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萧战尧确实是娶亲,经过上次被推迟,云姝总怕拖得久了再生变故,便与萧战尧商量,与萧黎禀奏之后,便在府里与亲朋好友聚一聚,简单将婚事办了。
萧战尧不忍心这样对云姝,可想到萧黎那防备的眼神,他也害怕生出变故,只能妥协,与云姝简简单单将婚事办了去。
战王府中堂。
萧战尧身穿云姝替他裁剪的衣衫,玉树临风的站在中堂上,迎着难得的冬日暖阳,看着身着同色喜服的云姝,在雨荷的搀扶下,一步步朝他走来。
今日的云姝很美,嫁衣的裙摆如同红色的云彩一般,逶迤在云姝的身后,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摆动,嫁衣的腰身束得很紧,将云姝纤细的腰身勾勒得很美,腰带上绣着一排别致的白色腊梅,在一片绯色中,显得尤其扎眼。
她的头发柔顺的垂在后背,凤冠被盖头遮掩着,看不清样子。
雨荷激动的将云姝的手连同红色缎带连接的花球送到萧战尧手上:“王爷,我家小姐交给你了!”
“多谢!”萧战尧不善言辞,与雨荷道谢之后,便拉着云姝的手走到堂前下跪。
就在这时,一个身穿黑底红纹儒衫的中年男子,忽然出现在堂前坐下,他身边还站着一个同样穿着黑底红纹儒衫的年轻男子。
看到那两人,雨荷激动不已,正要开口,却见那年轻男子对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雨荷激动不已的点头,可热泪却忍不住的掉落下来。
男子见状,忍不住侧过脸庞,不敢看雨荷哭泣的脸。
萧翼微笑着上前一步,高声唱喏:“一拜天地……二拜高堂!”
萧战尧扶着云姝跪下,给堂上男子叩拜,然后扶着云姝站起身来,萧翼嘟囔:“真不想你们夫妻对拜!”
晓芳淡淡的扫了萧翼一眼,萧翼连忙高声唱喏:“夫妻对拜!”
云姝从红盖头下看着萧战尧的黑色皂靴,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没想到此生,她还有机会,真切的体会一回,做别人妻子的机会。
就在萧翼正要唱喏“送入洞房”的时候,萧战尧忽然开口了,他说:“云姝,一直想送你一份大礼,可是苦于没有机会,今日当成新婚礼物送给你,这是我承诺给你的家,希望你喜欢!”
言落,萧战尧徒手将云姝的盖头掀开,拉着云姝看向堂上,云姝往堂上一看,激动得捂住嘴巴,成串的眼泪从眼里掉落下来。
“云姝,我们来了!”那年轻男子说着,眼泪也掉了下来,只有那中年男子,颤抖着身体,伸出手对云姝说:“乖孩子,过来让父亲看看!”
“父亲,大哥!”云姝哽咽着,扑到两人脚边,跪伏在地上,久久不敢起身。
“你们还活着,你们还活着!”云姝的声音从地面传达出来,闷闷的,像带着盐水的软鞭,一下下的抽打着众人的心口,让每个人都能感受到真切的痛意。
原来,两人竟是一直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林云姝的生父林天鹏和大哥林云麒。
林天鹏走过来扶着云姝站起身来,轻轻的摸了一下云姝的头发,柔声说:“是啊,我与你大哥都还活着。”
“父亲,您打云姝吧,您骂云姝吧,都是云姝不好,识人不明害的母亲嫂子与侄儿他们……”想到枉死的亲人,云姝再也忍不住恸哭起来。
林云麒咬着牙说:“这一切都是田家姐弟和陈宏烈的错,是他们的错!”
“田子龙很快就会来这里寻云姝,我也一直不曾放弃寻找田香儿的下落,他们会为他们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的!”萧战尧说。
林天鹏长叹一声:“这些年宠辱,我早已看透了,只要你们兄妹二人好好活着,我便别无所求了!”
