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悫一时想不起来,自己是如何来到这个地方的。也记不起来这个地方是哪里。(轻微脑震荡,暂时性失忆)
又过了好半天,远处飘来一阵香气。纯悫顿时觉得肚子“咕噜噜”叫了起来,她觉得好饿。腾地一下,纯悫坐直了身子。
一个熟悉的身影缓缓走来,来人的手中拿个一个竹签,竹签上插着一只烤熟的野鸡。这只野鸡身上的毛早已拔光,烤得滋滋冒油,金黄金黄的。
纯悫看看来人,有些犹豫:“这东西能吃吗?”
来人淡然一笑:“不想吃算了。”说着,作势转身要走。
纯悫一把抢过竹签,上去就是一口。外焦里嫩,满齿留香,一种醍醐灌顶的感觉涌上纯悫的心头,原来这野鸡还能烤得如此美味。
纯悫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将这只野鸡给超度到了肚子里。看得身旁的人有些瞠目结舌。纯悫从怀中取出还在往下滴水的手帕,抹了一下油乎乎的嘴,重新躺在了地上,轻轻闭上了双眼。
过了好半天,纯悫这才睁开眼,冲着身边的人笑道:“我想起来,你是柳敬宣。”
柳敬宣有些疑惑地看了一眼纯悫,随后明白了什么。
“你怎么不吃?”纯悫问道。
柳敬宣微然一笑,说道:“我刚才已经吃过了。”
柳敬宣看了看四周,说道:“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赶紧离开这吧。”说着,站起身。
纯悫丝毫未动,她望了一眼三阳峰,淡淡说道:“我四肢酸疼,哪儿也不想去。”
柳敬宣皱了皱眉:“这里古木狼林,定有野兽出没。久留此地,恐为不妥。还是赶紧走吧!”
纯悫躺在地上,摇了摇头:“要走可以,你背我。”
柳敬宣打量纯悫,轻声说道:“为何今日,公主殿下的气度与往日不同?”
纯悫疑惑地看着柳敬宣:“哪里不同?”
柳敬宣想了想说道:“毫无仪态可言。”
纯悫毫不生气:“我的衣服太湿了,我想换换。”
柳敬宣有些为难:“我的衣服也还没干,凑合着穿吧。等我们出去,相信白王那里有数不清的衣服让你换。”
纯悫摇了摇头:“要走可以。你背我。”
柳敬宣叹了一口气,俯身背起纯悫。
二人所在是一个山谷,山谷内有一汪温泉,其余都是茂密的树林,一眼望不到边。柳敬宣背着纯悫在树林里兜兜转转,却怎么也走不出这座山谷。这山谷的四周怪石横生,陡壁悬崖,爬也爬不上去,连一条同往山外的羊肠小道都看不到。
柳敬宣实在是太累了。他将纯悫放在地上,自己则靠着一棵大树喘口气。
纯悫则不停地摆动着腰中的流云剑,嘴角噙着一丝微笑
柳敬宣转头望向纯悫,有些不解地问道:“你我如今困在这山谷之内,你为何好像一点都不担心的样子。”
纯悫瞟了一眼柳敬宣,淡淡说道:“我有什么好担心的。我们刚才从三阳洞跳下来都没死,在这平地上,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柳敬宣轻轻摇了摇头。
纯悫从腰中抽出流云剑,轻轻摩挲着流云剑的剑身,淡淡说道:“刚才跳崖的那一刻,你难道不怕死吗?”
柳敬宣拧了拧衣服上的水,说道:“当然怕死。不过我在上三阳峰的峰顶之时,就已经看到山峰脚下的那汪潭水。”
纯悫点了点头:“你果然非同一般。”纯悫转头望向柳敬宣:“不过我现在还清晰地记得刚才跳崖的那一刻,真得太刺激了,太惊险了。”
柳敬宣没有说话。
纯悫轻轻将腰间的流云剑鞘解下,然后将流云剑插入鞘内,双手递给柳敬宣。
柳敬宣一愣:“你这是做什么?”
纯悫淡淡一笑:“我想将这把剑送给你。”
柳敬宣轻轻摇了摇头:“这是当年纳兰性德的宝剑,也是你珍爱之物,我不能收。”
纯悫看了一眼手中的流云剑,有些不舍道:“此剑跟随我多年,我确实难以割舍。不过从三阳洞跳下来的那一刻,我就不打算再用此剑。”
柳敬宣的眉峰皱得更紧:“这是为何?”
纯悫脸上满是怅然:“有你在,我要流云剑还有何用?当初我的恩师罕达苏尼佛临终前曾叮嘱我见到银虹剑的后人,一定要为流云剑正名。可惜,我终究不是你的敌手。关键是我再也不想和你打了。”
柳敬宣的脸上浮现一丝笑意,他轻轻探出右手在纯悫的头顶摸了两下:“傻瓜。即便你不想与我为敌,流云剑还是可以防身的。”
纯悫的头顶感到柳敬宣右手的温热,她鼻子哼了一声说道:“有你保护我,比这把剑更令我踏实。”
柳敬宣看了看天,又扫视了一下四周:“马上天就要黑了,此地真得不能久留。我们至少找个地方先躲避一夜。”
二人再次起身,又转了半天,重新回到了温泉的旁边。
柳敬宣在温泉旁边升起了一堆篝火。纯悫也不避讳,直接下了温泉洗澡。而柳敬宣则将纯悫的衣服在火上烘干。
过了一会儿,柳敬宣听到身后纯悫的话语:“你都多少天没有洗澡了,还不赶紧下来洗洗。”
柳敬宣转过头,不由得愣住了。纯悫的小半个身子露在水面,水雾氤氲之下,可以看到一条白纱缠在纯悫的胸前。那凹凸有致的身体在那条透明的薄纱下若隐若现。长长的黑发披在纯悫白如凝脂的香肩之上,让人遐思万千。
柳敬宣的脸一红,急忙转过头。背后传来纯悫“咯咯咯”的笑声。他知道那是纯悫在故意调侃她。
柳敬宣站起身,背对着纯悫说道:“衣服已经干了。你赶紧换上。我再去看看有没有吃的。”说完,走向远处。
天色压黑,夜幕重新笼罩住了三阳峰的山谷。柳敬宣右手提着银虹剑,左手拎着一只野兔回到温泉旁边。
此时的纯悫早已换好了衣服。她坐在火堆旁,揉搓着自己的长发,好让湿漉漉的长发烘干。 清天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