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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前答应你的。”我将备好的洋酒放在茶几上，坐在沙发上向四周打量了几眼。

　　“没想到你还记着。”许少卿拿起酒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点了一支烟，“一会儿我和你再去见见那个李小姐，再争取一下吧，没准还有转机呢。”

　　“那事成之后我送你两瓶洋酒，就当报答了。”

　　许少卿侧着脑袋笑了一下，隔着烟雾微眯着眼睛看着我：“再来两瓶？估计你大半年的工资就没了吧。”

　　“那就先欠着好了。”

　　他轻笑了几声磕了磕烟灰：“那就当我没说。”

　　这次许少卿直接将对方约到他家来了，三个人坐在客厅的沙发里，有一种三足鼎立的错觉。

　　佣人将咖啡端上来以后就下去了，我向许少卿看了几眼，又看了看沉稳如旧的李小姐。

　　许少卿端起咖啡轻抿了一口，不紧不慢地说道：“李小姐，我听说你下半年就要订婚了？”

　　对方愣怔了几秒，目光有些闪烁地讪笑了一下：“是吗，我都没听说呢。”

　　“是吗？前几天我参加一个酒席的时候见到了杜先生，无意中聊起了这件事情，才知道您原来是杜先生的未婚妻。”

　　“订婚的事情还要再商量一下，要是定下日期的话，许先生和苏小姐到时候一定要参加。”

　　李小姐说话的时候神情看起来有些不太自然，像是迫不得已说出了这些话。

　　我倒是稍微放心了一些，就像抓住了一缕希望似的，厚着脸皮说道：“其实呢，我之所以想收养多生，是因为我不会有孩子。要是多生跟了我和季明川我们也不会让他受委屈的，不管是哪方面。您之前也说了，收养多生的话，只能把他的户口转到您父母名下。但是我们能给他江城的户口，以后做什么事情都方便许多。”

　　“她这么说绝对没有任何其他的意思，只是陈述一个事实。李小姐也是见过世面的人，一定也了解这方面的事情。况且杜先生是家里的独苗，他的家教很严。要是您想对多生的未来多出点力的话，恐怕先要征得杜先生的同意才行。”

　　我和许少卿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软硬兼施。那位李小姐的脸色明显变得难看了许多，面色迟疑。

　　许少卿向我递了一个眼神后没再多说什么，端起咖啡悠然自得地将自己置身事外。

　　“李小姐，这是我的名片，您要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可以给我打电话。”我将自己的名片递了过去，也算是给自己留了一条路。

　　对方犹豫了一下后还是接了过来，面色踌躇地将名片放进了自己的包里。

　　“你们说的我再好好考虑考虑。时间不早了我得先回去了，有什么事之后再说吧。”李小姐一边说着一边拿着包站起身来。

　　“天也晚了我让司机送你们回去吧。”许少卿向我看了一眼，“送你回去的时候刚好经过李小姐住的酒店。”

　　“那我跟她一起好了。”我从善如流地跟上了她的脚步，和她一起坐到了后座上。

　　李小姐向我看了几眼后轻轻勾了一下嘴角，又将目光移到了别的地方。

　　她这副不冷不热又很矜贵的样子让我想起了古代的大家闺秀，而我就跟那没皮没脸的小厮似的，挖空心思想从她那里找到些料来。

　　“李小姐，您之前不是说有人想资助多生么。那对方一定很有钱吧，要不然承担不了这么大的花费。”

　　“经济条件应该不错吧，好像也是江城人，和季先生一个姓。再详细的我也不知道了。”话音刚落，车子就停了下来。

　　李小姐向我点头示意了一下之后就下车了，动作不疾不徐的，一副底气还很足的样子。

　　我深吸了一口气，靠着椅背半眯着眼睛。这个世界还真是小啊，居然也姓季。

　　这件事情已经拖了将近一个星期的时间了，再解决不了的话，季明川就该回来了。

　　到时候我和许少卿见面多多少少会受到约束，这件事情也会越来越棘手。

　　就在一筹莫展之际，许少卿给我打了一个电话，说是对方放弃了。

　　我一时半会儿还没反应过来，过了好一会儿才将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消化掉：“真的吗？什么时候的事情？她之前不是一直不肯答应吗，现在怎么忽然松口了。”

　　“我也只是抽空见了她未婚夫一面，之后她就答应放弃了。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也不是很清楚。”许少卿轻笑了一声，将自己给撇得干干净净的。

　　“那我改天就去办手续。”我兴冲冲地说了这么一句，平复好心情后思忖了几秒继续道，“你说……我是不是应该请李小姐吃顿饭或者什么的？”