“可我看不透!”云姝与云麒同时开口。
云姝柔声对林云麒说:“大哥,我一定会将田香儿送到你手里,任由你千刀万剐!”
“雨荷见过老爷和大少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你们会忽然出现在王府?”雨荷欲下跪,却被林云麒托住,不让她跪。
“雨荷,日后没有老爷,没有少爷,我们林家已经……”林云麒没再继续说,可雨荷却摇头说:“不管怎样,你们永远是老爷少爷和小姐!”
林云麒动了动嘴唇,最终也没有开口说话。
云姝眸色沉沉的看向萧战尧:“当初我求你寻我父兄下落的时候,你就已经知道他们在哪里了,是不是?”
“是!”
“你……”
云姝正欲发火,却听林天鹏说:“当时我与你大哥战王所救,可生死一线,能否活下去都尤未可知,他不告诉你,一方面确实想与你联手对付陈宏烈,另一方面,他其实只是不想让你再受一次失去亲人的痛苦。”
“岳父大人,小婿有错在先,云姝生气也是正常,当初不告诉你,确是我死心作祟,后来你在深宫之中,我不敢说,也是怕你受影响,可再后来就没了机会,金陵再遇,那日我原本想带你去见你父兄,可萧翼与晓芳胡闹,耽搁了我们,之后又频繁出事,我见形势不明,更不敢将他们行踪暴露,你若生气,你就打我,但不许一直生气。”
他早就知道云姝会有所抱怨,可选择在今日让云姝与她父兄相见,不过就是希望她跟幸福一些。
“萧战尧,你这人……”云姝扬起手,可见萧战尧目光灼灼,她竟怎么也下不了手,只得跺着脚将他推了一把。
萧战尧顺势抓着云姝的手,将她拉到身边说:“萧翼总说我无趣,我原本是想让你惊喜一点的。”
结果还是变成惊吓了!
惊喜云姝自然是惊喜的,只是萧战尧这人太能隐瞒,云姝心里当真不是滋味。
“好了,今日是你的大喜日子,其他的事情,日后在说!”林天鹏说罢,便拉着云姝的手说:“这几年,吃了不少苦吧?”
听到父亲慈爱的话语,云姝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再一次倾盆而下。
这些年日夜备受煎熬,母亲嫂侄的尸骨未寒,父兄寻而不得,这些是支撑云姝活下去的动力,是她活下去的动力。
云姝挽着林天鹏的手臂对萧战尧说:“我要与我父兄叙话,就这样!”
言落,领着雨荷,带着林氏父子就去了雨荷的房间。
萧战尧如遭遇秋风扫落叶一般的凄凉,傻傻的站在堂上。
萧翼拍了拍萧战尧的肩膀说:“六哥,你这惊喜,确实很惊喜!”
而后,幸灾乐祸的领着晓芳离去。
“林云姝,我们晚上见!”
这段时间,英明神武的大将军王,最常说的话,也就这一句而已!
雨荷卧室。
云姝始终无法平复激动的心情,她紧紧的攥着父兄的手,发出与雨荷一样的疑问:“父亲与大哥是怎么被王爷救下的?”
林天鹏脸色一白,瞬间陷入回忆之中。
原来,田香儿进宫,陈宏烈逼迫云姝让位后,云姝就已经隐隐感觉到陈宏烈对林家起了杀心,为了保住家人性命,云姝叫人通知林家人,让他们逃出陈国,带着萧翼的书函去寻求帮助。
可林家人在陈国与萧国边境上,遭遇了陈国护龙军的截杀,他们一家人被迫分散,林天鹏与林云麒一边逃走一边寻找妻儿下落,可还没寻到,就被追上。
好在,那护龙军首领曾受过云姝恩惠,他对两人说,杀他们是一定要杀,但是他会将两人打下洢水河,能活不能活,就看两人的造化。
两人被打成重伤,被丢入河中,刚好偶遇经过洢水前往陈国去接萧翼回国的萧战尧,萧战尧将两人救下后,偷偷送回到萧国一个下属的老家藏起来。
当时他们受伤太重,能不能活尤未可知,萧战尧着急去邑城,便让下属留下照顾,他自己去了邑城。
可萧战尧再回来时,却一脸沉痛的对林天鹏说:“云姝被我的属下算计,被陈宏烈挟持,被迫从城楼上跳下来,又被人劫走了!”
