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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本以为他是要问我去不去参加那个宴会，却没想到他直接给我发了一个定位。我拧眉将那个定位放大了一些，看着红色标记处的地点有些没底。

　　“半个小时后见，有事找你。”

　　就在我犹豫的时候许少卿发来这几个字，我索性给他回了个电话，刚响了一声就被挂断了，再打也还是这样。

　　这么大半夜的找我有什么事，什么事不能明天再说。

　　我沉吟了几秒，躺在床上瞪着天花板。眨巴着眼睛思忖了几秒后还是穿好了衣服拿着东西出了门，走了好一会儿才拦了一辆出租车。

　　天气灰蒙蒙的，路灯散发出来的光芒也像是蒙上了一层薄雾似的。冷风不停地往车窗上面打，中间还夹杂着极为碎小的白色颗粒，看起来像是下雪了。

　　路上也只有偶尔几个行人，过往的车辆似乎也少了许多。我几乎是趴在窗户上向外面看去，远远地就看见广场那边站了一个人，也只有一个。

　　我沉了沉气让司机把车停在那边，等我走过去的时候没看见许少卿，倒是看见秦素向我走了过来。双手插在上衣兜里，一头长发随风乱舞。

　　我提了一口气转身就要走，出租车却早已走远了。停在不远处的车倒是闪烁了几下车灯。

　　“上车吧。”秦素拿出汽车钥匙就向我走了过来。

　　“不是你们许总让我来的么，难道这么快就把上司给拿下了？还真是不简单啊。”我上下打量了他几眼，有些阴阳怪气地说了这么几句。

　　大半夜的绕了这么大的弯子把我给约出来就是为了让我坐她的车的？我可没记得许少卿把她当司机使。

　　她轻笑了一声：“作为许总的助理，你觉得我拿到他的手机是一件很难的事情吗？只怨你太笨了，光长年龄不长记性。”

　　我气急反笑，迎着迷蒙的灯光向她看去，冰冷的目光比冷风还要强烈几分。

　　“我也不怕你把这些事情告诉许少卿，反正……我已经把那些记录都删干净了。他也知道咱两合不来，我死不承认他也拿我没办法。今天要是把事情都解决了，我也不会再纠缠你了。”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浑身上下都透出一股清冷的气息来，看上去倒是一副正人君子说话算话的模样。

　　我冷挑了一下嘴角：“我没时间和你玩儿，时间不早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吧。”

　　说完我就迎着风雪选了一条宽敞的路，却被她一把给拽了回来。打了一个趔趃之后狠狠摔在了地上掌心先是一阵冰凉，紧接着就是一阵火辣辣的钻心的疼。

　　一双高跟鞋慢慢出现在视线当中。

　　秦素不紧不慢地蹲下身来盯着我，衣角在猎猎寒风下拍打着我的脸颊。

　　“我花了这么多的心思怎么能让你走呢？你要是乖乖跟我走的话还能少吃点儿苦，少受点罪。”

　　“去哪。”

　　“去见见咱们的老朋友而已。”

　　话音未落我就被人架了起来，还没看清对方的面孔就被按进了车里。

　　我前脚刚上去秦素后脚就跟上来了，砰的一声关上车门就向前方疾驰而去。

　　我侧过头向她看了一眼，刚好碰上了她那清冷的眼神，还带着几分戏谑。

　　“你这是在绑架。”

　　“绑架？你知道什么是绑架吗？你看看你身上哪有一根多余的线头，除了你自己没站稳摔倒以外哪里还受了一点儿伤？”秦素红唇冷冷一勾，笑道，“怕了？”

　　我冷哼了一声转过头去看着窗外没有说话。

　　车子一路从大街上疾驰而过，最终在一家酒吧前停了下来。风雪中闪烁着的霓虹牌子也显得模糊了一些。

　　“下车吧，苏小姐。”秦素阴阳怪气地说了这么一句之后就率先下车了，一股冷风猝不及防地从开着的车门灌了进来。还没等我做好下车准备，我这边的车门就打开了。

　　司机面色阴沉地盯着我，杵在门口大有一种我要是不下车他就不让开的架势。

　　我犹豫了几秒，最终还是向恶势力低下了昂贵的头颅，跟着他们进了再熟悉不过的酒吧——夜色。

　　夜色……和黑夜一样充满了暧昧的情调。

　　这里的生意似乎永远都是处于鼎盛时期，即便外面天气这么冷，总有人会迎着风雪前来买醉。

　　秦素和酒保打了声招呼之后就找了个座位坐了下来，过了一会儿就有人拿来了十多瓶酒。有红的有白的，还有啤的。

　　她拉开啤酒拉环轻抿了一口，还不忘斜着眼睛睨我一眼：“知道我为什么约你出来吗？”

　　“你做事还需要问为什么吗。”

