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赫见杨一笑、陈燕茹、张三皮都中了飞梭针的毒,赶紧点了他们的穴道,封住毒性运行,又坐地分别为他们用功逼毒,将那剧毒逼到掌心处,点了胳膊的穴道,封住不让运行。他起身道:“这毒太厉害,这胳膊也不能封的时间太久,否则胳膊就废了,我们赶紧把他们运回去,找人救治吧!”
张二守帮忙,将几个人绑在了马匹上。这时,张二守眼前一亮,赫然见陈燕茹的马背上绑着一个硬都都的东西,他解开来一看,果然是州府的官印,张二守心中一喜,但立刻又范愁了,弄道理,这陈燕茹也是惹不起的主,堂堂鸣州四美女子之一,其家世也和州府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如果将她报上去,下到牢中,自己只怕吃力不讨好,再说那陈燕茹和张芸芸又是结拜的姐妹,亲同手足,如何能让小姐不开心呐。
正踌躇间,毕赫走了过来,看到官印,高兴地点头道:“嚯,这印果然在他们几个人手中,这下我们可以交差了。”
张二守将毕赫拉到一边,悄声道明情况。毕赫也显得为难起来了,按理来说,这陈燕茹有着侠女的气质,豁达为人,自己也十分看得起,如今要将她带回去问罪,有点于心不忍。
张二守看看马背上的杨一笑,忽然心里萌生了一个念头,这小子,也不知什么来头,公然和州府叫板,放走了张大人的宿敌玉凌风,不若就让他死在这马背上,全悉承担了这偷盗官印的罪名罢。想到这,便耳语毕赫一番。毕赫素来光明磊落,听着这张二守的计谋,心里总觉得十分不安,但又没有别的法子,只有听任于张二守。
几个人上马催鞭奔向鸣州府。
莲香骑马,一路狂奔,跑出二三十里地,那马才停了下来,她满心担忧杨一笑,欲勒马掉头,但那马死活不听她的指挥,竟然跑到一处河岸边喝了水,慢慢悠悠吃起岸边的草来,莲香使劲拽马的笼头,被那马头一甩,甩了个大跟头,她倒在草地上,恨自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根本帮不上什么忙。
这时他想起了灵州的林三少,既然杨一笑帮他办事,找林三少救杨一笑应该是不会错的。于是她等那马吃饱了草,费了好大的劲才爬上马背,一路打听向林三少所在的灵州走去。
途经八音侠,这里是个咽喉要道,自古盗匪生事,莫说一个美丽的女子经过,即便普通的妇女也会被这盗匪抢上山去,受尽各种折磨。莲香根本不知道这里的凶险,一路急急赶路,不顾两边情状。
正走之间,听得上岗上一阵飞鸟扑棱而过,冲下一伙人来,为首的是一个独眼龙,身穿麻布衣服,身后几个壮士,各个形态古怪,动作猥琐,他们走上前来,挡在莲香的马前。
“啊吆,这娘们长相好生艳丽,弟兄们,带了她上山献给大哥吧!”
“哈哈哈,你这鬼三头,只怕心里想着自己来吧,你可从没给大哥真正献过美女啊。”
“别别别,我可最忠诚大哥了,不过我那夫人,已经成黄脸婆了,好歹也给换换了,不如暂且将她捉来归我,日后弥更好的给大哥咯”
说着话,这些人围了上来,那鬼三头一伸手,将莲香抓下马来,莲香气急败会的挣扎一番,哪里挣脱得了,被死死的卡在了那鬼三头的腰间,这鬼三头,手在莲香身上乱摸,害的莲香羞愧难当,泪水急了出来。
一伙人高喊道:“拉上山咯,今天喝二哥的新婚酒!”
这些人推推搡搡将莲香带上了山路,正行走见,见一只苍鹰从空中飞了下来,不偏不移,伸出那鹰嘴去叨鬼三头的一只独眼,鬼三头急忙用牛角弯刀去阻挡,谁知那苍鹰及其灵敏,竟然伸抓将那刀钳在抓中,扑棱一飞,带到了空中。
“哇呀呀,我的报道,他娘的这什么鸟,还会夺刀!”
