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工厂快一个多月了，没有周末的概念，每天都要上班，只有发工资的第二天才会放一天假。管理层还好，反正也没什么事，就算放假也没地方可去，平时怎么过，放假也会一样过。

　　而车间的工人们就相对艰苦了，早上八点就要上班，到中午十二点后休息一个小时，晚上要上到六点下班，晚上八点又要上班，有时是上到夜里十一点，有时是上到十二点，除了每个月发工资后那一天，其余根本没有休息的时候。有个词非常贴切的形容那时的民营企业---血汗工厂。

　　月底前就要到中秋节了，发工资是下月初的事儿，魏启明想着是不是请假回滨海去，却接到李非打来的电话，她中秋过来看看魏启明，跟他一起过。对于这个消息魏启明没有多激动的心情，她来了也只是能看看而已，稍微缓解下他的饥渴，根本上解决不了他的生理需要。

　　一年多的禁欲生活，他已经习惯了克制自己的欲望。而象赵国庆那样找瘦小唐，他又实在是不忍心去祸害一个花季少女，唯有自己挺着了。

　　王丽英一直没回来，可能是离婚办得不是那么顺利。老婆跑广东去了，常年累月不回家，她老公应该也能猜得到必定是有了外遇了。

　　李非来那天林冬一早就出去了，他去广州办事，顺便可以接李非到厂里来。林冬出发前还跟他说，李非来了，把他的房间让给他俩睡，他到魏启明床上对付两天。林冬问他要不要一起去广州接李非，他犹豫了一下说算了。

　　李非中午下车的时候，魏启明着实被惊艳了一下，什么时候她打扮得如此暴露了？只见她穿了一件深黄色的无袖连衣裙，是那种厚实布料的，紧致贴身的裙子显得她更加秀气苗条，只是那裙摆刚刚好遮住了屁股而已，快要跟大腿根齐平了，两条白嫩修长的大腿让她显得亭亭玉立，非常有诱惑力。

　　魏启明走上前，从车里拿下她的小行李箱，一种陌生感涌上心头，心理上的距离感比以往见面愈发来得强烈，久久不能平息。她的一身打扮，让他恍惚间想起了刘未，难道是被刘未影响的？

　　他们中午已经开过饭了，李非也说她和林冬在路上吃了午饭。把她送到二楼，又告诉她一楼厕所的位置，他就局促的站在一边看她往外拿护肤品衣服，李非打算先冲个凉，再好好的睡一觉，他想起热水器还没修好，连忙下楼先给她烧开水。

　　等李非洗好了澡，出水芙蓉一般的站在屋里梳理头发，他想亲热一下，却又觉得胆怯，说了声你好好休息，就转身下了楼。

　　“不陪会儿老婆啊？下午你不用去车间了，给你放假。”林冬冲他眨眨眼开玩笑，赵国庆在一边呲着大牙也在暧昧的笑着。

　　“大白天的陪什么陪。路上累了，她想先睡会儿。”魏启明也露骨的回应着他们的玩笑，点上一根烟，若无其事的坐在沙发里。

　　“没啥事儿你就在这边陪老婆吧，你们也好久没见了。”林冬又嘱咐了一句。他也好久没见王丽英了，颇为体贴的跟魏启明说。林冬虽然是老板，除了王丽英还真没见他祸害女工，也许是看不上吧。有时候他晚上会出去，谁知道是干什么去了。

　　“行，我自己安排吧。”魏启明点点头，车间也没啥大事，就算一天不去也没什么。

　　到了下午快四点的时候，李非穿着拖鞋从二楼下来了，依然穿着那件裙子，魏启明有些脸红了，她倒没怎么注意他的脸色。他想了想还是算了，爱穿就穿吧，难得来一次，别又吵架了。

　　“你们平时就在这儿办公啊？”赵国庆没在，老向看李非进来就躲出去了，李非站在办公桌边上跟魏启明说话。他窝在沙发里，眼睛平视就能看见她粉嫩的大腿根了，裙子太短了。他咳嗽一声，把想让她换件衣服的想法强自按捺住。

