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芳听后,眯着眼笑得一脸坏,她扯着萧翼说:“这活儿,还是我俩一起去干比较好!”
说罢,扯着萧翼就离开了内殿。
“不是,我能帮你做什么呀?”萧翼官帽都被晓芳扯歪了,他一手扶着官帽,一边抱怨:“张晓芳,咱能不这样大力么,小爷这细皮嫩肉,都快被你拽发紫了。”
“你一大男人,啰嗦什么?”晓芳非不听,拉着萧翼就走。
萧翼嘟囔:“小爷现在又不是男人?”
晓芳斜睨了他一眼说:“你要是再这样没脸没皮,小心姐姐送你一个过肩摔!”
萧翼显然是见识过晓芳发怒的,闭着嘴,一脸小媳妇的样子,乖乖跟在晓芳身边,朝榭雨殿的偏殿走去。
快到偏殿时,晓芳对萧翼耳语了几句,萧翼听后,点了点头说:“好,我记住了!”
偏殿。
锦瑟与几个宫女闲坐在一起嚼舌根说:“哎呀,我这被皇后娘娘派来的不受重视,想不到各位从陛下宫里来的,也被冷落着呀,你们说,这贵妃娘娘这是怎么想的?该不是她在内殿藏得有汉子吧?”
锦瑟说罢,自己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怀疑贵妃娘娘宫里有汉子呀,那你去查呀,去告诉陛下呀?但是你得想好了,最好是先找个男人放在娘娘榻上,要不然还弄不死我们娘娘呢?”晓芳气势恢宏的踏进大殿,恶狠狠的盯着锦瑟。
“晓芳姐姐,我们……”晓芳是云姝跟前的红人,她们在这里嚼舌根,被她听见,几个宫女自然是害怕的,连看晓芳的勇气都没有,更不遑说辩解了。
而锦瑟,已经吓得浑身发抖,缩在那些宫女后面,连站都不敢站出来。
原本晓芳与萧翼算计好的路数,被突来的变故打乱,萧翼怕晓芳急脾气坏了大事,赶紧出来打圆场:“你们几个,还不赶紧去干活?”
萧翼这样一说,那些宫女自是巴不得,低着头鱼贯走出去。
“锦瑟,你给我站住?”锦瑟原本想跟着大家一起混过去,可晓芳却容不得她,淡声阻止了她。
锦瑟陪着笑脸说:“晓芳姐姐,您就饶了我吧,我一定会记得姐姐的好的!”
“真的?”晓芳忽然笑的一脸灿然,锦瑟一见晓芳笑了,也跟着赔笑:“是啊,晓芳姐姐你最好了,就放过我这一回吧?”
说罢,锦瑟将手上那对上好的白玉镯子放在晓芳手上,那动作熟练得很,一看就知道没少干这事。
晓芳将镯子拿起来看了两眼,淡声说:“这种成色的镯子,我那里好大一堆呢!”
嘴上虽这样说着,可晓芳却没将镯子还给锦瑟,而是随手丢在萧翼手上说:“给小翼子攒着,日后好娶妻。”
“那晓芳姐姐您要什么,您告诉我,我给您弄去!”锦瑟在榭雨殿不受待见,身上值钱的东西都送给栖梧宫的刘公公了,就指着刘公公能想办法将她弄回去。
晓芳眼珠子转了转说:“那也不是没有办法,将功补过懂不懂?”
“嗯嗯嗯,我懂!”锦瑟点头如捣蒜。
“皇后放在榭雨殿的眼线是谁,你告诉我,我便不与你计较此事!”田香儿放在榭雨殿真正的卧底,一直是云姝的心头大患,今日歪打正着,晓芳自然不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听了晓芳的话,锦瑟的脸色立刻就变得难看起来,虽说她犯了错,可她知道,林云姝这人从来都没真正责罚过谁,就连那宋三丫,对她下药,她也只是冷落了她而已。
可想起田香儿责罚奴婢的手段,锦瑟便吓得缩头缩尾,权衡之后,她连连摇头说:“奴婢不知晓芳姐姐在说什么!”
