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初，发了工资了，第二天全厂放假，林冬也不在厂里了，前几天回了洛南，不知道是去谈业务还是配合王丽英离婚。两个当家人都不在，人人觉得轻松自在。赵国庆叫上魏启明和小郭，两个小唐，小郭的女朋友，开着货车去市里逛街。

　　市区街道两边，有大量卖蜜桔的小摊，蜜是是本地特产，现在正是应季的时候，便宜到一块钱一斤，魏启明买了五斤给大家尝鲜。

　　既然是三对儿一起出来，大家都没有了在厂里的顾忌，市区离工厂有三十多公里，厂里其余的人没车坐，最远也就是去镇里转转，不会来市里的，他们不用担心被厂里的人遇到。小郭搂着女朋友，胖小唐挽着赵国庆的胳膊，魏启明则和瘦小唐手牵着手，前后相距不远的一起走，男的脸上洋洋得意的表情，女的则是半带羞涩半带欣喜。

　　在一家商场里看到卖费列罗巧克力的，一个个金纸包装的巧克力整齐的摆在精致的塑料盒里，显得很高档。魏启明想想瘦小唐平白担了女朋友的名声，他也给过她什么好处，一时兴起买了一个大盒的送给她，她满脸羞红的接了过去，大眼睛里充满了光彩，胖小唐和小郭女朋友则羡慕的在一边说着怪话开他俩玩笑。

　　可惜赵国庆和小郭不为话语所动，对她俩根本没有什么示爱的举动。

　　逛得有点累了，中午小郭主动请客，在一家大排档简单吃了面和粉，三个女孩子商量着下午继续逛街。魏启明都走的有点腿酸了，很久没这么逛过街。吃过饭，她们三个还是精神熠熠的一家挨一家的进店去逛，还是看的多，买的少。

　　最终魏启明选择了投降，他们俩陪着三个女孩儿逛，赵国庆对瘦小唐说陪着他，他看她那兴奋不舍的样子，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他也不想扫了她的兴，让她继续逛，自己回去了车里休息。无聊的坐了十几分钟，他躺在后座睡着了。

　　快到傍晚的时候，他们才一人一个塑料袋的回来了，买的东西也乱七八糟的啥都有，最多的还是零食。回去的路上，她们还在说着逛街的事儿，他觉得脚又疼，头又昏。在商场里看了又不买，女孩儿逛街哪儿来那么大的劲头？

　　赵国庆开车回了镇里，他们决定在镇上吃过晚饭再回厂。找了一家川菜馆，夫妻肺片、蒜泥白肉、水煮鱼、麻婆豆腐、川北凉粉等等叫了一大桌。六个人都饿了，小郭又叫了几瓶啤酒，他们三个一人一瓶，三个女孩儿一瓶，热热闹闹的喝了起来。

　　十一月还是很热，加上川菜的辣，凉爽的啤酒喝下去感觉非常舒服，魏启明不知不觉很快就喝光了一瓶，已经超了他的酒量了。小唐不怎么喝，可面前的杯子里也被满满的倒上了，根本没下去多少。赵国庆起哄说小唐不喝就找人代喝，反正不许剩，小唐胆怯的眼睛看了看魏启明。

　　小郭在一边怂恿了几句，还拿过魏启明的杯子，将小唐面前的酒倒了一大半给他，说道：“你俩也算是新婚了，怎么着今天也来个交杯酒吧？小唐不能喝，就意思一下。”他本不想搭理他的话茬，可小唐已经令人意外的站了起来，举起了手里的酒杯，魏启明看看她，在几个人的哄笑声中，跟小唐喝了个交杯酒。

　　彻底醉了，他脑海里努力保持着一丝清醒，脚步却不听大脑的指挥，下车后踉踉跄跄的走着，直奔厕所，蹲在厕所里干呕了几下，却又吐不出来。如果能吐出来，很快就能清醒，冰啤酒加辣菜，肚子火烧火燎的难受，翻江倒海一般。他用手指在嗓子眼抠了，换来一脸的鼻涕眼泪。

