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虽然康复,但是依然体力不佳,唐暖几乎是一上飞机就陷入了昏睡之中,等她完全清醒过来,已经是三天之后了,身处丹麦的一栋别致的花园别墅,有照顾她起居的一批佣人,南宫北冥却不在身边,他留给她几句话,“姐,你现在要做的就是让你的心情回到四年前,时空倒流,你身处此地,在这个城市里寻求最为美丽的童话……”
她嫣然一笑……
目光落在占据了整张墙面的巨幅山水写意上,一片碧绿的凝翠,春光旖旎,优美动人,青山环抱,绿水潺潺,五光十色的野花星星点点遍布在漫山遍野的浓浓翠绿间,真是个与世隔绝的世外桃源。
抬头看向上空,那蔚蓝的天际不带一丝的杂质,她禁不住喟叹道,“真美……”草草的填饱肚子,她便匆匆的换下睡衣,拒绝了他们的陪同,此刻,她只想一个人……逛了不知道多少天,她流连忘返的穿梭在大街上……
早上的时候,她每天都在阳光和暖风的亲吻中醒来;
中午的时候,她在充满异国情调的各个餐馆中品尝各式食物;
下午的时候,她在以她命名的游船上任海风吹拂;
黄昏的时候,她去欣赏丹麦童话式的城堡;
晚上的时候,她会穿着正式的礼服去最大的剧院听歌剧,给最红的演唱者献花。
她很喜欢这个建筑在童话之翼上的国家,它又被称为‘云的故乡’,在清风吹拂的天气里,雪白洁净的云朵总在丹麦的上空阎转舞蹈,变换出种种形貌,透过透明的水晶罩屋顶仰望天空,如同望着一座永不谢幕的舞台,只要你有足够的想象力,世间所有的角色和故事都会展现在你的眼前。
巅峰的工艺设计令丹麦闻名,那些神秘精致得象童话故事里的物件让她爱不释手,唐暖用了整整一个房间来收藏它们,然后连她自己都看不过去她这种暴殄天物的行为了,她总算开始坐在那里开始整理了,她要把自己的快乐给别人分享,可惜,她的朋友没有多少……
她花了三天的时间装满整整三口箱子,统统寄回了国内,玩具是给豆豆的,剩下的都是送给霄尘和他老婆的。
晚上,南宫北冥来电,说还有一周的时间给她。
她继续游荡在这个恬静的城镇,欣赏着那些奇异的建筑,浪漫的自然景色,心情也在不知不觉间平复了,街道上成年人骑着单车,车前的婴儿小座位上坐着可爱的孩子,在冷静而柔软的城市天空下悠然行驶,她停驻脚步,注视着他们。
“丹麦是世界上最浪漫的国家,世界上最优美童话的就是从这里诞生的,因而它给人的感觉总是一派家庭,温馨的样子。”醇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英挺的身影映入她的眼帘,一股清凉的微风从她周围回阎进心底。
“南宫北寒!”她的眼瞳绽放光芒,笑容象是落了光似的明亮耀眼。
“我们走走?”他深黑的眸子巡视在她的脸上,半响才低低的说。
她用力点点头。
在这里碰到他,实在出乎她的预料之外,大概是从南宫北冥那里听多了这只妖孽风流背后的心酸和痛苦,又或者是他之前就没有真正的伤害过她,所以,异国他乡再见面,她的眼眶竟然润湿了,毫不犹豫的放心的跟着他走了。
langelinie海岸边坐落着最富盛名的人鱼公主雕像,她侧坐的姿势和低垂的头部显得格外楚楚动人,她日日凝视大海,望尽千帆,霞光洒落,淡紫色的晚霞开始笼罩这个城市,它显示出一种奇怪的忧郁的情调。
两个人一句话也没有说,他们静静的看着这片大海,她似乎听到了海浪撞击在海岸岩石上的声音,他终于看向她,眸子里的笑意温和又明亮,他提议,“两个同病相怜的男人女人,来,握手吧!”
唐暖笑了笑,默默的手伸过去,他握住了她的,紧紧的,似乎想把全身的力量都输送入她的身体,紧得让她的心几近碎裂,她轻轻的但坚决向他点头,他们同时闭上双眼,如果可以,就让这两个孤独的旅人成为这个海岸边的第二座第三座石雕吧!
旅船的汽笛声从海上响了起来,他松开她的手,站起身,“明天再见。”他缓缓的说。
连续几天,他们都是如此,在一个地方碰面,在海岸边分别,终于在第五天的黄昏,他说,“我送你回去。”
沿着静谧的小路幽幽的走着,他折了路边的一朵像极了星星的野花,别在她头上,扶着她的脸端详了几眼,微微一笑,风度翩然,“你跟她很像……”
“嗯。”
“这个小镇,是我和她第一次碰面的地方,那一次,也只有那么一次,不在她的计谋之内,是天意吧,是天意注定了我们的缘分!”
“北冥说……她去医院看你了……”
“……哦。”他微微愣了一下,没有再言语。
一幢幢平顶而装饰着鲜花的美丽别墅出现在他们的面前,“再见!”他冰凉的手指滑过抚过她的面颊,眼底流出隐隐的笑意,这笑意背后,是……唐暖眼前有一排排的乌鸦飞过,她敢用身上仅剩的一块钱来打赌,他开口就没有好话!
