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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这等手段……

不在秦时做咸鱼 老潺 4186 2021-04-06 16:47

  道人的右手缓缓捏在了剑鞘与剑柄之间,中指轻轻抚过两者的缝隙,凝声肃穆说道:“这里是临淄,相国后胜亲自赐于道门的府邸,你若在此地杀我,会有大灾。”

  秦沚微微不耐烦,起身走到门口大声叫道:

  “来人救命!”

  “来人救命!”

  “来人救命!”

  他连呼三声,语气甚是随意,但声音着实挺大,传出雨天极远处,而后便又回来坐在桌几旁边,不确定地问道:“你说他们会来吗?”

  木虚子不大明白秦沚的用意,既是想要杀他,叫人作甚?等人来了岂不是杀他会更加束手束脚?

  他沉默了一会儿,门外传来不少窸窣的脚步声,轻重不一,木虚子心头一松,摸住剑柄的那只手放了下来。

  “把剑给我。”秦沚看着他如是说道,目光平静。

  木虚子嘴角微微一扬,嘲讽一般地回道:“现在的你已经没有资格跟我说这句话。”

  陆续进来了不少人,或是道门,或是江湖,均配有刀剑,先后约莫二十人上下,最后一人进来后识趣地将门锁上。

  秦沚偏头看了他一眼,忽而赞道:“懂事。”

  那名穿着华服的中年人微微惊异,随后皮笑肉不笑地笑了笑笑道:“方才喊救命是你?”

  秦沚很诚实地回道:“我没有,我不是。”

  中年人瞟了一眼木虚子,又将目光移向秦沚,脸上收起了笑容:“如果是他叫的,那你就会死。”

  大厅内的二十余人散散分布在大厅角落,服饰不同,高矮不同,模样也不同,投向秦沚的目光冰冷。

  秦沚抬头扫了他们一眼,开口很真切地请求道:“你们可不可以站的紧一点?分的太散不方便。”

  木虚子眉头紧皱,走上前来,沉声问道:“你来此地到底想要做什么?再这样故弄玄虚不知所云,莫怪我们不客气!”

  秦沚沉默了很久,开口道:“杀人。”

  二字一出,杀机四伏,木虚子心生警兆,立时伸手便要拔剑,入手处是一只软暖。

  他觉得疑惑,却只见秦沚平静盯住他的眼睛,低声说道:“慢了。”

  木虚子低头看时,有一只手已经握在了彡獨的剑柄上。

  “我喜欢这剑,很适合我。”

  木虚子听了一半,声音暗淡下去,世界一片死寂。

  他缓缓地跪在秦沚面前,手中紧攥着剑鞘,体重压下,在生命的尽头帮秦沚拔了剑。

  剑身有血低落,寒意弥漫在大厅里。

  没有人看见,只是晃神的一刹,秦沚出了剑,也收了剑。

  然后木虚子的手才握住秦沚的手。

  他的手的确足够慢。

  太慢的手,又怎能握得住秦沚的快剑?

  “谢谢你,帮我关了门。”秦沚微微抬头,对着中年人露出一抹笑容。

  大厅里一片剑影刀光,一片血光,人影道道交错,像是舞者共舞,天花乱坠。

  没有一声金铁交击声,在这场盛大的无声舞会间,舞者越来越少,每一次相互默契地交错,便隐退一名舞者。

  直至最后,出来一个浑身是血的人。

  他开了门,屋内满地血污,满地的无头尸体。

  算上木虚子,一共二十一颗头颅,秦沚将这些头颅摆在门口石阶处,从上至下,左边十个半,右边十个半。

  小雨很小,冲不掉血,但是血腥味道却被活生生压了下去,传不出府邸,秦沚用彡獨蘸着血在屋内墙上潦草刻下一行字:

  “道门天宗,丹阳子。”

  脱去血衣,秦沚像是一位帝王,握着彡獨一步一步走出门,走下阶梯,两旁肃寂的头颅像是他麾下最忠心的臣子,缄默不言,凝视着自己王上的脚步。

  到了路的尽头,秦沚注视门口两名道童许久,身上浓重的血腥气息吓得道童们腿脚酸软,瘫在地上,呆傻地看着秦沚瑟瑟发抖。

  他最后仍是低了头,眼里一片宁静,大步跨过了府门,骑马离去。

  ……

  道门的私事,自是道门自己人来收的尸,临淄来往的行人一如往常,没有任何变化,偶有越过小巷那头的人闻到血腥味也只当自己没有闻到。

  道童告知朝廷的人来看后,他们迟疑许久没有选择插手,允人通知了俗世道门的一些其他的弟子长老来此处打理现场,那让人作呕的屠宰地便远远看着亦是瘆人无比,空气中被压至粘稠般的血腥如潮水涌进附近人的鼻口,一些弟子忍不住在地上呕吐,面色难看地远离府邸,不愿再多瞧一眼。

