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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多同王陵

老东城记 露晓夜白 9043 2021-04-06 17:08

  白济和梁蕙芳绕过了两座山峰后,牂牁江的水流声已几不可闻。梁蕙芳心里悬记着洪慈化。问道:“白济,都这么远了,慈化怎么还不跟来呢?”说完话,又回头看了一眼,仍不见洪慈化跟来。

  白济也回头看了一眼。说道:“别担心,慈化在江边肯定待不住的。”

  梁蕙芳越觉得放心不下,嗔怪起白济来。说道:“都怪你,好好劝慈化跟我们走就是了。非得说什么‘慈化不怕水鬼’,你这么一激他,他要是觉得心中咽不下这口气,从此留在江边,保不准出了岔子时,又怎么办?”

  梁蕙芳嘴边这句‘都怪你’,白济最近聆听了不少次数。白济心想:“我激慈化是想让他知道江边有水鬼,害怕了后跟我们走。假如我激慈化是不对的,那么你劝他在江边守一夜看水鬼,也不见得正确。”

  白济想到这里,也觉得很有些放心不下。正想折回去寻找时,忽听后面山林里洪慈化的声音喊道:“白济,蕙芳。等等我!”

  听到这声音,白济和梁蕙芳总算是放下心来。很快,洪慈化已跟近,见洪慈化脸色惶急。梁蕙芳笑着问道:“慈化,你不在江边看水鬼了吗?”

  洪慈化生怕被他们探出自己是因为胆小,害怕江里出水鬼才跟来的。扯谎说道:“谁跟你说我要看水鬼的?我在江边是为了晒太阳。现在太阳都快落山了,晒不成太阳我才来的。”山路崎岖,路上尽是半腰深的荆棘丛林。一旦有谁在这种地方失散,很难找。梁蕙芳和白济都不敢再激他,听了后,也就信了。

  白济走在前面,拿出刀来,一路上披荆斩棘。把路旁的刺条全给斩断,他的手上被刺扎了几下,但白济一声不吭。梁蕙芳在中间,洪慈化在后面,也拿出了刀。洪慈化忽然道:“这里尽是深山老林,有个屁的宝藏。”语气中有些埋怨。白济专心开路,并没有搭话。

  梁蕙芳忽然说道:“唉!你们说说,牂牁江的水是不是从永安河里流下来的?”这三人从永安街上到牂牁江边,一路走来翻了无数个山头,涉过无数条河流,可谁都没有仔细记过,永安河与哪一条河流有交汇,交汇后最终的流向是哪里?白济和洪慈化都觉得梁蕙芳的这个问题实在很难回答。

  洪慈化想了想后。说道:“绝对不是。永安河一年四季都很平静,河水颜色又青又白,这里的江水汹得很,有时候还会起浑水。”

  梁蕙芳和白济也都会有搭话,因为洪慈化的判断实在很难考证。梁蕙芳忽然尖叫了一声。两只手倏地往白济的衣服上揪去。白济受她惊吓,顿时惊出一阵冷汗。洪慈化也被她的尖叫声吓一大跳,心里扑通扑通的跳。

  梁蕙芳道:“有东西,有东西在脚底下滑。”只听得丛林里‘吁吁’地响。洪慈化在后面看得清楚,是一条乌黑中泛着黄光的蛇。那蛇在丛林里爬着,前面是一堵山崖,那蛇就往岩壁上爬去。三人都已看得清楚,是一条碗口粗细的乌黑的长蛇,乌黑中泛着黄光。

  洪慈化骂了几声,捡起一块石头向那蛇掷去,正打在蛇的背上。那蛇惊觉,爬得更快,瞬间隐没在山林里。

  梁蕙芳见到自己刚刚踩到的是一条长蛇后,心里反而不怎么害怕。三人往前又绕过了一座山峰后。路上忽然没有了刺条,脚下全是石子。迎面一座小山坡上全是竹子。

  三人在竹林前停下了脚步。看了看后,洪慈化忽然说道:“这竹子的颜色怎么是黄的呢?”

  白济道:“那不叫黄竹,那叫金竹。”

  洪慈化好奇地问道:“什么?金竹?”

  白济点了点头。说道:“古夜郎国又称为西南蛮夷。传说中夜郎王和金竹有很大的渊源。古夜郎国国民以竹为尊,就是今天,西南一带很多地方竹文化依旧盛行。夜郎王又叫竹崇君,或者多同国王。竹文化的崇拜就起源多同王时代,延续至今。”

  洪慈化和梁蕙芳听了后,只知道个大概,还很是模糊。但白济好像也知道的不多。洪慈化又问道:“那么,这里怎么会有金竹呢?”

