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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提了一口气，带着一身雨水踏进了家门，没有关门。万一我打不过季明川的时候还可以跑啊，我现在还不到主动送死的地步。

　　我小心翼翼地往自己房间走，每走一步都在后面留下一个黑乎乎的泥脚印。我越靠近房间，各种翻找摔打的声音越清晰。

　　刚推开房门，被怒气充斥着的季明川便出现在眼前。我出于本能地后退了一步，抬起眼帘冷眼看着他，几道雨水顺着头发流了下来。

　　“离婚协议书呢！”他赤红着眼睛死死盯着我，喘息声不绝于耳。

　　“撕了！”

　　“撕了？！你他妈说撕就撕？！明天去离婚！你今晚给我滚出去！”

　　我用力把持住那颗饱经风霜的心，别开眼睛不去看他，目光淡然道：“我不去。你说结就结说离就离吗？你把自己当谁了。哪怕全天下的女人都对你俯首帖耳的，我也不会对你忍让半分，你别忘了之前说过的话。”

　　“至死方休是吗！”季明川紧紧攥着我的肩膀咬牙切齿地将我拖进了卫生间，按着我的脑袋强迫我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看。

　　我就像是一个丧家犬一样浑身湿透地被他拎在手心，长发紧紧贴着头皮，衣服也紧紧地裹在身上，还不时地往下滴着水。一双脚更是泥泞不堪，活脱脱一个颓败的流浪女人。

　　那双眼睛里也没有一丝生气，就连一点点恐惧都找不到。

　　我抿紧嘴唇闭上了眼睛，我不想看这样的自己，我不认识这个女人，不认识。

　　“你看到你有多恶心了么嗯？！苏末，你就是一条狗！一条没人要的野狗！”季明川狠狠拽着我的头发将我往一边拖去。

　　我吃痛地闷哼了一声，挥舞着手上想要挣脱他的钳制，半天却也只碰到他的衣服。还没有抓到一根线头，我便被生生扔到了墙角，一道冰冷的水帘忽然从头上洒下，冰冷刺骨。

　　“季明川！”我抬手将脸上的水抹干，干吼道，“你他妈就是一个魔鬼！变态！”

　　话还没有说完，水便悉数灌进了嘴里狠狠呛了一口。我一手扶着墙一手捂着胸口挣扎着站起来，水流便直冲向眼睛。

　　我隐约看到季明川站在一旁拿着花洒对着我，除了勉强看到一双被水浸湿的皮鞋之外再看不到其他。

　　汹涌的水流骤然停了下来，一只手直接上来扒我的衣服，那天晚上的情景异常清晰地在脑海中闪现，甚至开始重叠。

　　我咬紧了牙关没命地反抗着，胡乱中咬到了一只胳膊，狠狠地咬，不肯松口。最终被推入浴缸，脑袋砰地一声摔到了浴缸边缘，疼得我半天动不了分毫。

　　季明川面色憎恨地走上前来，打开水龙头用力撕扯着我的衣服，不时地骂着难听的话。

　　“苏末，这就是你要的结果。”他俯下身来面目狠厉地一把捏起我的下巴，面色狰狞地冷笑了一声，目光一路向下扫了过去，“你，就是这么贱！”

　　你丫的才贱！你全家都贱！

　　我在心里大骂了几声，话到嘴边的时候硬生生地被一个哆嗦憋了回去。小腹传来阵阵绞痛，将全身的触感都打开了。

　　我只能面色铁青地咬紧牙关抱紧肩膀，就这么赤身裸体地面对季明川嘲讽的目光。

　　他的眉心紧紧蹙了蹙，在捏断我的骨头之前一把将我推开：“脏！”

　　说完以后便关上门扬长而去。

　　我长舒了一口气，低头看了一眼，浴缸里的冰水里飘浮着丝丝缕缕的血迹，并且血迹越来越浓重了。

　　我咬紧了嘴唇仔细看了一眼，一句脏话脱口而出。最后挣扎了半天之后捂着小腹翻出了浴缸，重重地跌坐在了地板上。

　　这是我生平第一次在冷水里来大姨妈，更是第一次在一个男人面前来大姨妈，那个男人居然他妈的是季明川！

　　一切拜他所赐之后居然换来一个字——脏！

　　季明川你也开始受不了了是吗！

　　我任由热水冲刷着身体，抬起头来看着雾气蒸腾的浴室，所有情绪渐渐沉了下来，最后化为一个简单而又粗暴的目标——不死不休。

　　等到深夜的时候我才拖着疲惫的身子进了一间客房，雨声还在不停地敲打着窗户，听上去像是要下一整夜了。

　　窗帘还是大开着的，我也懒得去拉了，闭上眼睛随便扯开被子将自己裹得紧紧的，背对着窗户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感觉自己还在睡梦当中，便隐约听到了说话的声音。

