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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春节小插曲

天南地北雁双飞 无雨之城 7946 2021-04-06 17:18

  考试结束后,第二天考试成绩就出来了,在教学楼遇到老崔,他问了一下成绩,考了七十一分,全班第三高分,怕老崔起疑心,他也没敢问二哥的成绩。

  正当他满心欢喜的在宿舍收拾背包,准备回家的行装的时候,二哥一脚踹开了宿舍的门,梗着脖子一脸不岔的走了进来,魏启明屁股冲外正在叠衣物,没回头的问他:“你有机化学考了多少分啊?问到没?”

  半天没听见回答,魏启明奇怪的回头看他。二哥正躺在老八的床上望天发呆,许久才憋出一句:“草踏嘛的老崔,老子和他没完。”

  “老崔怎么你了?你考多少分啊?不是第一吧?”他追着二哥问,要是二哥真弄个第一,那就作弊太明显了。

  “第一,老子是第一大傻逼。”二哥掏出烟来点上,都没让一根给他,一只胳膊枕在脑袋下,冲着床架踹了一脚,床一阵摇晃。

  问了半天,二哥才跟他说了,原来二哥得了个五十九分,是老崔故意的还是真就考这么多,只有天知道了。

  不过让他纳闷的是,二哥跟他说,炮哥也才考了五十三分。炮哥不是看考试题了吗?试题应该不是假的,他俩那水平,要是没提前看卷子,想考到这个成绩也是不可能的!

  那试题是真的,为什么炮哥也没及格,难道他的智商真的有问题?这次事件在他们心中,留下了至今无法解释的谜团。

  “二哥,怎么考得那么有水平啊,五十九分,让我考还真有难度嘞。老崔也是的,就一分,让你及格了得了。”程永辉摇头晃脑的进来了,自己从二哥烟盒里掏了根烟,坐到了魏启明的床上。他不知道内情,还以为二哥真自己考了个五十九。

  “你考多少啊?在这胡咧咧啥!”魏启明怕他把二哥刺激疯了,二哥看程永辉的眼神已经有了杀意。

  “我的水平你还不了解吗?补考跟我是没关系的。”程永辉牛逼哄哄的说着。

  他牛逼也有牛逼的资本,自入学开始,他都没补考过,成绩相当的好,不愧刚入学那时候,自我吹嘘是要考北大清华的。程永辉性格十分油滑,一般不会得罪谁,别人讽刺他,他也当开玩笑,总是笑嘻嘻的,无论什么样的同学,他都能很好的处理关系,综合测评的时候不会吃亏,隔三差五的还能拿个奖学金。

  他有机化学考了全班第二高。

  “得了,不刺激您老人家,放心吧,开学的时候麻将大赛,这次真的给你筹措补考费了。”程永辉一边说着,眼疾手快的窜出了宿舍,把门及时的关上了,二哥的皮鞋砸在了门上。

  二哥这可怎么办啊?得罪了老崔,开学补考,老崔会不会还让他不及格?

  抛开这些让人头疼的问题,不去考虑了,无论如何,魏启明是不用提前回校准备补考的,而且,他这次一路上会和李非一起,开始他们第一次共同的旅程。

  他俩都说好了,从沈阳坐车到北京,然后他不坐直接回山西的车,而是和她一起走,到了石家庄他再换车。尽管还有许多同学一起走,尽管他们到北京换车之后,无法保证一定会有座位(大多数情况下没有),尽管这个冬天有点冷……,什么也影响不了他的好心情。

  出了校门,车上的同学没几个认识的,他站在李非身边,手扶着她座位的椅背,悄悄的用手指抚弄她的脖子。她忍着痒,脸上笑眯眯的,头靠在椅子上,眼望着窗外,假装不认识他。

  从学校那里出发的公交车,有很多座位,他也不去坐,脚边放着他和李非的行李,等人多了,才开始这些小动作。情侣间的这种爱意表达,感觉太美好了。

  他背着两个人的包,李非很是轻松的拎着塑料袋,上了火车。

  坐在周围都是同校同学的车厢里,三三两两的同伴儿们要么在打牌,要么就是在聊天吃东西,整个车厢在夜色里显得非常的吵闹。买到跟放假的学生一个车厢的旅客,只能自认倒霉,别想得到安宁,早早睡觉。