“呵,你不知道啊?那就没办法了,贵妃娘娘让我管理这榭雨殿的太监宫女,那还是信任我,可你在我眼皮子底下说她闲话,你说我要怎么罚你才好呢?”
为了表现出自己很凶狠,晓芳挤眉弄眼的勾着锦瑟的小脸,啧啧啧的摇头说:“可惜了这张小脸?今年几岁了?”
“十……十九?”锦瑟被晓芳吓到了,不知她问这干嘛,可为了不激怒晓芳,她还是如实回答了。
晓芳眯着眼笑着说:“哟,都十九了,二十岁若是没被陛下临幸,就可以出宫嫁人了是吧?”
“是……”锦瑟快哭了,她一点也不想回答晓芳的问题。
“小翼子,将她衣服扒光,脸上抹些香油,绑起来丢在偏殿最暗的厢房去,到了晚上,老鼠闻着香油味,就会出来啃她脸,我告诉你,老鼠的牙齿很细,要将一张脸全毁掉的话,最少得要咬几万口,妈呀!我不忍心想那画面!”
晓芳做出很痛苦的样子,歪过头去。
其实她是自己被自己恶心到了,想到那画面,她自己都觉得难以承受,更不遑说锦瑟,锦瑟吓得惊声尖叫着说:“不,不要,我不要被老鼠咬。”
“小翼子,还愣着干嘛?”晓芳却不理会她,催促萧翼动手。
萧翼长叹一声,抓着锦瑟的胳膊,让她站起来,语重心长的说:“你好好一个女孩子,真是可惜了,可我也是没办法,毕竟这榭雨殿掌事的是晓芳姐姐!”
“不,我告诉你们我说,我告诉你们!”锦瑟这人,就如同云姝说的那般,根本就没忠诚可言。
她附耳对晓芳说了一番,晓芳听后,神色幽冷的看着她说:“此事我会告知贵妃娘娘,你的事我会替你兜着,下次若是再让我听到对贵妃娘娘不利的言论,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是是是!”锦瑟连忙挣脱了萧翼的手,转身离去。
可这锦瑟也是不怕死的,走了之后并没有走远,她悄悄的藏在柱子后面,偷听萧翼与晓芳说话。
晓芳与萧翼两人自然发现她没走远,晓芳拉着萧翼背对着锦瑟,对笑意使了个眼色,萧翼点头。
“真是气死我了,贵妃娘娘这么好的人,竟还会有人在背后说三道四。”
萧翼接过话茬说:“你也别气了,这皇宫就是女人多,女人多的地方自然就多,只是,我们还要不要告诉三丫,说这几天贵妃娘娘气消了些,还念叨她来着?”
“说什么说?不说了,没一个好东西!”晓芳跺了跺脚,拉着萧翼就走。
两人走出偏殿后,萧翼问:“你确定有用么?”
“你放心,她一定会说的!”晓芳说罢,斜睨着萧翼说:“把镯子拿出来?”
萧翼扭过身子,嘟囔着说:“你不是说这种成色的,你有很多么?”
“麻雀也是肉,给我!”晓芳说着就上手去抢,两人一路打打闹闹,并没有朝正殿走去。
榭雨殿正殿。
云姝翘首以盼的等着晓芳与萧翼回来,可两人一直没回,她心里记挂着晚上的事情,便叫小葵来问:“晓芳回来了么?”
“回娘娘,晓芳姐姐不曾回来,要不奴婢去找找她吧?”说罢,小葵便转身朝门外走去。
她刚转身往外走,就看见宋三丫一路跪行到大殿门口,见到云姝,她跪伏在地哀切地说:“小姐,三丫来请罪了!”
“我不留自作主张卖主求荣之人!”云姝睥睨了三丫一眼,没再说话。
宋三丫哭得不能自已:“小姐,这不是奴婢的本意啊?”