话音未落,山上传来一阵歌声,那歌声令人心迷神醉,婉转如白领娘鸣叫。
众人抬头向半山腰望去,单见一青衣女子,头戴斗笠,手持长箫,甩穗而歌,缓缓走了下来。
这女子黑纱半遮面,但那窈窕的身材,透露无限美丽,一看便知,是个绝色佳人。
莲香被鬼三头方开了,她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位姗姗而来的女子,心想,她这神采和走姿好迷人啊,如此美女子,一睹也算死的也值。
待那女子走近,鬼三头伸出爪子般的手,用食指一指,呵斥道:“你是什么人,这鬼鸟是你的鸟吗?”
那青衣女子微微点头,双脚停顿,微微挺胸,淡然笑道:“你们平白无辜,抓一个良家女子,可是盗匪泼皮行为,我劝你们还是快快放了她吧。”
“放了她,你说放我们就放,你以为这八音峡是你家的啊?”
“放不放是你的事,让你不带走这姑娘是我的事。”
说着那青衣女子袖子一甩,一个健步上前,空中一掌打下。
鬼三头正要接掌,单见那掌瞬息变成无数掌影,啪啪啪,在鬼三头脸上打了几十下,打得他咧咧着嘴,脸上火辣辣的疼,呲牙吼叫:“哇呀呀呀,气死我了,弟兄们,给我上,杀了这臭婆娘!”
那些山匪围了上来,挥动手中的弯刀,杀了起来,只见那青衣女子,袖袍一甩,哗啦啦转动起来,那袖子瞬息变成万千飘带,刷刷抽打到每一个人脖子上,哗啦啦将这些人个个缠倒在地,甩的鼻青脸肿,嗷嗷乱叫。
鬼三头一见这女的十分了得,便摇手喊道:“罢了罢了,回头再找你算账!”吆喝一声,一群人爬起来,疯子般冲下山谷,绕道逃了。
莲香上前,恭敬道谢:“谢谢女侠救命之恩!”
“你这只身一人,是要去何地,为何不结伴而过这八音峡?”
气得打那马脖子,嘴里喊道:“这唐府只赚酒钱了,养的这么肉呼呼,没个脚力。”
“实不相瞒,小女子要着急去灵州找林大侠营救公子杨一笑,所以只身前来,那成想差点被他们抓上了山。”
“什么,你要找林大侠,他可是叫林三少?”
“正是,女侠莫非认识林大侠?”
“哼,我才不认识他什么林大林小的,这样吧,既然救了你,我索性救人就到底,就护送你去找他吧!”
“太好了,没想到女侠为人这么真切,小女子莲香感激不尽!请问女侠尊姓芳名?”
“你就叫我马若男马大姐吧!”
“哦,你,你,你这名字似乎听着耳熟,只是我记不起在哪里听过咯。”
“你也别记这个了,天色不早,我们赶紧出发吧。”
这女子原来就是林三少的大夫人马若男,她吹一声长箫,那苍鹰盘旋而落,马若男将苍鹰背上的行囊拿下,抚摸一下苍鹰的头,轻声道:“你回去吧,三日后再来接我。”说完,两人来到莲香的马前,马若男跨马而上,伸手将莲香拉了上去,催马扬鞭,冲向灵州境地。
莲香带马若男连夜赶路,来到平羌镇唐府前,已经夜深人静,大门紧闭,她们只能退回镇上,寻找客栈,等天明再去。可惜,二人在镇上转来转去,连一家掌灯的客栈也没找到,落得无处歇脚。
这时隐约听到远远传来一阵钟声,马若男心想,这远处是山,顺风飘来钟声,肯定在山上有寺庙,不若去哪里借宿一宿。便带莲香策马奔向贺兰山去。二人已经人困马乏,但还是坚持了一个时辰,才来到山脚,下马沿着小道而上,几经周折才看到一处亮灯的地方。
“那边,山腰就有一个寺庙,我们过去吧!”马若男如遇甘露,高兴地带莲香到了寺庙前,见大门紧掩,便使劲敲门,过了一刻,听到有脚步声传来,那寺门噶然打开,有一尼姑伸手作揖:“二位施主深夜来访,莫非有什么难处?”