  白济向四面的山坡看了看,四面的山坡上都是嶙峋嶙峋的怪石黄土。土质显得很贫瘠,唯独长有金竹的山坡上风景秀丽。靠近金竹的树木苍茂茁壮。白济向前走去,抓了一把地下的沙土。拿在手里一看,但见那土莹然生光,土质很是肥沃。白济念道:“这里的土质为什么这样肥沃呢?慈化,蕙芳。你们可见过这样肥沃的土质吗?”

  洪慈化接过白济手里的沙土。见那泥土与别的地方的泥土有很大的区别。那土十分松软,就像是用一般的沙土滤过几遍后所剩下的精华。洪慈化忽然嘿嘿一笑。说道:“白济啊白济。折腾了这一个多月,这就是你想要的宝藏了。哈哈哈。宝藏梦碎,这回你总该心甘了吧?”

  白济正皱起眉头沉思着。忽然听得草丛里细细碎碎地响着。白济抬头看去,只见金竹林一边的草丛里爬出一条长蛇来。正是刚刚碰见的那条乌黑中泛着黄光的长蛇。洪慈化和梁蕙芳看到时,正要惊叫出口,那蛇很快就没入丛林里。

  白济随即跟过去,也只见到长蛇的半截尾巴,蛇的大半个身子已经没入了金竹林腹地的一个土洞里。梁蕙芳和洪慈化赶过来时,那半截尾巴也已经进了洞里。洞口就在一个斜坡上,白济随即爬上斜坡。举刀拨开洞口的青苔和松土,渐渐地露出一个盆口大小的洞来。洪慈化问道:“这是蛇洞吗?”

  白济还未开口,只听到‘扑扑扑’的声音从洞中传来。只见洞中飞出几十只全身黄褐色的蝙蝠。白济、梁蕙芳和洪慈化看得惊讶不已。

  洪慈化像是很有经验的判断道:“这是个蝙蝠窝,那蛇是来吃蝙蝠的。”

  忽然,洞里传出一阵‘吱吱’的叫声,很快窜出来上百只老鼠。密密麻麻的,在山林间乱跑乱窜。洪慈化惊叫道:“哎呀,还有老鼠呢。”梁蕙芳向来胆大,对刚从土洞里钻出来的蝙蝠和老鼠并不害怕。说道:“蛇鼠一窝,今天算是见到了。”洪慈化忽又嘿嘿地笑了。说道:“宝藏没找到,反倒找了一窝蛇鼠。”

  白济也不在意,等老鼠全跑光了后,用刀继续把土洞拨开。洪慈化道:“白济,那大蛇要出来了怎么办?”

  白济说道:“怕什么呢?不就一条蛇吗?”

  像是想到了什么。又喃喃说道:“这洞里有蝙蝠、有老鼠。里面必定很宽大。”

  洪慈化道:“再怎么宽大,也只是个土洞。”

  白济道:“别这么早下结论,土坡上是金竹林。这土洞里有什么,还是刨开来看了后再下定论。”说着话时,白济又将那土洞刨得更宽阔了些。忽然见到了一条斜斜的黄金色的三角形的土。白济收了刀,伸手去捧那条黄金色的土。着手处仍是松软的土层。将那土拿在手里一看,那土上的黄金色顿时又消失。白济心中犯疑,再看那土洞边缘时,仍然有一条黄金色的三角形的沙土。白济问那两人。说道:“怎么这土拿到手里后就变色了呢?”

  梁蕙芳看过了后。欣喜地说道:“白济,我知道了,不是土变了颜色。你看到的沙土的颜色是洞里发出的光的颜色。那里正有一道光,你快来看。”白济歪过头,从梁蕙芳所在的位置看去,果然看到洞里发出一条黄金色的光芒来。刚好落在洞边沿的土上。从白济原来的位置看去,就以为看到的是土的颜色,但从梁蕙芳的位置看去,正好能看到光源的颜色。

  白济也兴奋了。说道:“我懂了,我懂了。原来是这个道理。”洪慈化也歪着头看到了洞里的光源。问道:“白济,你懂什么了?这是什么道理?”

  白济想了想后。说道:“这是个投影的原理。你想想,当阳光透过窗缝照进屋里的时候,光芒落到地上会形成一道投影。那道投影的形状和窗缝的形状一模一样。如果窗缝是方的,投影也是方的,如果窗缝是圆的,那么,落到地上的投影就会是一个圆圆的小光点。”

  洪慈化想了想后,终于也明白了。说道:“这倒是常见。那么,沙土变色,又是什么原理呢?”