云姝长叹一声,沉默了片刻。
“念在是父亲要求,你也无可奈何,本宫且饶你一回,下次若再是如此,本宫定不轻饶!”云姝知道,宋三丫这样的人,不可能改变,她只是没遇到合适的时机伤害云姝,要是有机会,她定会毫不犹豫。
宋三丫颤抖着身子,低声说:“小姐,三丫记住了,三丫再也不敢了!”
“这段日子都是晓芳与小葵守夜,今夜你与晓芳留下来守夜,让小葵休息吧!”云姝说罢,便闭上眼假寐,再也不看宋三丫一眼。
宋三丫唇角勾起一抹冷笑,看云姝的眼神充满了决绝的恨意。
“诺,奴婢告退!”说罢,三丫便退出房门外。
宋三丫刚走没多久,晓芳跟萧翼就回来了。
她一进门就问:“宋三丫来过了么?”
“来过了,我让她今晚与你一起守夜!”云姝眼里闪过一抹讽刺的笑意。
晓芳拍着手说:“今天小姐姐我又干了一件了不起的大事,你要不要奖励我点什么?”
“你先告诉我,我方能待价而沽?”云姝笑。
“……”晓芳附耳与云姝耳语了一番,云姝听后,脸上闪过一丝笑意,柔声说:“确实该赏,你去看首饰盒里有什么是你喜欢的,便拿去吧,除了那如意簪!”
晓芳瘪嘴:“就你宝贝那破簪子!”
她原本就要进去了,立刻又折会来说:“适才,我们遇见了坤宁宫的雨荷在宫门口?”
“她来做什么?”听晓芳说雨荷来过,云姝再也无法维持表面的平淡,语气十分急切。
晓芳摇头,她也很是疑惑:“她就是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就走了,我请她进来她也没进,若是她想见你,你会见么?”
“不见,她若是求见,你只管告诉她,说宋妃与林后长得太像,若是再与林后的婢女走得近,只怕要被有心之人诟病,为了大家好,她最好是不要来榭雨殿!”
云姝稍不犹豫的拒绝了晓芳的提问,晓芳心里很清楚,云姝之所以要拒绝雨荷,只是想让雨荷一世无忧。
“好,我懂了,不见就不见!”晓芳说罢,给了云姝一个大大的拥抱,并说:“在我们那里,难过的时候,拥抱一下会好很多!”
“谢谢!”云姝知道,晓芳虽然爱财,却也是真的对她好!
是夜,果真如云姝与萧战尧所料,陈宏烈确实踏着月色来到了榭雨殿。
见到陈宏烈,云姝神色极淡,眉宇之间说不出欢喜更谈不上嫌弃,就如同他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陈宏烈心里也十分清楚,他起先不处置田香儿,却在爆发战争之后,才做出回应,云姝心里自然是有气的,可他这人自负习惯了,在他看来,不管是云姝还是田香儿,不过就是他的附属品,这宫里所有的女人,皆是因为利益才做了他的女人。
他不在意别人怎么看,所以也不会同云姝解释。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云姝依照宫礼给陈宏烈行礼,陈宏烈走上前来,伸手欲扶云姝一把,可晓芳却极没有眼力见的抢先一步将云姝扶起来。
“这段日子,宫里谣言四起,竟说朕是因为亏欠林后,这才将你迎入皇宫,清芳你却要记住,朕最初却是因为你长得很像林云姝,这才迎你入宫,可相处下来,朕知道这与林云姝没有丝毫关系!”
以往来榭雨殿,他都会先喝上几杯酒,趁着酒意微醺才来,明日大军要开拔,他不敢饮酒,可碍于有求于宋博谦,不得不来安抚一下云姝。
醒着,云姝对他而言,就只是宋博谦的女儿,是他的贵妃宋清芳。
云姝在心里鄙夷了陈宏烈无数遍,这人竟将自己的无耻表现得如此的淋漓尽致。
“臣妾多谢陛下垂怜!”云姝从善如流,淡淡的站在离陈宏烈不远处。
“爱妃过来,到朕身边来!”陈宏烈拍了拍自己身边的空位,示意云姝到他身边去。
云姝淡淡扫了一眼站在屏风前的萧战尧,却见萧战尧低眉顺眼,脸色很是平静。
强忍着心里的失落,云姝提着裙摆,款步走到陈宏烈身边,柔声说:“臣妾听说,明日大军就要开拔去前线,臣妾明日想去送送父亲,求陛下恩准!”
