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赫被抬到鸣州府,有锣鼓手吹吹打打列队欢迎,张二守出门迎接,待毕赫下轿,便上前拱手道:“恭喜姑爷,擂台夺魁,喜得良缘!”
毕赫感到左右为难,被一波人簇拥去见张善真。
进了府殿,但见张善真和夫人端坐正前座上,两侧有两排坐席。
“老爷、夫人,这姑爷毕赫已被请入府中,请老爷和夫人过问。”张二守说道。
“好!”张善真打量一下毕赫,见他身高马大,英气飒爽,一看是各武林众人。“你家住何处,父母何人,师承何门?”
“我乃中原河南青州人,从小没见父母,在逍遥峰学艺十多年,我师父乃一江湖隐者,不便提姓名。”毕赫慌乱中回答。
张夫人默默点了点头,对这女婿表示满意。心想我和老爷就这一个宝贝女儿,如若嫁个有父母的外乡人,这十年半载见不得一面,还不如这毕赫留在大人府中,也无父母牵挂,却是好事。
“要做我张家女婿,我且有一考,这一考过了,你便可以为我张家女婿,而且可在府中为差。成家立业相得益彰。”张善真撸着胡须说。
毕赫听闻,心想,我这参加比武招亲也是无意的,原本想行侠江湖,却误打误撞来到这里,这骑虎难下,只有应了再说。
便拱手道:“请老爷吩咐,毕赫必尽力完成。”
“这考试十分简单,也就是两日内找到我的知州官印,这师爷张二守带你,一波官差护卫府邸,就你们二人完成这任务,二日后来此地见我。”张善真说完,携夫人从殿后出去了。
张二守摇摇脑袋,这先前有两个差,现在连这两个差都去掉了,就留这么个门外汉,又是各姑爷,我如何好使。
毕赫见张二守为难,便笑道:“张师爷,这府印丢失你可曾见过那盗匪?”
张二守摇头:“这人乔装为知州官差,当时我并未留意,现在实在记不得他的模样了。”
“那我们何处去找此人?”毕赫为难地说。
“倒是有一个线索,那鸣州四花中的陈燕茹曾携带一官印盒,与那丢失官印的盒子一样,但本师爷没有追到她。”张二守若有所思地说。
“如此来说,我们可以找陈燕茹问个明白。”毕赫说。
二人注意一定,便出了知州府,来寻燕儿。
燕儿鼓动毕赫去了知州府。心想,这和杨一笑打赌一场,如今应该出结果了,却不见这杨一笑,于是她便四处寻找。
她将那印盒用衣服包裹,挂在马上,穿过街巷,来到那杨一笑住过的客栈,发现人去楼空,莲香也不走了。燕儿心想,这杨一笑劫持了神鹰教的玉凌风,自然要离开灵州城,情急之下,便催马向灵州城外追赶而去。没走几里路,听到身后有马蹄声,回头一看,是张三皮赫追了上来。
“喂,你这是去哪儿!”张三皮大喝。
“三皮哥,你不办你的正事,怎么追到我跟前来了?”燕儿看了一眼张三皮,没好气地说。
“哈哈,我看你马上携带物品,自然和那官印有关,你可知道,这可是触犯王法,掉脑袋的事情!”
“这印是杨一笑那小子偷的,管我什么事?”
“咳,我看我们是上了那小子的当了,这官府不管谁偷的印,只要逮住拿印的人,就能定了罪,所以说你驮着它迟早会给自己惹麻烦!”
“那怎么办,三皮哥,你注意多,总得帮我设法整整那杨一笑吧!”燕儿调皮地看着张三皮说。
话音未落,忽见远处尘土飞扬,是有人追来了。
张三皮慌忙拉燕儿牵马躲进旁边的丛林,只见毕赫和张二守催马奔驰而过。
“你看看,这张大人刚招了女婿就派来追官印了,幸好我提前赶来及时。”
燕儿睁大眼睛,感激的看着张三皮道:“嚯,这么说,我将这玩意埋在这林子中,看他们怎么找?”
“万万不可,你一埋,可就害了杨一笑,官府找不到官印,但依然能查出谁偷了官印,说不定,将那杨一笑下到狱中,到时还得将及供出来。”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说怎么办吧?”
“眼下,只有先找到杨一笑再说了!”
“哼,弄了半天,你还是按我说的来,走吧,晚了连人也找不见了!”
杨一笑将玉凌风交于林三少,自己策马返回灵州府,连夜接了莲香,二人离开鸣州。
“一笑,我们这么急急慌慌又是要去哪里呀?”
莲香抱着杨一笑的腰,头贴在他背上说道。
“哈哈,这大闹鸣州府,惊动了整个州府,我们只有离开此地了,再说,林大侠托我找雨声线索的事情我也办到了,结下来我俩找个清净的地,逍遥而过吧,哈哈!”