  白济说道:“这还不简单吗?你再想想,假如阳光透过窗缝照进屋里,你用一件衣服接住光芒。衣服上就会有一条窗缝的投影,就会看到衣服上多了一种光,当你拿开衣服后,那种光也就消失了。我刚刚看到的就是一条投影。”

  洪慈化又想了想。终于也明白了。于是说道:“照你这么说,这洞里有光源?”

  白济道:“不但有。而且是一定有!”

  洪慈化见白济有些兴奋。问道:“那光源会是什么呢?”

  白济道:“我要是没看错,这洞里应该就有夜郎古国的宝藏。既然是古宝,必会有不少珠宝古玩,那发光的或许是一颗夜明珠。”

  三个人仿佛是看到了宝藏的光,虽然还没有见到宝藏的真面目,但已经很欣喜。白济说道:“别只顾着说话,趁天还早,把洞再刨宽些,我们进去。”洪慈化听了后,就帮着白济刨洞,刨了一会儿,那洞口已容得下一个人的身体。

  白济说道:“洞内阴森,湿气很重。先放火烤一烤,要是火堆在洞内能保持燃烧不会熄灭。说明这山洞里还有其他的出风口,而且氧气充足,要是火堆熄灭,说明山洞里缺氧,我们进去,就会窒息。”

  洪慈化道:“嗯,有道理。先检验一番也好,纵有金银珠宝在洞里,假如这洞是闭死了的,进去就是自寻死路。好歹生命为重,珠宝为次。”

  梁蕙芳笑着说道:“这可是我第一次听到你两个人同一个鼻孔出气呢。”

  洪慈化说道:“这话不对啊,蕙芳。这不是同一个鼻孔出气,这是我和白济都以生命为第一位,达成了共识。对吧,白济?”说着话时,洪慈化弄来些干柴。

  白济也找来了一堆干柴。说道:“对就对吧,何必问我。”白济将一大堆干柴推进洞里,只留下几根枯枝点火。摸出一封火柴来——在猎屋里找到的,白济一直带在身上。白济点燃了枯枝,将枯枝掀进洞里,很快又烧着了洞里的干柴。一堆大火就在洞里燃了起来,大火一直没有熄灭过。三人见了后,总算知道洞里有充足的氧气可供呼吸。

  白济又寻了两根金竹,砍倒金竹,削去竹枝,顿时成了两根竹竿。斩下一截,放在火花中引燃。剩下的竹竿交给了洪慈化,于是拿着竹火钻进了洞里。梁蕙芳依然走在中间,洪慈化拖着两根竹竿走在最后。

  三人沿着土洞往里走,先时那洞很低矮,很狭窄,也很潮湿。两边的泥土壁上都浸出水来。走在洞里,不得不矮下身子。白济走在前面,只觉得洞里的路是向下延伸的。白济有些担心,握拳往土壁上捶打了几下,觉得土壁虽然湿润,但还够结实,不会轻易踏陷。就顺着路径向下折转,四面的土壁上有不少老鼠洞和蝙蝠窝,只是一直没看到那条长蛇。白济为防止突然遇到长蛇,被它攻击。于是一手拿着火把,一手拿刀。

  越往下走,洞里也变得阴冷了。洞里的路径呈s形,沿着路径约转了两个s形,金竹也烧了一根后,才到了洞底。

  洞底倒显得宽敞,呈一个不规则的四方形。四面是土壁,高约三米,可容得下四五十人。忽听得洞里发出极细微的哗啦的响声,白济将火把拿低了一照,见洞里有一条暗溪。那条暗溪靠着洞底西边的土壁,转向北面后从一个涵洞中流出去。溪水深约一尺,水底下尽是拳头大小的圆状石子。白济伸手试了试,那溪水很阴冷。洪慈化道:“白济,现在怎么办?”

  洪慈化说了这句话后,三人都觉得耳朵里‘嗡嗡嗡’地响。‘白济,现在怎么办?’这几个字响了约三分半钟后才停歇。原来洞里四面都是土壁,只要有声音,东南西北四个方位立即有回音。东壁的回音传给西壁,经西壁反弹后,立刻回传给东壁,在东壁上反弹后,又即刻反传给西壁。南北两边土壁上的也是一样,反反复复传达多次,直到声音完全消失,才又恢复到和原来一样安静。

  有了一次教训后,洪慈化算是学了乖。小声说道:“白济,接下来怎么办?”

