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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脚刚从红姐办公室出来，我后脚就松开了手，疾走了几步之后按压住火气放慢了脚步：“什么时候回来的？”

　　“今天下午。”

　　“今天下午？行李都没来得及放吧。”

　　“已经放到我那边了。”

　　我和季明川就像是挤牙膏似的，我问一个问题他就回答一个问题，甚至都没有问我怎么来的打算。

　　我憋了一肚子的火气冷不丁地停下了脚步瞪着他，那副清冷到无关他事的神情就像是一桶冷水一样陡然将我浇醒，憋到无处发泄的火气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甚至还有些空落落的感觉。

　　我怀揣着那颗中空的心脏握了握拳头一声不吭地走在他的前面，出去的时候特意绕到刚才秦素坐过的座位看了一眼。

　　那里已经坐上了其他人，就连桌上摆的酒也都换了。她就这么离开了，就像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样。

　　我忙找了服务生打听了一下，她压根就没看见秦素过来，而且给我带话的那个女生早就辞职不干了。

　　我忽地回头看向了季明川，绚烂的灯光从他脸上一闪而过，一副坦坦荡荡的神色。

　　“你要是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就去忙了。”那个被我拽着胳膊的女生说了这么一句之后就挣脱了我的手，端着酒继续在人群中穿梭着。

　　我手心一空，这才回过神来，忙从季明川身上移开了目光，讪讪地转身闷头就走。

　　秦素半夜用许少卿的手机约我出来，然后把我带到酒吧之后什么也不说，最后有人走过来把我带到了楼上，之后就看见季明川和红姐在一起了……

　　偏偏下来以后这两人都不见了。难道她们就是想让我知道季明川半夜三更和别的女人在一起，然后挑拨离间？

　　我将一系列的事情挨个儿捋了一遍，却得出这么一个结论来。

　　“你确实是今天下午回来的吗？谁知道你回来的事情？”

　　“没有谁，你不要多想。”季明川用这么一句不咸不淡的话就将这个话题给搪塞过去了，倒显得是我自作多情胡思乱想了。

　　刚出门就看见地上铺了一层薄薄的雪花，风倒是消停了许多，但是禁不住气温忽然降下来，冻得直打哆嗦。

　　季明川揽过了我的肩膀，搂着我就往车子那边走去。车里的暖气开得很足，紧绷着的肌肉渐渐放松下来。

　　现在已经是深夜了，这个时间点儿回去没准要吵醒季明川他爸妈，索性直接回到了季明川那里，没拿的东西只能等白天的时候折回去收拾了。

　　在车上的时候我已经费了很大的力气将这些莫名其妙的事情给压了下来，回去以后各回各的房间，谁都没有继续掰扯这些事情。

　　第二天一大早季明川就走了，我一个人去他爸妈那里收拾东西，无意中看到了许少卿给的那个邀请函，思忖了几秒就将那份邀请函重新塞了回去。

　　晚上的时候我独自面对空空荡荡的屋子心烦意乱，神情焦躁地打开衣柜翻出了一身礼服套在了身上，又在外面披了一件长及脚踝的羽绒服出了门。

　　为了方便行走专门找了一件下摆比较短的礼服，刚出门，冷风就从四方八方钻进了衣服里，冷得我连续打了好几个哆嗦。

　　就算是穿了过膝的长靴，冷风还是顺着腿死命地往上钻，浑身上下没一处暖和的地方。提着高跟鞋的手紧紧缩在袖管里面，眯着眼睛向路边望去。

　　出门前十多分钟我就在网上约了一辆车，眼看着就到约定好的时间了司机居然还没来。

　　我一边缩着脖子用手揪着衣领，一边顶着风低着头一路向小区门口小跑过去，到了拐弯的地方才看见一辆出租车开了过来。

　　我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拦下来就坐了上去，用力来回搓着冻得冰凉的双手，脸色都有点发青了。

　　“师傅，你这车上怎么这么冷啊。”

　　“不冷吧，你适应了就好了。”司机一边开着车一边将广播的声音调大了一些，美其名曰是想帮我转移一下注意力。

　　本以为会所门前会停不少豪车，贵太太们个个穿着不菲的礼服穿梭于人群当中。

　　下车以后才发现门口停车位也只停了十几辆车而已。我也没有多想，将羽绒服和换下来的靴子放在了袋子里，就这么踩着细高跟鞋提着袋子走了进去。

　　将那些东西交给工作人员保管以后就信步走了过去，向四周望了望，没有一个我熟悉的人。

　　本来过来只是一时兴起，也算是打发无聊的时间。现在混迹到人多的地方了，反而觉得自己有些格格不入，也算是体会了一把什么叫人越多越寂寞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拿着一杯酒装模作样地走到了人少的地方，姿态闲散地坐在靠着窗户的座位看着人群。