　　“小末呢？”

　　“出去上班了，您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

　　“这几天你爸出差，我也正好很长时间没见过你们了，就想着在你们这里住上几天，也好找人说说话。”

　　季明川他妈过来了？

　　迷迷糊糊间忽然钻出了这么一个想法，费了半天劲才睁开眼睛，正竖起耳朵仔细听的时候却什么声音也听不到了，甚至让我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产生了幻觉。

　　我随手在床上摸了摸，在被子底下抽出一条浴巾来，除了这个再没有别的了。这个屋子里空荡荡的，我的衣服都还在季明川的房间里放着。

　　等他不在的时候我索性将自己的东西搬到这个房间算了。

　　之前和他挤在一起完全是为了气他，况且从我搬过来的那天起他就没回来过，倒是将我自己给麻痹了。

　　我正胡思乱想的时候，房门被一把推开了，季明川他妈一脸惊讶地看着我，反应过来后欲言又止。走之前还缓声催促我让我快点起床。

　　我深吸了一口气，只能围着一条浴巾光着脚走出了卧室。每走一步脚心就传来阵阵刺痛的感觉，不得不放缓脚步。

　　季明川正在玄关处穿外套，抬头的时候向我扫了过来，凌厉的眉峰轻轻皱了皱转身就去开门。

　　“明川，这么早出去干什么，我已经做好早饭了，吃了再去上班吧。”季明川他妈端着一锅粥出来了。

　　“我还有一个早会要参加，很重要，不能迟到。”

　　“我一早就问过你的秘书了，早会推迟一点也是没有关系的。快来坐下吃点东西，要不我起这么早不是白白浪费了么。”

　　我趁他们说话的空档溜进了季明川的房间，反锁着门换好衣服以后出去了。季明川他妈向我招了招手，我也跟着去了餐厅。

　　季明川面色阴沉地坐在座位上吃着早餐，季明川他妈看了我一眼后坐了下来帮我盛了一碗汤试探着说道：“明川，最近是不是有点累了？应酬太多的话对身体不太好。”

　　季明川只顾着低头吃饭没有说一句话，但是拿着勺子的手指却已经有些泛白了，看来是戳到他的死穴了。

　　我低头撕扯着面包，餐盘里铺了一层面包屑，也只是偶尔往嘴里塞一点东西。

　　“小末多吃点儿。”

　　季明川他妈又帮我夹了点菜，我抬起头来准备道声谢，张了张嘴却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余光扫过斜对面的椅子。

　　“妈我吃好了，今天晚上要加班就不回来了。”

　　“工作不要太累，毕竟你和以前不一样了，能不加班还是不要加班的好。”

　　季明川话音刚落，季明川他妈便急声说了这么一句，听上去倒是有几分欲言又止的味道。

　　我抬起眼帘向上扫了一下，季明川已经站起身来整理着衣服，拉开椅子就向外面走去，他妈也忙追了上去，低声嘱咐了几句，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远。

　　我深吸了一口气，端起杯子大口喝着牛奶，一股极为浓重的腥味瞬间直冲鼻腔，胃里瞬间翻江倒海的，不停返着酸水。

　　我忙捂紧了嘴巴向卫生间冲去，对着马桶大吐特吐。

　　“小末，你没事吧？要不要去医院看看？”季明川他妈火急火燎地赶了过来，轻抚着我的背。

　　我深吸了几口气，打开水龙头漱了漱口，声音有些沙哑地应承道：“我没事，让您担心了。”

　　“只要你们好好的我受点累没什么的。两口子过日子哪能没有磕磕碰碰的，不都是这样过来的么。再怎么着你们也不能分房睡啊，一旦养成了习惯，以后有什么矛盾也不好解决了。”

　　我低头用冷水用力揉搓着脸，打了丰富的泡沫，就连脸都有些发烫。季明川他妈还在不停地碎碎念，向我传授着维系婚姻的秘诀。

　　或许是碰了凉水的缘故，小腹传来一阵锐痛，我将泡沫都清洗干净后抬起头来看了镜子一眼，随手拽过毛巾擦了擦水渍。

　　昨晚我出门的时候只是将那些照片给她发了过去，本来是想探探她的口风的。毕竟豪门恩怨可不是我们这些平头百姓能料想到的，在没有弄清敌友之前不宜擅自妄动。

　　最坏的结果无非是他们纵容季明川在女人中流连，顺便向我施压让我装聋作哑，当好自己的贵太太就可以了。

　　好在他们还算是讲理，没有将全部的错处都归到我的身上。我也只是想警告一下季明川，他太过放肆自然会有人来对付他，谁都不是好欺负的。

　　“您说的我也记下了，我还要去上班，有什么事回来再说吧。”我看了一眼季明川他妈，擦干手自顾自地出了卫生间。 你是我挣不脱的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