?”

  汶啸天摇摇头道:“其实玄珠并不在我父亲身上,而是藏在某个地方了。九黎山庄有个庄训,只有在下任庄主即位的时候,上任庄主才能将玄珠藏着的地方说出来,而且只能告诉庄主一人。这是九黎山庄千年的遗训。只是谁也没向东啊,我父母会在下任庄主未曾接任的时候就被害,所以这个秘密就无人可知了。”

  我感叹道:“不知这个玄珠是何物,竟然凭一颗珠子就能得天下,九黎山庄千百年来,就为了守护一颗玄珠么?可是为了什么呢?”

  汶啸天长长吐口气,道:“这个我倒知道一点。”

  史料记载,上古之时,有熊国上皇轩辕黄帝与九黎族上皇蚩尤,还有姜水一代的炎帝共同主宰天下,称为三皇。黄帝与蚩尤本是极好的朋友,后来不知道为何突然起了纷争。炎帝与黄帝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先去攻打蚩尤。蚩尤勇猛善战,有八十一个身怀绝技的兄弟,打得炎帝招架不住,只得退回涿鹿一带。

  轩辕黄帝带兵亲自联合炎帝攻打蚩尤。双方在涿鹿一带连续打了九九八十一场,蚩尤凭借精良的武器和勇猛同心的兄弟,一直处于领先地位。杀得轩辕黄帝节节败退,眼看就要不敌溃败。

  蚩尤善战,嗜血残暴。黄帝宅心仁厚,更得民心。天神看着轩辕黄帝打不过蚩尤,天下共主的位置就要拱手让给蚩尤。为了帮助轩辕,天神派九天玄女给轩辕黄帝送了一本兵书,同时众神采首山之铜锻造了一把绝世好剑,也一并带给了轩辕黄帝,这也就是轩辕剑的来历。

  蚩尤见轩辕黄帝得到了众神的帮助,自己也想办法得到了风神和雨神的帮忙,自创了一种能迷人心智、阻人去路的血色红雾,无论是轩辕黄帝的猛兽还是士兵,只要一进入血雾之中,就无法辨别方向,视野模糊,而且丧失心智,只能丢盔弃甲投降。因这种血红迷雾是蚩尤所用,被称为蚩尤旗。

  蚩尤旗无人能破,众神也一筹莫展。

  传说,凤凰神女有一颗玄珠,孕育于织女与牛郎每年相会的饮牛津的仙泉之中,得天地灵气,瑶池精华。因岁岁年年被瑶池引入的玉泉所滋养,又得织女和牛郎千年相思之情的养护,具有呼风唤雨、破障开雾的神奇能量。而这颗玄珠被凤凰神女所得,若能得到玄珠,便能破了蚩尤旗。

  轩辕黄帝为了打败蚩尤,想尽办法得到了这颗玄珠。玄珠一出,明光辉耀,立即旋起大风,将蚩尤的血雾吹的踪影全无。

  没有了血雾的庇护,轩辕黄帝凭借着玄女的兵书和轩辕剑,在第八十二场战役中,终于大败蚩尤,并活捉了蚩尤。

  蚩尤虽死不惧,轩辕黄帝将他斩首后,发现蚩尤死而不僵,为了防止蚩尤死后作怪,将他的头砍下,和身子分别埋在相隔千里之遥的地方。蚩尤死后,轩辕黄帝将蚩尤戴过的枷锁扔在一座荒山上,没想到第二年,荒山上居然长出了密密麻麻的树,树的叶子一片血红,像极了蚩尤布下的血雾。这也是枫叶的来历,据说每片枫叶上流着的,都是蚩尤的血。

  话说轩辕黄帝得到了玄珠,打败了蚩尤,成为华夏之主。

  华夏之主不知为何见到玄珠就头痛欲裂,只能将玄珠交给象罔保管。象罔喜欢潇洒玩耍和喝酒,有一次喝了酒后将这件事告诉了震蒙氏的女儿奇相。

  奇相知道这个事情后,却趁象罔洗了晾晒衣服的时候,将一种“美人脱衣”的棘果磨成的粉末撒在衣服上,这种棘果能让人的皮肤奇痒无比。象罔穿上衣服后果然奇痒无比,奇相便故意去帮忙,从衣服里偷走了玄珠。轩辕黄帝得知玄珠被奇相偷走,派了八路精兵追赶。奇相一路奔逃,甩脱一拨又一拨的追兵,最后来到了南方一个叫汶川江的地方。这个时候追兵又至,她实在太累了,不得已吞了玄珠跳了汶川江。

  但是奇相跳了江之后,并不像传说中那样,让所有的人都以为她已经死了。其实奇相跳江后,惊醒了汶川江里面沉睡的一只马头龙身怪物。这怪物沉睡了几百年,突然被惊醒,跃出水面追杀岸上的人,每个人都以为这是奇相的化身。