果然!
如她所料!
“如果没有她,我会追求你,我们在这里做一对神仙眷侣,逍遥一生。”
她无奈的皱着眉头,尽量维持着坚硬的笑容,“幸好!幸好!幸好你有她。”
“哈哈,小家伙,看你这可爱得不像话的摸样,根本让我无法拒绝,哟哟,突然间又成了嫌恶的表情,我真的有那么差劲吗?”
“如此帅气如此不正经如此恶劣如此犀利如此狠辣的一个极品毒嘴男人,**旺盛又不挑人,思想龌龊又黄得掉渣,跟你在一起我们只怕会天天爆发家庭战争,这样的日子,我可受不了!”她敬谢不敏的摇头,抱紧了胳膊做怕怕的动作。
“真的?”
他坏笑着将唇凑过来,她伸手挡住,两个人愉悦的大笑。
她力不及他,还是被他拐住了脖子,一个柔柔的吻落在她额头,没有掺杂别的感情,很单纯很温暖,他低语,“这次回去,告诉北冥,放了她,我在这里等她……”
“呃……”唐暖惊愕,难道说,那女孩儿一直在北冥那里?
“他懂的!”
“好!”虽然不是太清楚,但她还是答应了。
她凝视他从容不迫的背影,他的黑发在霞光下奕奕生辉,她的脑子里充满了嗡嗡的喊叫,她想叫住他她想对说,要坚强的生活下去!可是,她又感觉这句话其实应该说给自己听,他似乎已经从最痛苦的日子里走了出来……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满怀信心又充满期待的等在这里……
他的爱人……就要归来了……
第二天,在专机的护送下,唐暖来到了意大利,现代化大都市的高速运转,让她的头都有点发晕,车水马龙的街道、嘈杂的车声人声、让人眼光缭乱的商品橱窗、色彩夺目的巨幅广告、来来往往如潮的人流,无一不提醒她又回到了现实中。
童话已经结束了,她的生活,重新开始了崭新的阶段。
车子驶进一个幽深静谧的宅院,入口处的墙面上都爬满了蔷薇,她探出头去,伸手就能触摸到那泛着浓浓香味的花苞,她摘了一朵拿在手里把玩着,好奇的四处观看着这陌生的地方,这就是南宫家在意大利的府邸吗?
怀着崇敬的心情,她走进去,也被稍稍震撼了一下,院宅的外表如此破败和荒凉,内里竟变成了一片金碧辉煌的景象,客厅全部是意大利式的落地玻璃窗,并且垂着华贵的天鹅绒窗帘,用金色流苏一一束起,意式厚重的家具,延续了经典奢华的线条,沙发、壁炉、圆台的雕刻锦绣无比,厚厚的复古羊绒地毯让人陷到脚裸,墙壁和天花的装饰和雕刻都精致而偏于繁琐,是典型的追求华贵气魄的尊贵冗繁风格,为它那没落的贵族气质着迷,又迷恋于那份兼具理性与感性的交融,折服于其背后的艺术美感。
这里富丽堂皇又带着古老的风格,就连扶手的铁艺镂花镀的都是一层金箔,走廊的天花都也是拱形的吊顶,布满花瓣雕刻和精致灯饰。
对于她来说,这是另外一个世界……
“姐!”
一声亲切的呼唤在二楼响起,她才刚转回头,身体就被人抱起,在地上阎转了几圈,她惊得大叫,“北冥!快放我下来!”
“姐,喜欢这里吗?”
“嗯,喜欢!”她笑得甜甜的,“跟个华丽丽的古董似的。”
“来,我领你去卧室休息。”他的喜悦并不比她的少。
“你别笑成这样,形象,形象啊,要注意!你看!”唐暖一本正经的将他扬得高高的唇角拉下来,向他示意了一下旁边那些目瞪口呆的随侍,大家似乎是第一次认识自己的主子,那眼神里面有惊惧有极度的诧异,南宫北冥一个狠绝的利眼抛过去,所有人全部低头做事,恢复了一脸的平静,反应之迅猛快速,让唐暖心里划过一丝异样,他们……似乎都很怕他?!这家伙这架势,跟人家黑社会老大似的!
怀着莫名的心情跟着他一起踩向阶梯,拐弯口,她的衣服不小心被旁边扶手那凸出来的钩状物挂住了,唐暖就要弯腰去取,却被南宫北冥揽在怀里,不容许她移动分毫……
她不解他意,顺着他的目光看向那战兢兢缩在角落的身着白色佣人服装的女人,低头温顺的走过来,用低下的姿态半跪在阶梯处,将颤抖的手伸过来,也许是太过于紧张,也许是她的手太过于笨拙,搞了半分钟竟然还没有取下来,唐暖正要说些什么,只听头顶的南宫北冥一声怒喝,“没用的东西!”
