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翼磨牙,可打不过他也不敢啰嗦,只好乖乖的让萧战尧欺负去。
内室。
晓芳一把将云姝抱在怀里,确定云姝是活人之后,才抹着泪花儿问:“你知道么,宋博谦攻城那天,我们得知后想去通知你,却被白非同那贱人打晕了,当我们醒来的时候,就听说她已经将地道两端的断龙石都下了!”
“娘娘,小葵也以为再也见不到娘娘了,当时我们求着非同姐姐,可她好狠的心,竟不管不顾,不过她也没好到哪里去,王爷因为这个,这两年都不许她在身边伺候!”
小葵也抹着泪花儿证实当初旧事。
雨荷不曾经历那场惊险的祸事,她只知道,她家小姐死而复生了,这对林家而言,就是天大的好事。
她跪在地上,给云姝叩了三个头说:“奴婢该死,小姐遭遇的种种,奴婢不能替小姐受之,后来小姐回到陈国皇宫,奴婢也没能及时发现并帮助小姐,奴婢竟没认出小姐……求小姐责罚!”
“雨荷,这原本就不是你能左右的,当时明明身在皇宫,却无法与你相认,害你痛苦,才是我的不对!”要说这几个女子,云姝最最愧对的就是雨荷。
雨荷摇着头说:“只要小姐能活着回来,再让雨荷受多少苦,雨荷都毫无怨言!”
“好了,现在好了,陈宏烈自己从城楼上跳下来,也算是了结了与云姝的恩恩怨怨了,我们现在在萧国战王府,日后云姝也可以安枕了!”
对晓芳而言,在陈国皇宫的那段日子简直是她人生最痛苦的日子,笑不敢大笑,难过也不敢表现出来,太压抑又太沉重。
“我……在寻找田香儿和田子龙的下落,所以……”只要田香儿与田子龙没死,云姝就永远也没办法真正的平静!
“你不会要走吧?”晓芳惊讶的看着云姝。
要走么?
云姝不知如何回答,这两年,她一直托人打听田子龙与田香儿的下落,可那两人也像是石沉大海,让她无迹可寻。
“我……”
“轰”的一声,大门被推开,云姝看着逆光站在门外的高大身影,在光晕中,她看不清他的样子,可云姝知道,他的脸色定是铁青的。
“她不会走!”萧战尧替云姝回答了晓芳的话。
晓芳这个人精,见萧战尧来了,便拉着小葵与雨荷离开了萧战尧的寝室,临走之前,还贴心的将门锁了起来,顺便将萧翼一起带走,给了萧战尧与云姝清净。
“我若要走,你拦不住我!”云姝看着萧战尧,虽然已经释怀,可两年来不断给自己做心理建设,逼着自己不要轻易妥协,所以下意识还是会排斥萧战尧。
萧战尧斜睨了云姝一眼,淡声说:“我为什么要拦着你?”
呃!
“那就告辞了!”云姝忽然站起身来,转身就要离开。
“你只要人在战王府,田子龙就会主动来找你,你信不信?”没有人比萧战尧更清楚,田子龙跟他一样迫切想要找到云姝。
这些年,他不曾停步,田子龙也不曾停步!
“此话怎讲?”云姝果然停下脚步。
“想知道结果,今晚就乖乖留在我身边,明日我自会告诉你原因!”萧战尧眸色灼灼的看着云姝,有那么一瞬间,云姝想要逃离。
她咬牙瞪着萧战尧,恨不能将他看穿,然后在他身上烧出几个大窟窿才好!
“要是田子龙不出现呢?”
“那就罚我一辈子都碰不到你!”
混蛋!
云姝磨牙,迟疑了片刻之后,伸手将烛火挥灭,屋里瞬间就变得黑暗,在黑暗中,人的听觉会变得尤其敏锐,云姝刚一动,就被萧战尧一把搂住。
他说:“在你不曾同意之前,我不会动你,当然,如果你有需求,我也不会拒绝!”
