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去砖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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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付永远也真不错,自从我在他那里干杂活一天吃三顿饭,他从来没说过什么。可是,我有时候也是一个很不好的人。
吃了几天饭,我开始心理不平衡起来。我认为自己干一天只吃三顿饭有些吃亏,就想向付永远要工钱。
可是,我只是心理想想,嘴上又不好意思说。不说心里又不舒服,就偷懒。我通常会在干了一会儿活之后坐在路边休息。
我休息也从来不管谁在谁不在。有时明明看着付永远和他老婆在那里,我却明目张胆的坐在那里。付永远不好说什么,他老婆却在背后狠狠骂道:“看看你,收留了个爷,他吃我家饭干那么点活,还嫌吃亏了是咋的?”
虽然付永远的老婆不止一次的在付永远跟前骂我,可是付永远就是不肯赶我走。没办法,那女人就在吃饭的时候给我难堪。
她除了把端到我面前的饭用力往桌子上面一放外,还总是在我面前说:“南阳的呀,你讨饭怎么不去个好地方,来到我们这苦寒地方。你也许不知道吧,我们这里去年刚刚受过灾:
收麦的时候,老天爷下了雨,我们这里的小麦全都出芽了。”她这样说,付永远在一边也不说话,只铁青着脸。
其实,那女人说的是实话。因为我们每天吃的馒头,喝的稀饭都是灰黄色的。我刚开始还以为是谁在里面搀着土呢。
可是,话虽这样说,你男人已经收留了人家,你老是在那里唠叨,难道人家能不声不响的走吗?要是在往日,以我的性格,恐怕早就放下碗走了。
可是,我怕死呀,想想自己这几天以来受到的磨难,我不敢再冒险了。虽然在这里不知道以后的日子会怎样,但好歹暂时有了栖身之地。
唉,人家说两句就说两句吧,总比饿死强多了。想到这里,我就在那里逆来顺受。但是,我多想再有一条出路,然后好离开他那里。
我有时的运气真不错。一天晚上,我正睡在塑料棚里,一个其貌不扬,大约有二十出头年纪的小伙子来找我。
他刚掀开塑料棚的时候倒是把我吓了一大跳。见我坐了起来,那小伙子打开了手电筒照了照我,然后问我道:“你是南阳的?”
“啊。”“我叫王福海,我家有兄弟七个,我是最小的,人们称呼我‘老七’。——”
王福海一边说一边用手拍着胸脯。我也不说话,只用眼望着他。我的意思是他找我有什么事。
他见我狐疑,就对我说:“你的事窑场老板付永远已经给我说了,你老是在人家那里也不是办法,人家不给工钱你不愿意,给你工钱人家又嫌吃亏。还有就是,他老婆你又不是不知道。——”
王福海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捂住嘴,然后向外面望了望。
“我也不想那样,可是我不是没有办法吗?”“你想不想跟着我干?”王福海说,“你在干什么?”“我在砖机上挤砖头,”
王福海一边说一边用不容置疑的眼神望了望我说道:“你出来这么长时间,也该想家了。我要是有钱,一定会拿些钱让你回家。可是,我家也穷。你不如就在我手下干,等挣了工钱,买套好衣服,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回家,多好!”他这样说,我没有理由不跟着他。
我既然点了头,王福海在第二天早上吃罢早饭就来叫我。他带着我来到了他带班的砖机上。只见有一台柴油机放在一个高台的边上,正卡卡卡卡的叫嚣着。
离柴油机不远还有一台机器,那机器和柴油机有两根弦连着。它的前面有一个漏斗形的口子,人们不断的用铁锨将刨出来的土往口子里面扔。
那漏斗形的东西将土在里面翻滚之后会喷出一根泥条,然后有人用刀将泥条用力一切,一块块湿坯便出来了。接着,便有两个人把挤好的砖坯抬到一个架子车上面,由拉车的人拉走。
车走的地方刚好有一个上坡,有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守在那里。她看见车来了,就会过来用力把车往上推。
上了坡以后,拉车的人拉上坯子走了,小姑娘又坐在坡下面等着下一车来。
王福海带着我来到柴油机边,提高嗓门对一个身材不高,头发乱蓬蓬的人说:“我又帮你找了一个人来了。”那人听后点点头。
只见有一个填土的高个子对王福海说:“老七,让他去拉车,缺一个拉车的。”王福海点点头,就又带我上了那个坡。
我和他一起找到坡上面那个车,王福海对我说:“你先试试车好不好使?”我就用两只手架起空车往前走。
王福海在一边看着说:“嗯,就这样,可以。”“这和家里的拉车一样。”我对王福海说。
“是啊,是个人就会干,但是你要记住,上坡的时候腿要伸直了,一定要把车子拉上来,千万不能滑下去。”“我知道了。”我说。
然后,我就拉上车子去了砖机那里。有人抬上来几板砖坯子,我就向前拉。到了上坡,依旧是小姑娘帮我推。
可是,走到坡中间我没了力气,那架子车竟向下面退去。一边的王福海见状慌忙过来帮我推上来。
“你还是力气不够,让花柴来换你吧,你去填土去。”说完,王福海就招手叫刚才那个高个子说话的人。这时,我才知道他叫花柴。那人丢下铁锨走过来接替我,我也走过去接替他。
我干了一会儿,天已经晌午了。工人们把工具随手一扔,都一哄而散了。王福海却没有走。
他带着我来到那个头发乱蓬蓬的人跟前跟他说:“让他和张和一起吃饭,到时候扣生活费。”“好吧。”那人说。
“晚上他睡哪里?”那人问王福海,“让他和张和一起睡,下午我从自己家里拿一个旧棉被过来让他盖。”
“嗯,这样好,这样好。”那个头发乱蓬蓬的人一边说一边点头。王福海指着他跟我说:“他叫李友良,是砖机老板。”“我知道了。”我说。
但是,我从骨子里很看不起那个人,“看他那个样子,纯一个土鳖,什么老板?”可是,我当时是在没有一点办法的时候,即便心里这样想,也不敢在面上露出一点蛛丝马迹。
我正想时,从坡上下来一个人,他大概就是刚才王福海说的张和。他在码湿坯。
张和个子不高,大约有二十出头年纪。李友良看见张和就跟他说:“你快去买菜,中午吃面条。”说完,塞给他两块钱。
张和走后,王福海要告辞回家。李友良跟他说:“你也在这里吃吧,吃完歇一会,下午接着干。”王福海想了想说:“好吧。”
然后我们三个就一起来到了离窑场很近的一个高台子上面的三间房子里。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和王福海有些挂相的人出来迎接我们。
“二哥。”王付海叫道。那人应了一声,便把我们迎进屋里。
没过多大一会儿,张和回来了。他买了些青菜,我们就做起饭来。王付海的二哥有两个锅,他自己用一个,我们几个用一个,各做各的。
吃完饭后,张和望了望我问道:“南阳的,你这几天有没有洗澡?”“洗是有洗,只是没有衣服换。”
张和想了想说:“我有两件旧衣服你先拿去穿,不过我个子没有你高,恐怕会短。”“短就短吧,只要有换的就行了。” 有多少爱可以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