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敬宣没有打扰她。而是将野兔的皮剥下,然后用银虹剑切成几块,再用竹签穿过,放在火堆上慢慢地烤了起来。
纯悫就这样看着柳敬宣的一举一动,同样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兔肉的香气弥漫四野。柳敬宣递给纯悫一块儿,两人就这样在火堆旁静静地吃着,谁也没有说话。无论是柳敬宣还是纯悫,他们都非常享受这份没有刀光血影的宁静。
吃罢兔肉,柳敬宣轻声对纯悫说道:“我去洗洗。”
纯悫“扑哧”笑出了声。柳敬宣脸上感到十分尴尬,他没有去看纯悫脸上促狭的表情,径直向温泉的更远处走去。
温泉旁边恢复了宁静,但这份宁静并没有持续太长的时间。纯悫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她听到远处有“嘶嘶嘶”异常的动静。
纯悫警觉地抽出了流云剑。纯悫听到那“嘶嘶嘶”的声音越来越响,越来越快。突然一条蟒蛇蹿了出来。纯悫全身的汗毛孔都炸了起来。
这不是一条普通的蟒蛇,它身长足有两丈,人的大腿粗细,一身红褐色的蛇鳞光华夺目。细长的蛇瞳闪耀着绿色荧光,血红的蛇信发出“嘶嘶嘶”的声响。
饶是纯悫身经百战,武功卓绝,也感到头重脚轻,心慌意乱。她握剑的右手突突直颤,整个身子都想向下瘫软。
突然蟒蛇的头高高扬起,它张开血盆大口向着纯悫当头吞下。那闪亮的獠牙,让人一望而魂飞天外。
纯悫急忙滚向一边,堪堪躲过蟒蛇的致命一击。一股冷汗瞬间湿透了纯悫的前后心。她惊惧地大喊:“救命啊!”声音响彻山谷,久久不绝。
蟒蛇被纯悫一声声嘶力竭的呼喊给镇住了,居然停顿了一瞬。但也就只是一瞬而已。蟒蛇再次张开血盆大口,直奔纯悫当头而去。
说时迟,那时快。夜空之中划过一道闪电,照亮了蟒蛇的绿瞳,照亮了纯悫苍白的面容。蟒蛇感到了一丝威胁,它猛地扭头,闪电迎着蟒蛇的脖颈而去。“咔嚓”一声,斗大的蛇头滚落在地。滚落在地的蛇头嘴巴依然一张一合,好不恐怖。巨大的蛇神由于疼痛而在草地上拼命地翻卷、扑打着。
夜空中再次划过道道闪光,蟒蛇长达两丈的身躯被切成了数段,汩汩鲜血流淌了一地。就连站在蟒蛇身边的白色身影也沾满了血红。
柳敬宣见蟒蛇彻底死透了,这才将银虹剑上的血擦干净,插入剑鞘。他走到纯悫的身前,轻声呼唤:“你怎么样了?有没有受伤?”
纯悫被柳敬宣的呼喊猛然惊醒,她扑倒在柳敬宣的怀中嘤嘤哭泣起来。
纯悫毕竟是个女人。虽然她杀伐果决,不畏生死。但面对如此恶兽,她还是吓得亡魂皆冒。
柳敬宣不停地轻轻拍打着纯悫的后背,细声安慰道:“别怕,别怕。它已经死了。”在柳敬宣看来,此时的纯悫再也不是当初那个杀人如麻,不可一世的凤仪将军,而是一个楚楚可怜的弱女子。
月光柔柔地洒在温泉旁边这方草地,照在两个相拥的人的身上。
“你好像没有穿衣服。”纯悫抬起头,一脸狡黠地说道,虽然她眼角的泪痕还未逝去。
柳敬宣脸上一红,这才发现自己刚才听到纯悫的呼喊太过着急,只是披了一件长衫,连裤子都没有穿。
柳敬宣刚要起身离去,纯悫的双臂紧紧地搂住柳敬宣的脖子不放。
“公主殿下,容我先把衣服穿上。”柳敬宣说着,脸更加红了。
纯悫轻轻摇了摇头,轻声调侃道:“这里就你我二人,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对了,你也三十好几的人了,是不是还没有与女子这般亲近过。”
柳敬宣手足无措:“男女授受不亲,公主殿下还望自重。”说着,就要推开纯悫。双手刚一探出,便触碰到纯悫前胸那一方柔软。柳敬宣吓得立刻缩回了手。
纯悫心中好笑,不知为何,她特别欣赏此时柳敬宣拘谨无措的样子。以前的柳敬宣虽然对自己表面上尊敬,但骨子里却从来没有正眼瞧过自己。这让纯悫一直耿耿于怀。而今日的柳敬宣就像一只笼中的小鸟,焦虑不安,惊慌失措。柳敬宣越是如此,纯悫的内心越是兴奋,就像一只山猫调戏一只走投无路的松鼠。
纯悫睁大了眼睛,故意提高了嗓门:“你敢轻薄我!”
柳敬宣连连摇头:“我没有。”
纯悫面现娇嗔:“你还说没有。你刚才都摸我那里了。”
柳敬宣有些气急败坏地说道:“咱能不能松开手再说。”
纯悫一双秀目眨动了两下,满脸无辜地说道:“我一松手,你就赖掉了。”
柳敬宣双手将长衫护住身体,尽量和颜悦色地说道:“公主殿下,你看这样好不好。我们先离开此地,找一个安全的所在。这里野兽多有出没,十分危险。”
纯悫对柳敬宣的话毫无所觉:“你不要岔开话题好不好。你说你刚才轻薄了我,你要怎么负责。”
柳敬宣有些急了:“我没有轻薄你好不好。”
纯悫的头渐渐靠近柳敬宣耳畔,轻轻说道:“本宫说你轻薄我了,就是轻薄我了。倘若有一日,我们离开此地,别人知道你这么待我。你说他们会怎么看你?”
纯悫的话语轻柔,吐气如兰,惹得柳敬宣浑身血脉贲张。纯悫的身子像一条毒蛇缠住了柳敬宣,胸前那方柔软直接贴在了柳敬宣的胸膛。纯悫的双手渐渐滑下,顺着柳敬宣的后背环至后腰。
柳敬宣只觉得身子在往下沉,脑海中一片空白。眼前的纯悫就像一个妖魔,侵蚀着他的意志和灵魂。
突然柳敬宣双睛一瞪,奋力将纯悫压在身下。
纯悫有些惊愕地望着满脸煞气的柳敬宣:“你要干什么?”
柳敬宣喘着有些粗重的呼吸,说道:“你别后悔!”
纯悫“扑哧”一声笑了:“我吃定你了。”说着,双臂再次揽住了柳敬宣的脖子。
温泉旁的蒸汽更加迷蒙,温度更加湿热。一对身影在柔柔月光之下,缱绻缠绵在一起。他们已经忘却一切,忘记了周围是否还会再有危险靠近。 清天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