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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章 太子爹爹

  室内光线明亮,明晃晃的,很是刺目。甫一睁眼,强烈的光线争前恐后地涌入眼眸里,沉寂在黑暗中许久的眼睛,条件反射地泛出泪水。我眯着眼睛适应了好一会,才勉强能看清眼前的事物。

  耳边似乎有声音传来,我费力地侧过脸看向声音的源处,额角处仍是有些疼痛,好在动作轻柔缓慢,也未牵扯到伤处。

  用水油糊着桃花纸的木窗前洒着大片阳光,有两个人沐浴在那闪耀的白光之中,一大一小两个影子映在地上。

  小小的人儿,甜腻腻地撒着娇,“太子爹爹,糕点好了没有啊?木兮的肚子都饿啦!”

  “木兮乖!”低柔的男声响起,满满地宠溺,“要会背这首《凯风》,才可以吃糕点。你的娘亲可是比你厉害,她会背很多诗词。”

  “可是娘亲现在好懒呀,木兮都来了三四日了,她都赖在床上,不起来陪木兮玩。”木兮娇嫩的声音像夏日艳阳下迎风轻摆的菡萏,让人心头不由地涌上爱怜。

  “木兮的娘亲是太累了,才会睡这么久。”低柔的男声耐心地哄着小人儿,“木兮今日再背一遍,你的娘亲听到了,说不定就会醒来。”

  “凯风自南,吹彼棘心。棘心夭夭,母氏劬劳。凯风自南,吹彼棘薪。母氏圣善,我无令人。爰有寒泉?在浚之下。有子七人,母氏劳苦……”

  小小人儿的声音清脆甜美,带着娇嫩的奶音,听得人心头软软的,我不禁轻声跟着念,“……睍睆黄鸟,载好其音。有子七人,莫慰母心……”

  我的嗓音干涩,声音极低,似在喉间呢喃。

  听见我的声音,那男子的身影明显一僵,许久未动。

  木兮一念完,就从他的膝头滑下来,笑嘻嘻地道,“太子爹爹,木兮背完了,要去吃糕点了。”

  说完,小小的人影一晃动,向门口跑去。

  喉咙干涩地有些刺痛,我嘶哑着嗓子唤他,“谢风……”

  谢风没有转身看我,只默默坐着不动。

  我盯着他的影子,自木窗袭来的微风拂动着他的衣袖,墨黑发髻上的发带随风翻舞,忽上忽下。

  他的双手垂在身侧,微微有些颤抖,紧接着慢慢蜷握成拳。

  “木兮……唤……你……爹爹,我……”

  我还未说完,就见谢风像被踩到尾巴一般,猛地站起身来。他动作急促,连凳子都被带翻在地,难得见他这般慌乱。

  “孩子的话,你不必放在心上。你刚醒,我,我去叫陆英。”谢风的声音有些颤抖,他背对着我,却是始终都没有回头,“我还有事,过几日,再来看你!”

  冷冷的话音刚落,就看到地上的影子有些慌乱地向门口移动,踉踉跄跄地从我视线里消失了。

  我想起身唤住他,奈何初醒,身子一点也不听使唤,心里虽是急得不行,却连手指也抬不起来。耳边谢风的脚步声逐渐不闻,我在心里长叹一声,谢风,我想说的是,若你愿意,木兮唤你爹爹,我心中也是高兴的。

  死了一回,我才知道心中仍有牵挂,在那黑暗之处徘徊许久,始终还是没有选择沉睡不醒。

  九哥说的对,我是木兮唯一的亲人,她那么小,已经没有了爹爹,我不能再让她没有了娘亲,我要把对九哥的爱和愧疚全弥补在木兮身上。

  从她出生到现在,我还未好好疼惜过她,每日忙着训练,忙着活在自己的牛角尖里,将自己困在刘缓在我怀中气绝的那一刻,不愿意再让任何人接近我,也不愿走出来。

  木兮,娘亲以后会好好疼你,爱你。

  至于谢风,我一直选择对他的心意置若罔闻,只因我的心中始终放不下九哥,对他的死耿耿于怀。我狠心触棺时,他那一声撕心裂肺的“苏陌”,竟像一把刀狠狠扎在我的心上,让我寻死的决心也有了迟疑。

