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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哪怕同归于尽,我也要傅家覆灭

  傅广渊原本还横着眉,结果看了一眼,眉一皱,像是发现了什么,又要确认一般的拿起来,凑近一看,整个人顿时一惊,然后就像是见了鬼一般,连忙将照片又扔回桌上。

  “你……你怎么会有这张照片!”他指着照片问,手指因为太过震惊而微微颤抖着。

  何初泽俯身拿起照片,然后又慢条斯理,不慌不忙的将照片重新塞回钱包里,语气悠悠道:“看来傅董还记得了。”

  “你到底是安惠的什么人!怎么会有她的照片?”傅广渊继续追问道。

  何初泽轻笑了一声,抬头看向他,道:“亏得傅董还记得我妈的名字。”

  “你妈?”傅广渊捕捉到他话里的重点,微微思忖,然后诧异的看向他,“你是……安惠的儿子?”

  何初泽闻言起身,拉了拉有些弯了的外套领口,点点头:“是,我就是当年那个被你抛弃的可怜女人,何安惠的儿子,惊讶么?”

  得到确认,傅广渊整个人否惊得说不出来,何初泽看着他那种错愕震惊的表情,一步一步逼近:“你不是问我为什么要对华盛下手吗?现在我就告诉你,这一切,都是你当年那样对我妈付出的代价!”

  “我曾经在我妈的坟前发誓,我一定会让整个傅家为她陪葬,我一定,会让那个负了她的男人,在她的坟前磕头认错!”

  闻言,傅广渊又是一惊,向后踉跄了一步:“安惠……安惠死了?”

  “是,她死了,在被你抛弃的第四年死了!”何初泽冷笑一声道,步步紧逼,“你知道我这么多年为什么不过生日吗?因为她就是在我生日那天含恨而终的!你知道她死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吗?你知道她那么过年,心里有多恨吗?你知道她死不瞑目盯着我的时候,我在看她的眼中看到了什么吗?”

  他此时的气势太过凌人,那股怨恨,直直的朝着他扑去,像是要将他拆吞入腹,挫骨扬灰,让傅广渊在他一声声逼问中控制不住的步步后退。

  “我看到了她的不甘,她的怨恨,怨恨那个她深爱的男人为何那样冷酷无情,怨恨那个男人居然为了另一个女人,不顾那么多年的感情抛弃了她!”

  傅广渊在他的一声声话语中,步步后退,最后脚下一绊,跌坐在了沙发上。

  “她怨恨,那个狠心的男人,竟然将怀胎2月的她扔在瓢泼大雨中弃之不顾,让她险些一尸两命!”

  他最后几乎的是咬牙说出来的,随着最后一个字,抬起手就朝着傅广渊砸过去,陆景瓷见状一惊,吓得喊了一句:“初泽!”

  看着那来势汹汹的拳头,傅广渊吓得一双眼睛整得大大的,最后一阵拳风从他的脸颊略过,“啪”的一声,落在他耳朵旁边的沙发上。

  陆景瓷连忙上去将他拉开,生怕他会忍不住再次挥拳揍人,何初泽也没有推开她,任由自己被她拉着后退了两步。

  他站着,居高临下的睥着他,喘着粗气,脸上狰狞的表情,渐渐的消退。

  傅广渊被他吓得不轻,像是劫后余生的一般,坐在那里涨红着脸,冷汗直冒,急促的喘着气,他的秘书连忙上去帮他顺气。

  但是总归这么多年,也是经历过多少风浪的人,很快就恢复了过来,推开了秘书的手。

  “你刚才说,安惠当初怀胎2月,是真的?”他看着也渐渐恢复冷静的何初泽,问。

  何初泽冷冷的睨着他,没有回答他,只是冷笑了一声。

  看着他,傅广渊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却又连连摇头,像是不敢相信。

  他在那里自我纠结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颤着声音问:“你……你今年几岁?出生日期是哪天?”

  何初泽此时已经恢复冷静,他做回到沙发上,看着他,嘴角勾着一个森冷的弧度,道:“不用猜了。很遗憾,我就是当初那个差点和我妈一起死在大雨里的胎儿。”

  他看着傅广渊一副大受打击的表情,笑得越发阴佞:“虽然我很不愿意承认你就是我生物学上的父亲,但是事实就是如此,所以你该知道,我有多么憎恨流淌在我身体里的血,我只要想到里面有来自你的基因,就让我感到无比的……恶心!”

  这个时候,傅广渊还是不敢相信的问:“你……你说的是……是真的?”