“只怕你心里这么想,这事情不会遂了你的愿,说不准有好多人正在路上追赶你和我呢!”
莲香幽怨地说着,忽然月光被乌云遮挡,看似要来阵雨了,眼前一下子变得漆黑,莲香紧紧抱着杨一笑,不再言语。
说风便是雨,杨一笑和莲香正行间,瓢泼大雨倾泄而下,那马嘶鸣不已,疯狂奔驰起来,将二人带上一个山间小道,穿过一片丛林,见前面有座庙宇,那木门虚掩。杨三笑直接策马冲入那木门,进了里面,漆黑一片,只觉得蛛网粘身,二人也不顾及这些了,浑身湿透,下马来等待雨水过去。
莲香从怀中拿出火镰,打出火光,隐隐见桌上有几盏黄蜡烛,便点燃一支,一道火光照亮,才看清,这里是一座破败的关帝庙,有关羽的泥塑像,落满灰尘。借着珠光,莲香找了一些干柴木头,点起一堆火来,二人围着火烤那衣服。
“咳,没想到你这么会生活,真够体贴呐。”杨一笑借着火光看着莲香美艳的脸颜,觉得她无比的贴心,口中不由念道:“这微光中,你原来这么美,美的神秘夺人!”。
莲香羞愧的地下了头,她第一次听杨一笑这么夸自己的相貌,内心泛起一阵甜蜜。
她隐隐觉得,杨一笑挪动身子,贴近了她,一双大手将他搂进怀里,她感到一阵暖意,那比火光还温暖的男人肌肤中发出的热力。
他们跑累了,靠在一起,各自想着心中要说的话,慢慢得竟然睡着了。
杨一笑和莲香入睡后,忽然感到胸口沉闷,杨一笑睁眼,见一杆长针插入自己的哑穴,他立即翻身,只见一明晃晃的长刀砍向了莲香,杨一笑翻身一掌打在那刀刃上,双腿一弹啪啪啪,几下将那人踢倒在地,这时门外冲进七八个年身穿灰衣的年轻人,杨一笑见来者不善,一把抓起莲香,飘然上了案几,这时那暗杀他的人追了过来,长刀扫向杨一笑的腿。
这杨一笑似乎腿上长眼,待那刀及腿肚子近寸,忽然屁股下沉,一个仰翻,双掌将那来人朝肩而击,打了个狗爬,牙齿磕在案几上,手中的刀竟然将自己给割喉了,他翻身哼叫,蹲在了地上。
进来的人见带头的已经死去,不敢阻拦,让出道来,杨一笑单手拿着莲香,冲了出去,一个口哨,坐上那看似消瘦的宝马,冲出了林子,惊飞一阵燕雀。
又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晴天,一场大雨后,树叶青嫩了许多,空气愈发清爽,有鸟儿在丛林中欢悦歌唱。陈艳茹和张三皮一路奔来,见路上泥泞之处,有深深的马蹄印,看得出来,这马托着重物。陈艳茹脑海中立即想到杨一笑。“三皮哥,你看,这马蹄印这么重,肯定是杨一笑那小子和莲香共趁一马,不若我们就沿着这马蹄觅踪吧!”
“妙啊,燕儿就是机灵!”张三皮夸着她,二人被那马蹄印带进了山道。进了一片丛林,找到那关帝庙,推门一看,两人大惊失色!
只见地上一堆熄灭的木灰,满屋狼藉一片,血迹斑斑,关爷塑像下倒着一个批头散发,面目狰狞的人,口角流着一行凝固的血迹,这人是死了。
张三皮上前,拿过这人手中的一把折扇,单见这扇子叶中暗藏机关。
“这是最近在江湖上名声崛起的折扇帮人!”张三皮惊讶地说道。
燕儿忽然飞身到案几前,伸手点那燃烧过的蜡泪还有一点温度,案几上耷拉着一条蓝色飘带,甚是眼熟。
“哦,这飘带是莲香姑娘的,感情这折扇帮的人事被杨一笑杀死的!”燕儿惊讶地说。“他们肯定还没走远,我们赶紧追吧!”
“不急,我还有一事没弄明白,这折扇帮的人为什么要杀杨一笑,我听说,折扇帮所刺杀之人必然是身上有着惊天秘密的人,难道这杨一笑出身不凡?”
这时,屋外刮起一阵风,将那折扇帮人尸体上的衣衫吹起,张三皮赫然见他腰间插着一个白布卷轴,伸手拿了出来,单见那卷轴上写着一些梵文字迹。张三皮端详一会,一个也字不认识。
陈燕茹走过来,抓住张三皮的胳膊说:“走吧,你讲这卷轴拿上慢慢研究吧。”说着将他拉出了庙宇,二人骑马继续追赶。
杨一笑带莲香出了树林,快马扬鞭,冲官道而行,这时遇到一个峡谷,两边是青山,山上灌丛葱郁,静的可怕。莲香在身后喃喃地说:“一笑,这地方怎么这么渗人呢,难不成又有什么危险?”
