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狱的出口就是入口,而如今,程碧荷则是和月清一起,长驱直入了皇狱。
那皇狱,却是由粗犷的白色大理石堆砌而成的一座建筑,只有黑与白的交相辉映,其它什么颜色也没有。
所以,程碧荷刚和月清走到门口,就腿软了。
她并不是因为自己心虚,而是昨日的失血过多导致,如今还是没有恢复到前几天的模样,病恹恹着。
那皇狱的入口,如今却是由铁栅栏围起,只有在外人出入、犯人押送的时候,才会开门。
若是探监……呵呵,不可能的!
密不透风的皇狱地下,一楼的皇狱则是有着几扇窗户,但是却是建在过道上,那一个个囚笼是隔着铁门、纵横交错的铁网的森森,所以程碧荷刚走到皇狱面前,就发觉了这一点。
“开门,入内审问月玉泉下毒事件!”
月清喊出来,而几个狱卒则是警惕地从一边走了出来,个个精神抖擞,没有那些官场的官员的萎靡不振、繁文缛节。
“进!”
他们上上下下地将自己和月清打量着,程碧荷感觉到,他们都是清正廉明的狱卒,将自己和月清的容颜,权当为储存在记忆里的死物,只需要提取记忆,就可以了。
那粗大的铁门栓,则是被一个狱卒用了粗大的钥匙打开,随着“吱呀”一声,那铁栅栏后,如同铜墙铁壁的皇狱前,那累赘但是安全的木门。
里面,还是因为光线无法大范围地照射入,而昏暗无比。
一楼没有点灯,蜡烛特有的乡土气息,只有在皇狱的地下两层才有。
而另一个狱卒则是打开了厚实的木门,请了两人进入。
暗无天日的牢狱,光线极差,而程碧荷根本无法捕捉到行走的路径!
“朝那里,尽头左拐是楼梯口。”
那狱卒则是没有多说,直接施施然离去,没有为两人引路。
一片的漆黑如墨,程碧荷却是感觉,那些亡灵的冤魂在吟哦,在冤屈地哀嚎着,从地狱中,似乎还不甘地伸出鬼手,一片片的昏暗如同黑色的曼珠沙华,纤毫毕现但是浓墨重彩……
她的腿如同灌了铅一般沉重,默默的水滴则是“滴滴答答”地从漏水的屋顶上向下落,溅出了或明或暗的碎银,而一个个犯人,则是望眼欲穿。
他们多半是可以无罪释放的、被诋毁的可怜人,但是如今因为陆帝兰的昏迷,他们的夙愿,或许一时半会儿无法达成。
程碧荷望了望他们,一个个狭小的牢笼密不透风,而过道上此起彼伏的风声猎猎,那是可以让她胆寒的存在。
窗户纸被扯破,它们皱成一团,在萧瑟的秋风中摇曳着。
程碧荷则是走马观花似的,在逐一关注着犯人们。
而且,这儿鱼龙混杂,到处都是不甘的抱怨,此起彼伏,与强劲的秋风融为一体。
那些披头散发的犯人都懒困地倚在了茅草堆上,失魂落魄着,双眼因为久不见光线而眯起,如同猫咪的眸子,奇诡而忧郁。
他们身上全部穿了囚衣,上面那个浓墨重彩的潇洒字样,已经注定了他们的悲惨人生。
偌大一个皇狱一楼,已经频繁地传来了“咔嚓”的镣铐拖曳在地上时发出的刺耳响动声,还有狱饭的来来去去推攘声,都是金属的摩擦音。
程碧荷心烦意乱,这些蓬头垢面的犯人,有的在酣畅淋漓地睡觉,有的在狼吞虎咽地扒饭,还有的则是在那儿目光炯炯地望着自己,不时发出色眯眯的噫声。
“不错嘛,程碧荷居然是如此模样?她和月清,是不是来审讯月玉泉的?”
“别说了,万一那铁齿铜牙的狱卒舌战群儒,将我们罪加一等,岂不是得不偿失?”
月清在自己身边,听见了几个人的窃窃私语,则是软软地笑了笑,挽住了自己的手腕。
他温柔而可人,自己沉沦在了他故意的温溺中,而他,则是含情脉脉地揽着自己的腰肢,优雅地笑着……
“小荷,光线暗,那你跟我走。”
月清则是牵起了程碧荷戏瘦的手腕,贴在她耳畔,缓缓地呢喃着,让程碧荷的心,化为了春水滔滔不绝。
“唔……”
他意犹未尽地暧昧地抚摸着自己的腰肢,轻轻地掐着、揉捏着。
程碧荷知道,如此的光线,只有会夜视的武者,才可以看见她和月清做的事情,究竟多么暧昧。
不过在下一刻,月清则是擒拿住了自己的香肩,缓缓地将她细细瘦瘦的身体,带到了路口那儿。
“转弯,小荷,别走神……”
那儿却是点亮了一抹摇曳的蜡烛倩影,俏生生的佳人,她那柔和的倒影却是铺盖在了斑驳的墙面上,让月清如痴如醉。
“我在庆幸,自己没有认错人,走错一生。”
月清贴在了自己耳畔,让她心中荡漾了满溢爱恋。 若无殇,碧情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