  洞里本来就很安静,洪慈化只是嘴唇轻微地动了动。但白济和梁蕙芳也已听清了他的话。白济也是轻轻地动着嘴唇,细声说道:“先找一找刚才在洞口看到的黄金色的光是从哪个方位发出去的。”

  洪慈化像是忽然想起了洞口处看到的黄金色的光来。点着头,轻轻地‘哦’了一声。三人在洞底小心翼翼地挪动着,寻找着。蹑手蹑脚,神情举止很像小偷偷东西时怕被人发现一般。白济拿着火把在四面找了一遍后,没有任何发现。洪慈化忽然轻声地‘嗨’了一声。白济和梁蕙芳转头看着他,洪慈化满面兴奋。声音大约只有苍蝇的响。说道:“你们快看这里。”说着话,手不停地往西边的土壁上戳戳指指。

  白济和梁蕙芳向洪慈化指的方位看去,只见那里透出了黄金色的光来。白济将火把挨近过去,看得清晰了,才知道那里的土壁和别处的不一样。那一块土壁上长满了青苔,在约两米高的地方有一个方形的洞,那洞的高度和宽度大约都是一尺,黄金色的光就是从那壁上的小洞里发出来的。几番曲折后,光芒传到了上面的土洞边沿。白济忽然想起,那洞必是长蛇钻过的。只是洞口离地面很高,看不到里面的光景,所以不能确定洞里是不是一个蛇窟。

  白济举刀去刮那光源四周的青苔,那些青苔黏得很紧,白济刮得很有些费力。但只要是刮去青苔的地方,都发出同样的黄金色的光芒来。刮去青苔的地方越宽,黄金色的光芒就越多、越亮。于是将火把递给梁蕙芳,双手去刮。洪慈化也来帮忙。

  两人刮了大约半个小时后,将土壁上的所有青苔刮了个干净。眼前顿时出现了一面黄金色的墙壁。三人互相看了一眼,默默地微笑着。这是一堵用黄金堆砌而成的墙壁。高约两米五,长约三米。顶上还有半米高的地方够不着,白济将剩下的一根金竹划成两片,和洪慈化一人拿了一片,去刮顶上的那半米金砖墙。刮开了后,发现顶上的半米不再是黄金,像一块青铜铸成的匾额。匾额中间有五个水白色的大篆体的字。每个字上的每一个笔画都带有弧形,弯弯曲曲像极了蝌蚪,笔画也很复杂。看到这五个大篆体的古字后,三人的脸上都变得崇敬起来。洪慈化看着那五个大篆体的字,看了几遍后。念道:“多同王陵,副!”

  洪福莱教洪慈化认字的时候,也顺带教他认一些篆体的字,因此洪慈化认得壁上的字。

  篆体原分大篆和小篆,大篆笔画繁复,小篆来源于大篆,是大篆简化后的字。但两种字体一脉相承。在秦始皇统一天下前,七个国家所用的字体也各不同,有用大篆的,有用小篆的。秦始皇扫六合,统一中原后。颁发了一条‘书同文,车同轨’的政治条令。将小篆定为全国通用的文字。

  白济问道:“你确定没认错吗?”

  洪慈化道:“确定。上面的五个字就是‘多同王陵,副。’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白济默然想了半晌后。说道:“据我推测,这五个字的意思应该这样理解。”

  洪慈化问道:“怎么理解的?说来听听。”梁蕙芳也在看着白济。这五个字她是不认识的。但见五个字很古老,单就这五个字,必包含了很久远的,很深厚的,很丰富的文化内涵。她也很想知道白济对这五个字的理解。

  白济说道:“多同王就是夜郎王,也叫竹崇王。这个洞穴,是多同王给自己修造的陵墓。但这不是主墓,而是一个副墓。”

  洪慈化很不信。问道:“自己给自己修造陵墓?这谁能信啊。”

  白济说道:“这陵墓应该是多同王还在世的时候修造的。秦始皇还在世的时候就开始征集民力为自己修造骊山陵,看来,没死就造墓的秦始皇倒不是第一例了。”白济说完话,伸手去推那道黄金砌成的墙。用了很大的力也没推动。

  洪慈化举刀往壁缝间刁了一下,顿时撬起了一块金砖。长、宽、高都约一尺。洪慈化道:“用金砖砌墙,看来多同王真够奢侈的。”白济见他得手,也用刀尖顺着壁缝,将金砖撬开,很快撬出了一道门来。

  白济道:“你不知道,在那种时代,黄金的价值是不如青铜的。”说完话,举着火把一看,里面是一条甬道。三人钻进甬道,顿觉呼吸困难,像是空气不够,于是停了一阵子,感觉呼吸顺畅后,向里面走了十多步。忽然发觉甬道四周都泛着青蓝色的光。