“准!”陈宏烈一把将云姝拉过来,让她跌坐在自己怀里。
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云姝瞬间便脸色苍白,那种本能的排斥与颤抖,让陈宏烈心里的疙瘩更是拧巴得厉害,难道宋清芳心里真的有人?
带着这样的疑问,陈宏烈心里既愤怒又不甘,对他而言,宋清芳虽然不足以替代林云姝,可在他疲倦时,那张脸却能安抚他的心情。
对他而言,云姝既是解药又是毒药,离得远了会想念,靠的近又怕会上瘾,所以他若即若离,冷时可以一个月不来探望,火热时却恨不能扒光她的衣衫,将她压在身下,狠狠的占有她,来满足自己心里那部分空缺。
他绝对不允许宋清芳爱上别人,绝不允许!
“爱妃,你为何如此抗拒朕?”有了这样的想法之后,陈宏烈像疯了一样,咬着牙用手掐着云姝的脖子,仿似与云姝有仇一般。
他的怒气来得突然,云姝触不及防,被他掐着脖子,云姝的脸涨得通红,艰难的摇着头说:“陛下,您多想了,臣妾没有?”
“没有,你敢说没有?”陈宏烈咬着牙,眼里全是血丝。
云姝的瞳孔骤然放大,她拼命的摇着头,可陈宏烈的手大力的掐着,她想说话却说不出来,只能用控诉的眼神看着陈宏烈。
“你想多了,你现在需要休息!”萧战尧在一旁看得着急,见云姝几乎要被陈宏烈杀死了,他不得不放手一搏。
“我想多了,我需要休息?”陈宏烈照着萧战尧的话复述了一遍。
“是的,你需要休息,方才你做的一切都只是梦,宋清芳她没有抗拒你,是你想多了!”陈宏烈觉得自己脑子很乱,他就像醉汉一般,明明觉得自己没醉,可思维却十分混乱,想要理清自己目前的状况,可不管他怎么努力,脑子里却只剩下一片空白。
唯有萧战尧的声音在他身边一遍遍的环绕,到最后,他无力的垂手,机械地说:“朕累了,朕要休息,云姝你要陪着朕。”
“好,陛下求休息,云姝这就来陪你!”云姝将陈宏烈的手拿开,扶着他走到榻前,让他躺在榻上。
萧战尧眸色冰冷地凝视着陈宏烈,心里腹诽道:“陈宏烈,再留你些时日,到你国破家亡那日,本王定将你手指一根根卸下来。”
“晓芳那边解决了没有?”云姝踮起脚尖附耳在萧战尧耳边问。
她话音刚落,就见萧翼单手夹着已经昏睡的宋三丫走过来,萧翼将宋三丫丢在榻上之后,云姝与晓芳便藏在两人看不见的地方,云姝说:“陛下,云姝躺在您身边,您怎么就睡着了?”
“三丫,醒过来,田子龙在你身边,你看看?”晓芳依照口令,开口将宋三丫弄醒。
榻上的两人,各自睁眼,就看见自己心仪的人躺在自己身边,衣衫半解的样子,让两人十分急切,不顾一切的撕扯着对方的衣衫,迫不及待的想要得到对方。
“你俩留下,我带她去办件事!”搞定陈宏烈与宋三丫之后,萧战尧便领着云姝要走。
萧翼连着看了陈宏烈两次意淫林云姝,心里原本就愤懑不已,便驳:“六哥为何每次都让我们留下?”