  看他这一而再再而三的确认,何初泽突然笑了,越笑越大声,最后是仰头大笑。

  “妈,你看到了吗?这就是你临死还念念不忘爱着的男人,这就是你拼死也要为他生下孩子的男人啊!”他指着傅广渊,激动得手指都是发颤着的,“妈,我真替你感到悲哀……”

  陆景瓷在一旁看着,心痛不已,不止心疼何初泽的语言中的绝望和悲怆,也心疼何安惠,在那个还不是很开明的年代,是要有多爱一个人,多大的勇气,才敢在未婚先孕的情况下,还将那个抛弃他的孩子生下来,也更加心疼她所有的爱恨,还有生命,换来那个男人一而再再而三的不相信。

  在这接二连三的震惊下,傅广渊整个人无力的重新跌坐会沙发上,艰难的闭上眼,抬手扶着额头。

  良久之后,他才缓缓睁开眼,看着对面的何初泽,开口道:“你要怎么样,才肯放过华盛?”

  何初泽猩红着眼,想也没想就说道:“不会放过!不妨告诉你,现在,只要我一声令下,我事先策划好的计划,就会立马实施,而就华盛现在的情况,就是有苏家帮衬,也将无力招架,到时候,你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它,因为你,一点一点的消亡!而你,就是你们傅家最大的罪人!”

  “当初是我对不起你妈,我当年也是迫不得已……”他苦涩的闭上眼,虚脱无力的说,“我真的不知道,她当初已经怀孕了,我真的不知道,我……”

  “你以为一句不知道,一句迫不得已,就可以化解你当年的罪过吗?嗯?”他厉声喝道。

  “是不是只要我在你妈坟前,磕头认错,你才肯原谅我,然后放过华盛!”他抬眸,看向他,问。

  “原谅?”闻言,何初泽就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笑了几声,然后脸色骤然一变,咬牙一字一顿道,“你听好了,我永远,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一旁的秘书实在忍不住,站出来出声道:“你就不怕我们去报警吗?到时候,恐怕你这辈子,都要交代在监狱里!”

  闻言,何初泽只是无所谓一般的耸耸肩,道:“我早就做好了赔上一切的觉悟,一定要让傅家家破人亡,这样,才能消我心头之恨!”

  “你!”秘书没想到他会这么说,一时语塞说不出话来。

  陆景瓷也震惊的看向他,她知道何初泽恨,但是没想到他竟恨到这种地步,恨到就算是要同归于尽,也要摧毁傅家。

  “家破人亡……”傅广渊同样也是震惊于他的话,仰头长叹了一声,然后缓缓道,“家破人亡是吧,好,那如果把我的命赔给你和你妈,你是不是就可以放过傅家?”

  “董事长!”秘书震惊的唤了一声,陆景瓷也吃惊的看向他。

  何初泽闻言也是一怔,但还是很快就恢复过来,轻笑了一声,道:“为了保住华盛,连命可以都不要啊?好啊,如果你把你命赔给我们母子,我就答应你,放过华盛。”

  傅广渊抿着唇,像是下了定了决心的点点头,道:“好,等我把该处理的事情处理完,我就来找你,我的命,任凭你处置!”

  何初泽闻言眉梢一挑,也悠哉悠哉的点点头,抬眸看他:“好,我等你,希望……不要让我等太久!”

  傅广渊站了起来,然后便转身离开,秘书着急的看着两人,最后也只能追上去。

  走到门口的时候,又听到何初泽的声音从后面幽幽传来:“哦,对了,提醒一句,别妄想着报警,只要我被抓,我安排好的人立马就会替我下令,华盛,一样难逃覆灭。”

  闻言,傅广渊脚步不由得一顿,站在那里沉默了一会儿,才打开门,走了出去。

  秘书在后面紧跟上傅广渊,一进电梯,便着急道:“董事长,难道你真的要答应他把命交给他来换回华盛吗?”

  傅广渊目视前方,沉声道:“这事用不着你管,今天的事,你不许透漏出去半点风声。”

  秘书却依旧心急如焚,慌张道:“可是董事长,这事一定会有解决的办法,要不我们告诉老董事长,他老人家一定有办法的!”

  “这件事我会看着处理的,不必去惊动老董事长,你给我听着,不许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知道,包括傅家的人,听见没有!”傅广渊斜睨了他一眼,厉声道。

  “可是……”秘书还想说什么,傅广渊就直接打断喝道,“没有可是!如果你还听我的话,你就给我闭上了你的嘴!”