  再走了十几步后,到了陵墓的腹地。眼前所见,与其说是一个陵墓,不如说是一个宽大的宝窖。四周弥漫着珠光宝气,金玉满屋,粲然夺目,古董珍宝不计其数。更有很多青铜器皿,每一样也都价值连城。虽然只是一个副陵,但已足可见到帝王家的辉煌气像。三人观览着随处可见的珠宝,有一种走在金玉窝中的感觉。

  忽然被北面的墙壁上的雕纹壁画吸引住。那堵墙壁是一整块的青铜壁。白济举着火把,从最左端开始看起。最左端雕琢了一条江,江岸两边金竹密布。江边的一块大石上,一个少数民族姑娘正在浣纱,江中飘着一根三节长的大竹筒。三人看到这里,顿时觉得头晕目眩。整条壁画仿佛是流动的画卷,无论是江水,还是人物,都仿佛在壁画上活动着。三人感觉不对,忙歪过头。

  待心神安定了后,才敢再看。又发觉壁画并没有动,看了一会儿后,壁画又开始活动着。见到如此奇幻的景象,三人都目眩神驰,神妙难言。

  再往下看去,是那姑娘破开竹筒,从竹筒里取出一个婴儿。再往下是那姑娘将婴儿带回村落里,将婴儿抚养成人。

  壁画中间位置的顶上镶刻着一颗青蓝色的珠子。那颗珠子有半拳那么大,珠子宝气氤氲,珠上光芒闪烁变幻。忽而是沧海的湛蓝色,忽而是月白色。

  那婴儿长大后,生得魁梧雄壮,器宇轩昂。最后一幅是那婴儿长大成人后,做了国王,头戴金冠,受百官朝礼。

  白济看完壁画,喃喃说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洪慈化和梁蕙芳听他对这雕纹壁画又有了见解。忙问他其间的因果缘由。

  白济道:“竹筒里的婴儿就是后来的夜郎国王,多同王,竹崇王。这座副陵是多同王做了夜郎国王后,派人修造的。他将自己的来历和成长经过镌刻在青铜壁上,以此来纪念那位救他的姑娘,以及部落里的民众对自己的抚养大恩。又害怕年代久了,壁画受到风蚀,所以用那颗青蓝色的珠子放在中间,以防风蚀消融。如此物华天宝,看来古夜郎国在多同王时代,必是一个和谐安宁,熙熙繁富的太平盛世。”

  洪慈化问道:“那么,壁画为什么会动呢?而且还能保存得这么久,不受半点风蚀”

  白济道:“这座副陵外的金砖墙为这地窖保住了暖气,刚刚进来的时候,里面几乎是没有空气的。这就是那道金砖墙的功用,闭绝空气。而这颗泛着青蓝色的光的宝珠,也可以保住这地窖里的暖热,所以壁画一直没受过半点风化。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堵青铜壁的后面必定嵌有水银槽。我们刚刚看到壁画会动,其实是壁画后槽装有水银的缘故。”

  洪慈化想了半晌后,总算是明白了。忽又问道:“还有一点我想不通的。古代皇陵为防止被人盗墓,大多设有机关暗器,凶险重重。盗墓者若有差池,不但宝藏得不到手,反而让自己做了墓室主人的陪葬。但这座陵墓,自从被我们发现后,并没有半点凶险和机关。这是什么缘故呢?”

  白济想了想后。说道:“这座陵墓既是多同王用来纪念那位浣纱姑娘和古夜郎部落族人的恩泽善意的。那么,多同王修造这座陵墓的出发点是感恩。这是善举,不是防盗,所以并不需要布下机关陷阱。满地窖里存放着的珠宝也是为了能保住壁画不至腐化。”

  洪慈化和梁蕙芳听了白济的解说后,忽然觉得这位远古时代的多同国王,为感念恩泽善意,苦心孤诣修造了一座的空陵。如此推测,多同王也必是一位仁君。想到这里,不禁油然敬服。

  洪慈化道:“说得太好了,白济。要真是这样,那么,宝藏是假,而善意恩泽是真?”

  白济点了点头。

  洪慈化顿了顿。说道:“既然这座副陵是多同王以善念修造的。那么,这满室的珠宝,咱们还拿不拿?”要是拿走了地窖里的珠宝,那么,那青铜壁画必定会受损。对如此至宝,本该珍爱修护。倘若让其毁损,自觉良知难安。白济也迟疑了,正回思着他哥哥白鸿的话。‘都不要忘了天地良心这四个字。’

  忽然,只听外面传来了几声大笑。在陵墓里听到大笑声,当真充满了诡异。那人笑声止息后。高声说道:“宝藏是我的,谁也别想拿!”

  三人听了后,脸色惊疑难定:“来的人是谁呢?” 老东城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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