  他俩坐在双人座位上,面前的小餐桌上摆满了零食。他央求着跟别的同学调换了座位,才跟她坐到了一起。让大学里的情侣坐在一起,谁也不好意思不换。

  二哥和河南河北在车厢另外一边,担负起了照顾两位美女的重任。

  他俩一路都是窃窃私语,恋情还没公开,这算是正式在公众面前亮相了。附近有李非的同学,看见他俩在一起,假做不关心又忍不住时时瞟上几眼。经过短暂的紧张后,俩人也大大方方的摆明了姿态,顾不上他们的诧异和羡慕了。

  零食很多,比起魏启明第一次报到时,只能啃面包火腿肠来说,那是相当的豪华,李非勤快的拆着各类包装,又去洗水果,削皮,自己吃的同时不忘时时给魏启明递过来,趁别人不注意还喂到他嘴里,他喜滋滋的品尝了一回当大爷的滋味。

  在北京换了开往洛南的火车,同行的同学就没有了,他俩站在火车车厢接头的地方,毫不顾忌的拥抱在一起,趁人不注意就迅速的吻一下。李非面对着车门玻璃,他从后面把她抱在怀里,俩人同时看着车门的影子,彼此凝视,幸福得无以复加。

  不过他不敢太靠紧她的身体,难于表达的感觉,会破坏这种温馨时刻。

  四个小时的颠簸之后,他才依依不舍的在石家庄下了车,自己坐在空荡荡的出站地道里,躲避外面透骨的寒冷,等待凌晨两点开往太原方向的火车。

  地道里一样寒风刺骨,只有他一个人蜷缩着身体坐在小包上,夜里的旅客很少,只有车到站时,才会出现一股股的人潮,然后快速消失在出站口。

  魏启明不知道害怕,也不在乎寒冷,心里想的是,李非一个人在车上好不好?什么时候能回到洛南?什么时候能收到她的信?

  一九九一年的寒假,魏启明过了一个最快乐的春节。回到家没多少天,魏启明就收到了李非的来信,然后几乎每三、五天就会有一封信,信纸还叠成了漂亮的小纸鹤,要么就是一个小鸽子。

  为了不被妈妈发现,他把这些信,连同在学校时收到的信,都揣在贴身的衬衣兜里,还好是冬天,厚厚的一叠信,从外面一点都看不出来。

  每天夜深人静的时候,他都要在被窝里,把所有的信摊开来阅读几遍,信纸的清香彷佛带有她的气息,他一遍遍的把信放在鼻子上,用力的嗅着,沉醉在思念当中,仿佛她就在眼前,冲他微笑着说:“我喜欢你。”

  三十晚上,照例是家庭聊天的时间,他揣着心事,根本没怎么看春节晚会,也不象以往那样话多。他不知道怎么开口,跟妈妈说他毕业的去向问题。

  “魏启明,你怎么这么蔫呢?平时话可多了,你病了?”妈妈把手在他额头上摸了摸,没觉得他发烧。

  “我想跟你们商量个事儿,这大过年的,不应该说,可我必须要说。”他结结巴巴的表达着。

  “啥事儿?补考了?犯错了?”妈妈第一反应就是他做了错事了。

  “没有,我功课都及格了,也没犯错。”他从爸爸烟盒里抽出根烟来点上。

  “赶紧说啊,把我们急个好歹的。”妈妈一脸担心的看着他。

  “要是我毕业不回榆次,行不行?”他狠狠心,说了出来。

  “不回榆次?你要去哪儿啊?”妈妈送了一口气,没犯错就是好孩子。

  “我想去洛南。”他咬咬嘴唇。

  “去洛南?怎么忽然说起这个来了?”妈妈很不解的问。

  “还用问吗?你大儿子谈恋爱了呗。”弟弟第一时间出卖了他。有时候洛南来信,是弟弟拿回家的,那上面的笔迹,一看可知是个女同学。

  “真的啊?她家干啥的?多大了?长啥样?”妈妈这下来精神了,一连串的问。

  “她爸妈都是老师,爸爸现在厂里当劳资科长。比我小一岁,长得嘛,那就不用说了。”他的压力释放了些,话语间轻松了不少。

  “不用说是啥意思?家庭条件还行,不是什么大官,否则你过去会受气的。”妈妈已经展望她儿子在洛南的未来了。

  “不用说的意思就是相当好看,她是文艺部长,还是系花。那你同意我去她家啊?”魏启明听妈妈没有反对的意思,也不打蔫了,眼巴巴的看着她。

  “吹吧你就,系花还能看上你?只要你觉得好,不犯罪不违法,你想去就去吧,反正我还有老儿子呢。”妈妈十分大度的表示同意了。

  为了证明他不是吹牛,他把那叠信掏了出来,里面夹着一张他和李非在东陵门口的合影,照片里的李非,唇红齿白,笑颜如花,匀称的身材,漂亮的脸蛋。妈妈拿着照片仔细端详了半天,冒出来一句:“这小孩长得太好看了,你能看住吗?”

