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来到学校的第一食堂,点了饭菜,在食堂里吃了起来。章谦茨放开肚子,吃了个大饱。白俊庞心里记挂着画眉鸟,心猿意马,没吃多少便觉得饱了。卫英卓饭量小,吃得不多。三人吃了饭,又向寝室折回。
到寝室外面,只听见那画眉鸟已在‘啾啾’卖唱。声音清脆嘹亮,响彻了整个宿舍楼。章谦茨去了厕所。
白俊庞听到画眉的叫声,心中大乐,还没进门,就在外面附和着,吹了几声口哨。对卫英卓说道:“这鸟有了新窝,心气与先前不一样了。人住家中,鸟住窝中,看来应该早点给它买鸟笼的。”说完话,正要去开门。
卫英卓忽然想起一事,忙劝住他。说道:“咱们先别开门,就在外面听一段。免得开了门,惊吓到它,它就不唱歌了。”白俊庞恍然大悟一般。说道:“对对,应该这样,你要不提醒的话,我就要开门了。”
两人在门外听着,只觉得那画眉鸟的叫声比世间任何乐曲都悦耳动听,白俊庞忍不住学了起来,学得几声。章谦茨从厕所出来,见白俊庞和卫英卓站在门外。问道:“你们都不进门了么?”白俊庞不答话,跟着画眉的叫声‘啾啾啾’的学着。卫英卓看起来也有些陶醉,像是听得入了神。
章谦茨无奈,只得跟着站在门外。过得一阵,便看到赵连鹏和林晓楷先后出了寝室。那两人是住在隔壁204的。见到白俊庞、卫英卓和章谦茨三人后,忽然做出紧张的样子来。仿佛是世界末日来临一般。
赵连鹏道:“还有心思逗鸟,你们三个挂了!”
章谦茨和卫英卓见他脸色凝重,也紧张了。卫英卓忙问道:“你莫吓我,当真挂了吗?今天有没有点名?”卫英卓、章谦茨和白俊庞从早上遇到画眉鸟开始,就一直追捉画眉鸟,直到后来,去广场买鸟笼。耽搁了一整天,从来没去上课。卫英卓和章谦茨心里记着上课的事,但两人心中都存着侥幸,自以为就算没去上课,最多算一次旷课。这时,从赵连鹏这里听到挂科的噩耗,两人顿时被吓傻了。
赵连鹏撂下一句话,便自行走开。
林晓楷从三人面前走过时,轻描淡写的说道:“不是真的,我干嘛骗你?”
章谦茨和卫英卓听了这话,顿时脸如死灰。两人对看了一眼,都感到心慌意乱。
林晓楷和赵连鹏说完话,自行去食堂吃饭去了。白俊庞这时也停下了吹哨子,眼睛盯着那两人。忽然间,只见林晓楷转过头来,看着愣在当地的卫英卓和章谦茨轻笑了一声。白俊庞见到林晓楷的笑容,顿时心下了然:“这两人说的话,可是一点证据也没有的。多半是这两个家伙造谣生事,想故意吓唬我们的。倘若教授真的把我们挂了,林晓楷和赵连鹏必不会这样说的。”想到这里,顿时放宽了心。
章谦茨和卫英卓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并没有发觉林晓楷的笑容。两人都被林晓楷和赵连鹏的话吓住了。
白俊庞见那两人忽然间像死人一样。他心里确信就算今天逃了课,但还不至于挂科的。想是卫英卓和章谦茨没有分辨赵连鹏的话的真假就信以为真。只淡淡的说道:“何不去找班长问明细况?”两人一想不错,就跑去吴在友所在的寝室——205寝室里询问。
那两人去了后,白俊庞才开了门,进来逗鸟。
那鸟关被进笼子里,笼子放在一张空闲的桌子上。那鸟吃了食物,此时正站在横梁上,高声宣叫着。只听它唱了一段,换个调子,接着又是一段。白俊庞开了门,都没有吓到它。一时间叫得韵律悠扬,节奏鲜明清晰,时快时慢。歌声婉转,泠泠如珠落玉盘,听来赏心悦耳。
白俊庞坐在卫英卓的床沿边上,越听越入迷。至于上课挂科这一切事务全都给抛到了九霄云外。一时想的入迷:“要不是亲耳听到,真不敢相信,这世上,竟然还有这么好听的鸟鸣声。画眉鸟真不愧是林中的歌唱家,在山林野外,远不止有画眉一种鸟唱歌的。要说杜鹃吧,杜鹃啼血太过悲切。猫头鹰的叫声没有换调,只有一种声音。布谷鸟也只有一种叫声。这些鸟都远不如画眉多才多艺了。”
“除开鸟类,就拿世间的乐器来说,钢琴、箫笛、二胡、古筝,也能吹奏出音乐。那是人力所为,按照曲谱音符调和演奏。虽然也有好曲子,例如流传千年的十大名曲,《高山流水》,《阳春白雪》,《十面埋伏》,《广陵散》、、、、、、这些都是好曲子,虽然原本大多已失传,但流传了千年的,必定都很好听。而别的乐曲,就逊色多了,虽然出于人力。想来也只一个模子,一板一眼,一腔一调都得按照曲谱演奏。那就未免失其真性。如此看来,实不如这画眉鸟欣然独奏,自然婉转,不加雕琢。画眉鸟生于山野丛林中,听它的叫声,尽抒散出野旷舒展的意向。它的歌声中,时而回响着清泉叮咚,时而飘荡着瀑布飞崖。这却是人力不能及的,天籁之音无过于此。想必这鸟是在思念丛林野趣了,羁鸟恋旧林,说得不假。”
忽然间心头一紧。又想:“鸟如此,何况是人呢?屈指算来,我有两年多没回正大村了,上一次遇到苏欣昕的时候,应该向她打听打听的。和她聊得高兴了,就把这些事都给搁下了。不知道那边情况如何?但愿一切安好如初吧。”
白俊庞想到这里,只听卫英卓在外面说道:“哎呦,吓得我心惊肉跳的,还以为真把我挂了呢。”白俊庞听到这话,立即便收回心思。
紧接着,章谦茨大声吼道:“他妹的!竟然骗我。回来我再收拾他!”