  我望着头顶的素色帷帐,眼睛酸涩。

  九哥,此生你我情缘已了。你要等着我,来生,我一定尽快去到你身边,早早与你相识,与你做一对平凡的夫妻,安稳快乐地相守一生。

  这一生,剩下的日子,我想陪在谢风身边,不让他这般苦下去。

  昏迷之时,听到他在我耳边一遍一遍唤我的名字,滚烫的泪大颗大颗打在我的脸上,麻木了许久的心也被这泪水的灼热,烫得心痛,直至蔓延全身。

  他温热的唇含着苦涩的药汁一口一口喂给我。喉间的恶心感,常令我刚服下的药汁呕出来,他却不嫌弃,收拾干净后,又一口一口重新喂。怕我躺得太久,每日都给我按揉酸疼的后背,额角处的伤口太痛,我疼得轻泣唤痛,他守在床边,柔声安慰我,直至我昏昏沉沉睡去……

  这些我都知道,躺了这些天,我虽没有睁开眼,却是能听到,感受得到。

  谢风,你说,我怎么还能舍得你再为我伤心!

  这次受伤严重,几欲殒命,陆英被几道太子密令催得直接骑马从大炎赶来,一路上除了到驿站换马,几乎是日夜兼程,马不停蹄。等我情况稍稍稳定,他才被人抬下去休息。

  我这条命是谢风救回来的,是陆英拼死抢回来的,已不再单单属于我一个人。以后,我一定好生珍惜。

  醒来后,我仍是有头晕,头疼,失眠等症状。在寒月的细心照料下,足足在床上躺了半个月,我才能慢慢在院中踱着小步,虚虚挪着腿脚,走上一小会。双腿虚浮,好似周岁孩童学走路一般,摇摇摆摆地走不太稳。

  我现在的住处,是谢风原来的家。想来是我重伤,他直接给抱回来的。

  两间屋子住的满满。寒月、木兮和我住一间,谢风自己住一间,因处理公务也设在屋里,倒也不算宽敞。

  住在一个小院子里,门对着门,他竟能做到一步也不迈进我的屋里。

  应该还是在怄气,那也没见他回璃城去,每日仍是快马加鞭从璃城送来紧急公文。

  我这次自残应该是伤透了他的心。

  山不来就我,我就去就山。更何况这次是我不好,那我就去哄哄他吧!

  男人倔起来,也像个小孩子。也罢,谁叫木兮每天都来偷偷告诉我:太子爹爹又问木兮,娘亲有没有按时喝药?木兮有没有乖乖给娘亲泡好蜂蜜水?娘亲用了多少饭菜……

  我也曾问木兮,为何唤谢风是太子爹爹?

  木兮眨着细长的凤眼,认真地看着我,“木兮上街,看到别的小孩都有爹爹。木兮也想有,太子爹爹最疼木兮了,他就是木兮的爹爹!”

  谢风对木兮的疼惜,真的是让我没话说的,难怪木兮心中愿意唤他为“爹爹”!

  小小的人儿小心翼翼地觑着我的脸,见我面色未变,又撒着娇往我怀里偎了偎,“木兮知道木兮有两个爹爹。躺在后山的是爹爹,太子爹爹也是爹爹。因为木兮最乖,所以比别的小孩多个爹爹疼爱,对不对,娘亲?”

  我看着她懂事的模样,心头一阵酸痛。我的木兮在我看不到的时候,长大了,早熟得令人心疼。

  和她一般大的孩子,也只是刚刚能说清楚话,可是她却可以流利地说着周全的话来安慰我。她这般聪慧,像极了二十多年年前早慧的刘缓。

  情深不寿,慧极必伤。

  我的木兮,娘亲只要你和同龄孩子一般,平安喜乐地过一生就好。

  我抚着她乌黑柔软的头发,笑着将她搂在怀里,“木兮说得对。木兮有两个爹爹,一个在天上,一个在身边。”

  木兮最爱腻着谢风,谢风也是任她由着性子。摊上这么一个小魔王,寒月整日里鸡飞狗跳的,一个头两个大。

  也只有陆英能制得住这个小魔王。

  寒月知道我重伤后,非要过来看看我,才能安心,木兮一刻也是离不开寒月,自然一起跟着来。战后的璃城并不算太平,在我伤势稳定之后,谢风才腾出空,派人护送寒月和木兮赶过来的。

  她们到流水村时,陆英已经缓过来神。不再日夜被谢风强逼着一日十二个时辰守着我,以防我的伤势有变。他悠闲的时间一多,就把注意力又放在木兮身上。

  木兮每每见到陆英都是躲得远远的,小小的脸苦作一团,可怜兮兮地求我,“娘亲,你快好起来吧,让义父快些回帝都去。他总是偷偷给木兮吃怪怪的药丸,好难吃啊!”