  “你儿子更帅,放心吧。”魏启明得意的扬扬头。

  “那倒也是,我儿子配她,没亏着她。”妈妈支持他的自吹自擂。

  他家里的问题解决了,他连夜给她写了信,告诉她这个好消息,现在的问题是,她家里愿意他去洛南吗?能同意他俩小小的年纪就谈恋爱吗?

  李非的回信,在他盼星星盼月亮的等待中,终于来了。令他欣喜若狂的是,李非在信里说,她也和家里说了,爸妈不反对,还答应等他们毕业时,争取把他要到厂里去。

  终于放心的魏启明,晚上早早的就上床睡觉了,这几天的煎熬,令他连着几天都彻夜难眠。白天还要出去参加活动,跟哥们乱窜,他实在顶不住了。

  春节发生了一个小插曲。

  他们高三的数学老师,组织当年的弟子们搞同学会,可能是不想遇到他,同桌没有出现在聚会上。魏启明去的时候,遇到了一位读高一时关系很好的女同学。

  上高一春游的时候,他俩偶然的在草地上坐到了一起,聊得比较投机,一向没怎么说过话的两个人,大有知己之感。魏启明吃了她带的零食,后来又骑自行车,把她送回了家。

  再上学的时候,他俩就有了比较亲近的感觉。

  这个女同学英语很好,连带着也引起了他学习英语的兴趣。

  上自习课的时候,她会从前排座位,偷偷的传一些写着英语的小纸条给他,他再用英语写了回答传给她,都是些课本上的正常内容。但由于这种私下的传递方式,让英语带上了不可思议的魔力,他变得分外喜欢起英语来。

  个人的兴趣,很大程度上决定了某门功课的好坏。任课老师的魅力,也对于学生的学习兴趣,起到不可低估的作用。

  魏启明的物理课最差,不光是他学不好,整个班级都没几个能学好物理的,原因很简单,他们的高中物理老师,是个刚毕业的大学生,说一口山西话,有时候根本听不懂他讲的是什么。

  高考时,魏启明的英语考了八十三分,物理则只有可怜的四十七分。哪怕是正常那么一点的老师来教,他物理多考个三五分,也就够本科线了。

  跟女同学传纸条没多久,他就突发奇想的想跟她做干兄妹,没想到这个念头惹恼了她,她原本就认了一个去读中专的初中同学当哥哥了,义正言辞的写了中文纸条给他,说他们的友谊到此结束了。

  难道不能多一个哥哥?是不是她那个哥哥跟她有什么秘密?魏启明当时并不明白她怎么就被他惹生气了。不理拉倒,他也没再跟她联系。

  他和同桌分手的消息,大家都知道了。聚会时,这个女同学不知怎么,对他又热情了起来,陪他跳舞,跟他聊天,说些她们大学的事情。

  聚会结束之后他俩觉得意犹未尽,鬼使神差的跑到电影院看午夜场。

  大过年的谁出来看电影呢,电影院里没多少人,大部分是一对对儿的情侣,彼此离开很远的坐着,有的已经抱在了一起,见到这样的情景,他和她彼此笑笑,觉得有些尴尬。

  电影开始了,他和女同学正经的坐着,低声继续着聊天,为了彼此能听清楚说话,自然而然的,身体就慢慢靠近了。

  不经意的,他的手碰到了她的手,他并无心这样做,把手挪开了。她仿佛没感觉到一样,手依然那样摆着,在他俩的大腿之间。

  又聊了一会儿,他的手又碰到了她的手,她依然没动,却侧头对他笑了起来,手指勾住了他,他这次没挪开,和她握在了一起。

  这是怎么了?他不能对不起李非。他脑子里告诫着自己,却又不能挣开手,在诱惑与理智间挣扎着。

  电影里在演接吻的镜头,这是一部爱情片,看电影的男男女女们,也配合着电影里的内容,彼此在接吻了。

  她的手握紧一下他的手,好象在暗示。侧头看看她,她的脸正对着他这边,见到他的目光,她又向他滑了一下头,几乎靠在了他肩上,眼睛也闭上了。

  “吻我。”她低声说着。

  他感到呼吸艰难,喉咙发痒,脑袋里一片空白,听话的吻了她的额头。她好象不满意他的表现,又握了握他的手,下巴扬了起来,朝他献上了嘴唇。

  他不能再继续了,这样下去他就真的对不起李非了。

  “对不起,我去下厕所。”他匆匆起身,去了厕所,用冰凉的水洗了把脸,还轻轻扇了自己一个耳光。

  “对不起,我不该那样。”他坐回座位后,跟女同学道歉。

  “没什么,只是我们进展太快了。”女同学撇清着自己,又婉转的暗示了他俩已经是恋人了。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他想否认,却无从表达,好不容易捱到电影结束,才象解放了一样回家。