“我们赶路到深夜,没有歇脚之处,想烦劳小法师禀告主持,容我们留宿一宿。”
“法恩,让她们进来吧,安排和房间,招待她们住下便是。”
马若男抬头一看,有一中年道姑,手持一灯笼,缓缓走向寺内东边的一厢房,那身影幽若在哪里见过。
“二位施主,请吧!”法恩请马若男和莲香进去,关上大门,将她们的马带到马厩,栓了起来,又添了草料,这才带他们到意见木格窗珊的干净小屋,内有蜡烛,照着光亮,地上设两张女士小床。
“二位施主,夜深了,你们就早点休息吧,洗嗽和喝的热水我随后给你们打来放置在窗户前的桌子上,你们自己拿进去便是。”
“劳烦小施主了,十分感谢!”马若男说完,便上床倒下休息,她觉得十分的疲劳,不一会便睡着了。
莲香担心杨一笑,辗转翻侧,一直到黎明时分才隐隐入睡,做了很多梦。
马若男第二天一睁眼,太阳的光线已经照在了屋子里的地上,对面床上的莲香正睡的香甜,她便轻轻下了床,出门拿进法恩早晨换好的热水,洗脸打扮一番,这才走到院中。发现这寺庙很小,只有两排厢房,正面是大殿,有一口大钟挂在殿外的屋檐下,殿内传来阵阵熏香味,想必是主持已经带领这些小尼姑诵经结束了。
马若男轻轻走进大殿,见那个熟悉的背影在上香,身边几个尼姑在收拾殿内的卫生。
她轻轻跪在那神像前,默默的祈福一番,起身也燃了三柱香插在香炉中,回头见那主持正打量着自己,眼睛忽然一亮。
“你,你,怎么会是你呀?”
“啊,我也没想到,会是若男妹妹来了!”
原来那主持正是文君兰,当初她和林三少在唐府相会,两人卿卿我我,你依我侬,难分难舍,彼此都感到时间过的飞快。她虽然难以割舍林三少,但毕竟唐府不是她久留之地,林三少也不能被她一直占有,便伤心之中,决心离开唐府,回那贺兰山八音峡之上的灵音寺潜心归隐。
那日,她来到林三少房间,见他正在琢磨那西夏国的藏宝图,文君兰便凄然道:“林弟弟还如此用心,这宝藏只怕成立你的心魔。”
林三少见文君兰打扮新颖,面色化了妆。不觉惊讶看着她:“文姐姐将自己打扮的如此漂亮,是有出行之意吗?”
“我虽不及你身边年轻的那些仙女,但也喜欢给你美丽的面貌,这时女子之心,所谓为知己者悦目,你能看在眼里,你不知我心里有多高兴。”文君兰凄楚地说。
林三少见文君兰满眼眷恋之情,似乎感到她即将离去,便上前拉她坐下,轻轻拥着她的腰,“文姐姐是要离开我了吗?”
“这唐府中我们毕竟是客,在加上好弟弟你整日斯磨,难免惹人之嫌,我还是早早回去,将这情分留在心里吧。”文君兰说着,将脑袋贴在林三少的胸前,她听到他那心跳犹如大海投石,咕咚咕咚,清晰入耳。她想在那心跳声中找到自己,找到那份期待的安慰。
林三少紧紧抱住她,又深深地吻了文君兰。他想着,这人生短暂,相遇更是短暂,时光给自己的,便好好珍惜,他实在不忍离开她。
那一夜过后,文君兰悄悄走了,没留下任何让林三少挽留的机会。
此刻见到马若男,不仅勾起了文君兰这段回忆,她有点羞愧之一仔细端详了马若男那娇美的脸庞,除了感情上的无奈,这个人和她有着不一样的姐妹之情。她情不自禁的伸手紧紧抱住马若男。
“姐姐如此娇美之人,怎么就削发为尼了呢?”
“哎,我前世罪孽深重,今生又不思悔改,犯下了不少冤孽债,一直在这寺中苟且偷生,前些日子,这里的老主持圆觉大师坐化了,便推荐我做了主持,我其实才出家三天。”
“啊,要是我早来三日,姐姐就不会应这主持的活,削发出家了,哎……”
“我心已定,妹妹不必忧虑,说说看,你这几年都是怎么过的?”
两个人忘我的在大殿前竟然聊起了家常,忘却了周围的存在…… 塞上刀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