　　静默了许久的手机也没有要响一声的意思，目光扫过众人的时候却隐约看到了季明川的身影。

　　他背对着这边和其他人闲聊着什么，偶尔换一下站姿的时候可以看到他的侧脸。

　　他怎么也在这儿？

　　我拧眉放下杯子就准备往起站，许少卿却从另一个方向走了过来，嘴角还带着浅淡的笑意。这次他一个人走了过来，杨柳并没有跟着。

　　我怔了怔，向季明川那边看了一眼之后就将目光放在了许少卿的身上，扯了扯嘴角站起身来向他走了过去。

　　“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呢。”他轻勾了一下嘴角，“走吧，我带你去认识一下其他人，对你的事业会有帮助的。”

　　“那个……要不等下次吧。我……”

　　“是怕季明川误会？”许少卿轻笑了一声，转过身目光悠悠地向季明川看了过去，“那要不如先去找他？有什么事推给我就好，毕竟是我让你来的。”

　　他说完一边说着一边拉着我的胳膊向那边走去，嘴角的笑容也慢慢收敛回去了。我忽然觉得哪里好像有点不对劲，目光在他和季明川身上来回游弋着。

　　越往季明川那边走心里越不安。

　　我挣扎了几下把手抽了出来，快速整理了一下情绪之后挺直了腰板儿。还不等我叫季明川的名字，许少卿便声音清冷地说了一句：“季总。”

　　季明川先是看了许少卿一眼，目光转到我身上的时候眉心明显皱了一下，幸好没问出我怎么在这里的问题来。

　　他不动声色地走到我这边将我和许少卿隔开：“原来许总也在这里啊，我就说这么重要的宴会你许总怎么能缺席呢。”

　　许少卿轻笑了一声没有回答，倒是将目光放到了我的身上：“我把苏末给你送到了，你们慢慢聊。”

　　说完以后他就扬长而去了，给我一种挑完事就拍拍屁股走人的感觉。

　　季明川也只是目光阴沉地看了我一眼，在我身上打量了几个来回之后冷声问道：“你是怎么过来的？和他一起？”

　　这种质问的语气让我感觉很不舒服，倒像是我欠了他似的。

　　我也只是在心里冷哼了一声，故意拉长语调放缓了声音：“不是，我一个人来的。你一大早就神神秘秘地出去了，没想到这么晚了还在这里。听说这个宴会挺重要的，你慢慢打理你的人际关系，我先走了。”

　　撂下这些话以后我转身就走，却被他一把拽住了：“你先等我一会儿，我有话要对你说。”

　　我低垂着眼帘斜睨了一眼他握着我的手腕，不轻不重地挣脱了他的钳制，习惯性地轻提起裙摆走到了一边去。

　　许少卿刚好这个时候带着几个打扮得油头粉面的男人走了过来，笑意盈盈地将我们互相介绍了一番。

　　我这才仔细地向在场的人望了过去，不少人看起来都很面熟。难怪许少卿之前说对我的事业有帮助。

　　但凡能和其中两三个老总搞好关系，那我在江城也算是吃喝不愁了。

　　我有意无意地向季明川那边望了过去，他正和其他人谈笑风生，估计把这辈子的笑脸都给奉献出去了吧。

　　我俩相隔不远，他应付着那帮人，我应付着这帮人，泾渭分明谁都不影响谁。

　　不知道他们是不是看在季明川和许少卿的面子上，平时都是横着走的人，今天却对我分外客气。

　　要不是彼此的身份就摆在那里，我差点就以为是他们在巴结我了。

　　时间也差不多了，大家也都陆陆续续地离开了。许少卿从我身边经过的时候向我弯了弯嘴角，带着一身清冷的气息往大门走去。

　　季明川面无表情地走了过来：“你就穿了这么点儿？”

　　“衣服让别人帮我收着了，你先等我一会儿。”我向四周看了几眼，就见那个帮我保管衣服的小男生走了过来，带着我进了一间休息室。

　　我换好衣服刚从里面打开门就见季明川斜倚在门口，侧着脸向窗户那边看去，五官菱角分明。

　　“我换好了，走吧。”

　　我不自觉地提了一口气，说完以后就把目光从他的身上挪开了。季明川不紧不慢地跟在我身后，一声啪嗒的轻响之后几缕香味就从后面飘了过来。

　　我蹙了蹙眉加快了脚步，即便是穿着单薄地行走在寒风当中，仍然是挺直了腰板儿不去看他。

　　“你不是有事情要和我说吗？”我强忍住想要打哆嗦的冲动，裹紧了衣服窝在座位上。

　　烟圈不紧不慢地从他的口中钻了出来，盘旋着上升着。

　　“多生的事情查清楚了，他爸妈已经去世了，尸体找到的时候已经重度腐烂，最后是对比DNA得出的结果。” 你是我挣不脱的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