“你离我远……”云姝的点字没说完,就一头栽倒在萧战尧的怀里,萧战尧心满意足的抱着云姝,柔声说:“林云姝,我终于找到你了!”
萧战尧的脚边,赫然有一支冒着火星的火折子。
将云姝安置好后,萧战尧便离开了寝室!
翌日清晨。
云姝一夜无梦,只觉得神清气爽,她伸展了一下身子,却不期然摸到身边一个小小软软的物体。
云姝心想,这萧战尧什么时候变嫩了?结果回头一看,却见眉眼长开了些,却依旧圆润可爱的昊天正窝在她身边,定定的看着她。
“母后,你是坏人!”昊天好大的指控。
云姝伸手捏了捏他的脸说:“以后叫我母亲!你说说,母亲哪里是坏人?”
“你这两年就躲在金陵,却从来不来看天儿,父亲说你还想走,你不是坏人是什么?”这两年,萧战尧所有的乐趣可能都用来教这孩子了,云姝见他说话,隐隐透着萧战尧的影子。
云姝哭笑不得的解释:“母亲不来,是因为……姑且就算他是你父亲吧,你父亲他让母亲很生气,我想走,是我的错,可母亲还有未完成的心愿……”
“父亲说他最大的心愿就是跟母亲成亲,然后给我生许多的小弟弟小妹妹,人家不都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么,母亲都是父亲的人了,最大的心愿就该是待在家里,给我生小弟弟小妹妹!”
这……
“这话是萧战尧教你的吧?”
“父亲才没那么聪明,他每日有空就往府里搬梅树,后院已经变成一个大梅林了,他还说不够,还说要将隔壁院子买了,全部扩建成梅林!”
虽然知道话一定是萧战尧教的,可听说萧战尧在后院种植了一大片梅林,云姝的心里还是感动到不行。
“待陈国国破之后,我带你去金陵,金陵有天下最美的梅花品种,即便你父兄不在,我也能为你布置出你心中那一片梅林。”
这句话,云姝始终记得!
不过当时的她却从不知道,原来萧战尧会真的为她种植一片梅林。
“那梅林在何处,带母亲去看看可好?”云姝推被起身,拉着昊天便朝后院走去。
沿途遇见许多家丁侍婢,他们都好似与云姝相处了多年的家仆一般,亲切的与云姝见礼:“王妃,世子早安!”
刚开始听到人家叫她王妃,云姝心里很是不自在,还与别人解释一番,到最后也不知是听习惯了还是麻木了,她也懒得解释了,就跟着昊天一同往梅林走去。
到了梅林,云姝才知道,昊天说得一点都不夸张,萧战尧确实用了心力在打理梅园,这里的每一棵梅树都含苞待放,红的粉的白的黄的,争奇斗艳,十分瞩目。
每一棵梅花树上都挂着一盏宫灯,云姝走得近些,却见到每一盏宫灯上,都画着她的画像,微笑的流泪的发呆的开心的睡着的看书的,各种形态都有。
而且每一盏宫灯上都写着:山之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这是她化妆成萧战尧的侍婢与他去宫里见陈宏烈,被陈宏烈强行分开时,萧战尧对云姝说过的话,没想到那时的戏言,竟是箴言。
“母亲,这里的每一幅画,都是父亲画的,他画得好不好?”
“不好!”云姝还来不及回答,却见疯和尚坐在墙头上,一边用手抠着鼻屎,一边睥睨着云姝与昊天。
毕竟是个孩子,昊天完完全全是按照萧战尧教给他的步骤在继续,这忽然出现的疯和尚,无疑打乱了他的步伐,让他不知该如何往下接。
“你这臭老头,你凭什么说我父亲画得不好,我父亲明明就画得很好!”昊天蹿起来骂疯和尚。
疯和尚从墙头飞下来说:“这哪里好,这疯丫头哪里有这样温柔,只有萧战尧这种傻瓜,才会觉得她好,我告诉你,城北十里八村,就没有人敢勾搭这疯丫头!”