  轩辕黄帝没有追回玄珠,一气之下把奇相所在的部族震蒙氏赶到黄河上游的三危山,震蒙氏在这一代建立了三苗国。

  奇相后来从汶川江一带遇到了她的心上人,也就是当时非常著名的铸剑大师。他们结婚后,创立了九黎山庄,以铸剑为名,世世代代保护玄珠。奇相也就是九黎山庄的创始人。

  没有人知道奇相为何会冒死去偷玄珠,并要家族世代保护。

  根据九黎山庄的传说,奇相是为了报恩。每个庄主都以为,奇相要报的恩应该是蚩尤。因为蚩尤当时的部落就是九黎族。奇相也是以九黎族的名字命名山庄为九黎山庄。

  我瞧着窗外越来越挂不住的太阳,出了好久的神。

  经汶啸天轻描淡写说出来的故事,让我心里黯然神伤。本是要好的兄弟,为了所谓的天下,所谓的权势财富,打得你死我活。可悲的是,蚩尤死后,尸首也分离两处。而我更感慨的确实九黎山庄的创始人奇相,不知她为了报什么恩,竟然不顾生死,还拿世代子孙的命运绑定在一颗玄珠上,这玄珠到底是何物,它竟然能有如此强大的能量。

  悄然落了一回眼泪。莫扬低头凝思,似乎也沉浸在这个故事之中还未拔出。陶陶拎着壶进来续水,见到汶啸天的时候很是吃惊了一回,但是毕竟是有些见识的丫头,那么一瞬间的惊讶后,立即恢复了平静神态,若无其事地见了个礼又出去了。

  我望着陶陶的背影,喃喃道:“关于玄珠的能量都是传说而已,未见的真就有那么大的能力,得一玄珠而得天下,天下那么好得,世人也太可笑了些。”

  汶啸天嗤笑道:“就算我九黎山庄的人,也不尽信。可笑的是,有些人偏就当真,千多年来,也有无数人抱着这个执念寻过无数次,只是都无功而返。”

  莫扬幽幽道了句:“玄珠一直都是传说,江湖上相信的人本就不多。却也奇怪,为何现在玄珠和轩辕剑都同时出现,难道真是有什么预兆不成。”

  汶啸天摇头道:“这也关乎九黎山庄的一个秘密。据说九黎山庄保护玄珠,是为了等它的主人。等它的主人出现,玄珠回归本位,九黎山庄的历史使命也算完成了。”

  “主人?”我和莫扬异口同声道:“难道它的主人出现了?它的主人是谁?”

  “这个……我确实不知。若父母还在,或许能有一分答案和线索,可……他们遇害的时候,我刚出生,根本就没有机会得知这个秘密。且九黎山庄对外历来以铸剑闻名,庄中人莫不以为九黎山庄是铸剑庄。关于玄珠的事,历来就只有庄主和极少的掌史才有可能知道。”

  莫扬在屋子里踱着步,凝思着道:“那么这个秘密是怎么传出去的呢?”

  汶啸天道:“现在虽然知道的极少,但这个秘密毕竟千年以上,持有轩辕剑的人,知道这个秘密也不算什么。”

  听着他们二人一句一句剖析,我听了会便觉得懒怠。自小不是个擅长推理的人,我一向一根肠子通到底,惯是无心又无睿智,这个事情上,实在觉得复杂得超出了我的思想范围。垂着头慢慢把玩着手上的一只瓷杯。青色的瓷釉子光滑细腻,泛着春日里第一缕柳芽的鲜亮,自然生成的纹路丝丝展开,如清波縠纹,亦如掌上的花纹,勾连纵横,引出无端的遐思来。

  慕歆说,真正的瓷匠并不喜欢在釉面上描出各色花纹,或者镌刻鸟兽的图案,而是一遍又一遍细腻刷上上等釉子,让它在烧制中自然裂变出各中不同的天然纹理,谁也不无法预料成品的青瓷能出现什么样的花纹,那才是最享受的过程。一般来说,青瓷会出现黄圈纹、曲折纹、席纹、叶脉纹等等,这样的东西拿来喝茶,最是浑然天成的搭配。

  我一直觉得慕歆是个很讲究的人。譬如他去“别居”茶舍的时候,老板会用他特意寄存的茶具泡茶。茶叶也会是单独为他调配的。在譬如他与我逛市集的时候,眼风略略一扫,便能发现集市上哪些东西上眼,哪些东西源头不正。我觉得,他天生就是少将军的命。现在看来,他天生就是天家贵胄的命。骨子里的东西,无论何时都瞒不了自己的心。 蝶仙重生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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