林天鹏听后,又是着急又是害怕,急气攻心,再一次病倒,两年间,萧战尧一直对他们照顾有加。
“姝儿,暂时不见你,并非王爷一个人的主意,我与你大哥也觉得,萧国皇帝忌惮王爷已久,我们贸然出现,他或许会对王爷不利,所以才没有出现,这事不怪他,今日是你们成亲的大喜日子,你将他堂堂战王丢在大堂上,你自己却走了,实属不该,你速速回去,我们来日方长!”
云姝抿着唇,倔强的不说话。
“你这小妮子,少时就是这样倔强,这都过去多少年了,还没变!”林云麒戳了一下云姝的脑袋,语气依旧亲和温柔。
云姝心里又感动又觉得对不起他们,一时间百感交集,竟不知如何是好!
“小姐,您就快些回去吧,王爷也不容易,这些年来雨荷看在心里,他待小姐,是真的情深义重。”
云姝被他们你一言我一语,说的心乱如麻,赌气一般的站起来说:“好好好,我这就回去!”
新房中。
萧战尧独坐窗前,窗外白雪皑皑,窗内红衣翻飞,他手中还握着一只汉白玉杯子,衬托得他整个人温润如玉,可那张脸,却寒霜凛凛。
听见开门声,他冷声说:“萧翼,不想死就赶紧滚!”
“那我滚了!”云姝刚被撵过来,听萧战尧这么一说,气得当即就要滚走。
萧战尧一听到云姝的声音,激动得立马飞奔过来,一把抓着云姝的手腕子,就将她扣在怀中:“你哪里都不许走!”
“萧战尧,你让我很生气!”
“我知道!”
“所以,你要补偿我!”
萧战尧虎躯一震,迟疑着说:“你要怎么补偿?”
“我要通天阁!”云姝说罢,斜睨着萧战尧,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
“好说,日后战王府所有的营生都归你,你要是喜欢,都归在你的名下!”只要不分床,什么都好说。
“我只要通天阁!”云姝不屑萧战尧的家产。
萧战尧松了口气,云姝见他一脸庆幸,忽然生出了坏心思,睥睨着萧战尧说:“但是……”
“带你去梅园,稍早那株绿梅开了,很有意境!”萧战尧不给云姝申辩的机会,拉着云姝就走。
云姝被萧战尧拉扯着,一路朝梅园走,可云姝却在这时候忽然出手,抬脚就把萧战尧往门外踹。
好在萧战尧功夫了得,被云姝触不及防的一踹,他居然能立刻反应过来,及时转过身来,在云姝的脚已经贴在他腹部时,他伸手轻轻的扣住云姝的脚,往后退了几步,让运输的双腿被拉开成一条直线,整个贴在地上。
多么销魂的一字马!
云姝也不是省油的灯,萧战尧有此动作后,云姝忽然倾身过来,朝萧战尧的面门就是一拳砸下去。
为了不让肿成猪头脸过新婚夜,萧战尧不得不放开云姝的脚踝,从云姝的头顶一跃而过,转眼就站在云姝身后。
云姝想回头再攻击萧战尧,却发现他已经欺身上来,那双大手轻轻的扣住她盈盈不堪一握的纤腰,将她整个人都搂在怀里。
“云姝,本来想晚上再收拾你的,既然你如此迫不及待,那我就不客气了!”萧战尧轻轻的咬着云姝敏感的耳垂,低沉性感的声音在云姝耳朵里面环绕,那灼热的气息,也让云姝方寸大乱。
他毫不隐晦的说辞,让云姝瞬间便红了脸,她扯着萧战尧的大手说:“放手!”