“因为你俩有共同爱好!”萧战尧说罢,拉着云姝便跳窗离去。
萧翼咬着牙小声地问晓芳:“我六哥什么意思?”
“原来你爱好听墙根啊?”晓芳挑着眉,笑得一脸不怀好意!
萧翼怒:“你当爷是你呀,爷是个正经人!”
两人唇枪舌战,那边却已经荷枪实弹,听到宋三丫销魂的呻吟,萧翼这个“正经人”瞬间便兽血沸腾了,探出头来,把自己的脑袋放在晓芳的脑袋上,一本正经的看榻上二人表演活春宫。
萧战尧带着云姝直奔栖梧宫,在暗处,云姝扯着萧战尧的衣衫问:“王爷这是……喂……你……萧战尧你干嘛!”
云姝怒不可遏的直呼萧战尧全名,手指紧紧的抓着自己的衣襟,一脸打死不从的样子。
萧战尧的嘴唇抿成一条刚毅的直线,淡声说:“你闭嘴!”
“萧战尧,你疯了……”云姝为什么要闭嘴?他都动手脱她衣服了,她凭什么闭嘴?
萧战尧却不在意,他伸出大手一把将云姝的手扯开,手脚利索的拔了云姝外面的衣衫,看见云姝妙曼的身材曲线,他的眼神幽暗了些。
但转瞬又恢复常态,他从暗处揪出来一袭白衫,衣衫上还沾染着点点鲜血,在夜里要是谁穿着这一身走出去,只怕要吓死不少人。
萧战尧也不劳烦云姝,自己动手,快速替云姝换上那套血衣,看上去确实挺瘆人的。
萧战尧扶着下巴,左看看右看看,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怎么了?”云姝甩了甩衣袖,也学着萧战尧的样子,上下打量自己。
云姝低下头去又抬起头来的瞬间,头发微微散开,只露出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乍一看,还挺吓人。
萧战尧勾唇淡笑,淡声说:“给你打扮打扮?”
他将云姝发间的朱钗全部卸下来,大手在云姝头上一乱抓,云姝便成了一个长发飘飘的女鬼模样,萧战尧颇为满意地点头说:“走,带你吓人玩去!”
呃!
云姝扯着萧战尧严肃地说:“王爷,田香儿定与王爷一样,藏有暗卫在身边,王爷难道不惧她发现么?”
“有爷护着,你何惧?”萧战尧说罢,拉着云姝大摇大摆的推门进入内殿。
“你用林云姝的语态告诉田香儿,说你已经知道她的秘密,问她为何要杀自己的亲人,看她是什么反应?”萧战尧附耳与云姝说。
听了萧战尧的话,云姝惊愕不已地回头看他,这时萧战尧刚好抬起头来,云姝的唇便落在萧战尧的脖子上,那柔软的触感,让萧战尧眸色一黯,接着便灼热了起来。
云姝愣住,她的瞳孔深处倒影着萧战尧上下滚动的喉结,慌乱得不知如何是好!
萧战尧狠狠的呼了一口气,努力摁下心头那股子邪火,有些后悔带她出来装鬼吓人了,他就该将她带会闵宅去,狠狠地……
呼!
又是一声长叹,接着就听萧战尧低沉的嗓音在云姝耳朵周围炸开,他说:“林云姝,你成日与张晓芳在一处,越发豪放了!”
云姝又羞又气,也顾不得矜持,狠狠一脚踩在萧战尧的脚背上,恼羞成怒地说:“你胡说什么?”