“我母亲是世界上最好的女子,我父亲说了,这世界上再也没有别的女子,比我母亲更好,你再说我母亲的不是,我就不许你在我家梅园!”
这两年,昊天已经习惯了萧战尧的存在,对他而言,萧战尧与林云姝就是他的父母双亲,疯和尚说他们不好,昊天自然是不干的。
于是他脸红脖子粗的跟疯和尚吵起来。
云姝也不阻拦,转身就朝梅林中的凉亭走去。
那架箜篌安静的躺在凉亭中,云姝走进一看,竟是当年她在陈国皇宫惯用的那一架,两地相距甚远,他竟不惜将这箜篌从邑城运到金陵来。
云姝只觉得眼角又干又胀,心底的酸涩像要冲破牢笼的囚徒,又压抑又沉重。
桌案上,还有一盏画了一半的宫灯,第一面画的是战王府的中堂,萧战尧牵着昊天站在堂上翘首以盼。
第二面,画的是萧战尧一个人坐在梅林,他的身边放着一壶酒,他正在用手拨弄箜篌的琴弦,光是看着,云姝都能感觉到他的悲切。
第三面,画的是萧战尧一个人站在飞雪漫漫的梅林中,树上的灯笼都亮着,一如当初他们赏梅的情形,他的手虚虚的托着,像是挽着云姝的腰,可画面里明明空无一人。
不知怎的,看到那些画面,云姝心里酸酸胀胀的,她提起笔来,认真的在画上勾勒着,不多时,萧战尧的手臂处,多了一个温婉的红衣女子。
……
而梅林外,昊天与疯和尚还在争吵,昊天吵得面红耳赤,疯和尚却笑得一脸开怀,他伸手捏了捏昊天的脸说:“小家伙,你想不想云姝丫头跟萧战尧成亲生娃娃?”
“想的!”一说到这个,昊天的火气瞬间就熄灭了,他期待的看着疯老头,楚楚可怜的扯着疯老头的衣领说:“爷爷,你能帮我的对么?”
疯和尚看了昊天一眼,坏笑着说:“其实,林云姝那傻丫头心最软了,萧战尧现在做的一切,已经足够撼动她了,就差了一点,来来来,爷爷告诉你一个最最好的方法,你照爷爷的要求去做,我保管你母亲再也舍不得走,不过你不能告诉别人,这是我告诉你的,林云姝悍丫头,凶狠得很。”
“你说!”昊天老成的背着手,颇有世家子弟的风范。
“臭小子!”昊天故作老成,看得疯和尚心里颇欢喜,便与他耳语了一番,谁也不知两人说了什么,昊天听罢,二话不说,便转身跑去内院了。
疯和尚扫了凉亭那边一眼,淡声说:“你这孩子,命里注定要与他干一番大事业,何必纠结呢?为师也没什么送你,就送你这一段良缘,赎了为师的罪孽吧!”
此时的疯和尚,眼里哪还有半分痴狂……
他从身上取了三个不同颜色的锦囊出来,挂在梅树上,而后一闪身便离开了梅林。
云姝一个人在梅林深处写写画画,竟一坐就是一上午,待她放下毛笔时,已是午时,她伸展了一下身体,一转身,却见萧战尧站在凉亭外,目光灼灼的看着她。
“昨夜睡得可好?”萧战尧不经意的走进来,眼睛却不住的往那盏他没画完被云姝接手的宫灯看,他很好奇云姝会在上面添加什么。
云姝淡淡的睨了他一眼,并未接话。
萧战尧不以为杵,从容的走过来在云姝对面坐下,然后假装不经意的拿起那盏灯看,看到第三面画时,他眼神隐隐透着惊喜,于是迫不及待的往后看,可看到第四面的时候,萧战尧的脸瞬间就垮下脸了。
不过,片刻之后,他又恢复了一贯的淡漠,将那宫灯放在桌案上,就这样眸色沉沉的看着云姝。
云姝被他灼热的眼神看得不自在,便清了清喉咙问:“你不是说,你有办法让田子龙找上门来么,我已经按照约定在你府上住了一夜,该告诉我了吧?”