“好!”萧战尧毫不迟疑的答应了云姝的要求。
云姝正纳闷这人为何这样好商量,他却拉着云姝的手腕,将她逼到墙边,用自己的宽厚的手掌护住云姝的后脑勺,将她整个挤压在墙上。
“知道你脸皮薄,白天若真的欺负了你,只怕你得跟我拼命,但太容易放过你,我又心有不甘,所以……”
萧战尧话未说完,便低头噙住云姝的双唇,唇齿间的缠绵之意,让这个原本就暖意融融的新房,变得更加暖如春。
屋里暖意融融,屋外却是另外一番光景。
一个浑身笼罩在黑衣里的男人,站在战王府门外,他的背影中,露出了一点点白色的金属光泽,竟是刀尖。
那人在门外站了许久都不曾动作,让人会有一种那只是一尊雕像的错觉。
过了一会儿,那人动了,可他刚有所动作,从他斜对面的巷子里,便窜出来一个人,拉着他便朝暗处走去。
那人与这人一样,藏身在一身黑衣之中,让人窥不到他的真实面目,只是他比先前出现的黑衣人要稍微矮些胖些。
“你这是找死,且不说萧战尧,现在的云姝,你都未必打得过,你真要去送死?”那人压低了声音教训高个子黑衣人。
那高个子黑衣人似乎很不服气,他浑身一震,厉声说:“我不管,我一定要进去!”
他的嗓音嘶哑难听,还带着一丝决绝的恨意,让人听了浑身都不自在。
“你要寻死,我不拦着你,可你今天不能进去!”那人很坚定的拉着高个子黑衣人,语气不容置喙。
高个子黑衣人似乎知道自己不是矮个子黑衣人的对手,他气得浑身颤抖,正要辩解,却被那矮个子黑衣人一掌拍在后脖子上。
矮个子黑衣人将已经晕倒的黑衣人一把搂住,鬼魅一般的飞身上墙头,带着他快速的消失。
战王府中。
萧战尧将云姝狠狠的“惩罚”的一顿,这才心满意足的从房间里走出来。
萧翼站在院子里已经掉光了树叶的大树下,似笑非笑的看着萧战尧说:“六哥,喝酒来不来?”
“你确定你自己是在跟我说话?”萧战尧没想到,萧翼竟会这样挑衅的跟他说,要与他斗酒。
其实,此刻萧翼的内心几乎是崩溃的,要不是迫于晓芳的淫威,他哪敢到萧战尧门前叫嚣?
晓芳逼着他,说让他一定要带萧战尧去喝酒,而且必须要把萧战尧灌醉,如若不然,晓芳会让他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虽说萧翼并不害怕晓芳说的后悔来到这个世上,他最害怕的,是自己不顺着晓芳的意思,晓芳就不理他,这对萧翼而言,才是最痛苦的事情。
“呵呵,这不,六哥成亲我开心么,就想着跟六哥好好的喝两杯,哈哈哈哈!”萧翼拼命的用干笑掩饰自己的尴尬。
萧战尧眸子里闪过一抹精光,而后不动声色的说:“我身边也没个亲厚的亲人朋友,倒是你这傻小子,从不嫌弃我冷若冰霜,今日六哥大婚,就与你不醉不归!”
“六哥……”萧翼的声音都有些哽咽,萧战尧从不煽情,可这一煽情起来,简直要命。
萧战尧睨了萧翼一眼,唇角勾起一抹淡笑,而后领着萧翼朝正堂方向走去。
萧战尧没想到的是,平日里与他并不亲厚的那些兄弟,竟都已经来到战王府的正堂,看见萧战尧,三王爷萧朗清一派沉稳的走过来说:“老六,你这就不够意思了,大婚不好好操办,就连兄弟几个都不通知,该罚。”
三王爷说罢,萧翼便屁颠颠的跑去拿了酒壶与酒杯过来,倒满了酒递给萧战尧。
“我与云姝历经千难万苦才走到一起,只想过些平淡的日子!”萧战尧不便说萧黎从中作梗,可在座的各位,又有谁人不知?
