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当年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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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意思。”
“结婚这么长时间了怀孕了吗?”
“没有,”我伸手拿起一颗葡萄塞进了嘴里,“季明川说他不想要孩子,说什么有孩子影响两人生活,我尊重他的意见。”
我面不改色地将黑锅甩给了季明川,将自己择得干干净净的。
陈美蓉拿起桌上的遥控器关了电视问道:“这是他的想法还是你的想法?季家家大业大的怎么可能不要孩子。”
我冷笑了一声,撩起眼皮将目光转到了陈美蓉的身上,当下就想到了反驳的话,想了想还是咽回去了。
“季明川都不着急你在这里急什么劲,姥姥情况怎么样了?”
我挖苦得笑了一下低下头来继续向果盘伸出了手,这次却被陈美蓉给拍下去了。
“你的条件能和季明川比吗?他身世好要钱有钱要貌有貌的,又喜欢在外面勾搭别的女人。你要是不想办法把他绑在身边的话,他万一离婚怎么办。”
陈美蓉言辞凿凿地说着这些话,那凝重的表情就像是我已经成了弃妇似的,眼神实在是太过毒辣。
我忍不住皱了皱眉:“你怎么知道我栓不住他?退一万步来讲,就算我真的和他离了你以为我一个人就活不下去了吗?就算他要跟我离婚,那我也得先要上一笔分手费和青春损失费吧,够我养老就行。”
“苏末你就这么点儿出息是不是,季家就是你的长期饭票,你给我好好在他家待着别给我整什么幺蛾子。”
陈美蓉白了我一眼,没好气地将那个果盘扔在我面前起身就要走。
我慢慢悠悠地拿起一个苹果啃了一口:“那你和他这几年是怎么过来的,就没想再生个儿子?长期饭票可不好啃,当心硌着牙。”
“你到底会不会说话!当初要不是你,他至于变成现在这样嘛!我看你就是来讨债的!”陈美蓉压低声音恶狠狠地斥责了一句,竖起手指指着我的脑袋警告道,“你以后少给我提这件事,要是把他给惹恼的话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我挑了挑眉扯了一下嘴角没说话,用力咬了一口苹果,将嘴巴塞得满满的。
说白了,我早已经搬出来住了,也早已不向他们伸手要钱了,现在又嫁给了季明川这号人物,他启讼又能拿我怎么着。
其实说不后悔是假的,虽然当初启寒欺负我的时候陈美蓉总是说他是无心的。但是小孩子的无心往往最可怕,就这么纵然下去后果可不是这些自以为是的大人能承受得住的。
最后的结果大家也都看到了,为了这个结果,启寒溺死在深水区,而我饱受冷眼和排斥,就连现在也都活在内疚自责当中不得脱身。
我长叹了一声,拿着那半个苹果上了楼,经过书房径直到了启寒生前住的房间。本以为房门是锁着的,没想到轻轻转动了一下把手门就开了,一股空气清新剂的味道还在空中飘散着。
我推门进去了,向四周看了几眼,陈设还和以前一样,家具也是干干净净的,看来经常有人打扫。
床头柜上摆着启寒的照片,我伸了伸手却不敢拿,最终还是缩了回来,转身向别的地方看去。
即便这样,仍觉得背后有一双眼睛在盯着我,盯得我后背发凉,以往的一幕幕更加清晰地从眼前闪过。
大冬天的我站在一楼整理衣服,一杯冰水猛地从头上浇下,将刚换的衣服浇了个湿透,抬起头来却只看到一张鬼脸。
他明知道我怕蛇,偏偏半夜三更地进了我的房间将蛇塞进了我的睡衣里。那天晚上我吓得魂不守舍却还被陈美蓉痛批不懂事,半夜三更不好好睡觉鬼哭狼嚎。
而启寒也只是被教训了几句服了个软就回去睡觉了,我却高烧好几天不退,却还不敢在床上睡觉,打了好几天地铺。
启讼为了接送我们上下学方便一点,就让我转到了启寒的学校,就算是在学校里也不得安生。
启寒说我和陈美蓉是来争家产的,只要我们离开他家他就放过我。我忍了那么久最后还是将这些话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启讼,启讼当即便黑着脸将他狠狠揍了一顿,打得他两三天下了床。
我一直盼着能够安生一点,他去世以后确实平静了不少,但是夜里还是用各种方式折磨着我,这么多年来没睡过一个安稳觉。
以往陈美蓉都会说我是讨债的,要我说,启寒才是个讨债的。
就在我脑袋发晕陷入陈年往事中无法自拔的时候门口忽然传来一声咳嗽,我神色麻木地转过头看了一眼,这才发现启讼和季明川就站在门口。
启讼背着手阴沉着脸看着我:“你和明川今晚就住在你的房间。”
“好,时间不早了您也去休息吧,明天我还得请您帮我继续分析一下形势呢。”季明川倒是神色如常地应了一句,走进房间拉着我的手走了出去。
和启讼擦肩而过的时候我这才注意到他的脸色很不好看,脑袋才慢慢转过弯儿来。
回到我自己的房间后,关上了房门背靠着墙抽出一支烟来摸遍了所有口袋也没找到打火机。
我抬起眼帘有些慌乱地看着季明川,声音有些晦涩地说道:“有烟吗?不是,有打火机吗?”
