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俊庞在球场上因为口角之争,动手揍了郭威的当天晚上,卫英卓、章谦茨、赵连鹏和林晓楷拉的拉,劝的劝。拉走了白俊庞,在生活区吃了晚饭后,一行五人自回宿舍安睡。
到了第二天,在太阳将出未出之际,被成片的朝霞包着揽着,阳光直投云霞,顿将天边染成一片赤红。渐渐地,阳光驱得云雾四下散开,仿佛奔涌的热血在慢慢的减退。终于一轮崭新的太阳脱颖而出,放射出万丈毫光,所到之处,尽皆去寒就暖。
天蒙蒙亮的时候,学校四周雾霭重重。学校是建在一个山坡上,上坡较高,又是向光的一面,就比低矮的地方能更早地获得阳光的垂询。在经过一番的云蒸霞蔚过后,整个学校像是刚被蒸汽洗刷过,清新的空气四处逸散。
一栋栋气势恢宏的大楼林立在山坡上,阳光直照下来。学校大楼的白粉壁和琉璃瓦又将光芒反射出来,粼粼闪闪,看上去很刺眼。只有樱花林和柳树丛能坦然吸收,并将夜里的雾化成的露水交给阳光晾干。
阳光照到宿舍大楼,落进了迎光的寝室里。白俊庞将醒未醒,正昏昏沉沉的时候,被一阵急促的拍门声吵醒了。章谦茨是最先被吵醒的,白俊庞睁开眼来时,就看到章谦茨坐在床上喝骂着:“谁啊?你手痒是不是?”休息了一个晚上后,章谦茨看起来精力十足。
然而那人拍了门后,一句话不说,像是已经溜走了。
卫英卓这时才醒,迷糊着道:“怎么这么吵?”
这一整楼的人共用一个洗手间,所以早上的那一段,因为要忙着去上课,一层楼的学生差不多是在同一时间起床洗漱。
白俊庞所在的寝室离洗手间近,那些离洗手间远的从走廊走过时,人来人往,穿梭重叠。白俊庞他们常被这种声音吵醒,虽然常被这种吵杂声惊扰了睡梦。但也有一个好处,这无形中便可把那吵嚷声当做一个很准时的闹钟,以至不会昏睡过头。
三个人被吵醒后,起床穿衣叠被,依旧去洗手间洗漱。
白俊庞洗了脸,刷过了牙。看着贴在墙壁上的课程表,去抽屉里翻出书来,夹着笔准备去教室上课。
卫英卓和章谦茨也已洗漱完毕。三人关闭了寝室的门,往教室走去。白俊庞走在最前面,走在他身后的是章谦茨,卫英卓紧随其后。
去往教室的路上,要经过一个小山坡,山坡上全是杂乱无序的树木和野草。
三人走到了那山坡脚下的大路中间时,白俊庞看到了一只画眉鸟。他刚看到时并不在意,待走近了,那鸟仍然在横在路中间。
白俊庞停了下来,他和那鸟隔了有四五米远。
这时才看得清楚,只见那画眉鸟一身深褐色的羽毛紧紧裹着,两条灰白色的眉纹像是用笔画上去的。尖尖的喙子在地上啄着小虫,活蹦乱跳,很是灵活。阳光洒在它的身上,更黄得抢眼。
章谦茨很快赶上来。这时候忙着要去教室,他没看到画眉鸟,见白俊庞走到半路就停住了。说道:“还不走?你看什么鬼?”说话之间,卫英卓也赶上了。
白俊庞示意他二人不要大声吵嚷。两人顺着白俊庞的目光看去,也看到了画眉鸟。
三人就都停了下来,隔那画眉鸟有四五米远,看着那画眉鸟。
画眉吃了地上的虫子,当地拉了一泡屎。忽然转头向三人看来,随即尾巴一翘,像是害怕了,昂起头‘啾啾’一叫,惊惶地跳开。
三人本以为那画眉鸟会飞走,谁知那画眉鸟飞得不高,一跳只跳出两三米远。白俊庞见它飞得不高,随即扑过去,正要捉到时,画眉鸟又跳开。依旧跳了两三米远,又停下来。白俊庞看着那鸟,一时兴起,又追出去,那鸟又跳开。
这样追了十来次,每一次白俊庞将要捉到它时,它才使劲跳开。
十来次追逐下来,那鸟只跑了三十米左右。白俊庞等三人也只走出了三十米左右。
白俊庞第一眼看到画眉鸟的时候,见那画眉鸟羽翼丰满,眉花生得出奇,叫声清脆响亮,心中喜爱。初时只是试一试,这时见那鸟飞得不高,越来越想捉到它。
那鸟也奇怪,飞得不高,它每一次跳开时,离地面高度不超过一米。每次跳跃的距离只在两三米之间,更激起了白俊庞的好胜心。
章谦茨和卫英卓跟在白俊庞后面。白俊庞把书塞到章谦茨手里,道:“帮我抱着书。”
章谦茨又把书全塞给卫英卓。说道:“抱着,我去帮他抓。”
卫英卓手里抱了三个人的书,走得最慢,跟在最后面。一边走一边嚷道:“不去上课了么?把我当书童了是吧?”那两人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话。
白俊庞看着那鸟,眼睛时刻不离它身上。听章谦茨要来帮忙时。吩咐着道:“如果一会儿是你先抓到它,记得下手的时候,一定要轻柔舒缓,千万别下重手,它生得柔弱小巧,劲大了会捏伤它。”
章谦茨站在白俊庞的旁边。说道:“我知道,它飞不高,怕是只受了伤的鸟,不过生得这么好看。咱们抓住它,养在寝室里。”两人说哈的声音都比较小,就怕惊动了那鸟。
卫英卓这时跟了上来,正好听到章谦茨的最后一句话,听他要养鸟。就问道:“养来做什么?”