一个大脚抬起,她还没看清他的动作,那女人就被他当作球一样踢飞了,顺着楼梯滚啊滚啊,僵在楼下的地毯上,一动不动的蜷缩着……
唐暖尖叫着捂住了嘴巴……
房间里的那些来来往往忙碌的佣仆就像是司空见惯了一般,没有一个人多往这边看一眼。
她不敢置信的瞪向南宫北冥,这是一个无时无刻都优雅的王子,怡人的风采和出色的容貌能够征服所有的善男信女,但现在,他那上层阶级的傲慢占了上锋,不是没见过他穷凶极恶的样子,也说好不会在乎他的另一面,只是,今天他这样让人惊惧的变身,她还不是太习惯!
何况,对象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仆罢了,他值得这样大动干戈吗?
“北冥……你在干嘛?”她对着他的胸口捶了一下,用了十分的力气,撞得他闷咳不已,拉住她又要逞凶的手,像往常一样求饶,“姐,我不敢了,饶了小的吧!从今以后,我将为你披荆斩棘!”
“别给我嬉皮笑脸的!”她忍住笑。
“看到她就没好心情!”他不屑的冷嗤,冷冷的看了一眼商量的鞋尖,似乎那一脚把他尊贵的鞋子给弄脏了,影响了他的好心情。
唐暖侧头看他,那阴暗的神色骇沉在灯光下渐渐凝出一个弧度,锐利得像是要戳伤人的骨头,她困难的咽了口水,挥开他就要跑下去,却被他紧紧的按住不放,他的视线缓缓的掠过她的脸颊,专注的目光里有火花在跳动,一层层的涟漪在他眉宇间流动,他的声音沉郁深沉,却不是对她说的,“别躺在那里装死,去禁闭室,三天!”
“是!”
无力却坚定的应声,那还在地上痉挛的娇小身形滞了滞,忍着疼痛爬起来,一摇一晃的拖着似乎是断了的腿往外走去,所经之处,有微微的血渍留下,立刻有人将那一块的地毯拿开,极有效率的换上了另外一块崭新的铺上,唐暖拧眉看着,心里头拂过一抹猜想,这女人……真不是一般人!
自始至终,她都没有看到她那张脸!
在那道纤瘦身影消失的时候,唐暖终于忍不住问他,“为什么?”
“她是不死之身。”
“北冥,难道她是?”那个身手不凡的女间谍?
南宫北冥点头,“是的!她叫萧月,我哥以前爱过的那个女人。”
“呃?”
唐暖惊愕了……真的是她吗?
南宫北寒看上的女人,注定是美丽无比的,刚才虽然没有看清楚她的脸,但是那双手,真的是一点美感都没有了!伤口遍布,干枯皲裂,粗糙得跟树皮似的!难道,原本的细皮嫩肉被这家伙糟蹋成现在的德行了?
真是造孽啊!
“你哥发话了,让你留个全尸,他在丹麦等着她!”她气呼呼的说。
“你告诉他了?”他头痛的看她,唐暖立即收敛了刚才的气势,干笑了一声,委屈的眨眨眼,被人抓到泄密的尴尬,不自然的抓了抓头发,讨好的挽着他一起往前继续走,“我以为他知道呢,谁知道你连他也瞒着?”
“姐,我只对你没有隐瞒……”
“我以后再也不多嘴了!”她发誓!
“没关系,你开心就好!”他宠溺又无谓的淡然一笑,深沉而又儒雅的气质,亲切平和的态度,跟刚才判若两人,她好笑的挑眉,“这么大度?”
“那当然,要不然我今天也不会让你看到这一幕了!反正我的火气在她这里也发泄得差不多了,你这次来,我没打算瞒着你什么,我平常对她比今天狠无数倍!今天我是另有目的……”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她抬眼,他意味深长的笑,“只是想让你见识一下这各人非比寻常的忍耐性,同样身为女人,就算我折断她所有的棱角倒刺,也不能让她臣服,姐,这点,你倒是可以跟她学习一下!”
“学习如何在你棍棒下求生存吗?”她斜着眼揶揄他。
南宫北冥龇牙一笑,“有空你去观察一下她的眼睛,很清澈,漂亮得跟你有得一拼,但是,那是一口枯井,永远不会流泪的枯井,任我这么折磨她,她都不喊痛不说求饶二字,啧啧,厉害!呃,忘记告诉你了,等过几天你再去,她眼睛暂时还看不清东西……”
“为什么?”
“刚换的角膜,还没恢复好。”
“好端端的换什么角膜,你这人……”她说不下去了,脑海里窜过一个猜测,莫不是连眼睛他也不放过?看他若无其事的撇撇嘴点点头,她终于大叫一声,拿着随手抓到的一个硬物向他砸过去,“你这个魔鬼,我要疯了!还敢给我耍威风!看我今天怎么整治你!我今天非得把你给掐死!”
“好了好了,我会放了她的。”
“现在!”她咬着唇要求,他摇头,莫测高深的说,“姐,时辰未到!”
“难道跟你娶媳妇一样要选个吉时?”她似笑非笑的嘲讽他,他讪笑不止,心情大好,她乘胜追击,试图劝说他,“就算她以前做过很多错事,你看她现在被你折磨成那样了,就放她去吧!”
“嗯,听你的!”他的话让她大喜,可是,他还有下文,“那么,我让她做你的书童,好不好?”
“什么?你别开玩笑了!”她冏了。
书童?都这年代了!他又没有搞错?!