耳边却只传来萧战尧轻轻浅浅的淡笑声。
明明该生气的,可不知为何,云姝却跟着萧战尧的笑声,微微扬起唇角……
就在云姝心猿意马的时候,萧战尧忽然一掌朝榻上的田香儿扫去,距离甚远,倒也不至于会伤着田香儿,只是萧战尧的掌风带着一丝凉意,掀翻了田香儿的锦被,让她整个人如坠冰窖。
“宁儿,降温了给本宫加床被子!”田香儿将棉被扯过去盖好,躲在暗处的萧战尧又是一掌,将那棉被掀开。
然后他扯着云姝在内殿飘来飘起,咋一看,就好像云姝在飞一般,披头散发的女鬼,配上沾有血渍的白衣,还能飘,田香儿一睁开眼,便看到这样的景象。
“啊……”响彻云霄的尖叫声从内殿传出来,可却传不出栖梧宫。
“田香儿,少时我待你如亲姐妹,你却杀我父母亲人,连两岁的侄儿都不放过,你可曾有过一丝悔意?”看到田香儿惊惧莫名的样子,云姝心里便觉得快意。
她厉声问着田香儿,眼里的怒气让她看上去面目可憎。
田香儿脑子里便不断浮现云姝临死之前被她折磨得血泪涟涟的样子,出于心里作用,在她眼里,云姝就变成了那幅模样!
“你……你……林云姝,你怎么回来了?你赶紧走,赶紧走?”田香儿挣扎着,用被子捂住自己的头。
云姝森然一笑,厉声说:“我一个人在地狱凄苦,我要你下去陪我!”
“不不不,我不去,我好不容易当上皇后,我不要走!”田香儿藏在被子里,始终不敢看云姝。
萧战尧勾唇冷笑,他故技重施的用掌力将田香儿的被子掀开,让田香儿不得不面对云姝。
可是,在田香儿看来,云姝站在离她有十步之遥的地方,却能掀翻她的被子,非人力所为,更加相信是云姝的鬼魂来索命了。
“云姝,求求你放过我吧,我没有选择,我不是有心要杀你们全家的,云姝我告诉你,你父亲与云麒哥还在人世,你去找他们吧,求你别杀我?”
田香儿声泪俱下的跟云姝求饶,可云姝却只看到一个与陈宏烈一样虚伪的女人,嘴里求着饶,可眼神却森然如蛇蝎,只要抓着机会,即便云姝是鬼,田香儿也一定不会放过她。
“这些年你去了哪里,为何你回来之后,你父母亲人却不见回来?你到底在外面做了什么,为何你一回来,陈宏烈便不管不顾要杀我父兄与我,你说你告诉我!”
说起往事,云姝根本就无需演戏,对于她而言,田香儿加诸给她的那些仇恨,即便生饮其血,食其肉都不足以平复云姝心里的愤怒。
啊啊啊!
听到云姝说起她的父母亲人,田香儿更加崩溃,许是被人触及到底线,田香儿仰天大笑几声,看向云姝的眼里,反而没有了惧意,全是恨意。
她连续不断的笑着,笑得眼泪都掉下来了,依旧停不下来。
“林云姝,为了回到陈宏烈身边,为了得到这个后位,我的家人全死了,我的家人都死了,你却为何要享受亲情,我们不是好姐妹么,那你就得陪我,你得陪我!”
所以,她的家人也死于这场后位争夺战?
“呵呵,田香儿你永远也得不到陈宏烈了,因为我人死了,在他心里却活了!”云姝讽刺地看着田香儿,她犀利的眼神里,有一丝悲悯,但是很快消失不见。
哼!
田香儿端庄的抹干眼泪,厉声说:“谁稀罕陈宏烈的爱,我要的是权势,很快陈宏烈就会下去陪你的!”
萧战尧快步移动到田香儿面前,狠狠甩了她一个耳光,然后拉着云姝微微上前,又后退,做出是云姝打了田香儿的假象。
“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宏烈,你怎么可以……”云姝为了逼真,厉声指责田香儿,可在她身后的萧战尧却狠狠剜了云姝一眼。
虽然看不见,可云姝却能感觉到,萧战尧生气了!
“你所在意的一切,我都要亲手毁掉!”田香儿痴狂地笑着,见云姝哑然,她更视笑得张狂!