  秘书听他这么一说,也只好无可奈何的低下头,道:“我知道了,董事长。”

  “嗯。”他从喉底发出一个音,然后无声的长吐了一口浊气。

  而办公室内,何初泽盯着紧闭的门,半眯着眼,然后向后靠在了沙发靠背上,闭上眼睛仰头长吁了一口气。

  陆景瓷坐在一旁,看着他,良久,才开口道:“初泽,你真的,要摧毁掉华盛吗?你不是……答应我不会再对华盛下手吗?”

  闻言,何初泽睁开眼,微微垂眸道:“对不起,景瓷,我骗了你。”

  “你明明答应我的,为什么还要那样做,你难道不知道……这样下去你会坐牢的,初泽!”陆景瓷看着他,一双眉拧紧紧的拧在了一起。

  他点点头,嘴角勾着浅浅的笑:“我知道,还有可能一辈子都要待在里面,所以我在开始策划这一切的时候,我就已经做好了觉悟了。”

  他说得云淡风轻,陆景瓷听着,心上却像是被什么揪住了一样:“真的就……那么恨吗?恨到,把自己的一辈子陪进去也在所不辞吗?”

  他看着她,莞尔一笑:“是。”

  “我不要,初泽……我不要你这样做……”陆景瓷看着他嘴角的笑意,眼眶忍不住的红了。

  她伤心的摇了摇头,道:“初泽,你这一生,并不是为了给你妈复仇而生的,你现在才三十几岁,在人生中最宝贵年华,而你今后还有很多美好的人和事物在等着你去遇见,你不要因为仇恨,而断送了你大好的后半辈子啊!”

  她说着,忍不住哽咽,泪眼朦胧的看着他,道:“如果你入狱了,你让沐沐……”

  她垂眸吸了吸鼻子,才再度抬眸:“你让她怎么办?你比谁都清楚,她有多爱你,她虽然平时看起来大大咧咧,但是她这个人,其实很固执,如果你入了狱,她很有可能,用一辈子去等你。”

  她说到最后,声音都发颤了,她停顿了一下,缓了一下,才继续道:“其实,我一直感觉,你对沐沐并不是没有感情的,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一直把她拒之千里之外,如果你现在放弃复仇,我相信,叔叔他不会追究你的,你不要……真的不要……为了父母之间的仇恨,用你和沐沐的后半辈子去陪葬,好不好?”

  “可是景瓷,你知道吗?”他轻声说着,抬手帮她抹去掉下的眼泪,“这些年,我有多少次午夜梦回,全是我妈死不瞑目盯着我的那双眼睛,在梦里,无论我做出多少努力,都无法让那双眼睛闭上。”

  “我妈,她并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她教给她孩子的,只有满腔绵绵不绝的仇恨,而我这辈子,注定要背负着她的仇恨。”

  陆景瓷一边落泪一边看着她,摇着头,她知道,自己没办法阻止他了。

  “景瓷,我能拜托你一件事吗?”他道。

  “什么?”她颤着声问。

  他垂眸微微思忖了一下,然后抬头再次莞尔道:“如果……我将来真的入狱了,你不要永远都不要告诉她,然后……替我对她说一声,对不起。”

  陆景瓷知道“她”是在说谁,眼泪更加的凶猛了,她重重的点头:“好……我答应你。”

  “谢谢。”他勾唇道,两个拇指擦去她脸上眼泪,“别哭了,你知道的,我最怕你哭了。”

  陆景瓷看着他双唇动了动,还想不死心的再问问,可是最终还是没有开口,因为现在,谁都无法阻止他了。

  接下来几天,陆景瓷还是每天都会到何初泽这边喝药,但是两人像是心照不宣一样,没有人再提起哪天的事。

  其实,陆景瓷有好几次忍不住要开口再劝劝他,可是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

  这天,陆景瓷开着车来到陆家附近,就看见傅绍廷的车停在那里,不过人没有出来。

  陆景瓷原本是打算无视的,却没想到对方像是知道了她的心思,突然开着车,将整辆车横在路中间,迫使她停下。

  两人双双下了车,陆景瓷气势汹汹的朝着他过去,刚要开口斥责,却被他拉着手腕,然后整个人按在了车上。

  他双眸阴沉的看着他,面无表情道:“我只是有个问题要问你,问完我就走。”

  看他的表情那么严肃,陆景瓷也没有在反抗,拧眉道:“什么问题?”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当初假钻石和污蔑偷税这两件事,是何初泽在背后安排人去做的?”他问。

  闻言,陆景瓷不由得一怔,连忙道:“是谁告诉你是何初泽做的?”