“我在这里的名声很响亮,想杀我的人也不计其数,放你一个人在学校,我不放心,让她跟在你身边,那么她也不用再被我打骂了,可以缓过劲来把自己的伤给养养好,你呢,也有人保护了,用心的读书,开心的生活吧!一举两得,岂不美哉?”
她认真的思索了一番,“北冥,真的要这样吗?”
他点头,拥着她来到一闪厚重的门前,他伸手为她打开门,“来,看看,喜欢不喜欢?”
入目的景象,让她惊为天堂!
这是一座水晶璀璨的宫殿,里面的大床、梳妆台、穿衣镜、美人榻、全部用水晶镶边,阳光透过厚重的窗帘点点溢入,照在这些水晶装饰上,而后又反射入她的眼帘,让她有点睁不开眼睛,色彩格调采用了高贵的紫,无论是厚实的羊毛地毯,还是堂皇的天鹅绒窗帘,还是富丽的床榻布艺,最受瞩目的应该是那盏重重堆叠水晶吊灯,几近占据了整个天花板的一半,显得有点繁琐而夸张,一切都美好得让人移不开视线!
南宫北冥率先走进去,潇洒的姿态展开胳膊,随着她的前进一步步后退着,他扬了扬眉头,“喜欢吗?”
“喜欢!谢谢!”
“不客气!我的女王殿下,您卑微的骑士随时听候你的调遣!来来来,赏一个吧!”他笑嘻嘻的指了指自己的脸颊,像极了要糖吃的小孩子,唐暖吃吃的笑,一把将他推开,“走开,别碍道!”
他不言语,似笑非笑地,那张据说可以使埃及艳后从地底下爬出来的俊颜上浮动着恶趣味,在她从身边经过的时候,一伸手箍住可她的细腰,天旋地转一个倒腾,唐暖就轻而易举的被他扛在了肩头,她大呼救命,他恶狠狠的说,“竟然如此不给面子,那么,容许我这名骑士摇身变为大恶狼,索取一点回报吧!
身体被他抛到软到极致的床上然后高高弹起,两个人的笑声让这座古老的宅邸染上了一抹灵动和生机……
晚餐也是奢华到了顶点,唐暖翘头往外看的频率太高了,惹得南宫北冥颇为不满,送她回卧室的时候非常严肃的叮嘱了一句,“这两天好好休息,别想着去找她,要不然我会把她整得更惨!”
“知道了!”心思被他看穿,唐暖甩给他一个白眼。
“我在楼下的书房,有事可以去找我。”
“好!”
目送他离去,摇摆不停的心绪终于在深夜来临之时拉下帷幕……
这里,就是她以后要栖息的地方,很安静很舒适,晚风轻拂,窗帘发出沙沙之声,沁显出喧嚣荣耀过后的苍茫,唐暖走到窗前,遥望着远方那黑漆漆的平野,出神的看了很久,哨岗上的探照灯飞快的掠过这里,她能够看到那些面容冷峻的男人坚毅的目光,几秒钟的对视而已,惊讶和好奇,然后瞬间就被他用面无表情所取代,唐暖知道,他们都是训练有素的家伙,估计是对她这个生人的到来有些敏感吧!
属于南宫家的天下,她是第一次接触到,心中有种肃穆的庄严感,连带着平时熟悉的这个男人也蒙上了神秘的面纱,虽然心里想过各种各样的假设,但是真正的了解到关于南宫家的一些内幕之后,她又为他的责任和面临的未知险境而忧心,看他似乎游刃有余,她也只得把这份担忧放在了心底。
躺在床上,她翻来覆去难以入睡,习惯性去拿手机想要跟豆豆聊天,却悲哀的发现她现在身处意大利,七个小时的时差,让她只得作罢,脑海里开始天马行空一番徜徉,想到南宫北寒的深情等待,想到萧月而今的破败惨状,两个人的过往必定有很多刻骨铭心的眷恋和回忆,偎依的画面,温馨的爱情,相亲相爱的瞬间,在繁花落尽之时,除了寂寞和悲凉,还有那落英缤纷在空中划过的难忘痕迹,泛着微微的香气,每每忆起,总会让人痛彻心扉……
她的离开,这爱情并没有消亡……
两个人在各自天涯的几年里,将那个禁忌的名字,养成了一道伤,虽然不会提起,却仍无法平息内心深处的思念,谁比谁更熬不住相思?
喧嚣沉寂之后,她归来了,于他,是大爱如斯方若恨,于她,又是什么?那般的隐忍那般的委曲求全,费尽心机离开之后却又让自己身陷虎穴,毫无怨言的在这里忍受这生不如死的折磨,所有的一切,都只是赎罪吗?
失去了,才懂得去珍惜……
唉,阡陌红尘之中,又是一对不懂得如何去爱的男女……
昏昏欲睡之际,想到了那天和阎申越离别的画面,他们彼此对望,都流下了眼泪,那个拥抱的温度,至今还残留在身体的感觉里,心是那么的痛,她已经分不清自己是谁了,是萧月吗?是唐暖吗?也许都是!但愿……都不是吧!