“你怕了。”季明川低头面色清冷地看着我,却没有揣度的味道。
我有些烦躁地将烟重新夹在了手指间,低头准备往里面走,却被季明川给抓住了手腕。
“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你还想怎么样。”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说了你会信吗?”我抬起眼帘紧紧盯着季明川的眼底,“别忘了你们当初是怎么穿一条裤子来给我下绊子的,当初启寒被水淹的时候只有我一个在他身边,凭着你们这么多年的情义你能信我?”
不知不觉间我说话的声音都变了,声线发紧得不像是我自己的嗓子了。
季明川那双眼睛深沉得发亮,表情也松动了一些:“当年确实也有我的不对,我也没有什么资格说什么一切出于无心。启寒都已经去世了,你一个人活在阴暗里有什么意义。”
我的手忽然抖了一下,低头重新叼起了烟趁机躲避着他的目光。
手还没从烟上挪开,季明川便帮我点了烟,神色自然地看着我。
浓重的烟雾在嗓子眼儿里横冲直撞的,咳得我差点背过气去,眼泪瞬间飙出了眼眶。
季明川作势就要帮我拍背,却被我挡了一下。我自顾自地坐在了床边,顺手便将烟扔在地上狠狠碾灭,又重新点了一支烟续上了。
“方便开一下窗户吗?”我闷闷地说了一声,季明川没有多话,走到一旁便拉开了窗户,一股股冷风灌了进来,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我深吸了一口气,自顾自地说道:“那天……启……叔叔带着咱们去海边玩儿,当时陈美蓉照顾着你和启寒,我就一个人往人少的地方去了,走着走着就到了深水区。当时……我也不知道那里是深水区。”
说到这里我的声线有些发颤,仓皇地吸了一口烟抬起头来看向了季明川,竟想从他那里得到一丝认同感。
他双眉轻锁目光幽深,看不出喜怒来。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稍微稳住了情绪,声线发紧地继续道:“我一头扎进了水里,可不知道什么时候启寒拽住了我的脚把我死命地往下拖,当时我连续灌了好多海水,我拼命踢打着他,他这才松开了手,说是只要我和陈美蓉从启家离开就放过我。”
模糊的记忆伴随着浓重的窒息感侵袭而来,这种感觉太过熟悉,就像当初溺水的感觉。万般挣扎的过程中伴随着绝望和无助。
我当时咬紧了牙关没有说话,趁启寒松开手露出水面的时候狠狠踹了他几脚后在水里胡乱抓了他几把。
就这样两个十多岁的孩子就这么在人际罕至的深水区厮打开来,互相追逐着游到了水中央。
启寒趁乱抓着我的胳膊狠狠咬了一口疼得我尖叫了一声,按着他的脑袋就往水里弄。
当时我的理智已经被冲动给代替了,浑身发麻,头发也湿透了,只有机械性地重复着那个动作。
就是这样,启寒还趁机骂几句狠话,发誓要弄死我。最后是河对岸人们的呼叫声把我给惊醒了,我一把将启寒从水里提了出来,自己往岸边游。
“当时你已经下水了,还记得吗?”我轻眯着眼看着季明川,还不等他回答便挪开了目光,目光悠悠地看着窗外浓重的夜色。
空气中漂浮着一种潮湿的气息,感觉像是快要下雨了。
海水中不断浮沉的一幕幕不停在脑海中闪烁着,怎么也听不下来,心口像是压了一块巨石似的,都有些喘不过气来了。
“我当时只看到启寒往岸边游了几下,之后就挣扎个不停,最后你又折回去了。”季明川没有起伏的声音传进了我的耳朵里。
我苦笑了一下,撩起眼皮漫不经心地看着他的眼底:“我也是游了一会儿才发觉不对劲的,我又游过去拽着他的胳膊往回返他挣扎得越厉害。没想到他的脚被海草给缠住了,而且缠得特别紧。我一口气扎进水里帮他解,他却扑腾得更厉害了,根本就近不了他的身。”
当时我的眼前只有那堆长得乱七八糟的海草和不停踢我脑袋的脚,我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开口就骂。刚张开嘴一口海水就灌了肺里,刚抬头便被启寒给踹了好几脚,手里还紧紧攥着那把海草。 你是我挣不脱的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