　　折腾了一阵儿，感觉好了一点儿，到水池那里坚持着洗了脸，又漱了口，赵国庆和小郭把他扶上了楼，将他扔在床上就出去了，他能记得的最后一句话就是：“我们出去玩吧，小唐陪着老魏。”

　　好象做了一个梦，李非在梦里和自己牵着手在散步，依稀是在校园的小路上，满天的星星点缀了黑色的夜空，可瞬忽间手里牵着的人变成了丁宁，李非不知去向。他大惊之下甩开了丁宁的手臂，心想这下被李非发现了，他该怎么解释，争取她的原谅。

　　天空忽然下起了大雨，丁宁很生气他的态度，在雨中冲他怒目相视，转身走开后也消失了，他心急起来，却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啥时候变成了哑巴？

　　他在焦躁的梦中醒来，浑身湿透了，大口的喘着气，眼前一片黑暗，暂时看不清屋里的东西。手臂一动，他发觉自己旁边躺了一个人，侧脸凝目望去，借着窗外昏暗的光线，小唐的脸在黑暗中逐渐清晰起来，她睁着圆圆的大眼睛，正一脸担心的看着他。

　　“你怎么在这里？几点了？”魏启明揉揉发烧的脸，醉得太厉害了。

　　“你醉得好厉害，我留下陪你了。快十点了吧。”小唐回答着他。

　　“开灯吧。”魏启明嘴里说着，心想自己是不是刚才对小唐做了什么，根本没有记忆。摸摸身上，还是穿戴完整的，跟下午喝酒的时候一样，他暗暗松了口气，就算要破了小唐的身子，也不能在毫无知觉的时候做，那可太遗憾了。

　　小唐摸索着下了床，灯啪的一声亮了，刺眼的灯光让他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闭眼的一瞬间，他看到小唐穿戴的也很正常，彻底放下心来。

　　“擦擦脸吧，你不太能喝酒，就不要喝嘛。”小唐递给他用水洗过的毛巾，摸上去冰凉舒服。他擦了擦脸，脑袋才慢慢开始清醒过来。

　　“赵国庆他们呢？”他们肯定认为自己在跟小唐胡天黑地的了，算了，管他们怎么想呢，反正他们早就这么认为的了，不在乎多这一次。

　　“不知道，他们走了就没再上来了。”小唐畏畏缩缩的站在床前，双手握在一起，紧张的轻轻搓着，在灯光下，面对一个醉醺醺的人，她肯定没有再向他靠近的胆量了。

　　魏启明打开门到楼道里听听，下面办公室传来纸牌的声音，他们又在赌博了，他又把门关上，重新坐到了床边。看小唐那局促的样子，他禁不住又想逗逗她，他们独处的时候，每次都是这样的，小唐不会抗拒他，但他也没真的做出最后一步。

　　魏启明把灯又关上了，点了根烟躺倒在床上，小唐依旧站在床前，没有动。

　　“过来躺着。”他的声音有点嘶哑，喝酒的后遗症，也有些紧张的缘故，他期盼着或许真的做了她吧？

　　“嗯。。。”小唐轻轻应了一声，她没有当初那么害羞了，在黑暗中听话的从另一边上了床，稍微犹豫了下，就躺倒在他身边。或许这么长时间里，他都没把她怎么样，她对他很放心了。

　　魏启明伸手把她抱在了怀里，她的小脑袋瓜子靠在了他的肩膀上，一只手似放不放的搁在他的胸口。他把一只手放在她的脑袋上，抚弄着她的一头长发，就象在安抚一只小猫咪。

　　“你喜欢我吗？”忽然间，一向沉默寡言的小唐居然主动问出了这个问题，看来黑暗能壮人胆。

　　“怎么了？你觉得我喜欢你吗？”魏启明没有正面回答她，说喜欢，怕她有多余的想法；说不喜欢，会伤了她的心。不喜欢还抱着她在这里？其实在他的内心深处，也不敢肯定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欢小唐，抑或是因为在这里太过无聊，只是把她当成一个排遣寂寞的对象。