睡到了中午,她清醒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自己的儿子,照例通过阎伊澈跟豆豆煲了半个小时的电话粥,小家伙叽叽喳喳的说着她寄给他的那些礼物,然后喜滋滋的问,“妈咪,我今天去了幼稚园,交了很多很多朋友,然后我把玩具拿出来跟大家一起分享,可以吗?”
“当然可以!”唐暖毫不犹豫的说,“豆豆想怎样都行!”
“可是爹地好像很不开心。”
“哦?”她静待下文,儿子委屈的抱怨,“爹地说,让我学会用心用头脑跟人相处,不能靠送礼来收买人心。”
送礼?
唐暖汗颜了,原谅她的大脑跟儿子一样简单,但是,这叫送礼吗?阎申越是不是太小题大作了?
安慰了儿子一通,唐暖没有急着挂掉,阎伊澈将电话接过去,“小暖,申越最近工作不是太顺利,所以心情也不大好,对豆豆说话是严厉和过分了一些,我和你妈已经教训过他了,你放心吧!”
“嗯,好的。”唐暖讷讷的应了一声,想要问一些关于阎申越的事情,却始终没有能够成功的开口,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对方简单的问了一下,“在那里还好吧?”
“还好。”
“还在睡觉?”
“正要起床。”
“多保重!”
“好!”
电话挂断,唐暖久久的难以释怀,眼光落在搁置在床头矮凳上的衣服上,她随手拿起来,一袭黑色曳地长裙复古而高贵,还有一件可以抵挡春寒的毛衫,一双精致独特的宫廷绣花布鞋,她笑了笑,不得不说,对于她这种懒人来说,这样的装束是最得她心的,南宫北冥这家伙对她的了解还真是细致入微到了各个方面。
下楼之后才得知南宫北冥出外办事了,她匆匆的吃过饭,就让人领着她去见萧月。
她的忍耐力也只有昨天一个晚上而已,所以,她一定要去见她,如同自己来这里的使命之一就是救这个可怜的女人出笼,男人们的心思和手段她虽然不是太懂,但是她隐隐的觉得,南宫北寒和北冥似乎都已经原谅她了,现在他们只是在等待,等待着什么契机而已,那么,这契机就让她来创造吧!
带路的男人在一通请示电话之后,就引导着她来到了曲曲折折的地下室,没有窗户的阴冷牢房,板案上那些令人胆颤心惊的刑具,还有潮湿角落里被锁镣吊得高高的女人,浑身白色衣服浸着丝丝血渍,她一动不动,就像是失去了生命的迹象,唐暖一步步的走过去,手心里满是湿腻的汗水,就连身体都在控制不住的颤抖,伊人近在眼前,那微微起伏的胸口让唐暖大喜,她还活着!
唐暖努力了几次,才终于伸出手,扶起刑架上那无力低垂的头颅,也许是她的动作太轻太温柔,就算濒临死亡也会保持着警觉的女人并没有一丝一毫的躲避,任她将那张苍白消瘦的脸捧在手心端详。
两人的目光幽幽的对视……
彼此眼神里,都有一丝震惊和诧异……
唐暖终于明白,为何南宫北寒的目光总是透过她看向一个虚无的人,原来,她们两个真的很像呢!特别是这双含着流光的清澈的眸子,就连那微妙的神韵都是相同的!可是,再仔细一看,唐暖就发现了两人外貌和性格的不同之处,南宫北冥说得没错,她的确应该向这个女人学习!
因营养不良而凸显的颊骨更使人觉得她的倔强不屈,被折磨至如此,她竟然面色毫无恐惧,是什么样的训练才能让人达到这样的境地呢?
唐暖困难的说了几个字,“跟着我吧?”
虚弱的身体令她有点恍惚,失神地看着视线中模糊又清晰的脸,吐出三个字,“为什么?”
“我可以让你和他见面。”
“他……”她无望的摇头,眸子里连那微弱的一点光都没有了。
“你还爱他的,不是吗?”
“可是,他……恨我!”
“他在丹麦等着你,还是那样的一往情深那样的执迷不悟,我想,他这一辈子是非你不可了!”
萧月不敢置信的睁大了眼睛,可是,也只是几秒钟而已,那熠熠生辉的光芒在看向自己伤痕累累身体的时候,就退缩了,唐暖轻笑,“这么不自信?”
她苦笑,“他最讨厌我把自己的身体弄得伤痕累累……”
唐暖心里是浓浓的酸涩,连死都不怕的女人,她竟然害怕这个微不足道的小缺陷污染了爱人的眼睛?说她不爱他,那是谁都不会相信的事情!爱到了如斯的地步,却为那无法跨越的过去而受阻,横亘在他们之间的,就让时间来解决吧!
强行咽下了胸口弥漫的大片大片的苦楚和伤感,唐暖说,“原谅我,没办法让你现在就去找他,你知道北冥的脾气,而且现在见面你肯定也做不到,所以,跟在我身边吧!我可以保护你,呵,应该说是让你保护我,耐心的等几年之后,你这满身的伤也就消失了,到时候再去见他,不是很好吗?也许,等不到你去那里,他就亲自过来拥抱你了!”
“真的吗?”希望,重新在她身上燃起了火苗,唐暖坚定的点头,“相信我!”
“好!”
