噫!世之安有成人乎?古之圣人犹有阙,矧今日之椎鲁。又余虑下也,觉思陋也,修学垫匮,敢不时淬?然岁二十,玷牢成桎,移心放弛,每有过失,聿兮悔兮,必有脐噬。故余惴惴乎终日,渴圣贤之文章,乞高哲之法藏,虽知拙虑顿,久刻时研,则心血之间在矣。
吾观夫先人之道,始在长志,要在修身,达于教化,终于无名。子曰:“三年学,不至于谷,不易得也。”唯博学而后能笃志,不习文章,则变化不明,道理不谙,远君子而近小人,庸有万方之虑得于胸乎?必斥诸小利也。是以长久志在,须日日催之发之,树之耘之,崇信正固,扬则建度,经寒受冱,烧风饱曝,而后能循循然拔乎苍天!然今之浮絿众人,欲成之者速,失之者慢,故难得志耳。
志诚然后可以修身,孟子曰:“我善养吾浩然之气。”是修身正果也。普天之人各异,性殊途,唯学之弥深,思之弥渊,始能养成一家之气机,临立险衅而不败。幸哉甚哉!我养吾微生之逸气,夫唯求道,散诞心神乎天地间,不察颜色,无论讪啧,上下求索而孰能牧我?必天道也。不侫之境兹在,至于行教化者,必先造诣经典百家之学,尝尽烟火众生之疾,澈悟山川湖海之精,充沛其气于周身,方能陶世人,开民德,师天下。斯圣人之境虽不得,然承志力行,乃吾侪终身之敢望。
若夫无名,学之致也,子曰:“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人不堪其忧,回也不改其乐,贤哉回也。”是不怨天,不尤人,约处真性,无忧无虑,非止于文章句读之间,已学于天地大义之外,是无处不尧舜,无处不文武,脱于策而昭于世,感于心而交于神,故以致学之谓也。
嗟夫!余弊之不改,则卒止于修身矣,子曰:“其身不正,虽令不从。”百家经典是于修身之用,又岂在多乎?非修身而不足以行教化,终不达致学之境也。故述己谏,诚愿学而思之,思而行之,时省己过,则未来之路可期也。 写意周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