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他去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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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抿紧了嘴唇等着下文,季明川沉默了半晌之后才说道:“苏末……怎么就走到这一步了呢。”
这句话极轻极浅,就像他在喃喃自语一般。就连渐渐消沉下去的尾音都带着几分无辜的疑惑的味道。
对啊,怎么就到了这一步了呢。我他妈怎么知道怎么就到了这一步,要不是你丫步步紧逼,我也不会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我顿时气结,握着手机的手止不住的颤抖,一时头昏脑涨挂断了电话,将手机扔到一边就开始装死。
就连睡梦中都是季明川揪着我的衣领反复问我:“怎么到了这个地步!怎么就到了这个地步!”
声音一丝不漏地传进了我的耳朵里,那张脸却异常模糊。我一阵心慌,甚至还有些喘不上气来,一个劲儿地逼问自己,为什么就走到了这一步。
脑子就像是要炸开了似的,压抑了许久的想法轰地一声炸裂开来,拥挤在一起。下一秒,我就要被这种乱七八糟的念头给压垮了。
要么再次从楼上跳下去,要么就这么被逼疯,披头散发地在大街上游荡,目光涣散。
好在我及时从梦中醒来了,可不小心溢出来的沉重情绪还在不停地乱撞,头脑昏沉。
我朝窗户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还是灰蒙蒙的,屋子里的空气也很冷,顺着被子的缝隙就钻进来了,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我瑟缩了一下身子,重新调整了一下睡姿,瞪着天花板久久不敢入睡。
过了好一会儿我隐约听到小葵下楼的声音,这才磨磨蹭蹭地从床上爬了起来,拖着疲惫的身子进了卫生间。
洗脸的时候看了一眼镜子,眼睛是肿着的,眼底浮现了几缕血丝,脸色发黄,嘴唇也没有一点血色。
要不是身体已经好了,我就要以为自己快要病入膏肓了。
我戏谑地扯了一下嘴角,像往常一样化了淡妆,将病态都遮掩了过去。
下楼烤蛋糕的时候小葵一边擦着柜台一边上上下下打量了我好久,问道:“苏姐姐,你是什么做的呀。为什么我看你越来越瘦了呢,你看,眼窝都陷进去了。”
我撩起眼皮扫了她一眼,看着她粉嘟嘟的脸庞笑了笑:“大概是火柴棍儿做的吧,光吃不长肉。”
她撇了撇嘴,长叹道:“我要也是火柴棍儿做的就更好了,这样就不用减肥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没作声,小葵快步跑上楼梯,又神色匆忙地下来了,语气急促地说道:“哎呦,来不及了。苏姐,我今天上午学校有课,得过去了。”
“是么,那你去吧,一会儿你那蓝颜公子估计过来了。”我用指节轻叩着桌面,看着时间。
小葵点了点头快步跑了出去,过了一会儿又折了回来。冲我笑了几声后抓起一个面包就准备走,我长舒了一口气,把她叫住,又往她的怀里塞了一杯粥。
“谢谢姐。”她笑得眯缝了眼。
门刚关上,欢迎光临的声音又响起了。我好整以暇地回头准备问她又怎么了,却见来人根本不是小葵,可嘴角的笑意已经来不及收回去了。
秦素就这么一大清早的站在店门口,面色清冷地望着我,未施粉黛的面容看起来异常憔悴。
没有关紧的门在她身后开开合合,就连阳光也变得忽明忽暗的了。
我抿紧了嘴唇,收回了视线转身就往里面走,说对她没戒备也是假的。
一阵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不紧不慢地从身后传来,每往前走一步,清脆的声音就在心口回荡一下,连带着心脏也跟着颤动个不停。
我绷着脸面无表情地问道:“您有什么需要吗?要喝点什么。”
“还是老样子,”她拉开椅子坐下来,向四周打量了几眼,拉长声音道,“我以前也经常从这里经过,今天才发现这里居然开了一家咖啡厅,没想到居然是你开的。”
她带笑的话里不知道有几分是真心的,又在其中掺杂了多少揶揄和几分嘲讽。
没想到吗?恐怕江城里没几个人能比她的消息更灵通的。
我在心底冷嗤了一声,却将磨好的咖啡端到她面前。转身正要走,门再次被打开。一个穿着薄风衣的男人走了进来,向里面扫了一圈之后朝这边走了过来,目光稳稳地落在秦素身上。
我皱了皱眉,目光在他和秦素之间转了一圈,有些不明所以。
秦素向我弯了弯唇角,从包里拿出一张百元大钞放在了桌上:“我先走了,下次再聊。”
说着便向那个男人使了个眼神,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出了咖啡馆,两人之间若有似无地保持着一段距离。
秦素倒是让我越发看不懂了。
她一边勾搭着许少卿和季明川,一边又和其他男人来往密切,还真是交际高手啊。
我忍不住在心底嘲讽了几句,收起那张百元大钞后将那杯咖啡倒掉了,仔细清洗着咖啡杯,最后放进了消毒柜里。
我并没有要鄙视谁的意思,只是想强调一下,我的咖啡馆是有最起码的底线的。
秦素他们前脚刚走,号称小葵蓝颜知己就来了,脸上洋溢着明媚的笑容。我和他打了一个招呼,捧着一杯温水坐在柜台前,撑着下巴看着窗外,隐约听到一阵手机震动的声音。
“苏姐,你手机响了。”小蓝同学换上了工作服,抬手指了指我的手机。
我神色迷茫地顺着他的指尖看了过去,这才回过神来,看着手机屏幕皱了皱眉,还是接了起来。
“喂?启叔叔,怎么了?”