　　“谢谢你给我买巧克力，我很喜欢吃的。她俩都说你是喜欢我的，要不然不会主动给我买礼物的。象小郭，还有赵总，都不给她们买礼物。她俩很羡慕我呢。”小唐开心的说着，语气中带着满足和自豪，魏启明有些鄙视赵国庆了，好歹胖小唐陪了他好几次了，啥也没见他给她买。

　　“谢什么，也不值多少钱，我是看你瘦瘦的，才觉得你爱吃，事前并不知道。你喜欢就好，以后有时间了，再给你多买些。”他摸摸她的腰，隔着衣服也是硌手的骨头，没几两肉。小唐被他摸得有些痒，身子扭了扭，更紧的靠在了他怀里。

　　“我知道你并不是那么喜欢我，我也觉得自己配不上你。”向来乖巧的小唐，语不惊人誓不休的又来了一句。听到这个话，魏启明有点惊讶了，她文化虽然不高，可女人敏感的直觉还是很准的。

　　“你怎么说起这个话来？谁跟你说什么了吗？”他问她，手也不再摸她的头发了，很自然的放在了她头畔的枕头上。曾经有几次和赵国庆聊天，他曾说过小唐太瘦了，看上去营养不良，可别是赵国庆跟胖小唐说了，瘦小唐觉得他不喜欢她的样子。

　　“上次你老婆过来，我看见了的，她好漂亮，也只有你才能娶她了，我只是个乡下打工妹，初中毕业而已，跟你们大学生没法比。”小唐幽幽的声音传来，这个小丫头，想法还挺多的。

　　“你看见了？我怎么没看见你呢？”他和李非去车间那次，他专门离彩条组远远的，也没发现她在，还曾为此而庆幸呢。

　　“你们还没离开车间的时候，小郭女朋友叫我了，我当时在库房里呢。我看见了她的侧影，是在窗户里看见的，你和她手牵着手，在回办公室的路上，好恩爱般配的样子。”小唐语气有些低落了。她居然会吃醋，魏启明觉得有点好笑，转而又觉得不该嘲笑她，那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的，带有一些感动。

　　“别想那么多了，我心里是把你当妹妹的。在他们眼里，我俩是那样的关系，别人就不会欺负你了。”他拍拍她的脑袋，示意她不要多想。

　　“可我喜欢你，我不知道怎么办。我想离开你，可我做不到。你是不喜欢我的，所以才不愿意对我那样？”小唐算是彻底放开了心扉，跟他说起了心里话。她的话是责怨，听在他耳中却是一种鼓励。

　　她不顾旁人的嘲笑，坚持站在路口对他守望，相处后对他的温柔顺从，赵国庆和胖小唐实实在在的关系，小郭无所忌惮的勾搭一个又一个女工，各种念头在他脑子里快速闪过，酒劲也还没过去，他的心跳动得很剧烈。怀抱着一个小姑娘，在对他敞开心扉，他却不做些什么，空担着一个名声，何必呢？

　　他心里这样想着，手不由得不老实起来，顺着她的肩膀滑了下去。小唐没想到他会在正好好的说着话呢，就发动了突然袭击，稍微挣扎了一下就不动了，由着他揉弄。她扭着头，把脸埋在了他的肩头，嘴里呼出的热气吹在脖子上，耳朵里，痒痒的，更加引起了他的欲望。

　　黑暗中她的衣物被他一件件的脱了下来，扔在了赵国庆的床上，小唐蜷缩着身体，有点发抖，却散发着诱人的热量。

　　魏启明快速的脱光了自己，但是下一刻他目瞪口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在丁宁身上他一切正常啊，怎么这会儿又不行了呢？