话音未落,从山上的灌丛中射下一梭飞梭针,这针正是那庙中刺入他哑穴的那款,杨一笑哑穴被刺,无法说话,他感到胸口依然闷得慌,也不顾及这些,一个马上空翻,将那所有的飞梭针抓在手里,双手一扬,原路打了回去。
这动作瞬间完成,莲香却发现了什么,她感到杨一笑明显比以前迟缓了许多,喘息也不同以往。“一笑,你怎么了?”她关切的问。
杨一笑落马回头看了看莲香,微微一笑道:“莲香姐,你骑马走吧,我中毒了……”话还没说完,只见杨一笑滑下马去,使劲在马腿上拍了一掌,那马发疯似的冲出了侠谷,杨一笑倒地,脸色发紫,嘴唇发青,浑身汗如雨下。原来那铁扇帮的飞梭针是蘸了剧毒的。
这时嗖嗖从侠谷上飞身冲下十几个灰衣人,为首的大声喊道:“快快杀了这小子,为铜扇报仇!”
原来杨一笑在关帝庙中杀死的是这铁扇帮的一个小帮领,排行老三,号铜扇。自然这铁扇帮的帮主便是那金扇子,据说是一位女子,而那二头领是银扇,是金扇的老公。铁扇帮其他的帮员全悉叫铁扇,谁也分不清谁的名号,战斗而死的,只把铁扇拿出来,看上面的编号,在坟头一插上铁扇的编号即可,无名无姓。铁扇帮的人用的武器依然是刀,但那铁扇是装暗器的,轻易不出,出则要命。
十几个铁扇将杨一笑围住,带头的冷笑一声,抽出一把长刀,砍向杨一笑。
就在此时,忽然从空中飞来一把飞刀,扎向那持刀灰衣人,陈燕茹飞鸟般的冲了过来。张三皮大喝一声:“大胆妖孽,胆敢光天化日之下行凶!”
二人冲入这灰衣人的圈子,不由分说,哗啦啦亮出兵器,杀了起来,顿时尘土飞扬,场面混乱了。这些铁扇帮的人善于发挥集体力量,瞬息忙乱过后,立即形成阵型,将陈燕茹和张三皮围住,各个掏出铁扇,犹如莲叶围着荷荷花,荡漾水间。
陈燕茹和张三皮背靠背,挡在杨一笑身边,二人仔细观察那阵型,只见这些人铁扇持在胸前,围着他们旋转,那铁扇忽然各个在他们手中翻舞,化作无数扇影,犹如云朵飘飘,越来越快,只听一声呵斥:“杀!”
嗖嗖嗖,上百支飞梭针犹如万箭齐发,蜂拥射向陈燕茹和张三皮。这飞梭针凌厉,单凭一两个人哪能阻挡得了,陈燕如身体灵敏,持刀啪啪啪档了无数,但腿上还是中了飞梭针,张三皮更是浑身上下,多出被扎中,疼得他娃娃大叫。
这时,忽听侠谷的缓坡上传来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呵呵呵,天堂有路你们不走,地狱无门你们硬要钻,见鬼去吧,呵呵呵呵呵……”。
杨一笑似睡似醒之间听到这声音,感到分外耳熟,他几欲挣扎而起,却浑身无力,又昏厥过去。那女子飞身飘落,来到他们面前,杏眼圆睁,微微一笑道:“呵呵,杨家的公子啊,我们先吃了你这崽子的肉,再找你那爹娘算账!”
说完手中铁扇一挥,嗖嗖,几个飞梭针扎向杨一笑的喉咙,陈艳茹见状,扑了上去,用身体抱住杨一笑的头,她的后背噌噌噌扎了一排的飞梭针,深入骨髓,“啊呀!”陈燕茹大叫一声,昏厥过去。
“哎呵,这小子风流成性,倒还有这么痴情的女子替他寻思,可惜可惜!”
“慢着,你们是什么人,竟然敢谋害鸣州四美,就不怕官府端了你们的窝。”
话音未落,两匹马冲了过来,毕赫跳下马,张二守紧随,冲到近前,见陈燕茹奄奄一息,张三皮蹲在地上满脸流着汗珠。
毕赫大怒,双掌齐发,哗啦啦啦,人影如飘叶,几下将这十几人打倒在地,根本不由得他们抽出扇子,出招。那美女子幡然一飘,落在两丈开外,怒目道:“你是什么人,为何如此多管闲事?”
“哼,我们是官府中人,这几位都是我们要捉拿的犯人,你们识相就走开吧,否则连你们一起捉了!”张二守借着毕赫的胆,满嘴官腔的说了这番话。
这时那铁扇帮的人爬了起来,那美女子见来者不善,便喊了一声:“撤”,一波人嗖嗖爬上峡谷,瞬息消失在灌丛中。 塞上刀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