“你与我成亲,以我萧国大将军王如今在天下的名声,我娶了你的消息,很快就会传到他耳中,只要他确定你在我这里,他就一定会来!”萧战尧将那宫灯往边上推了推,提起茶壶给云姝倒了一杯热茶。
听了萧战尧的话,云姝赫然站起来,狠狠一拍桌子,厉声说:“萧战尧,你耍我是不是?”
“这两年,田子龙也在四处打听你的下落,而且我总觉得,找到他,就一定能找到田香儿的下落!”这两个人的去向,对云姝而言,太重要了。
听了萧战尧的话,云姝果然勒冷静下来,她看着萧战尧问:“你确定田子龙会来?”
“他若不来,我便将所有人的撒出去,掘地三尺也要将他二人给你找出来!”萧战尧看着云姝,眼里有期待,还有一丝小心翼翼的期盼。
这不像他,在云姝记忆里,萧战尧是果决的,是无所畏惧的。
“林云姝,我尝过一次失去你的滋味,那种滋味刻骨铭心,我永远也不想再尝一次。”萧战尧居然看懂了她眼里的疑惑。
云姝动了动嘴角,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萧战尧看着云姝,淡声说:“林云姝,你敢来么?”
“我敢,但我不想!”云姝有些狼狈,事实上她并不敢,嫁给萧战尧,对她而言,是一件冒险的事情。
萧战尧唇角挑起一丝冷凝的弧度,他眸光一沉,语气也冷了几分:“只要你敢,这世界就再也没有什么能阻止我!”
“这个,算是你给我的新婚礼物!”萧战尧将宫灯的那一面翻过来,放在云姝面前。
却见最后那一面,上面画着一棵巨大的梅花树,梅树下坐着一个小老太太,小老太太身前的桌案上,放着一只大乌龟,那老太太的头上,分明别着那支叫“如意”的发簪。
一旁,云姝提字:此生人一个。
萧战尧走过来,把着云姝的手,在一旁加了一行字:夜间方成双。
“你……不要脸!”云姝没想到,他竟用词句来调戏自己。
“白日里,我也没功夫陪你玩,便遂了你的心愿,每天夜里都陪你,决不食言,现在,去吃饭!”萧战尧将毛笔丢在桌案上,拉着云姝的手便走。
云姝气急了,伸出拳头便朝萧战尧的脸上打去,萧战尧轻轻的偏头,躲过了云姝的攻击,而后拦腰将云姝腾空抱起来,淡声说:“日后不想走路,便直接告诉为夫!”
两人一路打着,可最后云姝还是没能挣脱,然后,一路上,云姝就接受了无数暧昧的目光!
两人到饭厅时,见一桌子热气腾腾的饭菜,却不见萧翼与昊天,萧战尧问:“十三王爷与世子爷呢?”
“回禀王爷,十三爷和晓芳姑娘带着世子爷上街玩耍去了!”侍婢屈膝与萧战尧禀告完,便退至一旁。
嗯!
萧战尧点头,便给云姝添了些菜:“这些都是你喜欢吃的,吃完饭,带你去见两个人!”
言落,他夹了些菜放在嘴边,还没喂进嘴边,萧战尧便拧眉将筷子放下来。
“有烦心事?”云姝下意识的问了,问了之后又马上后悔,恨不得割了自己的舌头。
萧战尧眸色沉沉的看了云姝一眼说:“要不,你还是别吃了?”
“都是我喜欢吃的,我为何不吃!”云姝现在心情不好,就想跟萧战尧对着干。
萧战尧邪肆的勾唇,对云姝做了个请的动作,便抱着手看云姝吃。
人在生气的时候,是没有智商可言的,云姝又吃了几口,还喝了些汤之后,才啪一声放下筷子,厉声问:“这汤……”
“不止这汤,这菜这饭都有!”萧战尧倒是不急,抱着手,一脸笑意的看着云姝。
“萧战尧,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云姝又羞又怒。
“我提醒你了!”萧战尧一脸事不关己的样子,事实上这一件事,确实与他无关。
云姝微愣,却如萧战尧所言,刚才他确实让她停下来,可当时他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云姝压根就没想,这饭菜会有问题,就想着跟他对着干。
“现在怎么办?”云姝急的头上微微冒了些冷汗,她问侍婢:“这饭菜是谁让做的?”