唐暖亲自为她解开镣铐,随行的男人都面露难色,却也没有一个人敢上前阻止。
就这样,唐暖带着她,一起住进了那豪华的卧室……
因为这个擅自作主的事情,南宫北冥跟她开始了冷战,每天一看到轿车驶进庭院,唐暖就奔跑着下楼,可是,迎接她的,都是那冷硬的一声‘砰’的关门声,他在书房办公,在书房吃饭,不得已才出来的时候,她就赶紧上去围追堵截,却总是被他爱理不理的拂开,她自知理亏,也不敢狂妄,只得默默的等待着他消气。
又一次的失意而归,理由是他们主人已经休息了,唐暖在心里暗暗骂他,谁相信他的鬼话?
满怀不忿的回到自己卧室,推开厚重的房门,屋里沉寂得恐怖,漆黑一片,黑暗蒙蔽了她的双眼,她应该什么也看不见的,可是只一眼,她就清楚的寻到了那个坐在窗户下呆滞的人,凉风袭来,风吹起散了她的发和她身上的白色连身裙,还有长长的落在地上的窗帘,她小小的身体仿佛一吹就会散似的,却溢出柔和的光芒,那是月光!倒映在她身上是出奇的宁静,像及了月光女神,柔情似水却又遥远到望尘莫及!
连续几天的时间,她都把自己闷在这里,不言不语,唐暖走过去,将发光最为微弱的台灯打开,扶着她来到床上,“怎么不睡觉?”
“幸福……我还可以拥有吗?”伸手蒙住双眼,萧月呢喃着。
“为什么不可以?”
“我曾经深深的伤害过他……我想,我已经失去了爱他的权利,这次回来,就是想把命还给他……”
唐暖的视线不经意被她依然血肉模糊的左腕上戴着的尼泊尔古银镯子所吸引,五厘米宽的镯面盘着异常独特精致的蔷薇纹饰,在她垂手间银镯从前臂滑向手腕的那一瞬,她不禁动容了。
顺着她的目光看向自己的手腕,萧月的脸上是难得的会心笑容,“从他为我戴上这手镯的那一刻,我对他的感情,都是真的!我想把这具身体交给他随他走到天涯海角,我想跟他过普通人的生活,我想为他生很多很多非常可爱的孩子,我有那么多想要跟他一起实现的愿望,可是,我这个生活在黑暗里的女人,始终见不得光,我……”
她如泣如诉的哀怨让唐暖一叹,握紧了她的手,“萧月,我和你,同病相怜,我们彼此都有一段难以忘却的往事,从现在开始,你要振作了!不要再任人打骂了,该还的你已经还清了!你现在离幸福只差了那么一步!北冥让我们在一起,不是想要两个人这样抑郁不乐的生活,而是想给我们大家一个机会,一个迎接新生的契机,忘却仇恨,忘却过去,怀着美好的希望生活,我们一起努力,好不好?”
“好!”
“明天,就要去上学了,你准备好了吗?”她嫣然一笑。
“看!”萧月笑了笑,指了指桌子上两个摆得整整齐齐的黑色皮包,就好像……就好像又回到了从前,两人相视一笑……
阡陌红尘,落英缤纷,爱随之飘远了……
没有爱的日子,我们怀着美好的梦想去追求,未来总会为我们而改变的!
早上,唐暖在所有人还在睡眠中的时候悄悄爬了起来,手刚放在门把上,萧月的声音就从背后传入了耳边,“去哪儿?”
冷清又沉着。
唐暖一愣,果然,间谍就是间谍,这语气这机灵劲儿,她赞叹之余就连忙阻止她起床跟过来的举动,“你别跟来!千万别跟来!继续再眯一会儿吧,我去找北冥那小子,他已经连续佛好几天不理我了!今天是第一天上学的大喜日子,我非得把他那张扑克脸给扒下来不可!哼,真是受够他了!”
她咬牙切齿的握着拳头,活脱脱一个赌气的小女孩,萧月‘哦’了一声,皱眉思索了一会儿,就倒下继续睡觉了,唐暖暗暗拍着胸脯,说让她保护她,她就来真的了?这跟近身保镖有什么区别?
走廊里来回巡查的男人看了看鬼鬼祟祟的她,几次张张嘴,终于还是视若无睹的从她身边走了过去,唐暖欣喜若狂,推开门就钻了进去,笑脸还没有收拢,一记枕头就迎面砸到了她的脸上,她一声惨叫,还没等她神魂归位,身体就被人抓住了,不知何时已经窜到她身边的萧月一脸面无表情的将她扶起,慵懒闲适的声音从那张大床上传过来,“很好,你的反应比我预料的早了三秒钟。”
萧月点头,恭恭敬敬的退了出去……
正要发飙的唐暖这个时候才明白过来,原来,他在试探萧月的灵敏度和忠诚度……
她抱着那枚枕头炸弹冥思苦想了一会儿,抬眼,却发现罪魁祸首竟然安好的躺在那里睡大头觉!就好像从未醒过来一样!
她走过去,低头俯身,凝视着那张半埋在枕头里的侧脸,紧闭的眼睑底下是一排又长又密的睫毛,放松的睡脸令严肃的面孔多了丝孩子气,笔挺而端正的鼻翼微微张合,半启的唇泛着自然健康的瑰红,考虑到平日这张嘴所吐出的辛辣言论和冷嘲热讽,唐暖不禁盼望,要是他能够对萧月好点那就万事OK了。
大概是忍受不了她的盯视了,他不耐的翻了个身,继续睡觉!