萧朗清拍了拍萧战尧的肩膀说:“谁让我们身在皇家呢?”
确实,谁让他们都身在皇家呢?
萧战尧举杯,而后一饮而尽。
连着三杯罚酒喝完了之后,大家才落座,开始替萧战尧庆祝,期间萧战尧不时用高深莫测的眼神看着萧翼。
萧翼却从不敢与他对视
与此同时,云姝新房。
晓芳鬼鬼祟祟的走到云姝房间门后,小声的说:“云姝,我方便进来么?”
“请进!”云姝的话音刚落,晓芳便已经推门进来。
见云姝衣衫整齐的坐在桌案上做女红,晓芳有些讶异,她嘟囔道:“这萧战尧居然忍住没OOXX了你?”
“何为……OOXX?”云姝挑眉,将针线放下,不耻下问。
“这个你不懂,跟你商量个事?”晓芳一脸坏笑的看着云姝。
云姝却不由自主的苦笑:“你们玩萧战尧可以,但是不要殃及我这个池鱼,否则定报当初那喂马药的大仇!”
“哎呀,云姝你这样说就见外了,我们是什么呀,我们是好基友啊,我怎么可能再用那种药害你?”云姝这么久都没提起,晓芳以为她并不在意,可结果,在她完全没准备的时候,她却忽然提起了。
云姝抿唇浅笑,语气却透着一股森然之意:“别的药也不行!”
“好好好,别的药也不行!”晓芳一副“我发誓我会很乖”的样子。
“说吧,你们要我配合什么?”
晓芳本来还以为要废一番口舌,才能劝服云姝帮助,可没想到,云姝这么容易就妥协了,一时间,晓芳竟有些词穷。
云姝也不催她,就淡淡的看着她。
片刻之后,晓芳对云姝耳语了几句,云姝听后,淡声说:“你确定要这样做?”
“确定!”
“晓芳!”云姝淡淡的叫了一声,晓芳却回答得甜腻腻的说:“怎么了,云姝?”
云姝怔忡了片刻,柔声说:“没事,你高兴就好!”
“谁……”门外的白玉同忽然大喝一声,可接下来却没有了声音!
就在此时,晓芳与云姝同时听见门外的动静……
“你说,白玉同是被撂倒了么?是田子龙来了么?”晓芳忽然觉得身上的血液全都燃烧起来了。
云姝摇头说:“白玉同不是一般人能撂倒的,若是田子龙来的话,更不可能撂倒白玉同,我更倾向于……”
云姝的话没说完,便听见用暗器破空而来的声音,云姝一把拉着晓芳匍匐在地上,躲过了从门外发进来的暗器。
“我艹,谁啊?”晓芳用口型问云姝。
云姝也用口型回了晓芳:“白非同!”
果然,房间的大门忽然被人大力踢开,门外站着一身红衣的白非同,她手上还拿着一把长剑,见云姝与晓芳匍匐在地上,她冷哼一声说:“贱人!”
“非同,你别进去!”门外,白玉同手捧着腹部,脸色苍白的靠在墙壁上对白非同摇头。
“她中了我的毒镖,死定了!”白非同丝毫不在意的作为。
白玉同摇头说:“你现在离开,王爷会饶恕你,但你真的踏进去,那你就死定了!”
白非同却不听白玉同的劝告,她冷凝着眉眼说:“你若想活命,就赶紧去找大夫!”