　　我往后靠了靠，她先是愣怔了几秒，随即就露出了一丝笑容来。或许是知道我正看着她，那抹弧度立刻就收了回去，继续作出一副冷冰冰的样子。

　　“我听说你这几天住在季家？那季明川呢？”她点了一支烟随口问了一句，开了一瓶洋酒倒了两杯，一杯给我一杯放到她自己那边去了。

　　“季明川？这个你就得问他自己了。”我向那杯酒扫了一眼，没有要喝的打算。

　　秦素的心眼儿不是一般的多，要是她在酒里做什么文章的话那我可就得不偿失了。

　　她也没有让我的意思，自顾自地喝了大半瓶酒，烟抽了一根又一根，倒是把我晾在一边像是遗忘了似的。

　　我也乐得清闲，干脆在一旁玩儿起了手机，静观其变。

　　还不等秦素说话，倒是有一道声音穿透了震耳欲聋的音响声音直抵耳膜。

　　“苏姐！原来你在这儿呢！红姐找你呢！”

　　我顺着声音看了过去，总觉得面前这张笑脸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又怎么也想不起来。

　　“苏姐你忘了我啦？你以前总叫我小妹来着。”

　　“小妹？”我拧眉上下打量了她几眼。浓重的妆容将疲惫的神色遮掩得严严实实的，眼神炽热。

　　脑海中隐约浮现出一个经常得罪顾客的身影来，看样子她现在混得还不错，最起码适应了自己的工作性质了吧。

　　还不等我说话，秦素便颇为不屑地冷嗤了一声：“既然是红姐找你的，那你就去吧。咱们的事儿等你回来再说也不迟。”

　　我向她扫了一眼，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混成老油条的小妹只把我带到了楼梯口，之后就借口有事离开了。转身看她的时候才发现她今天没穿这里的工作服。难道请假了？

　　这个疑问在脑海中一闪而过之后就被我搁置一边，缓步向里面走去。

　　这一层是酒吧最高的一层，最主要的还是红姐的办公室就在这一层。所以一般只有员工会偶尔上来，和下面几层比起来瞬间显得冷清得多。

　　越往里走越觉得无形中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压迫着我似的，这种感觉让我有些不舒服。

　　走到办公室门口的时候我曲起手指敲了敲门，过了几秒才隐约听到红姐的声音。我整理好情绪推门进去了，甚至已经在短短几秒时间里已经想好要和她说些什么了。

　　我前脚已经迈进了门里，半个身子还在门口，却生生顿住了。

　　红姐正坐在沙发上，桌上摆着一瓶酒两只杯子，季明川就坐在红姐对面的沙发上，不知道低头想着什么。

　　红姐抬起头看了过来目光显然一滞，像是根本没料到我会过来似的。紧接着就轻咳了一声站起身来顿了顿：“小末？进来吧。”

　　还好，没问出我怎么来了的这种话。

　　按照偶像剧里的套路，我这个时候或许应该负气而逃，并且不停季明川的解释，将他屏蔽在外。

　　可我偏偏没有。

　　我缓缓沉了沉气，迎着季明川的目光走了进去，随手关好了门。他的眼底只有那么一瞬间流露出诧异的神色，之后又变得和往常无异了。

　　我坐在了红姐坐的那排沙发上，靠得不是太远也不是太近，但是刚好能够注意到季明川的脸色。

　　他之前不是说出差了么，出着出着就出到红姐的办公室了？这未免也太扯了吧。

　　我紧紧盯着他的脸，竟然有那么一瞬希望他能解释几句。最起码敷衍一下也好吧，他却绷着脸连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

　　“小末……”红姐在一旁底气不足地叫了一声我的名字，犹疑着继续道，“明川刚好过来了，我也看见了，就和他说了几句话。”

　　我在心里憋了一口气，扯了一下嘴角：“我也只是在外面看见他的车了就进来看看，你们继续说吧，不碍事的。”

　　为了表示我说这些话的诚意，我还特意弯起唇角冲他们笑了笑。

　　红姐抿着嘴唇没有说话，却将目光放在了季明川的身上，似乎在询问他的意见。

　　季明川这个时候终于撩起眼皮向我看了过来，面无表情。过了几秒站起身来：“其实我们也只是说了一些闲话而已，打扰了。”

　　说着就向我走了过来，向我伸出了手。我看着那只在我面前摊开着的手心，不自觉地扯了扯嘴角，是嘲讽和戏谑。

　　要不是红姐在场我还真想问问他这么做累不累。人前人后变化得倒是挺快，要是拜了孙悟空当师父的话，估计现在也会三十六般变化了。

　　虽然我心里嫌弃得要死，可为了面子也只能假模假样地将手递了过去，指尖停留在他的掌心上。 你是我挣不脱的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