唐暖开始了她的狂轰滥炸,用尽全力将他摇了个七零八落,“小懒虫,小懒虫,小懒虫起床了!”
“别跟我来这一套!”一只手控制住她一双手,无法动弹的唐暖只能趴在他耳边聒噪,“北冥,你原谅我吧!你就大人有大量,原谅我这么一次吧!”
“鬼叫什么?吵吵死了!”
看他如此难以劝服,唐暖索性不再白费力气了,灵机一动,满脸好奇的问,“北冥,学校里有没有帅哥?”
“怎么,你饥渴了?”他晒笑,也终于睁开了眼睛,靠在床头,唇角含着戏谑的笑意把玩着她被他掌控的手,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研究,唐暖热心的靠过去,“有帅哥在的地方,心情也能够愉悦,反正我现在没什么事,要不我去追人家来玩吧?”
“那先从追我开始吧!”
“你?你那样对人家萧月,而且都不理我,我追你有什么好处?”
她扯出了最为真实的事实,南宫北冥似乎知道她要说什么,好不容易笑了的脸又绷紧了,唐暖知道,纠缠着他心底的千千结,总是让他无法释怀,她在他耳边低语,“你看你哥,现在过得多逍遥多自在,你这个做弟弟的,就别再为他感觉不值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唯一爱的就是她萧月,你偏偏不给他,这是爱他的表现吗?”
“我心里堵得慌!”他粗声粗气的吼。
“你跟你哥真像!你知道你哥和我为什么总是剑拔弩张的吗?他总是趁你不在的时候威胁我骂我,说我是你的阻碍,让我赶紧滚一边去,有几次都想把我给毁了,似乎我就是妖姬,留我在这个世上就是一个祸害。”
南宫北冥心疼的看她,“怎么不告诉我?”
唐暖摇头,“我想要你好,我想你们兄弟两个永远相亲相爱,就像萧月,她肯定不会把你对她施加的这些酷刑哭诉给你哥,因为她在乎他,也在乎你!更在乎你们兄弟之间的情意!你说,到现在,你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呢?”
他挑高了眉头,似笑非笑的冷嗤,“那你说,我应该感激她了?”
“你瞧你这高高在上的姿态,我真想……”她气鼓鼓的,拿着手里的靠枕没头没脑的照着他摔了过去!
唐暖和萧月开始了有条不紊的求学生涯,两个可爱的东方女孩儿在校园里引起了不小的轰动,每天都有三五成群的小伙子跟在周围,教室里是,食堂里是,走在校园里依然是,这样近乎于骚扰的情况持续了两个月,有一天放学,房间还没进就被人请到了三楼的娱乐室,硕大的空间只有南宫北冥和一两个人在,他一身休闲服,姿态极其优雅从容,正在打斯洛克,脸色阴沉看起来有些不爽快,进球的力道有些迅猛。
看她们进来,他连眉头都没抬一下,唐暖和萧月对视一眼,极有默契的走向角落里的吧台,唐暖要了一杯红酒,慢慢的呷着,穿过水晶杯看向南宫北冥,苦思冥想着他接下来要谈的事情。
萧月‘啪’的从凳子上跳起,指了指两个人都是鼓鼓的书包,她急得冷汗涔涔,“小暖,这情书……”
唐暖终于意识到了症结所在,瞄了一眼认真低头研究球路的男人,悄悄的将两个包抱在怀里,“你守在这里,我先偷偷拿出去。”
擦着墙壁,她亦步亦趋的踩着小碎步往外走,刚挪出一米之外,身后一声暴喝,“站住!”冷然的声音,过耳寒风刹刹,一道黑色剪影霍然出现在她的前方,他魁梧昂藏,巨大的身形像野兽似的矗立,“包里的东西,统统给本少爷一股脑的倒出来!”凶残的气息勾紧她的神经,浑身发寒,再让他问一次,她就必死无疑!
她咬紧牙关,死死的不说一句话。
‘啪’,球杆敲在墙面的声音,唐暖受到惊吓,跳到离他远一些的地方,将包里的情书老老实实的掏出来,整整齐齐的摆在桌子上,南宫北冥冷冷的笑,黑影萧杀的气息渐渐淡去,不知何时已入坐,他从跳开的烟盒里拿出一支香烟,在盒上轻敲。
“我从你房间搜出来了一箱子,没想到你今天又收获颇丰嘛!”
“北冥,除了这个,我们什么也没做!”额上冷汗犹存,呼吸紊乱,她看向他,他闲适的坐在这里,刚打球下来的他头发微湿,领口拉乱在一边,显出些许狂放,他的眼神深如幽潭,不过,如果她没有看错的话,在她受到惊吓时无意中看他的一眼里,他眼睛深处有波光一闪,越发的幽深。
“这么多情书,收来干嘛?”他开口,磁性低醇的嗓音,悠悠的震荡。
“……是你说让我们体验一下什么少女情怀,这不是听你吩咐吗?”眼角的余光里一只未抽过半的烟被他弹入烟灰缸中。
室内的烟味混合着皮革的味道逼入鼻腔,蹿至她的胸口闷得她难受。
她感觉到他戏谑的视线落在她身上,那种令她渺小,卑微的眼神,决不交集,她盯着桌子上的杯子看了很久,此刻,就算她是他姐,做了错事的她也不敢太过于放松,怯巍巍的挨着他坐着,姿态绝对的忠诚老实。
果然,这招还是比较灵验的。
他语重心长的教导她,“姐,你可是孩子妈了,别告诉我你还想来个第二春,那你直说嘛,我就是现成的!”