说罢,白非同提剑朝云姝刺过来。
就在她快的剑尖指着云姝的时候,云姝忽然从地上拔地而起,手指轻轻一弹,就将手里的绣花针朝白非同弹了出去。
白非同没想到云姝竟有如此内力,能驱动一个小小的绣花针朝她飞奔过来,吓得侧身躲开,那绣花针就从她眼前飞过,留下一段红色的线头。
就在她侧身的瞬间,云姝终于出手,她身法诡异的朝着白非同的长剑奔来,在白非同惊愕莫名的眼神中,她忽然跪地,伸手轻轻的弹了一下白非同的手腕,白非同只觉得手臂一麻,便握不住剑。
她的剑,落到了云姝手里。
云姝提着长剑,在白非同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架在她的脖子上。
这一下,不光是白非同震惊,就连已经知道云姝学会武功的晓芳与白玉同都震惊了。
白非同也不是一般的角色,云姝竟只有了一招,就把她制服了!
“晓芳,去请王爷,然后给白玉同找个大夫!”云姝用剑指着白非同,对晓芳说。
晓芳站起身来,提着裙摆就朝正堂跑去,晓芳经过白玉同身边时,白玉同想拉住晓芳,可他流血不止,还没说出口,整个人就已经栽倒在地上。
晓芳看了白玉同一眼,快步朝正堂跑去。
正堂。
觥筹交错之中,萧战尧一直保持着淡漠,却不曾推拒任何人的敬酒。
“轰”的一声,大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却见晓芳头发散乱的站在门口,脸色凝重的说:“王爷,白非同来了,她刺伤了白玉同……”
晓芳的话没话说完,萧战尧已经与她擦身而过。
晓芳被强大的气浪顶住,几乎站立不稳,若不是萧翼及时出现扶了一把,晓芳很有可能会摔倒在地上。
“走,我们去看看!”萧翼将晓芳扶起来,拉着她的手就往后院跑去。
“等等,给白玉同请大夫!”晓芳道。
萧翼只管拉着晓芳走,他说:“已经有人去请了!”
听罢,晓芳总算是放心了些,与萧翼一同往后院东厢跑去。
萧战尧将内力催发到极致,一眨眼功夫,就已经到了后院,见白玉同倒在血泊之中,萧战尧眸色一凛,就朝屋里走去。
这……
没想到,他会看到眼前这一幕,非同的功夫虽然不算是顶顶厉害,可就这样被云姝擒住了,他心里多少有些吃惊。
见云姝没事,萧战尧退出来,将白玉同扶起来,查看了他的伤口后,给他喂了一颗药丸,见萧翼拉着晓芳出现,他淡声说:“将玉同照顾好!”
言落,他转身回到房间。
云姝将长剑丢在萧战尧脚下,正欲离开,不死心的白非同却再次出手,想要置云姝于死地。
“放肆!”萧战尧脚步轻移,挡在云姝与白非同之间,一掌拍在白非同的肩膀上,白非同就像断线的风筝,轻飘飘的撞在墙上,又狠狠的弹回地面。
“你动手打我?”白非同像是无法接受萧战尧对她出手的事实,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萧战尧。
萧战尧收回手掌,淡淡的看着白非同说:“你动手伤我侍卫,还企图伤害我妻子……”
“她不是你妻子,不是!”白非同无法接受的嘶吼着,眼里全是恨意。
萧战尧淡淡的看着她,一字一句异常坚定的说:“她就是我的妻子,不管你如何否认,她都是我的妻子。”
“那我呢?”那一瞬间,她似乎又不是那个坏心肠的白非同了,只是一个可怜的小女人。
萧战尧狠狠的吐了一口浊气,厉声说:“我从来不曾给过你任何错觉,过去那些年对你好,由着你胡来,不过都是因为你哥哥,从来不是因为你。”
“不,我不信,你明明就是喜欢我的,要不是林云姝出现,你一定会娶我的对不对?”白非同的眼里,已经聚集起泪光点点,可她却总是那么倔强,不许自己在云姝面前流泪。
云姝淡淡的看着她,心里一片薄凉。
求而不得的苦,她尝试过,可她却不似白非同这样的疯狂,她是疯是狂也是傻。
“两年前,你将云姝留在陈国皇宫,私自断下断龙石,让我们生离两年,我念在你大哥的恩情,只是将你留在王府中,而不做任何处罚,你应该能感受到,我是多么的想杀了你!”
