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抹暗黑的身影,也是纤瘦匀称的身影。
那是蒙上了面纱的身影,也是神神秘秘的幻影。
若是他的步法与月玉泉很是相似,他俨然就是一个游弋于夜色中的魅影。
他的那一双眸子,淡淡的,反射了月黑风高的一片黯淡。
他的冷峻、他的潇洒……还有那种不服输的勇气与毅力……那是常人难以想象的苦难。
他的修为恰到好处地让两个小兵累得慌,而月玉泉如入无人之境,大摇大摆地飘出了月府的正门。
他是抄近道走的,而下一刻,月玉泉已经在一瞬间加力,脚下生风,仅仅一个呼吸的须弥,就踩着一柄小刀,逍遥自在地朝着脚下的云下城而去。
他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擒拿程碧荷,直接将她献祭!
还有一个银微,也是唾手可得的废物。
月玉泉从鼻子里冷嗤了一声,旋即就一溜烟地隐去了身影,踏着微微的星光下了云上城。
必须的,今天是月初第一天,月牙儿也没有,正是顶风作案的好时机。
月玉泉顺着一径河飞驰。
他落地时,双脚于一径河的湿滑泥地上,留下了一个酷似猫咪脚印的浅浅足迹。
他旋即就爆发出了与他年龄格格不入的气力,挣扎着摆脱了熬夜的苦,一路冲着程碧莲的小筑狂飙。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程碧荷和银微这两股东风……马上就要得到了。
而在那封口的正门前,程碧荷正睡在月清怀里,玉腿放在他身上,梦话一声接着一声。
“唔……月清,你要保护我,我怕被谁抓去……”
那门,门栓是摇摇欲坠的,让程碧荷害怕,夜里三更有不轨歹人打劫。
月清的身上,灰气发作。
他为了让程碧荷睡得更安稳,就勉勉强强抱着她,没有得寸进尺。
而他的感知,也尽可能地包裹了整个小筑,就怕万一。
“窸窸窣窣……”
从一径河的来源处,月清将耳朵伸长,听着外面的动静。
而下一刻,如同山崩地裂一般,虽然仅仅是一个划拉门栓的声音,但是落到了月清耳中,是危险最直接的信号。
他很敏感于任何事物的声音,包括门栓被撬开、被扭断前的拨弄声,还有链条的哗啦啦声,与此时此刻粗糙的摩擦音根本不一样。
他的眸中,也划过一丝丝的玩味情绪,暗自将程碧荷抱得更紧,肆虐的少女体香飘入了他翕动的鼻翼。
门也似乎没有锁好,与满天的萧瑟一起,与喧嚣的“吱呀”为伴,直接“嘎”地一声,敞开了。
毫不掩饰地敞开了。
那木门刚刚开启,一股史无前例的冷风,就刮了进来。
月清和程碧荷睡在卧室里,但是门没有关,与那敞开的大门是正对着的。
而程碧荷如今正在甜睡,她根本不知道,月清的心中,一时间掠过了多少想法。
而他也明显听见了一阵战战兢兢的脚步声,那是蹑手蹑脚的居心叵测。
“小……”
月清想了想,终究还是没有叫醒程碧荷。
他本欲从她怀里挣脱出,但却为时已晚。
那脚步声在探了探虚实后,直接大手大脚了起来,好像傲慢轻率的鼻孔朝天。
不错,月清听着那脚步声,就推断出,那是月玉泉!
月玉泉的脚步声,他于以前的月府听见的,永远是稳健的。
如今他做贼心虚,月清索性闭上了眼,保持了平稳的呼吸。
困意,居然在这个节骨眼上,袭击了月清。
他只感觉脑袋好似秤砣,直向下落,落入的,是梦境。
而且,他居然在月玉泉接近他的时候,松开了环住少女的臂膀,和她盖着一床被子,一起暧昧地睡着。
月玉泉却是放松了警惕。
他故意抓走程碧荷,也是为了让月清趁早丧偶死去,免得他是自己丢弃的月清。
而如今……他和程碧荷抱在一起睡觉,他却是心中一阵愁苦。
紧接着,那怨恨覆盖了愁苦,让那仅存的怜悯情绪……散了。
月玉泉突然间快步上前,直接将月清,拖出了被子。
紧接着,他的铁拳已经抡起,而月清那单薄而脆弱的胸膛,也成为了月玉泉含恨一击的命中部位。
不知道为何,他在揪住了“熟睡”月清衣领时,有了一种玄妙的、为之不忍的情绪。
那如同浮云一般的情绪,月玉泉却是将它当做了处心积虑的幻觉。
下一刻,他便心狠手辣地,直接将千钧气力形成了拳影一道道,首先击打的,是月清的肋骨。
他唯独没有击中月清的要害,也是因为他的恶作剧心理在作祟。
而下一刻,他“嘭”地一声打上去,月清错愕而痛苦地睁开眼之时……那四目相对的熟悉、扼腕长叹以及唏嘘……却是洗濯了月玉泉迷惑不解的心。
那是沉稳而又平静、占有欲极强的眸子,仅对了程碧荷。
“” 若无殇,碧情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