“我要杀了你……”云姝卷曲着手指,如同索命的厉鬼一般朝田香儿飘过去,田香儿见云姝一步步靠近,心里的惧意再次爬上心头,两眼一翻,竟直接晕倒在榻上。
萧战尧忧心她使诈,走上前去狠狠一掌拍在田香儿脸上,被萧战尧那一掌打过去,即便田香儿是装晕,这会儿也该真晕了。
萧战尧领着云姝回到榭雨殿的房顶上,云姝依旧无法平息自己的怒气,她的双手紧握成拳,眼里泪光闪闪,可她却倔强的不许泪光滑落。
她越倔强,萧战尧便越抑制不住的心疼。
“林云姝,你能冷静下来与我好好分析田香儿的事情么?”萧战尧很了解云姝,这个女人是强大的,只要涉及正事,天大的悲伤她都能忍得住。
确如萧战尧所料,云姝确实能忍得住,她抬起头来,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看着天空努力的平复自己的情绪。
须臾,她沉声开口说:“田香儿给到的信息有两个,她的家人确实死了,而且是死于这场夺后,可疑点是我连斗没没有机会与她斗上一场,她的家人又是因何而死?其二田香儿回到陈宏烈身边,并非因为爱,她甚至与我们目的一致。”
“还有一点,她身后确实有人,而且十分强大,强大到田香儿能战胜所有的恐惧也要保住那人的秘密,田香儿这个女人很贪婪,能让她委身一个自己不爱的男人,要么就是她很爱她身后那个人,要么就是被那人逼着,她不得不这样做!”
萧战尧那精准的直觉告诉她,田香儿身后就是有一个强大的人,或者一个强大的组织。
“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云姝看着萧战尧,她用坚定的眼神告诉萧战尧,她必须要田香儿与陈宏烈死,只有他们死了,云姝才能得到救赎。
“我会从各个方面去追查田香儿,以前还担心她是因为爱陈宏烈而回归,可现在看来,她原本我们想象的要复杂。”萧战尧拧着眉说。
云姝点头,一脸沉重的说:“我也没想到,她竟是打着这主意回来的?只是她身后的那人,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呢?”
很久之后,当云姝知道那人时,才知道疯狂的真正意义!
“这世间的任何事情,都会留下痕迹的,只要我们去查,总能查到蛛丝马迹!”萧战尧笃定的说。
“希望如此吧?”云姝抬头,心情越发的沉重起来。
此时,天空的东方出现一颗大大的启明星,萧战尧凝视了云姝片刻,伸手将她拉起来,柔声说:“最起码,今天晚上我们是有收获的,从这里离开后,你要时刻记着,一定要小心陈宏烈,千万不要被他发现任何不对的地方。”
夜半时分的人总是脆弱的,云姝也不例外,她鼓足了勇气伸手环住陈宏烈的腰身,祈求道:“萧战尧,请你不要推开我,就让我靠一会儿,就一会儿!”
萧战尧原本想要推开云姝的手,怎么也无法用力!
这一刻,萧翼的话在他心里,竟也变得微不足道,云姝无法承担自己内心的脆弱,他也无法抵挡自己对云姝的感情。
认了,他认了!
他就是对林云姝动心了!
一阵冷风吹过,萧战尧恢复清明,为了掩饰自己内心的真实情感,他淡淡推开云姝,语气恶劣,十分可恶的开口说道:“林云姝,要是在闵宅你敢这样,本王就成全了你!”
被他一说,云姝即刻松手,眼里的缱绻变成无端的恐惧。
“林云姝,你怎可动心,你怎能动心?”云姝一遍遍的告诫自己,一层层为自己筑下坚不可摧的心墙。
她整理好自己的衣衫,淡声说:“王爷说笑了,请王爷送我下去吧!”
言落,萧战尧已经搂着她回到内殿。
内殿中,萧翼与张晓芳两人正低头讨论适才两人看见的活春宫,压根就没发现云姝与萧战尧回来。
见他二人相处越发融洽,云姝的唇角轻轻浅浅的勾起一朵笑靥,暖了萧战尧的心,却冷了他的情。
“哟,你们完事了?”晓芳一回头,便看见云姝与萧战尧站在他们身后,呲着牙不管不顾的调戏两人。
萧战尧瞪了张晓芳一眼,不置一词.