  场面虽然不甚恐怖,但气味是的确难闻。

  秦沚的现身在俗世道门之中掀起了波澜,这厮出手太过狠辣,以往虽然两方争斗不休,但从未真如今日这般生死相向,挥下屠刀向同门,不少俗世长老写信向逍遥子请示,希望能够派出人宗的中坚力量捉拿制裁已经‘入魔’的丹阳子。

  秦沚的这般疯癫可怖作为,在他们的眼里已经同魔鬼无异,此等异类如果不除,日后道门将有大难。

  ……

  然而秦沚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会这样神神叨叨,又或是一个谎言编的太久,最后自己信了。

  他杀人,杀道门的人,与那江湖客没有什么区别,一定要为自己行为而画上一个理由,无非就是寻仇。

  木虚子不愿还剑,秦沚杀了他,这便是报仇。

  木虚子还了剑,秦沚也会杀他,这还是报仇。

  可以归结到他酒壶里的酒不好喝。

  乱世江湖,这是最简单最无需思考的事情,杀人可以需要理由,可以不需要理由,但秦沚是前者,他是有理由的。

  既然木虚子对不起他在先,为什么到头来是他入了魔?

  屠夫不明白,于是问题便留给了祜。

  道门消息诡秘,不过两三天,逍遥子给出的回复简单且让人捉摸不透,对于所有交递过去的信纸,统一回复均只有三个字:再等等。

  究竟在等什么他没有说,俗世道门的人也不会问,这些长老平日里玄乎惯了,蒙骗自家的弟子要比外人来的更加容易,安抚人心的谎言张口就来。

  逍遥子的态度让人捉摸不透,但人家的身份和武功摆在那里,从赤松子手中夺过雪霁这事儿可不简单,赤松子作为天宗掌门,功参造化,已经连续执掌了雪霁三轮,许多人宗长老曾想要登门挑战,奈何人家一身修为如山岳难撼,大河难涸。

  单纯夺剑之事便对人宗是一种极大的贡献,逍遥子如今在人宗道门的威望地位无人敢去质疑。

  所以他的话即是人宗的‘圣旨’,纵使某些人心头有过怨言,却并不敢拿到桌面上来说,只得兀自憋着。

  风波浩大,来得快,消的也快。

  当事人秦沚仿佛淡忘这件事,整天在自家院子里抱着女人喝茶,偶尔会和玲珑苑中来访的熟人下棋闲聊。

  韩非日子似乎过的很是滋润,自新郑别离后,秦沚明显感觉他白胖了些,紫女与卫庄一副老样子,不过听说韩非娶了紫女做妾,秦沚问及紫女此事的时候,后者竟有些不易察觉的羞涩。

  这已经不容易,紫女是个老江湖,与一些稚嫩小女人不同,对男女之事早就看得很淡,如今对韩非动情实在有些出乎秦沚的预料。

  于是后来当院子里只剩下秦沚和韩非的时候,他很神秘地对韩非说道:“你知道我喜欢听故事,有空把她的过往事套出来,日后讲给我听。”

  韩非挠挠头,为难笑道:“秦兄可是想得简单了,她嫁于我有些时日,我有询问过她的往事,她却每次都很聪明地绕开话题。”

  秦沚喝了一口清茶,又为韩非倒上,语重心长地说道:“你长点儿心,这种事儿只有床上才问的出来。”

  “噗!”韩非一口茶水喷了出来,随口似乎被呛的难受,大声咳嗽着,憋得满面通红。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到了那时,你但凡问,她一定会跟你说的。”秦沚说这话的时候像是觉着心虚,朝四周扫视了一遍,确认没有其他人才放下心,对着韩非露出一个男人才懂的小眼神。

  韩非有些为难地看着秦沚,低声道:“她对我可是真情真心,我若在人家那般时候逼问,岂不是下作了些。”

  秦沚闻言惊异抬眼:“你很高尚吗?”

  韩非讪讪一笑,沉默了一会儿,又小声说道:“今晚姑且让我试试……” 不在秦时做咸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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