看了看左右,感觉没有任何人窃听,唐暖为难又窘迫的跟他商量,“北冥,告诉你个事情,你不许笑!”
“说!”他淡淡的垂眸,迳直熄灭手中的烟,白色的烟袅袅的在空中打了个悬然后消失,他一只手搭往身后的靠垫,,显出一份慵懒的贵气。
“不许笑!”
“到底说不说?”
谨慎起见,她凑到他耳边,艰难又小声的说,“我和萧月从来没有收到过情书。”
“哦?”抠了抠被她哈气弄得痒痒的耳朵,他面带嘲弄,唇边若有若无的显出一个浅浅的笑,然后,这扬起的弧度越泛越开,就连那残存怒意的眼底都荡漾着笑痕,胸腔起伏,终于爆发了震天的大笑,“不会吧?这么逊?”
“不许笑!”
“这么好笑我干嘛不笑?”
笑声雷动,响彻雕梁,唐暖看他如此,也跟着笑了起来,眼光向在旁边坐着小口抿酒的萧月看过去,她那表情淡漠的脸上也释出了甜蜜的意味,恢复良好的眼睛果然灵动,一转一挑,颇有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的古代美人神韵,她果然是美人一枚!
唐暖在心里默默的哀叹,她每天费尽心机,就是想要让这两人冰释前嫌,而今,能够在同一屋檐下欢笑,是不是她的一大成就呢?她始终相信这一分钟的真诚和快乐,因为,每一颗心都尚存温暖。
即使三个人相处的和谐模式已定,但是偶尔还是有让她抓狂的时候出现,就如某天,晚餐的时候,唐暖一直不停的为萧月夹菜,“来一块红烧肉,嗯,再来一块椒盐猪蹄,嗯,这块太阳鱼也不错……”
太阳鱼是南宫北冥的最爱,所以,她夹起来的时候,他多看了两眼……
萧月随意的说了一句,“……太胖了,不好。”
“楚王爱细腰,宫中多饿死,你怎么不去死呢?”温言软语,犀利如刀!不用怀疑,这绝对是出于南宫北冥这张凉薄之口!
唐暖的下巴‘啪’就掉在了桌面上,她一脚在下面踹过去,南宫北冥吃痛去抱脚,唐暖冲萧月嫣然一笑,“我不是楚王我是养猪专业户,养猪千日杀在一时,萧月,我不把你那破身体给养肥起来,以后往哪下刀呢?还有,功德圆满归乡之际,我怎么对得起远在天边苦苦等待的北寒兄呢?”
两人同时噎住了,面面相觑,然后大咳不止……
练功房,被摔得躺在地上气喘吁吁又不停哀号的女人,正是唐暖。
根据南宫北冥的指示,萧月的任务就是把唐暖培养到跆拳道红带的级别,而且要经过他的鉴定之后方能称为合格,所以,痛苦的日子来了……
萧月告诉她,练跆拳道可以恢复女性分娩后下垂的腹部和腰,以及大腿内侧的肌肉,对重新塑造健康身体和均衡体形有与众不同的功效,所以说,这是保持健康和女性美的最理想的武道,唐暖摇头叹息,一次次的被这个黑带九级摔倒,爬起,再摔倒再爬起,唯一支撑她信念的就是,青春和美丽,美丽和青春……
夏去秋来,转瞬又到了冬天。
唐暖每天忙于学习功课和练习跆拳道,剩下的时间就是跟儿子豆豆聊聊天说说话;萧月每天忙于训练唐暖,偶尔还被南宫北冥派出去执行任务;南宫北冥一半的时间就是在外面,另外的时间就是呆在家里的办公室,跟手下商讨公事,然后只要看到唐暖空闲下来,他必定会把她叫过去,陪他一起在办公室呆着,他办公,她躺在那套专门为她买来的沙发上看书、小憩或者哼小曲。
那一天,她们两人像往常一样去学校,中途萧月却临时离开了,遵照南宫北冥的要求和叮嘱,唐暖从来不去过问有关南宫家的事情,只是这次,心里一直忐忑不安的,就好像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然后,不等到放学的时间,她就一个人溜了回来,瞠目结舌的看着以往颇为淡定的侍从们,脸上呆着惊惧和担忧之色,在一个房间里来回穿梭着,手里端着一盆盆的血水,她大惊,就要跑进去看个究竟,却被从里面冲出来的萧月给拦住了,一语不发的强行将她推进卧室。
唐暖细心的发现,萧月的脸上也受伤了。
两个功夫如此了得的人,竟然双双挂彩,唐暖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她紧张的抓住要离开的萧月,“怎么了?” 阎少掠爱很强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