“菜单是王爷拟好的,烧菜全程都是十三爷与晓芳姐姐监督的。”那侍婢倒是衷心得很,将萧战尧剔除得干干净净。
云姝睨了萧战尧一眼,对那侍婢说:“去给我送些凉水来,要多一点!”
“诺,王妃!”侍婢躬身退了出去。
萧战尧夹了一筷子菜往嘴边送,云姝吓坏了,扑上去将那菜打飞,厉声说:“萧战尧,你嫌不够乱是不是?”
云姝扑过来,刚好扑倒在萧战尧怀里,萧战尧作势将她搂在怀里,眼神缱绻,眉目之间全是风情。
“我只是想看看,这药喝水能不能解?”萧战尧顿了一下,接着说:“不过你如此热情,我又怎敢推却?”
说罢,他噙住云姝的唇便狠狠的吻下去。
这事打从看见云姝起,他就想那么干了,可云姝性子变化太大,他把拿捏不好,真的伤了她的心。
可如今,有萧翼与晓芳在一旁帮衬,他不过是盛情难却而已。
云姝被他吻得心跳失常,不过好在药效并没有上来,听见侍婢走过来,她狠狠将萧战尧推开,强装镇定的回到自己的位置坐好。
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真的口干舌燥,侍婢将凉水端上来之后,云姝一连灌了好几口,可口干舌燥的感觉却并未缓解,反而更加严重。
“我还要水,谢谢!”云姝轻轻的扯了一下衣领,脸上已经露出迷离之色。
“王妃,晓芳姐姐说了,这水不能多喝,喝多了只怕王爷招架不住!”小小侍婢很是单纯,压根就不知晓芳所说的“王爷招架不住”是什么意思。
即便是萧战尧,事关男人的尊严,他也一样如同毛头小子,一掌拍在桌案上,伸手将云姝手边的水杯拿过来,放在鼻息下面稍微闻了一下,脸色瞬间就变了。
“他们到底下了多少药?”
见萧战尧冷脸,侍婢吓得跪在地上说:“奴婢不知道啊,只是晓芳姐姐说,王妃太聪明了,而且一定会找水,便让奴婢将这水给王妃喝下,但是只能给这一壶!”
“很好,十三与张晓芳回来后,你让他俩自己各喝三壶,违令者杀无赦!”说罢,萧战尧抱着云姝便朝东厢奔去。
云姝揪着萧战尧的衣襟,见他怒气沉沉,自己心里反而好受了些,她巧笑倩兮的看着萧战尧,眼眸灿若星辰。
“你还笑得出来!”萧战尧咬着牙抱怨,见云姝还在笑,他又恶狠狠的补充了一句:“待会儿有你哭的。”
云姝身子颤了颤,用手勾着萧战尧的脖子,用温软的语气说:“我不想每一次都是那样,你得帮我!”
从中午到暮色四合,从暮色四合到万家灯火,从万家灯火到夜半,屋里才终于平静下来。
萧战尧证明了自己的能力,心满意足的看着云姝已经恢复常态的脸颊,他轻轻的将云姝搂在怀里,抱着她进入梦乡。
翌日午时。
云姝从睡梦中醒来,她呲着牙转动了一下酸痛的身体,昨天的所有记忆瞬间便回到她脑子里,一遍遍的回放着。
唔!没脸见人了!
云姝拉高被子,将自己埋在锦被中,脚在床榻上狠狠的踢了两脚。
呵!
坐在榻前守着云姝的萧战尧见她行为可爱,忍不住轻笑起来,听见萧战尧的笑声,云姝身子一颤,悄悄的拉开一点点被角偷看,却看到萧战尧如沐春风的侧脸,还有他手里的兵书。
云姝这一夜累成狗,他却还能神清气爽的在看书?