章谦茨笑道:“养来发财。”
白俊庞和卫英卓听了这话,都感到很有些奇怪。卫英卓问道:“养这鸟来发财?你这不是等同于空中楼阁,异想天开吗?”
章谦茨笑道:“我的想法是这样的:这鸟的叫声这样好听,咱们把它捉回寝室养起来,只要它一叫,肯定会有很多人闻声赶来听的。咱们就来个坐地起价,要来看鸟的就收费。说不定借此事还能捞一笔,顺便发发小财嘛。”卫英卓只觉得他这个想法很不现实,没答话。
白俊庞没加理会,又向鸟扑去,但仍然没有捉到。白俊庞歇了一下,那鸟见他不追时,又开始卖唱,叫声很欢。白俊庞听着这叫声,尽像是嘲笑自己没用。他趁着那鸟叫得起劲时,忽然扑过去,那鸟措不及防,慌忙跳开,被白俊庞抓住了尾巴。那鸟又撒了一泡屎,正巧撒到白俊庞的手上。白俊庞只觉得手背上一阵冰凉凉的东西掠过,只顿了一顿,那鸟又从他手中挣脱了。
白俊庞又焦又躁,他目不转睛的看着那只鸟。骂道:“你怎么这么可恶,不讲卫生的臭鸟。”他和这鸟才刚刚见面不久,骂了两句,一时也想不到骂词。就没再骂。章谦茨和卫英卓听到他的这句话,两人在旁呵呵的笑了起来。
那鸟跳开了后,并没有急着跑开,隔着三人有三四米远。依旧尾巴翘摆着,显得十分得意,叫了几声短的,竟像是在和白俊庞对骂。
白俊庞将手往草堆里一戳,戳干净了。又盯住鸟。他骂了两句,心气平和了些。嘴里‘哆哆哆’的开始逗鸟。见那鸟没有反应。说道“小爷要捉你,你还不乖乖就缚,好让我手到擒来?”
章谦茨道:“这鸟狡猾得很,俊庞,不如放弃吧。再追出去,就不在学校范围了。”
白俊庞正起劲。说道:“现在回去吗?反正点名的时间都过了,现在回去也是白搭。一样要算旷课的。我刚刚就摸到尾巴了,要是它不撒了那一泡臭屎,我都抓到了。”说完话,眼睛直直地看着那鸟。
章谦茨道:“你哪里抓到它了,我们只看到你抓到了它的屎。”
卫英卓抱着书,也看着那画眉鸟。道:“你看嘛,你歇气,它也歇气,你一追,它就逃。这鸟真的很狡猾的,明明让你觉得唾手可得,可就是不让你抓到。”
白俊庞很不服气。道:“它就是一只鸟,被你说得比人都机灵了。还会跟我玩心计了,我要是抓不到它,我就不姓白。”
章谦茨和卫英卓见他正话反说,无不觉得十分好笑的。两人也觉得上课实在无聊得很,倒不如和白俊庞追鸟。这一路追下去,以白俊庞的性格,不知会闹出多少乐子来。
白俊庞又扑了两次,仍然未果。画眉鸟一路震着翅膀,飞着跳着,唱着跑着。很快出了学校的东大门,沿着东北方向的一条宽阔马路的路沿跑去,白俊庞紧紧追着,大路上人多了,白俊庞不好下手,只是盯着那鸟。
转过大马路,那鸟忽然转到北边的一条小岔路上。
路变得狭窄,两边是乱石和草丛。白俊庞一看地势,更有助于他捉鸟。章谦茨和卫英卓也都跟着来到小路上。
白俊庞这次学了乖,不再扑,一路追赶。要等那鸟累了,到了地势有利的地方,再一扑而得。
他们追出一里路远的时候,路面稍微宽敞了些,不知不觉已到了金鸡岭脚下。
那画眉鸟显得有些累了,叫声急促。
白俊庞心中清楚,若是在这里捉不到,那鸟一路往山岭上爬,更不好捉了。白俊庞忽然扑去,他扑过好多次,知道一扑之后,那鸟必会跳出两三米远,这次他先假装扑倒,那鸟果然急跳开两三米远,落到了上岭的石阶上。
白俊庞不等它歇气,立即再扑出去。这次却是实扑。那画眉终究逃躲不及,被白俊庞抓在手里。
那鸟性子也烈,顿时往白俊庞的手指上‘哆哆哆’的啄。鸟喙子坚硬如铁,每一嘴啄下去都见肉,比人用手掐得还痛。
白俊庞皱起了眉头,忍着被啄的痛,怎么也不肯放手,用力摇摆着。使那鸟啄不到手。口中说道:“老子不信还制服不了你了!”他将那鸟甩了几下后,那鸟终于啄不到他的手,又像是有些累了,在他的手里挣扎着。
白俊庞把那鸟弄得疲累了,料它飞不走。才换了个另一只手,一看,刚刚捉鸟的手的食指上青了几块,红了几块,顿时有血渍冒出。白俊庞怒气上涌,脑门一热。将那鸟高高举起,正要将那鸟一把摔死。 老东城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