　　“是啊，也没啥好办公的，我都好久没动过笔了，就那么一种产品，做了这么久，按部就班就行了。”魏启明在沙发里挪了挪身体，两肩向前耸着，腰弯得象个大虾，看着她的大腿。

　　“看什么啊，又不是没见过，你都看腻了吧？”李非察觉到他的目光，双腿换了个姿势，交叉起来了，不好意思的说着，脸还有点红了。

　　“这裙子哪儿买的？挺好看，就是有点太短了。”魏启明用开玩笑的口气说着，怕她生气。

　　“我跟刘未逛街买的，这还短啊？刘未买的短裤，比我这火辣多了，你想她了吧？”李非冲他嘻嘻笑着，她明知道他不喜欢那样的女孩儿的。

　　“谁想她啊，我可受不了她那样的。话说你这打扮显年轻啊，好象大学生一样。”他岔开话题。

　　“老了，再不打扮打扮，转眼就成豆腐渣了。”李非揶揄着他，她才二十四岁，哪里会老了？

　　“你爸妈还好吧？你妈妈身体咋样？”魏启明问她，离开洛南都半年了，他一直没关心过二老。李非妈妈一直有腰椎的问题，当老师的职业病。

　　“我妈妈身体挺好的，去中医那里按摩呢，腰好多了。我爸爸准备办退休了，干了一辈子，总算可以歇歇了。”李非叹了口气。老两口儿，两个女儿都不在身边，早早退休也好，享享福吧。

　　说完了这些例行问候一样的话，一时陷入沉默，他俩都觉得有点尴尬。曾经亲密无间的人，居然有了生分的感觉。

　　“我带你参观参观吧，也算来了一趟，看看我们的工作环境。”魏启明站起身来往外走，李非跟上了一步，很自然的用手挎住了他的胳膊，让他体会到久违的亲切感，毕竟他俩已经在一起快六年了，五年恋爱，近一年的婚姻，彼此除了爱情，更有一份亲情存在。

　　“晚上请你吃饭哈，叫上林冬和赵国庆吧。”他的语气开始显得亲热起来，她感受到了，轻轻嗯了一声，愈发搂紧了他的胳膊。

　　快到车间的时候，路上人多了起来，她不好意思再搂着他，魏启明就牵了她的手，一起在路上慢慢走着。遇到认识不认识的人，有的跟他打招呼，有的看他们一眼就过去了，远离他们之后都好奇的回头看他俩，还指指点点的。

　　魏启明内心有些紧张，也有些得意，还有些自卑，李非跟车间里的这些女工比起来，那是凤凰跟野鸡的区别，而他自己跟李非的差距，也越来越大了。

　　李非目前已经做了业务经理，比他在东升的时候地位提高了，配了手机，配了跟单员，工资也有三千多块了，他连她一半的收入都没有。

　　在冲压车间门口晃了一下，他带着她去了涂装车间，一个工段一个工段的给她讲了讲，工人们见他领着个花枝招展的美女，还手牵着手，都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李非。远远的介绍了一下彩条组，就算看完车间了。他没见到瘦小唐，心里暗自庆幸了一下。

　　晚上他和李非还有赵国庆，坐了林冬的车去了镇里，找了个象样的饭店吃了一顿，魏启明一再坚持请客，才打消了林冬付帐的想法。

　　回到厂里，不到十点他俩就关门睡觉了。

　　林冬的房间是一个双人床，家具比魏启明他们房间多，有衣柜有写字台，还有个梳妆台，李非也知道了林冬和王丽英的关系，对于梳妆台上摆着各样的化妆品和护肤品，也没觉得奇怪。

　　李非身上抹了护肤品，味道很香但却不浓烈，躺在他旁边，脑袋枕在胳膊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啥时候回去？”魏启明问她。