简直令人发指!
云姝生气的缩回去,又狠狠的踢了两下床板,发泄自己心里的怒气与不满。
“饿了么?”萧战尧柔声问。
“死了!”云姝不耐烦的回了萧战尧一句。
嗯!
萧战尧一本正经的点头,然后隔着被子拍了云姝一下,用很可恶的,云淡风轻的语气说:“这种事情最高的境界就是死去活来,恭喜你能有如此深刻的体会!”
“萧战尧,你不讲信用!”云姝指控他。
呵呵!
萧战尧又笑了,事实上,从早上起身之后,他就一直没有停止过这样的好心情。
“我以为你记得很清楚……”萧战尧顿了一下,只啊云姝忐忑不安中,他又淡声说:“不过你不记得就不记得了,没关系算我错行不行,你已经整整一天没吃东西了,得吃点东西!”
说罢,萧战尧将云姝从被子里捞出来。
云姝不习惯这样的亲昵,蠕动着缩回被子里,露出一截皓腕,指着大门说:“你先出去?”
“我觉得你可能需要我帮助!”萧战尧很诚恳的说。
“出去!”云姝闷在被子里坚持。
好吧,萧战尧起身,幽幽一叹,顿了一下才说:“我就在门口!”
听到关门声,云姝还不相信萧战尧如此配合,侧耳倾听了一会儿,确定屋里只有她一个人之后,她才艰难的坐起身来。
萧战尧替云姝准备的月白色衣衫放在榻前的矮几上,离云姝就五步之遥,云姝想起身去取,可双腿颤巍巍的,根本就无法挪动。
刚才躺在榻上,她还不觉得酸痛已经到了要瘫痪的程度,现在动起来,她才知道,自己昨夜到底经历了怎样的蹂躏。
云姝又试着挪动两下,可实在是太疼了,她泄气一般的倒回去,用被子裹着自己,然后蛮横的说:“你进来!”
萧战尧勾唇坏笑,慢条斯理的推门进来,居高临下的睥睨着云姝,也不开口,就只是看着。
这样,在气势上云姝就输了一大截。
她喏喏的开口说:“衣服!”
萧战尧睨了衣服一眼说:“不是在那里么?”
“我拿不到!”云姝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觉得胸腔里面全是怒气。
哦!
萧战尧点头,然后事不关己的看着。
呼!
云姝觉得,这两年自己跟疯和尚在一起,真真是已经变成了小疯子的模样,她深深的吐了一口浊气,然后不情不愿的说:“劳烦你,将衣服递给我!”
“不用客气!”萧战尧将衣衫端过来,然后将云姝从被子里捞出来,仔细的替云姝穿衣,这一次,云姝不在拒绝。
虽然有过两次如此亲密的行为,也彼此属意对方,可却没什么时间真正的相处,这样相对,云姝还是十分尴尬。
萧战尧却一脸淡然,好像这样的事情,他已经做了很久,熟练得像是在做自己的事情。
看他纡尊降贵的样子,云姝就想起在邑城时,他像双手残废了一样,只要云姝在,就绝不自己动手整理衣衫的样子。
许是在爱情里从未被人如此呵护过,见他这样,云姝的心瞬间就软下来了。
萧战尧心无旁骛的替云姝穿好衣衫之后,便伸手拉了一下榻前的绳子,并对云姝说:“以后有事,拉一下绳子,就会有婢女过来回应,记住了么?”
“你为什么现在才说?”云姝觉得自己好不容易收拾起来的怒气,被萧战尧一句话就引爆了。
萧战尧不以为意的看着云姝说:“我想说来着,你把我轰出去了,我能怎么办?”
呃?
“云姝,愤怒会让你失去判断力……”萧战尧勾着云姝的下巴,狠狠的亲了她一口之后,才接着说:“这样,你就赢不了我!”