萧战尧的话,冰冷无情。
白非同终于承受不住的闭上眼睛,她眼角的残泪像断线的珍珠一般,散落在地上。
“这次,我断然不会再放过你!”萧战尧说罢,便捡起白非同的长剑。
这时,一直不曾有所动作的云姝站起来,她轻轻的摁住萧战尧的手说:“王爷因为你大哥的恩义放过你一次,我为王爷放过你一次,白非同我送你一句话,情深终不寿,慧极必有伤!”
这话,说的是她,也是云姝自己!
萧战尧看着云姝,云姝看着白非同,白非同看了眼里的杀气并不曾消散的萧战尧一眼,又看了云姝一眼,恶狠狠的说:“林云姝,我还会回来的!”
说罢,她朝门外飞身离去。
萧战尧闭了闭眼,沉重的说:“她不知悔改,日后会是大麻烦!”
“那也是我的麻烦,若她真的有一天做出伤害你的事情,你再杀她,就不会觉得对她大哥有所亏欠了!”
云姝的话说的平淡无奇,可萧战尧却听得心潮澎湃。
他一把将云姝搂在怀中,动情的说:“云姝,我萧战尧此生,得你相守,夫复何求?”
“那你最好记住你说的话,这一生,就与我相守,再也不要去想别人!”云姝说罢,对萧战尧笑了笑。
萧翼与晓芳站在门外,看着相拥的云姝与萧战尧,两人都有些激动,萧翼说:“芳儿,要不我们不要作弄六哥了好不好?”
“你让我想想……”感动归感动,可整萧战尧这个事情,从偶遇他与林云姝开始,她就已经期盼到不行了,现在让她放弃,有点说不过去。
“你们……进来吧?”萧战尧将云姝从怀里推开,拉着云姝落座之后,倒了两杯清茶放在桌案上。
萧翼与晓芳走进来后,他示意两人坐下,淡声说:“我与云姝能走到今日,你们两人的帮助都十分重要,六哥没什么送给你们,先用清茶一杯,聊表谢意!”
“六哥……”萧翼感动得端着杯子,长叹一声说:“不管怎样,兄弟先祝愿六哥六嫂白头偕老!”
说罢,萧翼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
晓芳颤巍巍的举着茶杯问:“这茶能喝么?”
这话虽是问萧战尧,可晓芳的眼神却一直看着云姝,她总觉得萧战尧此刻献殷勤,有种非奸即盗的奸诈感。
云姝耸耸肩,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当着晓芳的面,一饮而尽。
晓芳松了一口气,“啪”一掌拍在桌案上,豪气地说:“既然我们家云姝都敢喝,那我有什么不敢的?”
一仰头,晓芳也喝了。
“萧翼,你现在带着她回你府上,应该还来得及!”见晓芳喝了杯中热茶,萧战尧不冷不淡的说。
你……
晓芳怒指云姝,控诉道:“林云姝,你帮着萧战尧对付我?”
“我没有。”云姝拒不承认。
萧翼有些哑然,又有些激动,一把将晓芳拦腰抱起说:“走,回家!”
“我不要,老娘还要回重庆的!”晓芳不甘的吼声回荡在新房之中,云姝与萧战尧却好像没听到一样,一脸怡然。
哎!
萧战尧叹息一声,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轻轻的啜了两口,而后挑眉看云姝:“你真不厚道!”
“此话怎讲?”云姝也淡然的饮了一口茶,丝毫不惧那茶里会不会有药。
“你明明看见我往茶杯上抹药,却不曾开口,你明明知道晓芳在等你回答,你却故意喝茶给她看,让她打消顾虑,仔细说起来,你是帮凶!”