“结束了么?”云姝毕竟不如张晓芳与萧翼那般大胆,敢公然讨论闺房之事,也做不到萧战尧的不动如山,问话时,自己的脸颊便红彤彤一片,煞是可爱。
哎!
萧翼微微一叹,无限可惜地说:“无怪当初后宫嫔妃,这么多人竟无一人有孕,这样子想要怀孕很难呀?”
“就是,我都怀疑那小昊天,到底是不是陈宏烈的儿子,可惜你们这里不能查DNA,要不然就带昊天去做了一个亲子鉴定了!”
与晓芳相处的时日多了,大家对她时不时出口的奇异句子,也没那么惊奇,就当是疯子胡诌,谁也没当回事。
云姝虽两度嫁人为妇,可对男女之事却懵懂无知,听两人一唱一和,她心里便好奇了,可好奇归好奇,当着萧战尧的面,她也不好意思问,就想着等有时间单独问问晓芳。
“陈宏烈不行?”萧战尧邪肆的勾着唇,笑得幸灾乐祸。
萧翼甩了一个响指,一副“你懂的”的表情,晓芳走过来,慎重地拍了拍云姝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小娘子,挑男人一定要慎重呀,不说一夜七次郎,一次最少要保证一个半小时才算得上男人是不是?”
说罢,晓芳意有所指的睨了萧战尧一眼,被赤裸裸调戏的萧战尧沉默了半响,才开口道:“小十三,努力点,小娘子胃口极大!”
呃!
云姝无言以对,默默退至一旁,不打算参与他们如此豪放的言论。
“六哥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我日后的妻子失望的!”事关尊严,必须捍卫。
萧战尧凉凉的扫了张晓芳一一眼,淡声说:“还不将那女人弄走?”
张晓芳费心费力的将宋三丫弄走后,躺在宋三丫身边思忖了半天,总觉得萧战尧这人,被她洗刷了一番,竟没有报复回去,简直不可理解!
良久之后,她才狠狠的拍了大腿,却因为拍打的力度太大而疼得呲牙:“好你个萧战尧,竟敢奚落老娘,说老娘是欲女!”
晓芳在心里暗自问候了萧战尧的祖宗十八代一遍,这才呼呼大睡!
夜半时分,伪装好现场的云姝照例早起,坐在梳妆台上梳理自己的头发,寅时一过,常禄便准时在大殿外禀告,让云姝伺候陈宏烈起身上朝。
早已候在门外的小葵,接过常禄手里的衣衫,推门进来通报:“贵妃娘娘……原来娘娘已经起身了?”
“去准备热水巾帕,让陛下净面!”云姝不急于叫醒陈宏烈,就是不想单独面对他,待小葵与锦瑟还有另外一个宫女准备好站在榻前,她才伸手去推陈宏烈。
云姝此举,一是为了避免与陈宏烈有身体接触,二能掩盖她不曾与陈宏烈同榻的事实,可在陈宏烈看来,云姝此举却无疑是贴心的。
作为一个勤奋的帝王,陈宏烈一直兢兢业业,不敢有违,真正能身心放松的好好休息的时间更是少之又少,云姝每每都是最后一刻才将陈宏烈叫醒,这样陈宏烈倒是能多睡了一会儿。
那一时半会儿虽算不得什么,可心意却难能可贵。
“朕上朝去了,午时过来陪你用膳!”陈宏烈说罢,便伸手捏了云姝的脸颊,而后大步离开。
看着陈宏烈转身离去,云姝松了一口气,她刚刚转身,走出去几步的陈宏烈却忽然转过身来,淡声说:“昨夜,朕好似听到有男人在与朕说话?”
听到陈宏烈的话,云姝的身体骤然僵直,她脸色苍白的看着地面,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见状,站在不远处的萧战尧伸手,他的手里赫然多了一枚暗器! 废后云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