云姝反思,从昨日见到萧战尧,自己确实一直都处在暴躁易怒的情绪中,全然没有用心去分析过局势,如今萧战尧这样一提醒,云姝才想起来,从到战王府开始,萧战尧就一直在给她下套,而她,竟然都乖乖的往里钻了。
“萧战尧,所有事情都是你算计好的是么?”云姝努力的平复自己,这两年过惯了平凡日子,生气就跟疯和尚吵架,高兴就跟他一起喝酒,她都快忘记权谋算计了。
萧战尧睨了云姝一眼说:“没有,你可去问!”
“鬼才相信!”云姝剜了萧战尧一眼,显然是不信的。
这时,雨荷提着食盒走了进来,她走进来后,就偷偷瞄了云姝好几眼,那眼神就活像云姝是什么怪物一样。
“雨荷,你怎么了?”云姝一把抓着雨荷问。
雨荷摇了摇头,然后又凑到云姝耳边问:“小姐,您是不是撞邪了,您要是撞邪了,奴婢去替您请个大师来做做法事好不好?”
这都什么跟什么?
“我怎么就撞邪了?”云姝不安的看了雨荷一眼,然后又瞟了萧战尧一眼,压低声音说。
雨荷思忖了片刻,便将晓芳和昊天商量算计云姝,还有昨夜听到的关于云姝强迫萧战尧那什么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云姝,云姝听得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小声的问雨荷:“那岂不是整个战王府的人都听见了?”
“差不多!”雨荷说罢,便看见萧战尧脸色冷了下来,这两年雨荷也摸清了萧战尧的性子,见他难得冷脸,心想他定是生气了,便扯着云姝的衣袖说:“小姐,你可千万不要再跟王爷怄气了,这男人好面子,您得哄着!”
云姝嘴角抽了抽,跟雨荷分开了些,雨荷便乘机溜之大吉,只留下云姝与萧战尧两人相对而坐。
萧战尧给云姝盛了一碗羊肉羹放在她面前说:“这羊肉羹不错,能补充点元气。”
云姝一天一夜没吃东西,早饿了,可她刚提起筷子要吃,却又迟疑着放下筷子问:“这饭菜没下药吧?”
“没!”萧战尧说罢,自己夹了一口放在嘴里,淡定的吃了起来。
可云姝还是不信,她将碗筷都搁下,淡声说:“我要去外面吃!”
“那个……我保证,真没下药!”不知什么时候,罪魁祸首张晓芳和萧翼领着大祸首昊天,三人站在门外,眼巴巴的看着云姝。
云姝对这三人倒是没了脾气,轻叹一声说:“这事是谁牵头的?”
晓芳和萧翼很不仗义的将手指指向昊天,昊天见两人都指着他,也不敢辩驳,低着头道歉:“母亲,都是那疯老头教我的,我只想母亲和父亲成亲,然后给我生弟弟妹妹!”
是呀,人家的要求多么简单?
昊天经历了这么多的变故,又两年没见云姝,这会儿看云姝时,那样子楚楚可怜,云姝哪里舍得责骂他,把他拉过来问:“那疯和尚的话,日后不能听,知道么?”
“知道了,母亲会留下来么?”昊天问出口后,屋里所有人都看着云姝,等着她给一个答案。
云姝沉吟了片刻说:“这两年,我也持续不断在找寻田子龙和田香儿的下落,可始终找不到,王爷说的方法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可是……”
听云姝赞同萧战尧的办法,萧翼与晓芳高兴极了,可一听到云姝说可是,两人瞬间就紧张了1,打断云姝的话说:“有什么好可是的,就这么定了!”
云姝眸色沉沉的看向萧战尧问:“你觉得萧国的君上萧黎,会同意你娶我这样的女人么?”
“只要我萧战尧认定的,天王老子都撼动不得!”这个问题,萧战尧也曾想过,若是以前,他放不下萧国的一切,可自打他将陈国江山打下来,并入萧国之后,萧国现在已经是天下最强的国家,即便他走,相信也影响不了萧国的局势。 废后云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