　　可能是喝得太多了吧，他仰面躺在被子上，让自己平静平静。小唐始终没有说话，呼吸愈加的沉重，她已经做好准备了。

　　“你怎么了？不想吗？”看他半天没动作，她壮起胆子轻声问了一句，还把一条胳膊抱住了他的胸口，朝她自己那边拉着。

　　“等会儿吧。”他怨恨着自己的这种状态，语气有点不耐烦。她的身体抖了一下，小心的收回了胳膊，依旧匍匐在他身边。

　　好象可以了，他兴奋的感觉到了，翻身到了她身上。她的身体被他摆得大开着，他的双臂在她身侧支着悬空的身体。可是悲哀的是，随着他的动作，又不行了，再怎么着急，努力，都没有反应。他头上冒出大颗的汗水，滴在她的胸口，她用胳膊遮住了脸孔，粗重的呼吸显示她已经准备迎接他的到来了。

　　魏启明又翻身躺好，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十几分钟象几个世纪一样漫长。

　　“你帮我亲亲吧，行不？”他想起李非帮她的方式，每次都很顺利。

　　“嗯～”小唐轻轻的嗯的一声，却趴到了他身上，将嘴巴凑了过来，笨拙的亲他的嘴唇。她误会了他的意思。

　　“不是亲嘴，是亲那里。”他耐心的解释着。并牵引着她的手向下。

　　“啊？亲那里，怎么亲？我不会。”小唐受到了惊吓，叫了一声，手也缩了回去。

　　“算了，那就不来了。”他有些生气了，语气很冷淡。他气的不是小唐，而是他自己的不争气。

　　“我试试吧。”小唐犹疑着将头凑了过去，随即他感到一下疼痛，他制止了她。依然是毫无起色。

　　他彻底死心了，摸索着自己的衣服穿上，又打开灯，把小唐的衣服递给她。羞恼心理作用下，他恶作剧一样，在明亮的灯光下看着她一件件穿着。

　　小唐很害羞，脸红红的，低着头不敢看他，穿上了衣服，怯生生的站在床尾那里。看她手足无措的样子，是不是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魏启明重重的叹了口气。

　　草，怎么时灵时不灵的了呢？在李非和丁宁面前，他从来没有这个现象，应该不是生理问题，那就是心理问题了，紧张不安，心有愧疚的时候，自己就不行？小唐应该不会跟别人去乱说吧，那样他就太丢脸了。

　　他起身打开门，屋外的空气窜了进来，他彻底清醒了。下午喝酒的时候，本就被汗水湿透的衣服，此时紧贴了皮肤，让他浑身是汗的身体更觉得油腻起来，极度不舒服。

　　“你怎么了？生气了吗？”懵懂的小唐应该不知道刚才他怎么没动她了，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语带愧疚的说。

　　“没事，我不该那样对你，你还小呢，别多想。”没做成事，只好自己把自己想成一个正人君子。

　　“我是愿意的，你看不起我吗？”小唐还在身后说着，他顿时觉得有些厌烦了，恨恨的看了她一眼，她被吓得低了头，不再言语。

　　“真没什么，下次吧，今天喝了酒，感觉不好。”他找了个过得去的理由，安慰着她。

　　“嗯，你喝了酒，注意身体吧。”小唐体贴的关心着他。

　　“以后我把你当妹妹吧，你愿意让我当哥哥吗？”他用尽量轻松的口吻说。

　　“当什么都行，你开心就好了。”小唐看着他，眼睛里不带一丝虚伪，眼神清澈纯真。

　　楼下办公室还在打牌，他俩下楼的脚步声引起了他们的注意，纷纷朝门口看来，赵国庆和小郭，还有几个时常过来的员工正玩得高兴。小唐低着头快速走了，几个人冲着她的背影挤眉弄眼的，又不怀好意的冲他笑。

　　“还让她回去啊？我都找好睡觉的地方了。”赵国庆眯缝着眼睛说，烟雾从他嘴角升起。

　　“累了，让人看见不好。”魏启明搪塞着他的话，走到椅子边坐下来。

　　“那你来玩吧，我去找人了。”赵国庆把牌一丢，心急火燎的出去了。他是去找胖小唐了，今晚魏启明又得在办公室凑合了。 天南地北雁双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