　　“后天就回去，公司事情也多。”李非现在是大忙人了，他心里没来由的涌现一股失落的情绪。早回去也好，不在他眼前，他也不用想东想西的。

　　“你在这里干的咋样？厂里有发展前途吗？”李非侧了个身，脸对着他。

　　“还行吧，就是工资不高，等年底看看分红有多少吧。”虽说工资不高，好歹他也管理一个车间，林冬身边也就一个赵国庆算是有点能力，王丽英就是个管钱的，其他事情一概不参与。创业阶段的工厂，以后发展好了，魏启明也是元老一级的了。至于股份，看过了上次林冬跟赵国庆的对话，他已经不想了。

　　“马处长前几天还来电话了，可能要加大你们这里的进货量，不知道你们能不能保证供货呢？”李非给他吐露了一个消息，林冬都没在他们面前提起过这个事。

　　现在厂里满打满算一个月生产一万出头一点的油箱，但产能应该是远远没有饱和，工人磨洋工、管理层偷懒等现象很普遍。看来他得跟林冬商量下，想想办法提高涂装车间的产量了，冲压车间是固定的机器生产，想提高产量除非是增加机器。

　　魏启明不出声的盘算着，李非又开口了：“跟你说个事儿。”

　　“啥事？”魏启明回应着她。

　　“公司有两个办滨海户口的指标，许生说给我一个，别人都不愿意办，你要不要？你要的话，咱俩一起办滨海户口吧。”李非说着。滨海户口可不好办，能办进来当然是好事，洛南的户口不象北京上海那些大城市的，没什么含金量，迁就迁吧。

　　“为啥别人不办啊？这么好的事儿。”天上没有掉馅饼的事儿，这么好的事儿为啥别人不要？魏启明带着疑惑问李非。

　　“办一个户口要交五千块钱，指标是许生找人争取的，总不能白给你吧？”李非解释着。

　　“噢。”魏启明应了一声，没表态。一个户口五千，又不是非办不可，怪不得别人都不要。

　　魏启明想了想，自己还是算了吧，一个户口而已，不值得他掏五千块钱，再说他现在拿不出那么多钱，除非动用自己的八万老本。

　　“你办吧，我就不办了，办户口也就是解决孩子入托上学的事儿，孩子可以随母亲落户，你自己办了就行了。”孩子？还早呢，地都不能种，怎么开花结果。

　　“那我自己办了哈。”李非交代完了这个事儿，好象完成了一个任务似的。

　　“那你办户口的钱有吗？”如果她没有，魏启明就得动老本了。

　　“钱我有，在滨海也没怎么花钱，每月工资我都能存点儿。”李非的回答让他出了口气，能不动老本儿最好。

　　魏启明伸出胳膊，李非把身体挪了挪，躺进了他怀里。

　　“跟你商量个事儿吧。”林冬的工厂做的再好，那他也只能拿份死工资，分红，不见得能有多少，有王丽英在，他们这些人别想发家致富。

　　“啥事儿啊？”李非抬头看着他。

　　“我想自己搞个厂，跟赵国庆合伙，也做油箱，或者做别的。到时候你跟马处长说说，合资公司那边我找找小蔡，说不定能成供货商呢。”他已经想了很久了，他也不是一点关系都没有，过去的老交情，加上该给的好处，小蔡应该不会拒绝吧。至于开发部审核，那就更有熟人帮忙了。

　　“你说的真的假的？办工厂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你哪有那么多钱啊？”他的家底李非很清楚，八万块钱能干啥，太少了。

　　“事在人为呗，那么多小老板，未必个个都比我钱多。办不成大的，先办个小的，还可以找银行贷款呢。许生当年，不也是借钱开工厂吗，”他坐起来了，把上身靠在了床头上，李非就只能枕着他的大腿了，姿态有些暧昧。李非把脑袋往外挪了挪。