  我知道陆英是好意,木兮早产,还是有些不足的。身体的抵抗力差,一到季节变化,就会生病,陆英给她吃的都是调理身体的药。

  看着木兮哭得惨兮兮,我也是很心疼,就委婉地向陆英提起过,可否在木兮吃的药丸里,加一些蜜糖。可口一些,木兮也就不会这般抵触。

  陆英听了,只冷冷看我一眼,“那样做,会降低药性!”

  天天看着冷脸的陆英每每被木兮气到双目喷火,我都无可奈何地离开。

  我谁也不帮,都是难缠的主!

  有些事情就是知易行难的。

  我早就打定主意去哄哄那位,却每日都是左思量右思量,踟蹰不敢往前。好几次在院中慢慢踱着步,都已经到了他的门前,我只需抬手轻叩几声,走进去,服软说上几句好话即可。可每每抬起手,一想到我初醒之时,他那冷意十足的话,我的心头莫名有些怯意。

  琢磨来琢磨去,迫切的心情淡了下来,心头慢慢有些烦躁。

  寒月带着木兮去后山玩去了,我一个人左右无事,就拿着一本书坐在院中,晒着太阳,瞧着书。

  日光晃眼,热热的日头晒在身上有些燥热。不一会,我的额际就有了汗意,困意袭来,却是懒得动,我斜斜靠着,迷迷瞪瞪就睡着了。

  睡得迷迷糊糊时,鼻翼间忽传来一阵沉水香。重伤初愈,身子倦怠得厉害。我想睁开眼,却是不能随心,不由手上使上了力气,抓到一块软软的布料攥得紧紧,嘟嘟囔囔着,“……你不要生我气……”

  许久都未听见有回应,我知道我又是把现实和梦境搅浑了,不由得心里感到很失落。沉入深沉的睡梦中时,耳边似传来幽幽的长叹声,那叹息声中有着太多的苦涩,纠结,不舍和伤心……听得我心头也跟着酸酸软软的,眼睛发胀。

  一觉醒来,眼睛还是酸涩不已,似在睡梦中哭了许久。

  “小姐,你醒啦?”寒月撩开珠帘,忽然走了过来,见我躺在床榻上正愣愣地发着呆,笑嘻嘻地说道,“我扶你起来。”

  我就着寒月的手慢慢坐起身子,头有些闷闷地疼。我抚着额头,皱眉道,“我记得我是在院子里睡着的,怎么醒来却是睡在榻上?”

  寒月蹲下身子,给我套上鞋子,“莫不是小姐你记错了吧,我和木兮回来时,就瞧你在榻上睡得好好的啊?”

  “哦!”我闷闷地点点头,应该是我记错了。这次撞到头,命是救回来,可这脑子却没有以前好使了,总是丢三落四不说,还老是张冠李戴,可是闹了不少笑话。

  那曾在鼻翼间似有若无的沉水香,应该是我自己臆想出来的吧,还有那一声断送人心肠的幽幽叹息,让我在睡梦中也湿了眼眶的叹息,原来也不是他……

  寒月慢慢扶着我坐在一旁的凳子上,把我的发髻散落开来,重新梳髻。寒月手脚麻利地给我挽了一个松松的发髻,乌黑的发髻上只用一支带着长流苏的发钗固定。

  我见她又拿来胭脂盒水粉,不由地摆摆手,“都是晚上了,你给我涂脂抹粉的做什么?”

  寒月眉眼带笑,轻声道,“小姐啊,你仔细想一想今天是什么日子?”

  今天是什么日子?我见寒月一脸的笑意,皱眉想了想还是不明白。

  寒月好似要卖个关子,只是笑着看我,手底轻柔地给我敷脂抹粉,朱唇还未点红,忽听她惊呼一声,“呀!再熬一会,面就该坨了!”

  “怎么了?”我好奇地看着寒月。

  寒月给我拾掇好,嘱咐一句就转身欲走,“小姐,你自己慢慢走出来,我去把长寿面盛出来!”

  “谁的长寿面?”我不解地问道,“木兮早过了三岁的生辰,你是腊月的生辰,还有谁过生辰啊?” 帝君宠妻:二嫁王妃休要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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