我本以为他还像之前一样是和我说一些无关痛痒的话,心里已经想好了推脱的说辞。
就在我刚做好心理准备的时候,启讼却语气急促地来了一句:“季明川父亲昨天去世了,你怎么不在。”
声音像是刻意压低了似的,可那焦急埋怨的语气却极为精准地表达了出来,就连心脏也慢了好几拍。
这是……在开玩笑的吧……
我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挂了电话快步跑上楼梯拿了一件外套就往楼下奔。脚下一个趔趃,差点从楼梯上滚下来。
“你没事吧。”小蓝端着咖啡朝我快步走了过来。
我忙深吸了几口气:“小蓝,不,小姜。这里先交给你了,我出去一趟,有事记得给我打电话。”
我踩着高跟鞋混进来往如织的人群当中,站在路边不停地招着手。正值上班高峰期,在路边整整等了三五分钟才终于等到一辆出租车。
车子还没停稳,我便打开车门急不可耐地钻了进去,很自觉地报了季家地址,双手交握在一起,冰凉彻骨。
也不知是怎了,季明川昨天给我打电话的情景一直在脑海当中翻来覆去地重复,却又怎么也想不起来他到底和我说了些什么。
前段时间是他母亲出了车祸,这次直接是他爸去世了,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的心口郁结了一团闷气,无法消散。
车子稳稳地停到了季家大门前。
从外面看去里面还和以前一样气派,就连种在院中的树也发了芽,长出了嫩枝。
我深吸了一口气,下车按了按门铃。
过了一会儿佣人着急忙慌地从里面跑了出来,看见我后笑了一下,连忙打开了门。
“他们呢?季明川在不在?”我站在门口向里面望了望,没有看见季明川的车子。
“先生他……还没回来,”佣人神色凝重地看着我,迟疑了几秒,压低声音,“老先生出了这种事,夫人和先生都赶到医院去了。听说……唉,估计他们一会儿就回来了,要不您先进去等等吧?”
我抿了抿嘴唇,跟着佣人进去了。我已经有四五个月没来过这里了吧,宽敞的客厅空荡荡的,静谧得可怕。
佣人帮我倒了杯水,正要走,我忙叫住了她。
我看着面前那杯冒着热气的开水,轻抿了一下嘴角,思忖了几秒才继续道:“老先生是什么时候出的事?怎么回事?”
“昨天晚上老先生突发心梗去了医院,听说都没来得及抢救……”佣人神色哀伤地叹了一口气。
“你怎么知道没来得及抢救?”
“我也是无意中听别人说起的,那个……我还有事要忙,您先坐一会儿。”佣人说完以后就一溜烟儿地走远了,把我一个人留在空荡荡的客厅里,冷寂得心里发慌。
我端起那杯水暖了暖手,百无聊赖之下站起来绕着客厅转了一圈,发现以前放在墙角的那个半人高的大瓷花瓶不知道哪里去了,换了一棵叫不上名字的树,长得倒也茂盛。
我刚伸出手准备去拽拽那两片绿叶子的时候,就听见门外传来一阵说话声,提着胆子往门口走。
季明川搀扶着季母,季母形容憔悴地低着头,不时地抹一把眼泪。启讼和陈美蓉一脸凄惶地跟在他们身后往里走。
陈美蓉率先看到了我,脸色当即变得很难看。狠狠瞪了我一眼之后别过头当作没看见似的,和启讼小声说着什么。
季明川的脸上倒是没有露出什么意外的神色来,撩起眼皮看了我一眼,轻声说道:“先进去吧。”
他的语气异常沉稳,没有一点生疏的感觉,就连我都有一种每天和他混在一起的错觉。
我侧过身子让他们进去后跟在他们身后往里面走,还要忍受来自陈美蓉的尖锐眼刀,不自觉有些忐忑。 你是我挣不脱的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