  她微微思忖一下,当初在场除了她和何初泽,就是傅广渊和他的秘书了,但是如果是傅广渊要说,肯定整个人傅家都知道,早就找到何初泽那边去了,可是她刚从锦荣回来,那边并没有什么动静,那就只能是说,是那个秘书偷偷告诉了傅绍廷。

  “是你爸的秘书告诉你的?”她拧眉问,虽然是问句,但是语气却是肯定。

  傅绍廷没有回答,只是厉声再次问道:“你只要告诉我,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那两件事是他干的?”

  陆景瓷被他喝得一愣,想来自己却是有些心虚,毕竟她知道了之后并没有告诉他,她不由得垂下眸,道:“我也是最近才……”

  她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他打断了,他用力的按着她的手臂,怒声道:“所以你明明知道是他在背后搞鬼,却看着我被蒙在鼓里任凭他将华盛玩弄在鼓掌之中!”

  陆景瓷骨头被他按得生疼,吃痛的拧眉,摇头:“不是……”

  傅绍廷却不给她多说话的机会,死死的将她按在车上,愤怒得口不择言,语气咄咄道:“既然不是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还是说,你因为跟苏晚晚订婚的消息,所以故意不告诉我?”

  陆景瓷又是吃痛的一呼,缩着脖子道:“啊……真的不是……”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告诉我你的理由!”他目赤欲裂的瞪着她。

  陆景瓷感觉坚硬的车边都快将自己的骨头硌断了,生疼生疼的,她再也受不了,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竟一把推开了死死抓着她的傅绍廷:“够了!”

  傅绍廷一时没有防备,被她着一股怪力推得后退了好几步,而今天刚好下了雨,地上湿滑,他脚下一个打滑,便向后一仰摔在了地上,脑袋不可避免的磕到地面,磕得他一时间眼前一黑。

  陆景瓷没想到自己这一下,竟然将他推翻在地,吓得愣在原地。

  过了好一会儿,见他一直躺在地上没有动静,以为他摔晕过去了,正要上前去看看他的情况,却听他突然发出一声闷哼,有了动静,然后捂着磕疼的后脑勺,坐了起来。

  见他没有晕过去,陆景瓷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却没有上前去扶他,只是道:“我都说了,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不是故意不告诉你,我只是……”

  话说到这里,她又突然一顿,没有再说下去,她抿了抿唇,最后只是道:“算了,现在告诉你原因也没有用。”

  她说完,看着坐在地上的傅绍廷,手指动了动,最终转身回到车里,然后启动车子,从一侧的空隙离开了。

  傅绍廷坐在地上一边捂着后脑勺,一边看着她远去的车尾,然后放开手拿看了看,湿湿的是地上的雨水,并没有流血。

  他缓了一下,然后艰难的站了起来,一站起来脑袋又是一阵眩晕,让他脚步不由得踉跄了几步,亏得及时扶住了车,才免得再次摔倒。

  趔趄着脚步坐进车里,然后又在车里缓和了好一会儿,待到晕眩的感觉好了一些,才驱车离开。

  陆景瓷一边开车,一边想着刚才傅绍廷的话,这都已经几天过去了,目前只有傅绍廷知道,看来傅广渊并不想让其他人知道这件事,可是既然他的秘书会把这件事告诉了傅绍廷,说明他也有可能告诉给老爷子知道,老爷子虽然弃军从商多年,但是在暗地里多少还存在着一些势力,如果老爷子知道的话,那何初泽就危险了!

  她想了想,还是拿出蓝牙耳机,给何初泽打去了电话。

  何初泽此时正要出去,走到大厦门口,突然接到陆景瓷的电话,便掏出手机,接通:“喂,景瓷。”

  “初泽,傅绍廷知道那两件事是你做的了。”她直接开门见山道。

  “是吗?他知道了就知道了,并不能影响我的计划。”他气定神闲的说,丝毫不担心。

  “可是他知道了,说不定老爷子也知道了,你也知道老爷子老奸巨猾,而且在政界还有些隐藏的势力,如果他知道的话,你就危险了!”她说出了自己所担心的事情,犹豫了一下道,“初泽,要不……还是……”

  何初泽自然知道她要说什么,直接打断了她:“景瓷,你知道,我现在已经无法回头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你不要再劝我了,就算是老爷子知道了,我也会继续的。”

  他一只手拿着手机一只手插在裤袋里,微微抬头看着着乌云密布,灰蒙蒙的天空,浑然不知,在离他十米开外的地方,一把刀正泛着幽幽的冷光。 你住我心,如满月居于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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