听了萧战尧的话,云姝勾唇淡笑着说:“我又没说她那杯茶能喝?”
“嗯……现在应该清净了!”萧战尧感叹的说。
云姝依旧微笑:“王爷不去招呼客人么?”
“我去将他们打发走!”萧战尧说罢,便提起衣摆走了出去。
贤王府。
萧翼抱着药效已经上来的晓芳,一脚踢开王府的大门,那已经老得双耳失聪的老管家都被吓得身子一抖。
“贤王不在家,找晦气的请上战王府!”对于这类事件,老管家应该是处理得驾轻就熟,想都不想便冲口说了出来。
萧翼懒得理会他,抱着晓芳便直接去了后院。
晓芳扯着萧翼的衣领说:“萧翼,你要是敢动手动脚,我就阉了你,你信不信?”
“芳儿,动手动脚的人是你,不是我!”萧翼咬着牙抵御如同蚂蚁啃食一般的药力,双目之中,着了火一样的红的热。
晓芳揪着他,一边亲吻着萧翼的脖子,一边抗拒的说:“哪里有池塘,我们去泡冷水去!”
“这大冬天里,哪里有池塘,只有后院的温泉!”萧翼的喉结上下滚动着,有种说不出来的魅惑之意。
晓芳咽了一口口水说:“萧翼,你的脖子真像绝味鸭脖!”
嗯?
萧翼兀自不知晓芳何意,却见晓芳已经贴上来,悱恻缠绵的在萧翼身上点火。
萧翼强撑着,将晓芳抱到温泉池边,对她说:“温泉池床榻,你自己选一个!”
“我选……温泉池做床榻!”晓芳说罢,拉着萧翼跳入池中。
……
是夜,战王府后院。
萧战尧好不容易打发了萧翼请来助阵的那些兄弟,他自己也已经醉意朦胧,看着屋里温暖的烛火,萧战尧勾唇勾起一阵温情脉脉的笑。
“云姝,我回来了!”他道。
大门“吱呀”一声被从里面打开,萧战尧却见一身火红嫁衣的云姝站在门口,她逶迤的裙摆蜿蜒在云姝身后,如同一朵盛开的花。
“你怎么将凤冠取下来了?”萧战尧似有不满的问。
云姝温柔一笑,淡声说:“我嫌太沉,你喝多了!”
“还行,他们想将我灌醉,却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话虽如此说,可萧战尧却慵懒的靠在云姝身上。
云姝将他迎进去,柔声说:“那你还能喝下合衾酒么?”
“我们的合衾酒我早在陈国皇宫就已经喝过了,不过你若是觉得不正式,那就再喝过!”萧战尧邪肆的笑着。
“没想到你真是故意的!”当时云姝就怀疑他是故意的,没想到,这人真的是故意的。
两人回到房间后,萧战尧将那凤冠再次戴在云姝头上,柔声说:“那就再来一次!”
说罢,他将云姝拉着走到榻上坐下,将红盖头也一并给云姝盖上,从矮几上拿了同心杆过来,轻轻的挑开盖头说:“林云姝,这一次,你终于完完全全属于我了。”
说罢,他将两杯合卺酒一起倒入自己口中,俯身将一半的酒渡到云姝口中,并顺势将她压倒在榻上说:“我们也总算是度过了一次正常的洞房。”
“是么?”云姝红着脸,却带着一丝坏笑问。
与此同时,云姝身后忽然出现一颗毛茸茸的小脑袋,他睡得迷迷糊糊的问:“父亲,您分什么好吃的给母亲了,我也要?”
嘶!
素来不动如山的萧战尧竟被吓得倒抽了一口凉气,若不是他身手敏捷,只怕要跌落待床榻下面。
“臭小子,你什么时候进来的?”萧战尧扯着昊天的脸颊问。
被萧战尧这样一扯,昊天的瞌睡总算是清醒了,他揉着眼睛说:“母亲说,今夜我可以住在这的?” 废后云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