两人说着话,走回了寝室。
卫英卓满脸欢喜,已不再是先时死灰般的脸孔。他见白俊庞坐着看鸟,憋不住喜悦的冲击。说道:“俊庞,我们没挂的。”白俊庞点了点头,向章谦茨一看,也是乐乐呵呵的。知道这两人是从吴在友那里得到了好消息,这样一来,林晓楷和赵连鹏说的就成假话了。但具体细节是怎样的,白俊庞却不知道。就问道:“班长怎么说的?”
章谦茨道:“班长说没挂,就没挂。总之没挂就好。”
白俊庞又看着卫英卓。
卫英卓说道:“我们刚刚问了班长,本来嘛,今天上课的时候是点名的。我们三个旷课,差一点就要算挂了。就在点到我们的名字的时候,班长挺身而出,给我们开脱。说我们都提前请了假的,这班长可是个大好人啊。”
白俊庞听完,心里对吴在友充满了感激。说道:“班长主动给我们请假,真的要好好感谢他才是。他以请假来开脱,最好不过了。”顿了顿。问道:“唉,英卓。班长给我们请的是什么假呢?”
卫英卓道:“是啊,我当时就谢过班长了,你想谢他,就当面谢他。才算得是人情。至于请的什么假嘛,这个我也问了。班长给我们请的假,一个是感冒,一个是发烧,另外一个拉肚子。”
章谦茨忍不住插嘴说道:“班长还真想得周到,三个人的假都不一样,这就避免重复了。”
白俊庞先是惊讶,稍微想了想后。说道:“这假请得不够高明。我们三人同住一干寝室,同时患病,又患的是不同的病。很值得怀疑。”
章谦茨道:“你管他高明不高明。反正没挂就是好的,只要教授不来追究,请什么假,对我们就没有坏的影响。”
白俊庞并没有答话。卫英卓忽然说道:“俊庞,如果是你请假,你会怎么请?”说完,看着白俊庞,像是在学习一般。
白俊庞也不隐瞒。说道:“要是我请,一个请病假,一个请事假,而且是急事。”
卫英卓想了想。说道:“我们是三个人勒,你只请了两个,还有一个呢?”
白俊庞道:“另外那个就更好安排了。由于我们是同住一干寝室的。另外一个,可以说他照顾病人,也可以是陪同外出办事。既有人情味,又显示了我们的团结互助的友谊。”卫英卓像是受教了一般,脸上不禁有些佩服。
章谦茨一听。也赞叹道:“确实,这样请假好像更高明。你以前是不是也这样请过假呢?”
白俊庞忽然摆出一副意兴萧索的样子,似乎对他的这个问题已没兴趣回答。又像是以前就回答过很多次了。懒散地说道:“也不多,请假的套路,从小学到初中,我只用过几十种。”
章谦茨知道他是装的,见他装得毫无破绽,而自己先前在路上一装就漏洞百出,被他贬得一无是处,感到忿忿不平。说道:“又吹!牛都快绝种了,你还不肯放过吗?”
白俊庞笑了笑。说道:“hehe,我说的可都是实情啊,从小学到初中,我自己请过的,帮别人请的,全部算下来,确实写过了几十种假条。没有一点夸大其词的意思。为什么你总是要说我是吹牛的呢?”
章谦茨急不可待地说道:“请假这种事,要么病假,要么事假。就这两种假最多,你说有几十种,不是吹牛是什么?” 老东城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