  第二天这位女同学不请自来的来了他家,他客气的请她留下吃饭,就在他的小屋里,他告诉了她自己和李非的事情,并为前一天晚上的事情道歉。她没当场发作,并大度的表示理解,并祝他取得最后的胜利。

  魏启明自己被自己感动了,美色当前不动摇,这是何等的毅力!他感觉对李非的爱恋又增加了几分,也更加想她。

  马上要开学了,魏启明一反常态的早早收拾了行装,盼望着与李非相逢的日子。

  他们写信约好了在石家庄见面,那里有一趟始发站开往长春的列车,就是他报到时乘的那趟。他每次去上学都是从石家庄转车,从山西去石家庄的火车有座位,在石家庄上车人少,也会有座位,避免了去北京转车的麻烦和艰苦。

  石家庄也是他和李非在地理位置上能够最早见面的地点。

  他到达石家庄之后从不出站。学生票是可以上车后再请列车员补签的,只要是在起始站和终点站之间,随便上哪趟火车,只要能上去,列车员也不会为难一些长途上学的学生。

  打听了李非乘坐的那趟列车的停靠站台之后,魏启明就坐在随身携带的小包上等着。一个多月没见,她是瘦了还是胖了?见到她之后第一句话该说什么?说‘我想死你了’会不会太肉麻?他真的是十分想她!

  不出站台可以尽快接到李非,还可以在车站还没放乘客进站的时候先上车。学生票去车站售票口转签的话,一般也是不给座位的,别人告诉他车厢里一百号以后的位置是不卖的,他也有过成功占位的经验。

  看到李非了,戴着白色的围巾,提着两个小包,正站在滚滚人潮中四处张望。他急忙拨开经过他身边的,提着大包小包的人,尽快朝她挤过去。她回头看见他,马上高兴得大叫:“你来了多长时间了?你刚才在哪里?我怎么没看见你啊?”

  他没回答她连珠炮一样的问题,拎起包,拉着她朝前走,人太多了,得找个人少点的地方。他把她的包都抢过来拿在手上,她就紧紧拉着他的胳膊,生怕他不见了一样。

  远离了出站隧道口,几乎没什么人在附近了,他这才站定了,好好的打量她,刚说了一句‘你瘦了’,她眼睛里就有了湿润。他紧紧的抱住她,她的双手环住了他的脖子,把头深深的埋在了他的胸口。好一会,她抬起头来,眼里含着泪花,嘴角却荡漾着微笑,低声问他:“你想不想我?”

  他在她耳边说:“想,好想你!你想我吗?”

  她拼命的点头,他们再次紧紧拥抱在一起。

  往常他一个人转车,自己在站台上等待的时候,觉得时间过得太慢。现在有李非在身边,几个小时的换车等待时间,眨眼就过去了。他宁愿和她坐在地道里一起好好的说话,虽然很冷,他俩也不想上到周围都有人的车厢里去。

  在火车上,他们成功的占了两个位置。李非显得很兴奋,一路不时的从包里掏出各种零食让他吃,邻座的两个中年乘客笑眯眯的,看着他们两个年轻人卿卿我我,他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列车在冀中平原上飞驰,两边黑黄的土地光秃秃的,上面还有残存了一冬的积雪。外边的天空有迷蒙的雾气,远方的山峦的轮廓模糊不清。

  到了下午的时候,李非终于支持不住要睡觉了,为了和他第一时间会合,她从家里过来坐的是夜里出发的火车,到了石家庄是上午,她肯定一夜没睡。

  李非先是趴在小桌子上,但那姿势很不舒服,而且不方便迷迷糊糊的她坚持和他说话。

  魏启明拍拍她的肩膀,要她靠过来,她就双手搂抱着他的脖子,头靠在他的肩上,闭着眼睛嘴里还在嘟囔:“好困啊,昨天我在车上一晚上没有睡觉,光想你了。”

  她的头发摩擦着他的脖子,很痒,很暧昧。 天南地北雁双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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