　　“人家已经回榕城了。你还是先把这笔钱给省下来，养一个孩子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许少卿这语重心长的语气听起来倒像是个长辈，我也只能一本正经地应承下来，将所有银行卡的余额加了一下，顿时感觉压力山大。

　　要是季明川肯帮一把的话，我也很乐意。但是他要是不帮的话，我也没什么好抱怨的，只能努力工作，想办法赚点外快。

　　我还特意向他的秘书打听了一下季明川回来时乘坐的航班，赶在他到家前先回去了，颇为自觉地准备了一大桌的饭菜。

　　满桌子的菜只有那个蘑菇汤是我做的，其他都是叫的外卖，花了我不少银子。

　　在等季明川回来的过程中心里七上八下的，生怕他会在这种关键时刻掉链子。要是他说一个不字的话，那我这么长时间的努力就白费了。

　　我拿着手机不停地来回走动着，尽力压制住烦躁的情绪。从机场到这里也就一个多小时的路程，现在已经过去快两个小时了，外面还没有一点动静。

　　这个货难道要回他妈那儿？

　　这个念头从脑海中浮现出来的时候，我就怎么也淡定不下来了，只能硬着头皮给季明川打了一个电话。

　　刚响了几声他就将电话给挂断了，过了一会儿外面就响起了门铃声。

　　我沉了沉气，出去开门的时候顺便照了照镜子。确保自己和以往没有什么区别，这才挺直了腰板儿开了门。

　　毫不意外地，季明川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出现在视线当中，看上去还有些疲惫。

　　我用最自然的语气问道：“吃饭了吗？”

　　“还没有。”他蹙了蹙眉，拉着行李箱进来了，站在玄关处低头换鞋。

　　虽然我有求于他，但是也不好表现得太过殷勤，扫了他一眼之后就自顾自地向里面走去：“我今天下班早，就点了些外卖。你要是不嫌弃的话就和我一起吃吧。”

　　说完以后我又忍不住补了一句：“反正我一个人也吃不完，倒了也可惜。”

　　身后除了阵阵轻缓的脚步声以外再没有其他声响。我忍不住回头看了他一眼，又装作不动声色的样子回过了头，已经开始想下一个对策了。

　　就在我以为他要拒绝的时候，他闷声说了一个好字，之后就将行李箱放在一边，自己进了洗手间。

　　我看着地上的箱子稍微沉了沉气，放轻了脚步进了餐厅，有些不放心地尝了尝自己做的汤，这才发现饭菜都已经凉透了。

　　我忙打开微波炉，还没将那盆汤放进去，季明川就已经进来了。

　　“怎么了？”

　　“没什么，这些菜放得时间久了都凉透了。你稍等一会儿，我先热一热。”我刚端起那盆汤季明川就从我的手里接了过来。

　　“我来吧，你坐一边儿去。”

　　他说话的语调还算平和，表情有些阴晴不定的。我咬了咬嘴唇，权衡了一下利弊之后还是作出了妥协。

　　他将桌上的饭菜端进了厨房挨个儿加热，我站在一旁本想帮他一下，反而帮了不少倒忙。

　　他拧眉将最后一道菜倒进了锅里，深吸了一口气，喉结上下滑动了几下后最终一个字也没说。

　　我见他有些不耐烦了，忙端着其他菜进了餐厅，坐在椅子上等着。

　　我不信季明川没看出来我有话要说，本想熬着让他主动问我的，可是眼看着饭要吃完了，他也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我只能硬着头皮挪动了一下身子拉长声音试探道：“季明川，我有件事情要告诉你一声。”

　　“说。”

　　这个单音节字几乎是随着我的尾音吐出来的，我还愣怔了几秒。反应过来后喝了一大口水，盯着季明川一字一顿道：“多生的事情已经有着落了，可以继续办手续了。你看你什么时候有时间，能陪我去一趟？”

　　说这些有求于人的话时，我忍不住多看了季明川几眼。他抬起眼帘目光如剑地盯了我几秒，放下碗筷反问道：“他不是还有个远房亲戚吗？搞定了？”

　　太过尖锐的目光让我不得不低下头装作吃饭的样子，以此来稳住情绪。我强顶着压力从唇齿间挤出来一个是字。

　　他嘴角一挑冷笑了一声：“自己搞定的？那你也真是够厉害的。”

　　意想中的嘲讽如约而至，我没皮没脸地轻扯了一下嘴角没有说话。

　　“什么时候？”

　　“越快越好，你要是，”

　　“明天吧。”季明川说话的语气异常坚定，将我已经准备好的说辞生生给卡到了半道上。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他拿起纸巾擦了擦嘴角，眼神清冷又无辜地看着我。

　　“没有问题。”我吞了吞口水应了下来。 你是我挣不脱的牢