　　“你可别想得那么简单，你能吃那个苦吗？银行你有关系吗？你去哪儿找地方开厂呢？”李非一连串的问题问出来，他不是没想过，却没有具体去打听过，答不上她的话。

　　“反正别人能干，我凭什么不行？连农民都能开个小工厂供货，我就干不成？问题肯定会有，干就会有解决的办法，不干，那就一直只能混下去了。你当初来滨海，不也是说趁年轻多努力吗？”他有点生气了，李非怎么这么不理解他呢？开厂赚钱，还不是为了他俩的将来，买房买车，过上小康生活，不用再这么两地分居，等他成功了，她也可以不用打工了，在家安稳的当个老板娘，多好！

　　“也不是不让你干，主要是咱们基础太差，就那么点积蓄，万一全赔了，再想赚那么多，可就没那么容易了。而且，许生或者林冬，他们都混了多久了，社会上那一套，你未必能做得到吧？”李非提醒着他。他那钱是怎么来的，她很清楚。他完全没有创业的经验，更没有许生或者林冬那种混社会的心态。

　　知识分子往往眼高手低，遇事拉不下面子来，过度的清高，并不适合创业。她很清楚他的脾性，只是没有直接说出来罢了。他知道她说的很有道理，就比如上次那个毛主管，他就很不屑于跟那样的人打交道，换做别人，早就凑上去套套关系了，他要拿地开厂，在毛主管这样的人面前是必须要象林冬那样装孙子的。

　　“你身体怎么样了？”他沉重的叹了口气，结束了关于创业的谈话。开厂的事情，先放放吧，有空再探探赵国庆的想法。

　　“还那样，吃点药，慢慢养吧。”她的病不是什么不能根治的，需要养而已，他们后来看了些医治方面的书。

　　“嗯，时间不早了，睡觉吧。”魏启明打了个哈欠，将身体躺平了，看看墙上的挂钟，已经快十一点了，平时这个点儿，可能还在下面打牌吹牛，今晚在床上躺了一阵儿，他觉得困了。

　　“你不想啊？是不是祸害车间小妹了？”李非双手支着头，趴在他旁边，嘴角带着笑看他。

　　“哪有？我可不是那种人哈。”他嘴上强着，心里有点虚，虽然没有真的祸害车间小妹，瘦小唐的身影在他眼前一闪而过，只要他想，是随时可以拿下她的。

　　“得了吧，你们在这乡下，平时无聊的要死，那么多小妹在眼前晃，你们还能不动心？我看那个彩条组就有很多漂亮小姑娘儿。”李非带着怀疑的语气跟他说着，她倒不困，下午已经饱饱的睡了一觉了。不得不说女人的第六感真的不可思议，李非才来半天，就提起了彩条组，虽然她绝无可能知道，他还是出了一脑门冷汗。

　　他心想自己真没跟车间小妹怎么样，真正有关系的，在昆明呢，只是你不知道罢了。

　　“那些乡下妹子，能有什么好稀罕的，你还不相信我？”他反将了一军。

　　“反正这么远，你干啥我也不知道，别让我发现就行。”李非撇了撇嘴。

　　见她谈兴正浓，魏启明也不好自顾自的睡觉，于是把赵国庆和小郭的那些破事儿，跟她捡能说出口的说了一些，引得她一时不屑，一时发笑。

　　“阿伟和刘未怎么样了？结婚吗？”说了半天话，他顺嘴问了一句。

　　“还说你不喜欢刘未？那么关心人家，要不我帮你拉拉线？等你回去给你俩创造机会。”李非越来越胆大了，一本正经的说着。

　　提起刘未，他的欲望不受压制的升腾起来，脑袋里想着她的火辣，和眼前的李非分不出彼此了，他用手抚摸着李非的脸颊，轻吻她的额头和鼻子，凑到她的酒窝上去吸吮，又吻上了她的嘴唇。

　　“你看，提起刘未，你就来劲了吧。”李非一边闪躲着，一边嘻嘻笑着说他。

　　“别废话了，她哪儿能比得上你，她那种脾气，也就阿伟受得了。”他已经抓住了她。

　　纠缠半天，李非也情动起来，手慢慢靠近了他的大腿，不经意的伸了进去，魏启明闭上了眼睛，摩挲一阵之后，李非主动的帮他脱下了内裤...... 天南地北雁双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